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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其實小北想的很簡單。
不為任何人，就為自己好好活一把！不再像母親那樣勞碌一生，不再失去屬於自己的一切而無能為力。
“等待和猶豫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殺手。”
既然三毛的話能夠被很多人推崇，那麽它就有一定的人生哲理。
為什麽不趁著年輕，不趁著擁有大把時光去勇敢拚搏奮鬥？起碼也要證明，自己不輸於任何人！
僅此而已！
沒能察覺出母親的異樣，心懷無限憧憬和激動的心情，悄悄給玲瓏發出了短信。就像是地下工作者那樣，仔細詢問著電腦機械設備的事。
可看在她母親眼裏，拿不準是否她在跟父親聯係。心裏揪心一樣的難受，“在家的時候沒人說說話，現在有你陪著也不跟我說會話。”
“這就好這就好。正和玲瓏聊著接下來的貨物，這一批用不幾天就結束了。”小北扯著沒有影的瞎話，見母親黯然，把手機握著遞到她麵前，“您看，是玲瓏不？”
“我不是介意你跟誰聊……”說著還是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雖然被小北的手擋住了絕大部分信息，還是看到了設備倆字，“噯……設備是怎麽回事？”
迅速收回胳膊，小北有些慌張，“強子和人合夥經營，和順子一樣，準備發展電腦機械設備生產。說的是這。”
“哦……,那得不少錢，聽說一台四十好幾萬。”
“嗯”一聲，小北沒敢再搭腔。她擔心話多有失，過早露出了馬腳可就有的麻煩了。
眼前的小北好似熟透的蘋果，泛著光透著亮。能夠輕易想到她動起來的樣子像是輕盈的小鳥，或是腳下踩了彈簧。
青春，有朝氣！
在很有成就感的同時，更加擔心小北像離開巢穴的飛鳥。通過這隻字片語，大致是弄明白了小北有可能的意向，很是憂心忡忡被她父親給收買過去。那將是很可悲的一件事情！瓦解了一個家庭，能否承受住老無所依孤苦伶仃，作為一個過來人，她也沒有把握再遭受一場親情打擊，而不被摧殘的支離破碎！
突然感覺很無力，她說，“你們聊吧，我有些累，早早躺下睡了。”
“聊完了，我陪你說會話……”
“我困了。”
看著母親進了臥室，小北重複著先前握手機的動作。沒有看出問題所在，不由得歎了口氣搖搖頭。母親不高興，是這段時間經常發生的事。突然之間連偽裝一下都不肯，猛然讓小北擔心是不是被發現跟父親聯係的事！
注定，這是一個無法安睡的夜。
順子一樣地碾轉反側！長途跋涉而來的兩位老人，身體是有些疲乏精神卻高漲地好似回光返照。從被接到車上那一刻起，愣是沒能停下對“女婿”問東問西。
好歹是雪兒打了一個圓場：開著車呢。等到了，多的是時間聊。
兩位老人連連怨聲載道：女大不中留；女大外向！話是這麽說，那語氣那神情，毫不保留地洋溢著濃濃的欣喜。
順子也不知道，是心虛自己是個窮光蛋？還是心虛離過婚的事實！抑或是，兩者都有。到廠之後，慌不跌地扔下一句：您二老旅途勞頓早些歇息，有什麽話明天再聊。車間裏，好多事情要忙活，我去看看。之後，逃也似地跑上了車間三樓。
雪兒又一次打圓場，“設備調試完畢，正在鋪貨生產，他很忙！”
二老點頭稱讚，“嗯！不錯！是個有事業心的男人！”
那時，順子走出沒幾步。聽到耳朵裏，差點忘記了邁左腳還是右腳！心說，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果然不假。
小超見他在車間晃來晃去，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鼓起勇氣過去“討教”，又讓順子賺了個大紅臉。
“還笑！把你們宿舍的鑰匙給我。”實在熬不過辦公樓裏依然亮堂的燈，順子隻得另外想轍。他很惶恐，回屋被兩位長輩逮著了，再盤問一番。
怕女方家長怕成了這副模樣，把小超樂的不行，滾到地上笑成一個蛋。
“完蛋了你！有什麽好怕的？”雪兒打電話給順子，聲音壓的很低，“他們睡下了。回屋睡吧。”
“算了，我在小超宿舍已經躺下了。懶得動彈。對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東子，注冊公司和準備開業的事得抓緊辦理。總不能，參觀團到了，還是試營業的樣子。那樣，市長會很沒麵子。我是打算，開業典禮和參觀團來參觀同一天，你說呢？”
