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懷疑心起
隔得遠時,妍雙已經聽到了不遠處的澗澗之聲,跟著離淵而去時,入眼處,隻見一條大瀑布飛流直下,那瀑布約有千尺之高,瀑壁上古木叢生,藤蔓纏繞,更有野花攀附,彩蝶紛紛,好一副飛珠搗玉,銀沫翻湧,玉練掛碧峰之景。
瀑布飛澗而下,便往南海流去,潭麵一側是紅楓林,一側是花圃田,此時那紅楓,百花開得正灼灼,更有飛禽走獸偶竄,妍雙眼眸動了動,這番景色倒是難得。
“你怎麽發現此處的。”妍雙看了看身後的小道,看來這小道倒是挺講究,小道上的古樹把這番景色都掩蓋住了。
“昨日本君嫌呆在房中無聊,便出了殿外閑遊,其間看見交錯縱橫的小道時,便隨意選了一條而行,本君也是偶然間才發現這裏的。”離淵看了看飛流上空,漆黑的眼眸滑過異光。
“你為何一直盯著那瀑布上方看,難道有奇怪之處?”妍雙收回看向四周的眸光,看離淵一直盯著飛流上方看,便問出了聲。
“不如我二人上去看看。”離淵挑笑道,他昨日倒是沒有發現這飛流的異常,嘴角掛著邪肆笑意。
“那上方難道會有什麽?”妍雙也抬眸看向了飛流上端。
“去瞧瞧便知道了。”二人齊齊飛身直上,剛與瀑頂同高時,妍雙驚奇了一下,這瀑布頂端不過百尺來寬,如平湖一般,隻是那瀑布來得有幾分湍急而已,剛剛看那瀑布飛流湍湍,以為是天然形成的飛瀑,未曾想到這飛瀑的源頭竟是這南海。
遠處雲霧彌漫,卻遮不住那碧幽清藍的汪洋大海,頓覺心神一陣空靈。隻是,妍雙看著千尺高飛流而下的瀑布,神情滑過幾絲疑惑之色,從來隻聽過水往低處流一說,今日竟還能看見這水往高處流的場景,莫不是這山巒中有什麽仙靈地寶不成。
“離淵,這山莫不是有何講究?”妍雙看著下方碧綠的汪洋大海,眸光有疑惑之色。
“本君也不知。”離淵亦是有幾分疑惑,隨即眼眸動了動,水凝珠,莫非這山巒裏藏有一粒水凝珠?
可是拒他所知,這水凝珠天下隻有一粒,當年南海那隻萬年玄龜和那軒轅上公打賭輸了後,便把自己凝聚了上萬年的內丹也就是水凝珠送於了軒轅上公,雖然聽說軒轅上公和那魔域王是在南海約戰,可這水凝珠也不至於遺落這扶南島,莫不是那南海王母在這二人中間插了一腳?
又或是,離淵想到此,漆黑的眼眸滑過一絲猜測,突然回眸看向妍雙,那王母莫不是。
妍雙見離淵突然回眸看她,眼眸滑過疑惑之色。
離淵收了猜測,移開眼眸道,“如果本君沒有猜錯的話,這山巒中應該有一粒水凝珠。”離淵說完一雙眼眸看又向楓林之中,嘴角噙上幾絲邪光,那裏應該設了結界。
“水凝珠?”妍雙疑惑道。
“水凝珠乃是萬年玄龜的龜丹,有吸水凝聚作用,這南海的水能自動往這千尺高的山巒流也是因為這山巒中的水凝珠,故而水凝珠吸了這南海的水又再釋放出去,故而有這千尺飛流之景。”
萬年玄龜?妍雙嘴角動了動,神情卻突然閃現出模糊不清的片段來。
就在二人思量間,便聞,“還請兩位仙君快些下來。”
聞聲,二人低眸看去時,隻見那下方站著一隻人魚,看著她倆的表情有些急切。二人對視了一眼,便飛身而下。
那人魚率先對二人作了個揖,“此處乃是扶南島禁地,還請兩位仙君速速離去。”說話的人魚麵容有幾分急切,方才她才是離開了一會,便被外人闖入了這裏。幸得今日是她一人守在此地,如今應還未有人發現。
這裏竟是禁地?妍雙驚訝掃了掃四周之景,隨即收回眸光道,“我二人並不知此處是禁地,還請仙君勿要怪罪。”
那人魚暗暗了然,這裏本來不是禁地,隻不過王母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所以也成了扶南島的禁地一般。“兩位仙君出去勿要提及便好,兩位仙君,請。”
妍雙見離淵的眼眸一直停在楓林中,嘴角邪揚,沉默不語。眸光滑過幾絲異光,拉了拉離淵的衣袍,對那人魚作了個揖,便拉著離淵的衣袍二人緩緩離開了此處,行到碧綠之處,妍雙回身看了看身後已經失了影蹤的紅楓百花林,眸光深意沉了幾分。
離淵方才在妍雙拉他衣袍時便已經感應到,隻是難得她會離自己如此近,便一直故作不知,任由妍雙拉著,如今看著她拽著他衣袍沉凝的模樣,眼角竟是有幾分幸福的笑意。“怎麽,可是看上了本君今日的紫袍,想讓本君脫下來送於你。”
妍雙聞此,放開了自己的手,“方才那仙君說話之時,你一直盯著那紅楓林,所以。”他剛剛一直盯著那紅楓林,想來那紅楓林定有什麽詭異之處,一如當初墨塵帶她去的昆侖山巔的那方天地。難道是有結界?
