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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接到傑子的電話,說是:算了,還是不要把事情搞僵好。
芳芳一聽就氣得慌,沒好氣地說,晚了!
“別鬧了!剛才和順子通了電話,你打車回工廠吧。”
“……累了,要在這裏睡會。”
說完,也不掛機把電話往床上一扔,順勢倒在了床上。煩的要命,一頭紮進枕頭底下痛哭流涕,任憑傑子在手機裏大呼小叫也不去理會。
很顯然,雪已經跟順子好在了一起,或許,正在隔壁纏綿不止,他傑子仍然念念不忘,依舊賊心不死。揮霍掉整個青春的時間,未曾綁住傑子的心,讓芳芳不能自已徹底跌進了悔恨的漩渦……
工作了一天的人們各回各家,太陽也好似累的不行,一下子跌下了山。
順子的倆眼皮直打架,沒敢睡。
整條胳膊都在發麻,還是不肯動彈一下,他擔心驚擾到熟睡中的雪。就那麽側著頭看著她,乖巧地枕著他的胳膊緊緊靠在胸前,還是受到了手機鈴聲打擾。
電話號碼,順子不熟悉。
“你好,傑總讓我接您,您是在工廠嗎?”
雪,睜開眼,拽過去順子的手連同手機,“讓傑子直接來酒店就行。”
“酒店?”司機很疑惑,“是哪一家,我好匯報傑總……”
打斷司機的話,雪扔給他一句:“他要是說不知道,就別來了!你就這樣跟他匯報。”伸手就掛斷了電話。
不再是適才小鳥依人的模樣,雪的眉頭微微蹙起。決策千裏的領導風範,將巾幗不讓須眉的爽朗個性表現的淋漓盡致,特別是落地有聲的話語,霸氣!
兩條胳膊同時露到被子外,頓時春光大泄。
察覺到順子有力的心跳“咚咚”作響,雪扯起被子捂住了腦袋,依舊不能撲滅燃起的愛欲之火……
當傑子親自打來電話,說是在二樓安排好了包間時,兩人結束戰鬥才一會正氣喘籲籲。順子不知道,傑子聽到話筒裏傳出雪的聲音,臉色已經黑成了燒鍋底,而雪就是要他徹底死了想入非非的心,杜絕無休無止的曖昧騷擾。
這樣的飯局,無異於是煎熬。
順子如此,芳芳也是如此,傑子更不用說心裏懊惱倡導這個飯局,純粹就是自找苦吃還得苦撐著擠出笑臉來。原本猜想,雪礙於臉麵定然是想方設法隱瞞幽會事實,也算是能夠小小欣慰一番,哪成想被她反客為主。
這特麽何苦?
好好地海鮮大餐,愣是彌漫著燒烤味道!
隻有雪,宛若高傲的白天鵝,美顏如花笑聲朗朗。
要說這是一場別有用心的聚餐,那麽,在服務生送菜打開房門時,正好被對門的光子一行人瞅了個正著,純屬巧合。
於是,又一味“調料”被撒進了包間。
一瓶木桐紅酒拎在光子手中,新換了假發頭套還是胖頭魚模樣,笑嗬嗬就進了屋。
“兄弟,我來敬個酒。”
“啊……,好…那感情是好。”麵對這樣一位不速之客,順子暗暗感慨世界真奇妙!真特麽巧了,相見與不想見的人,真能湊合到一起來。站起身,介紹道:“這一位是xx公司傑總……”末了,這才介紹光子給大家認識,說是老同學在南方發展的光總。
傑子很高興,有人調劑一下氣氛,好處多多。
說起老同學並且是在南方,雪的第一反應就是放高利貸那小子,與順子對視一眼得到確認,再也懶得正眼看他一眼。光子輪到彎腰給她斟酒,愣是單手捂著酒杯百般推辭:身體不舒服、旅途勞累……
“真事,要不我代雪總喝了一杯。”順子說。
雪卻不樂意,“你也少喝,喝醉了還不如不喝。”
“是弟妹到韓國美容了,還是我光子真的眼拙?”就是要搞事情,自然不怕燒烤味道再濃幾份,糊了更好!“順子,借那二十萬我有急用,是否能借這個機會給還了?”
介紹過那是雪總,依然扯到弟妹身份上,可見光子就是要撕破臉。
自打這家夥一進屋,順子就設想過幾個可能,就是沒有想到他是這樣來踩臉。不由得,氣血上湧立刻就把臉紅成煮熟的對蝦,紅的透明還閃著光。
“和強子說過,讓他通知你明天……”
不等他說完,光子伸手一擺,“別說那些沒用的,又不是強子借我二十萬,他跟我說不著吧!這還不能不說的是,強子也沒有跟我提過。再者說來,強子借我那十萬,有錢了再還也不遲。”
話,說的夠透明!
