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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遷徙者

  溫文重重的點點頭,雙手扒在車窗上,仰著頭,咧著嘴,道:“嗯,我知道了,走之前,我會提前跟你們打招呼的。”


  杜海忍不住走進一步,彎腰,溫柔地看著溫文,想讓自己更貼近她一點,口裏嘮叨地叮囑道:“溫文,你海哥是獨生子,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個可愛調皮的妹妹,現在你叫我一聲哥哥,哥哥就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你,不要太過於逞強,知道嗎?哥哥可以做你的堅強後盾。”


  溫文眼中蓄起了霧氣,這種感動至極的溫暖多久沒有擁有了?連幹澀的眼睛都開始有了淚水,枯竭的心田都開始冒出了甘泉,那種對溫情的渴望衝蕩著她的心田,仿佛要撕裂她冰冷的麵具。


  溫文微微斜開視線,溫順地道著別:“嗯,那我先走了!”


  杜海擺擺手,跟溫文告別。


  出租車發動著,緩緩地起步。


  溫文突然從車窗裏伸出大半個腦袋,睜大了眼睛,看向杜海,大喊道:“哥!”


  杜海手一頓,亮著雙眸看向溫文。


  溫文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右手扒著車窗,伸出左手,用力地揮著手,大聲道::“哥,我走了!”


  杜海伸高了手,也用力地揮動著,跟著大喊道:“路上小心!”


  車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杜海慢慢地收回胳膊,愉悅地吹了一個口哨,才轉身回了李文博家。


  杜海一進李家,就看到李文博在院子裏的小石桌邊坐著,手裏抽著煙,瞟了一眼杜海,道:“送走了?”


  杜海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拿起石桌上的煙盒,取出一支,熟悉地給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才道:“嗯,送走了。”


  李文博吐了一口煙,歎息道:“這個臭丫頭,竟是讓人擔心了。這次放她一個月的大假,都不知道又要失蹤幾天,真是不省心!要不是老板的那個侄女太難纏,今天還來公司找人,我是怎麽也不會放她走的。”


  杜海深深吸了一口煙,跟著吐了一個圓圓的煙圈,眉宇間舒展開來,語氣輕鬆愉悅:“叔,這次不用太擔心了!我剛剛跟她說了,消失這段時間,一定要經常跟我們報一聲平安。”


  李文博舒展了一下眉頭,斜瞄了杜海一眼,嘴角也微微翹起,道:“你小子!有辦法怎麽不早說,害得每次放長假,我都要擔心好幾天。不過,這次可是一個月呢!也不知道她這一走,是多少天才回來,還是讓人不放心。”


  杜海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彌漫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飄忽,聲音也帶著幾分飄渺,道:“叔,你知道京城有一個十分出名的旅遊雜誌,叫'探險者號'嗎?”


  李文博想了想,自己平日裏看的那些財經雜誌沒有一個叫這個名字的,而且光聽名字,就說明這個雜誌跟探險之類的運動有關,這些向來不是他關心的東西。


  但他也明白,杜海不會無緣無故跟自己提這個話題。


  李文博語氣含糊地問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杜海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無比懷念地說道:“記得溫文當初來應聘的時候,我有跟你說,我的一個大學同學有一個小師妹,想找一份工作,打電話拜托了我嗎?”


  李文博也想起了那時候初始招來溫文,隻是想著算個人情,打算先試用幾天,不行就隨便把人打發一個悠閑的科室。結果,人跟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奇妙,試用著就熟悉了。


  李文博點點頭,“啊,不然,我們也不會認識溫文的。”


  杜海繼續在煙霧中彌漫著,煙頭閃著點點的星光,隻聽他平靜地敘述道:“我那個大學同學,現在在京城一個雜誌社工作,那本旅遊雜誌叫'探險者號',是月刊,收錄的都是一些全國各地和世界上的一些旅遊信息和文章。


  他們雜誌上有一個不定期的投稿人,名叫遷徙者,每年都會有三四篇的旅遊日誌投稿。有許多驢友都是她的忠實粉絲,她的文章中帶著許多獨特的視角,很逗驢友都喜歡沿著她的足跡去獨自旅行,隻是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遷徙者到底是誰。”


  李文博泯滅了已經到頭的煙頭,又重新從石桌上取了一根煙抽上,“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杜海又繼續換了一個話題,道:“我跟溫文前段時間聊過,說婚後準備休半個月婚嫁,跟曉燕去旅遊度蜜月。”


  “這個我們都知道呀!”李文博隻覺得今天的杜海太過於反常,問的問題,說得話題都特別不著調,自己都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了。


  杜海繼續拐著話題,道:“我還跟溫文講過,我是這個'遷徙者'忠實的粉絲,每一期她的文章我都有小心收藏。”


  “然後呢?”李文博順著問道。


  杜海又深吸了一口煙,才道:“我說了我希望的去旅遊的地方是江南小鎮。如果遷徙者也去過,十分希望能沿著她的路線也走一趟,感受一下她的經曆和體會。”


  李文博顯然並沒有聽懂杜海的暗示,還搖著頭,疑惑地問道:“溫文按你李嬸的話,就是一個典型的小宅女,你跟她講這些外出旅遊的事情,她也耐心地聽你講?”


  杜海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略微激動地說道:“叔,我仔細對比過溫文幾次失聯的時間,和遷徙者的旅遊日誌,幾乎她的假期之後,下一期雜誌或者下下期雜誌,就會有遷徙者的文章發表,其中的行程跟她的假期長短基本重合。”


  李文博呆了,舉著香煙的手愣在半空中沒有了動靜,煙頭在昏暗的光線下一閃一閃的,就像主人此刻起伏不平的心情,或上或下的。


  李文博慢半拍地終於明白杜海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萬分不確定地表述著自己聽到的消息:“你是說,溫文就是那什麽'遷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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