三十七 意料之外
“這位便是當初讓玉玨與本皇解除聯姻，如今貴為天妃的水凝郡主？”金元兀一抬頭，眸光瞥向水凝。
聞金元話語，水凝眸光微微閃動，諾了諾，“是本妃。”語音不變，麵色平淡。
隻不過此時眾人看著天妃的眸光卻有了幾分變色，按理來說，西蜀山的金元上神，除了性子張揚一點，沒有什麽是及不上這水凝郡主的，況且，這水凝郡主當初曾與未任職的司命上神有過婚約，到底是什麽原因促使現在天族的這位陛下放棄了金元上神和西蜀山，卻娶了水族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水凝郡主呢，這其中的原因倒是值得讓人深思。
“不知天妃如今年芳多少。”金元嘴角漫不經心，語氣不緊不慢。
龍華此時也不再開口，隻淡然看著金元。
“十八萬歲。”水凝亦不知金元是何意。
“額？天妃原來比本皇還小啊，隻是本皇連當初姑姑一事也不知曉其中原因，天妃卻是振振有詞，莫非是天後告知於你的？”
“此事無人告訴本妃，隻不過鳳族聖女，龍族三殿下，天帝陛下三人之事，當初鬧得六界沸沸揚揚，本妃雖是後來聽聞，但無風不起浪，若是。”
“那麽三界如今傳天妃是當初勾引玉玨，玉玨才解除與本皇的婚姻，也是事實？”金元眉頭上挑，切斷了水凝要說的話，狹長的等鳳眸灼灼盯著水凝。
水凝一怔，眸光有些變色，“鳳皇如今貴為一族之主，說話還是謹慎些好。”
“嗬。”金元雙手環胸，看著水凝有些好笑，他天族的人隻會威脅人？“天妃果然不愧為天後的兒媳婦，這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隻是方才之話，本皇自然也是聽三界說來的，如若天妃承認沒有這事，那你又如何肯定當初不是我姑姑與龍族三殿下先互許鍾情，而後天帝橫插一腳呢。”
水凝見金元振振有詞，此時卻突然沒了話語，玉瑩瞥了水凝一眼後，走上前來，“從不知鳳皇如此能言善辯，死的東西也能說活了，今日一見，果然讓玉瑩大開眼界。”
“你是什麽身份，本皇有同你說話？”玉瑩話剛落下，金元眸光寒冷，看也沒看玉瑩，她應付了水凝已經算是耐心很好了，沒想到，這一家人都想和她過過招？
連龍華也不由在心中讚歎了一番，這家夥。
水凝聞金元話語明顯一愣，隨便麵色不變道，“我乃九天之上，天族的公主，玉瑩上君。”語音之中乃有自生的高貴之氣。
“原來是玉瑩公主，隻是你有何資格與本君說話。”
上神為六界之尊，四海八荒之內，皆以為尊，從無人敢輕易挑釁，世人隻記得金元是西蜀山的鳳皇，卻忘了她的另一重身份，神君，這位涅槃的鳳凰如今已經是位及三界之尊，神君之位，若非是同級之人有資格對話，其它人若無允許，私作主張，便意為得罪六界內的所有上神。
玉瑩沒想到金元一絲臉麵也沒給她，此時說與不是，不說與不是，不過讓她道歉，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隻得木怔站著，卻有幾分掛不住臉麵。
龍景此時卻是站出了身來，“鳳皇今日既然是在賀血脈迎回之喜，又何必浪費時間在此！”
誰都沒有想到龍景此時會站出來，便連玉瑩自己也有幾分恍惚。
龍華眉頭微動，抿唇不發一語。
金元聞龍景話語之後，麵色不喜不怒，出乎異常的平靜，“玉瑩公主以後可要記得，不是每一位神君都是本皇這般好脾氣的。”
此一場口舌之戰，金元以一敵三，不費半點力氣便讓天後三人氣沉著臉，卻沒再言，隻平淡落了坐，看著西蜀山把酒言歡，祥雲上的數萬天兵天將亦是站在雲上一動不動。
日追西山雲霞淡，賓客歡喜紛紛散，就在眾人以為今日的賀喜該結束時，那姍姍來遲的天帝人已經出現在眾人眼前。
“聽聞西蜀山有賀喜，本帝不算來遲吧！”玉玨閑庭信步，一步一步向著主位上的金元幾人行來，眸光瞥過了麵色下沉的天後三人，淡然的眼角滑過了一抹異常。
“天帝職務繁忙，不過是本皇的一點家事，本想著隻是低調做事，未曾想到連天帝陛下也驚動了。”金元斂去眸底的異常，起身來迎玉玨，眾族長亦是起身來拜，隻龍華，龍景二人坐著未動。
“本帝雖忙，這點時間卻也是有的，龍王，司命上神，人魚族長，九尾族長都來了啊！”玉玨眸光掃過主位下方的一係列人，隻不過那淡然的眸光卻讓一眾人心驟然提起。
“本皇初繼鳳皇之位，與各族族長都不曾往來過，故而借今日之機，強製把他們請來了，無禮之處，想來各位族長是不會介意的吧！”
“鳳皇言重了。”人魚族長未看玉玨，卻是回了金元的話，他知道今日定然會有一場大戲，果然，這唱戲的主角都來了。
“鳳皇不打算請本帝入座？”玉玨眸光瞥過天宮之中的天兵天將，回過頭看著金元有幾分怨氣。