“你如此急切解釋,可是怕本君誤會你的動作。”
“走吧!”妍雙顯然不想與離淵多作糾纏,隻是看著前方四通八達的小道,妍雙麵容沉了沉,方才他們是從哪條小道過來的,為何她一點印象也無。
離淵見妍雙一副惱怒模樣,暗暗好笑,與她相處這數來日,他竟發現她辨不清路途方向,以前她一副淡漠極致的表現,竟是掩蓋了自身這一大不足。
“怎麽,仙君方才不是要離開?如今怎的停住不走了。”離淵故作不知的道。
“不就是不識路?你用得著在那裏偷偷樂?”妍雙瞥了離淵一眼。
“嗬嗬!仙君如此坦然本君倒不好偷著樂了。”離淵說完輕笑了兩聲,那聲如石楠開花一般,極致張揚。
妍雙嘴角動了動,“帶路吧,你既已知我不識路。”
“方才出來片刻便回去了?”離淵挑眉問道。
“你還有什麽想法?”妍雙挑眉。
“今日那扶南島的玉瑩上君邀了兩位上神及那太子去觀賞扶南島之景,不如我二人也去瞧瞧如何!”
“方才你怎麽不去。”
“方才是本君想帶你來瞧這景色,故而拒絕了,如今這景色也瞧不成了,回青絲殿也是無聊,不如便去瞧瞧這扶南島風情,你覺得如何!”
妍雙瞥了離淵一眼,他這副模樣真的隻是為了去看這扶南島風情的?
“今日是宴會舉行前一天,想來此刻扶南島已經聚了許多仙人,你當真要在如此階段去這扶南島晃悠?”妍雙挑眉看著離淵,嘴角噙著幾絲笑意。
“本君既是來了這扶南島,自然沒有拘束的,你這副時刻擔心本君的模樣,倒是讓本君有幾分吃驚。”離淵挑笑回道。
“那你先送我回青絲殿吧!”她如今腦海有些東西需要理清,這風土景色的她實在看多了,且還要見到那人,她實在沒有心思。
“你不去?”
“不想去。”妍雙也大抵猜到那玉瑩為何會請這三人出去了,隻怕是存了幾分心思吧,不過,這二人竟會答應前往,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走吧!”離淵見妍雙眉宇間緊鎖的愁緒,便率先走在前麵,實在不喜看見她這副模樣。
回了青絲殿。
“怎麽,不是想去看這扶南島的風情?如今你已經送我回來了,想必你也能找到那幾人,怎麽停在身後看著我,難道不想去了?”妍雙行了幾步,便轉過身來,看著離淵正望著她的背影,神情有幾分怔然之色,便問出了聲。
“本君突然不想去了。”
“為何?”
“風景已在本君身前。”離淵神情難得的認真了一次,倒把妍雙看呆了。
離淵輕笑一聲,“本君同你開玩笑的,你既是累了,便去息下吧,本君出去了。”離淵說完轉身出了殿門,嘴角滑過嘲諷之色,他如今竟是連心意也不敢讓她知。
看著離淵有幾分落寞的背影,妍雙佇立了片刻,便進了屋。
南海,為何提及南海她腦海會有浮動之色,妍雙想起今日所見之景,紅楓,瀑布,百花林,忽覺麵容有恍然之色,她到底是在何處見過此景,可是,妍雙抿了抿唇,她深居深山竹海,甚少下山,見過的景物屈指可數,為何會對這扶南島的風景油生熟悉來。
妍雙雙手輕敲楠木桌,發出輕微的咚咚聲來,突然,那聲音戛然而止,妍雙玉手停在桌麵上,老家夥的書房?她記得那老家夥的書房中掛了一副壁畫,白日是空落落的一片,夜晚之時,那壁畫才會顯現出來,她也是那次晚間幫老家夥送茶的時候發現那副壁畫的異常的。
妍雙想到此,漆黑的眼眸滑過幾絲複雜之意,那副壁畫她那次雖未瞧得仔細,但今日所見之景竟是與那副壁畫的景色容納在了一起,妍雙忽而想起那老家夥書桌上的詩,莫不是,那老家夥與這南海有著不淺的淵源。
她一直沒有問過她的親母是誰?莫不是便在這南海?可是,若是在這南海的話,那麽當初他們為何會分開,且生下了她,難道是因為她生來無心,所以被拋棄了?妍雙的腦海開始不受控製的胡思亂想起來。
一想便越發不可收拾,直至到深夜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