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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離別的愁緒

  李文博對上溫文可憐巴巴的眼眸,感覺好像看到一隻即將被丟棄的小狗一般,心,一下軟得一塌糊塗。


  真是冤孽呀!


  自己隻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是不是該慶幸一下,不然,天天這樣操心,該老多少歲呀?!

  李文博長歎一聲:“哎,真是拿你沒辦法!”


  溫文眼眸裏充滿了喜色,屁顛屁顛先起身給李文博把杯子裏的水再次蓄滿,才乖乖地坐在那裏,並著雙腿,雙手放在腿上,坐的直直的。


  李文博拿起水杯,吹了吹騰騰的熱氣,催促道:“快說吧!”


  溫文第一次跟人分享這個甜蜜的秘密,心裏十分的激動,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講起了。


  想想小時候那些美好的回憶,又有些後悔,不想跟人細細分享了,唯恐這些美好,說出來,就會被人偷走一般。


  溫文想起自己第一次跟李文博說起莫子謙的情形,直接開始解釋道:“叔,其實吧,我和他也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聯係了。


  今年年初,我們也是分開後,第一次見麵,都沒有相認。畢竟,一別數年,各自都有了很大的不同,我和他的差距也一下子變得這麽大,彼此心裏都有些顧及。


  後來,又偶遇過幾次,他都對我十分的關照。


  那次在機場碰到,叔,你也看到了,他還為我出麵說了李曉彤。


  前幾天,在新都KTV裏,又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為我解圍。在我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就像白馬王子一般,出現在了我眼前。


  叔,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還對你這麽好,哪一個女人的心能不淪陷了?


  可是,你也說了,你也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巨大,一個像天上的太陽般光彩照人,一個卻如一粒塵埃般渺小。


  我義無反顧的結果,隻能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叔,我不能起貪念,也不該有貪念。


  所以,唯有在這個時候,一切都還來得及還沒有走到無可挽回的境地之前,徹底地走開,斬斷所有的可能,才能避開悲劇的發生。


  叔,我必須得走,必須在我還能控製得住自己的情感之前,離開B市。”


  說到最後,溫文眼眸裏除了無盡的悲傷就是義無反顧的堅決。


  李文博抿了一口還是滾燙的熱水,舌尖上的灼痛讓他格外的冷靜:“這麽說來,莫子謙是對你沒有心思,而是你單相思,對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溫文毫不忌諱地點點頭,承認了這種說法,並解釋道:“嗯!我不想讓他為難,不想讓我們小時候那段最美好的記憶,因為我的這份不該有的想念給破壞掉。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能讓他以後回憶起來,自己生命中還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師妹。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也是我最好的結局,我甘之若飴。”


  李文博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姑娘,心裏有一個念頭呼之欲出:小文,現在,你真的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嗎?你真的還沒忘初心嗎?離開B市,真的就能一了百了了嗎?

  你愛的這麽沉重,如飲鳩止渴般的做法,莫子謙真的能無動於衷嗎?


  其實,莫子謙也不是完全不動心的吧?不然,一個兒時的玩伴而已,再好的感情,相隔了這麽多年,都會變得平淡無奇。


  他偏偏記著你,想著你,還不停地幫你,心裏是不是也如你一般,有著你?

  但,李文博最後什麽也沒有說,也不能說。


  溫文這樣自欺欺人,該下了多大的決心,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這麽堅決?!他不能再去揭開她血淋淋的傷疤,讓她更加疼痛了。


  這樣安安靜靜地走人,無可奈何,未嚐不是最好的結果。


  或許,時間才是最好的療傷聖藥。


  離開了B市,遠離了莫子謙,溫文真的能從這份渴望而不及的愛情中走出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破繭成蝶的蛻變,何嚐不是一種脫胎換骨的劇痛?!

  李文博粗壯的神經難得纖細敏感一回,也帶了點文藝細胞。


  自我嘲諷了一下,李文博才平靜地說道:“好,我支持你的想法。你說吧,你計劃什麽時候走?我給你把離職手續辦好了。這幾天的基本工資,等我給你報上了。不過,檔案,怕是一時半會兒弄不好。還有你的各種保險,如果去了外地,要轉關係,也是件麻煩的事情。”


  溫文這才想起,自己當時是把就業協議、檔案、戶口一起落在了公司裏的,因為著急著想離開大學,又不想回到中嶽村那個家裏,所以直接都安置在了公司裏。


  早知道,當時就把這些都直接放到人才市場,不一步到位,安排好了。


  溫文有些頭疼,問道:“今天不能都一起辦完嗎?明天就是周末了,再拖,就到下周了。我怕夜長夢多,到時候,再出什麽意外。”


  李文博也皺起了眉頭,“這麽急?你的檔案和戶口當初畢業直接從學校落戶到了公司裏,即便現在開了證明,你一時找不好接受單位。沒有新落戶的新地方,也不能辦呀!”