“本皇這記性，剛剛顧著同天帝嘮家常了，倒是忘了天帝還站著，司命上神身旁還有位置，若是天帝不嫌棄。”金元沒有說接下來的話，眸光隻看著一臉沒有表情的玉玨，她知道，有些東西在此時此刻，便會斷得煙消雲散。
玉玨不聲不語坐去了龍景身旁，龍華依然隻端著手中的玉杯，並未上前去行禮，“沒想到才幾日不見，小龍王便已經與本帝平起平坐了。”玉玨隻意味淺淡的言了一句，隻不過平起平坐一詞卻是把眾人眸光引向了龍華身上。
龍華麵色不變，看著玉玨道，“多虧了司命上神的幫助，本王才有幸步入神君之位，也才有機會和天帝，鳳皇等人位列一條線上。”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前些時日四海海水停留，天降玄雷異象，眾人聞聲趕去之時，並未見任何人，以為隻是簡單的異變而已，沒想到，竟是西海的小龍王晉升上神之象？眾人此時看龍華的眸光都有了幾分不同。
天後眸光亦是有幾分微變，龍華已經晉升上神了？隨即眸光掃過身旁的玉瑩，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了一些。
玉玨眉目淡然，“小龍王與司命上神果然不愧為龍族皇脈。”
“與天帝相比，本王的晉升倒有些微不足道了。”龍華亦是謙虛，隻不過狹長的金眸微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本帝能有這番成就，全得師傅盡心教導，隻不過本帝天資愚鈍，花了十八萬年方能成神，若是本帝能有大師兄，二師兄那般聰慧，隻花了十萬年的光景便入了神君之位，這其中除了聰慧不知還有何秘法，司命上神可能悉數相告。”
玉玨的話就像一道微風，在眾人身前淡然刮過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的反應。天帝方才說他有兩個師兄不過才十萬年的光景便晉升上神，又提到司命上神，莫非這司命上神便是天帝口中的師兄之一？
“二師兄莫非是嫌棄本帝愚鈍，不願當著這眾人的麵認本帝？”玉玨話語似是半開玩笑半認真。
金元看了龍華一眼，卻見龍華亦在看她，兩人皆不言語。
“天帝嚴重了，本君不過當初是運氣好承了司命真神留下的神源，若沒有司命真神的神源，這神君之位本君怕是不知何時能晉。”龍景麵容平淡，漆黑的眼眸卻是微微滑動，他並未想到玉玨會攤出他們的身份來，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玉玨的態度，眼角複雜在瞳孔中散了開來。
“司命上神倒是謙虛了。”玉玨稱呼又換了回來，“本帝去三界遊了一遭，回來卻聞西蜀山有喜事，倒不知是何喜事，便連一向甚少參加聚會的人魚族長，九尾族長都來了。”
金元微微一笑，“此事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當初本皇的姑姑留下兩子羽化而去，如今本皇為感念姑姑當初教育之恩，所以今日接回了姑姑的孩子來，這原本是本皇的家事，不曾想連天帝也被驚動了。”
“鳳皇的姑姑？”玉玨眉眼微疑，似是不知的看著金元。
金元眼眸微微輪轉，沉吟了片刻，道，“西蜀山的聖女便是本皇的姑姑。”金元不遮不掩，說實話，他也沒想著瞞著他，以玉玨的聰明，看到古冶時應該也已經猜到了幾分。
出乎意料的是，玉玨麵色不變，亦是如來時一般溫潤爾雅，笑若春風，“原來是鳳凰族的聖女？此人本帝當初亦是有幾分耳聞。”玉玨眸光淺淡，說出的話讓眾人疑惑深深，天帝為何不怒，鳳皇此舉乃是打它天族的臉，天帝的心裏當真也是這般想的？
金元對玉玨的反應也有幾分意外。
龍華靜靜端坐不曾發一語。
“本帝聽說西蜀山的聖女當初與人訂有婚約，後因為聖女心中已經有人，故而便與有婚約那人解除婚約，後終於嫁給了心愛之人，後來卻是在生產時難產去了，果然是天下父母心，聖女舍身為子，本帝也是讚同，而幾十萬前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鳳皇何不陳著今日也順便恢複聖女的身份如何！”
就在玉玨給出建議之後，全場默然，無人能想到玉玨心胸卻是寬廣如此！
天後站起身來，“玨兒，你忘了。”
“母後。”玉玨接著了天後要說的話，淡淡瞥了天後一眼，示意天後坐下。
“天帝同本皇想到一起去了呢，既然天帝亦是有此想法，那麽西蜀山的這幫家夥便不會想要為難本皇了。”
“鳳族長。”
“鳳皇。”鳳滄站出了身來，“照天帝所說，準備祭奠，為姑姑恢複族名。”
“是，鳳皇。”鳳滄掩去了眸底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