就是要你Y還錢。
實際上,強子還真沒有跟他說過,因為他認為明天就毫不費力還款,說與不說無所謂。
唯一不知內情的人,就是傑子了。知道順子手裏有自己的一百萬,還錢不是難事,可是抽出去二十萬勢必在經營上捉襟見肘,到時還得求助於他。在計劃之內,讓他心裏暗暗開心不已,這時抱臂在胸前樂嗬嗬地看起了熱鬧。
很惱火被出醜在眾目睽睽之下,順子沉聲道:“那麽,你想怎樣?”
“我想……”
房門又被打開,不是服務生上菜,是強子。
“來來來,正好,咱可以麵對麵聊聊了。”光子仰著泛光的胖臉,全然不顧及其餘人的感受。或許是混跡於江湖道,接觸的人和所做的事都有異於其他人,那是一種濃濃的江湖氣息,誰的臉也不看,即使你很惡心他,依舊是熟若無睹習以為常。
就像是流行的那句話一樣:看我不順眼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光子,活的就是這樣的氣息!
不應該成為主角的順子,心裏別提多複雜了。像是被廚師扔進鍋裏爆炒的對蝦,由裏而外都是煎熬,霎時間讓他渾身火熱起來。光子你丫太特麽過分了!這一句還沒說出口光子笑嗬嗬地說話了。
“實在沒錢還,不如你的工廠我接手算了,正好我想著回來創業。”
這時,就不單單是順子是被爆炒的模樣了,其餘的人皆是張大了嘴,好似爆炒過的花蛤。接手經營中的工廠,雖說是規模較小,可也不是輕易能夠讓人做出決斷的事情,沒有個熟悉人在工廠裏舉足輕重,很難說不會成為一盤散沙,賠錢或是倒閉指日可待。
有意思了!
包括順子在內,目光齊齊轉到強子身上。
“這不是我的主意……”
“你知道這事?”順子擠出一絲苦笑,問道。
“知道,可真不是我的主意,再說……”
“別說了,順子你覺得行就點個頭。”依舊是笑嗬嗬地,光子又說道:“好像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拿不出二十萬,是不?”
順子一拍桌子,站起來身。
雪拉了他一把,“可以,有一點,必須把我的貨撤出來。”
“不單是你的貨,傑總還有五十萬件貨已經投產,我得為你們負責,再者說來,工廠轉讓出去之後,我做什麽?還他錢就是了。”
“那些貨是傑總的單子?”雪看向傑子,微微眯起了眼。
訕訕地幹笑一聲,傑子點點頭。
“那……”雪收回目光看向光子,“這樣吧!明天一早到工廠,咱當麵鑼對麵鼓。是易手轉讓還是還你錢,就是一夜的時間,你不會心急到現在就要結果吧?”
光子兩個大巴掌拍在一起很響,也很爽快的模樣,喝道:“行!”
雪點點頭,沒有一絲笑意,對順子說:“不吃了,沒胃口。我們走!”起身走到門口時,又回身對傑子說:“傑總吃飽喝足之後,一並上樓坐坐?”
“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芳芳一直沒有說話,這時說了一句,也是透著冷冷的氣息。
自己的事情,到在現在竟然做不了主。順子環顧一圈,都特麽沒安好心!不由得心頭火氣,對強子說:“兄弟,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打算撤你的股份,你知道的,我給你的權益不低。”
“順子哥,我……”
順子一擺手,快步追向雪。
身後傳來光子的聲音:“傑總,很高興認識你,若是可能,還得仰仗您多多支持。”
……
隱瞞了芳芳從中操控的貓膩,將傑子的訂單操作方向以及具體事宜,順子對雪交代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雪,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傾聽著,就像是在聽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良久,她說:“聽我的,就易手給那老同學。”
順子很疑惑,明擺著的盈利情況,為什麽要撒手?
“想不通是不?”雪微微扯起嘴角,笑道:“傑子會做虧本的買賣?那他發展到現在就是走了狗屎運!其實不是,他精明的會讓你想象不到。給你大量的訂單的主要原因,是把你綁在他的公司裏,讓你根本就沒有餘力去接別人的訂單,即便是有很高的利潤也無暇分身。”
“這樣,一直不斷貨也很好,不是?”順子嚅嚅喏喏地說。
“那可未必!結算把你拖住怎麽辦?”
雪這樣一說,順子腦子裏越發亂成了一鍋粥。
“前期,說是給了你足夠的資金支持,他也從中得到了很高的利潤,而你隻是得到一點他從手指漏下的渣渣,一旦某一批貨物出現問題,真不知你辛苦一年,是否夠賠!在這一行,你也有了不短的經曆,出口到了國外,一旦客戶發覺重量有所偏差,或者是因為船運期間出現受潮等因素,同屬於質量問題,是要賠償客戶損失的。”
很不公平,卻是事實。
順子這時在想,那麽芳芳所說的高利益,究竟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