  溫文想了想,回道:“那,戶口再說,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動得了。我去外邊打工,流動性太大,哪裏能一時找好正規的單位接受呀!


  我先拿著自己的檔案,以後,就直接放到人才市場裏。


  至於保險嘛,現在保險製度都全國聯網了,我在外地也可以直接交,應該不會很麻煩。如果,以後有什麽其他需要的時候,我再打電話,請你幫我辦就好了。”


  李文博聽著溫文十分有條理地把問題都一一解決,心裏忍不住泛起酸楚。這些事情,溫文應該在心裏想了好多遍,有了腹稿,才能在自己問出之後,很快就能應對自如的吧?

  看來,溫文要走,自己是怎麽也攔不住了。


  李文博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聚終有散。


  “你說的也是。我一直在信和實業裏,你有什麽需要辦的,到時候,再打電話給我和杜海都行。


  我現在先去經理那裏,看能不能先把你的工作給結算了。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多帶些錢,總是方便些,膽子也大些。


  哎,叔,現在也就隻能幫你辦到這些了!”


  李文博的一聲歎息,讓離別的愁緒,一時間濃烈了起來。


  溫文不想讓氣氛這麽壓抑,強打著精神,開著玩笑道:“叔,你就不怕我錢多了,讓人惦記上,給偷了嗎?”


  李文博被逗了樂了:“去!你兜裏有多少錢,我還不知道?小偷估計都是從你家笑著進去,哭著出去的!”


  溫文哭喪著臉,不高興地反駁道:“叔,我哪有這樣一窮二白呀?”


  一說起溫文的不善理財,李文博就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忍不住又嘮叨了起來:“我是想說,小文呀,以後一個人在外邊,也沒個人照顧,凡事都要靠自己,太辛苦了。所以,不要太為難自己,也不要再亂花錢了。你那對無良的父母不是都是老師嗎?有正式工作,退休了有養老金,就不要再寄錢給他們了。”


  溫文想起自己跟父母決裂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跟李文博他們說起。


  不過,此刻也沒有必要了,當時就是為了不讓溫靜再跑到信和實業來給自己的工作搗亂,讓李文博難做。現在,自己都跟溫家斷了聯係,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了。


  如果,自己把這件事說漏了,李叔肯定又要擔心了,要問一大堆發生了什麽事。


  有些事情,還是比較複雜的。


  比如,她如果說了自己當年曾經是高考狀元,會不會被埋冤平日裏工作不盡心盡力呀?!

  溫文胡亂想著,都把自己快逗樂了,趕忙承諾道:“嗯,不寄了!以後,我賺了錢,隻給自己花。”


  溫文答應的太快,李文博反而心裏更不放心,唯恐溫文是嘴上說一套,背後做事又一套。


  可是,他現在除了幹瞪眼又什麽都不能做。以前在自己身邊,他都不能改了溫文的壞毛病,以後溫文天高皇帝遠,才是管不住了。


  李文博無奈地說道:“算了,我也不多說了,你以後做事,自己有個分寸就好了。日後,你出去了,記得以後常聯係。有什麽困難,記得跟你李叔說,不要什麽事都硬扛著,知道嗎?”


  溫文聽著,也滿心都是傷感,離別在即,才明白,自己還是有許多東西,是這樣割舍不斷的。


  溫文低著頭,掩去眼中的淚光,咽下喉間堵塞般的痛苦,道:“嗯,知道了。”


  看著溫文這麽乖巧,對自己的話百依百順,心裏更加不放心了,總感覺好像自己是在把一直可愛無害的小兔子放到充滿野獸的大森林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什麽豺狼虎豹給吃了。


  可是,想想杜海曾經跟自己提過的,溫文可能會是什麽遷徙者,以前一放假,就失去聯係,就是出遠門去旅遊探險了。由此可見,溫文應該是個挺獨立,挺會照顧自己的人。


  再往深的想,她每次一放假,就什麽聯係方式都關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這次走了,再回來,還不知道是什麽年月,還真能指望她聯係他們嗎?說不定,轉身,就把這張電話卡給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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