“你拿主意就行！一會，我把資料送到樓下車上。再說，你這樣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
“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有事情要忙嗎！”
雪兒笑著調侃說你沒救了，就掛斷了電話。
可順子更加睡不著了……
春雨，總是在人不注意的時候，沒有驚雷閃電，就那麽偷偷地洋洋灑灑。聲音很輕很輕，就像躡手躡腳進屋的小超那樣。
“劈裏……啪！”緊接著，小超就是“哎吆……”兩聲。不怪他不小心，和廠長倆偷偷喝出來的空酒瓶以及空易拉罐太多了，就像是戰場前線布下的地雷，叫人防不勝防。
順子猛然睜大了眼，就見到了齜牙咧嘴揉著屁股的小超。嘴裏還唸叨著：握草！可特麽摔死老子了！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打了一個盹又被這小子整了這麽一出。順子是有苦說不出，看看窗外的天色暗黑一片，“車間還不夠你忙活的？跑宿舍來，你小子是成心是不？”
“換班了，不用睡覺？”顯然，小超被冷不丁摔得不輕，狼狽地歪著嘴直抽冷氣，“痛死我了，你怎麽就不知體諒一下勞動人民的辛苦！”
被他的樣子逗笑了。順子摸出手機看看，果然六點鍾了。
慌裏慌張地爬出被窩，穿衣服的速度像是要去戰鬥。都這個點了，估計兩位老人是起了床。
小超在屋裏扯著喉嚨喊你去哪，也沒心情理會他。從最北邊的職工宿舍躥到辦公樓前，拿出了在校時百米衝刺的速度，逃也似地開車跑出工業園區，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辦什麽事情也有些早，都沒上班。
當等到老同學東子，那小子好不詫異，“急三火四地！什麽情況這是？怎麽突然之間就拿注冊的事這般緊張了？”
“誰像你！朝九晚五，生活安逸地沒法比。哪像我？緊張著呢？”
“不就是一家競爭企業？你得有信心。”
話題轉移的不錯。順子很滿意。“趕緊到局裏報個到，幫我把事情去辦理清楚了，中午我請你客。”得到東子一個天大的白眼，他又說：“市長親自安排你和我一道去辦。不然，我就說你忙，再安排一個人？”
東子的眼白更多了，說你等我一會馬上就下來。
順子想，狐假虎威的感覺真是爽歪歪。
這時，芳芳很意外撥打了他的手機。
“流產了！”
嚇的順子尿意直衝腦海之際，她又說：“我的計劃流產了！”
“我的個天！你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可嚇死我了！”順子心猶未定，使勁吞了一口唾沫皺起眉頭，“什麽計劃？”
“讓我為你懷孕？就你那身價地位，別看這時間人模狗樣，實際上窮的兜裏比臉都幹淨。”微微一頓，又說，“是我準備建廠自立門戶的事。”
這女人，心思毒辣嘴上也不留口德！順子知道對自己的評價絕不偏駁，可聽在耳朵裏還是針紮一樣的難受。
冷冷地說，“那和我這個窮光蛋就沒有通話的必要了，再見！不對……是不見！”
“等等……，你吃幹抹淨，是要遭報應的。”
這話，一下子說到了順子的軟處，“實情，你也了解，我真幫不上你的什麽忙，不是嗎？”
“可以的！”咯咯咯嬌笑著，芳芳一定很高興順子沒能掛斷手機，“你那裏經銷的設備，聽說是你說了算，幫幫我的忙總可以吧？”
印象當中，芳芳絕對稱得上無利不起早的女人，對一切事情都算計很深。
順子說，“傑子那裏也有，隻是品牌不同罷了，讓他幫忙不是更好說話？你也知道的，我身無分文就是個幌子……”
“別跟我提他！煩著呢！不說了，回頭我回去找你。”
這不是添亂嗎！順子對著手機大喊大叫，“別來別來……”
手機被掛斷了。
特麽的！最近怎麽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陰沉著臉看著手機直發愣時，東子正隔著車窗向裏邊觀望。
“上車。”順子說。
“我還以為你說不用我去了呢。”
“你想得美！”
……
有東子幫忙，事情辦理的很快很有成效。依然不想回廠，或者現在應該稱之為公司了。磨磨蹭蹭地又跑回了市委，得跟他大國哥商議商議開業典禮同參觀團到訪同一天的事情。
可是，他能想到的事情，別人也能想得到。
比如，招商局長還有傑子。這時間也正在市長辦公室商討這件事情。
當然順子事前並不知情，當推開門進屋之後，不禁地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