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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由結合而成為婚姻的選擇性很多種。也許愛到深處水到渠成,或許彼此相攜相扶不再孤單,亦或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總之,都有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支撐著走進婚姻的殿堂。從此,共同擔負起幸福的顏色!
當雪白的婚紗褪去的當晚,親朋好友的祝福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散,雪兒恍如夢境跌進現實。順子好似被煮了的螃蟹,臉色赤紅把鬧洞房的人打發走,倒在床上還是張牙舞爪。費了好大力氣也沒能搬動順子,隻能倒在他臂彎裏沉沉入夢。
夢裏,再沒有白馬王子……
清晨的陽光爬到臉上,有些刺眼,緊跟著就像是有人在肚子裏吹響號角。真特麽餓!順子這樣想著眯起眼瞄向窗外,好天氣!一定是號角聲太過嘹亮,雪兒慵懶地睜開惺忪的眼,有些不習慣新房間帶來的陌生感覺。
“起床回家。昨天喝了一肚子酒,肚子好餓。”順子輕聲說著翻看手機短信。有一條是強子發來的祝福,寥寥數字:祝你新婚快樂!和和美美!
雪兒瞄了一眼笑笑,爬起床來,“昨天,小北她母親非塞給我塞了個紅包,你看怎麽處理?”
撓撓頭,順子說,“回家送給爸媽,讓他們處理得了,你說呢?”
一句話給推了個幹幹淨淨。雪兒知道心裏很反感小北母親,非得來祝賀卻也無法拒之門外。就這麽稀裏糊塗扯也扯不斷,推到長輩那裏也是撇不清。不由得有些後悔,當時就不應該把紅包接到手裏。
……
老嚴頭心情相當不錯!吃過早飯就扯著嗓子,說是去釣魚。
“咱倆是不是想個法子弄個垂釣魚塘,不然,釣來的魚都沒地方養了。”老薑頭的確很煩惱,天天吃頓頓吃也有吃膩歪的時候。送給公司食堂,人家屬於承包性質,不給錢不合適,自己收錢也覺得不好意思。
“難怪小雪生意做這麽好,原來是遺傳了你的天賦。”
“呃……”了一聲,老薑頭心說,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那麽有本事,這事就這麽說定了。”
心知他說的有本事是光子那碼事。老嚴頭撇撇嘴,“那不叫本事,我有不少徒弟都在崗位上,讓他們留心查了查光子的案底,確實有幾件事是不了了之。所謂民不反官不究是一個情況,真要查個底兒掉又是一種狀況。這之間有些事情,你應該懂得。”
老薑頭點點頭,“那還是有本事。認得老哥你有些晚,不然,一定讓我家小子拜你為師……”
“那個……那個拜我為師是不可能了。回頭讓我徒弟調動一下試試,不過說不準。”又提到這個話茬,老嚴頭終於是表了態。老薑頭一拍大腿扔下一句“老哥你這就打電話,我下去收拾漁具之後咱就出發。”蹦著跑下樓。
嗨!這急性子,比我還急!老嚴頭笑著在心裏咕唸。
光子那事。一是因為順子受到傷害,自認為要替他討一個公道。也明白順子不好意思開口,或者是大國不允許他過多參與。可畢竟順子對老嚴頭有救命之恩,幫著出這口氣算不得多出格。人事調動這件事,實在話是一次也沒開過先例,這時間感覺很為難怎麽開口。
跟自己,也跟離自己而去的妻子賭了大半輩子氣。原則就是要嚴於律己,工作就是要身先士卒。如今,卻在為別人打破多年的堅持。以至於,徒弟聽到這樣的請求,大吃一驚。
打過電話走下樓,老薑頭滿懷期待地站在車旁。
“放心吧!他們會想辦法,其實省局和地方局也沒有多大差別。”
差別肯定是有,各人想法不同才有認識上的差異。事情辦妥之後,老薑頭才不在意他有什麽感想。樂嗬嗬地千恩萬謝之後,便開車出了公司。屁股後邊一陣車喇叭響,反光鏡上也看不出是誰。“這誰?認識?”老嚴頭搖搖頭。
是路董,已經住到選好的公司裏,這段時間在等設備到公司。放下車窗喊,“這麽早,兩位老哥這是要去哪?”
多少聽雪兒說過這人。老薑頭懶得搭理他,老嚴頭應道:“閑著沒事,釣魚散心去。”
“帶我一個?”
“……”
都是為了閨女來到了這座城市。機緣巧合結下梳理不掉的關係,尚且坐到一起釣魚,老薑頭一上午的好心情就這樣被攪和成一團糟。
“省城生意很有規模,路董又來這裏投資,好大的手筆。”老嚴頭也是沒話找話。三個人向泥塑一樣傻坐著一句話也沒有,夾在倆人中間實在是憋得難受至極。
“為了小北這閨女,做父親沒得選擇。”路董說。
“這麽多年想起閨女來了?早幹嘛去了?”老薑頭念叨的聲音雖輕,剛好可以送到在座的耳朵裏。最恨拋妻棄女那樣的人,夾槍帶棒,明顯就是對他頗有看法。
自打小北在順子公司出了事,加上路董在H市大手筆投資建立公司,與小北之間的關係以及曾經的過往,已經是人人皆知。眼角跳了一下的路董,有些微地尷尬,與小北母親的離異,確實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結局也沒辦法更改。但出於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認為應該為小北做點什麽。趁著自己還有能力,也應該讓小北過的更好。怎麽說這也不應該算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對老薑頭含沙射影的話,有心反駁幾句,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解釋沒有太多意義,把事情辦的漂亮能夠達到閨女滿意,沒有必要跟人去辯駁是非對錯。何況,離異真的是一件錯事,責任全在他自己身上。
老薑頭心有怨憤,又說,“有些人啊!就是有本事!家裏老婆孩子也不擔心,更是不管不問。”
路董一聽這話就火刺刺地不是滋味!什麽叫不擔心還不管不問?明顯就是話裏有話!就在昨天晚上,妻子打來電話,“瘋夠了沒有?馬上立刻回家!什麽歲數的人了,你不嫌丟人我還臊得慌!”又說,“那麽一大筆投資,不聲不響。這是準備去重歸於好?”
我還債來了!你心裏明鏡一樣非說出一些氣人的話來,還有沒一點良心可言?如是想著,握著魚竿的手指已經泛白。
“魚上鉤了!收杆……快收杆!”
等路董回過神來,魚餌早已被吃了個幹淨。
老嚴頭直晃腦袋,“我的個天!你這哪是來釣魚,這是喂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