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鷸蚌相爭
“那個,我今日沒有帶錢。不然,我先欠著如何?”
血隱一笑。“欠著倒是可以。但本公子的價錢可是很貴的。你若還不上,不如就拿其它東西相抵如何?”
“其它東西相抵?”飛雪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為了扮作太監的樣子,連珠花都沒戴一朵,還能用什麽相抵。於是紅這臉,尷尬道:“可我全身上下,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抵給你啊!”
血隱笑道:“方才不是你說讓本公子帶你走嗎?本公子向來視錢財如糞土,不過身邊剛好缺一位服侍的小娘子,不知小娘子可否願意拿人相抵?”
飛雪一聽,頓時明白了血隱所說的意思。她俏臉一紅,羞惱道:“想得美!”說罷!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血隱了。
血隱見此,也不由笑了。跟著飛雪的腳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入北冥一月有餘。每日除了換著花樣給北冥楚做東西吃,便是在院中栽花養草,日子過得倒也舒適。
後來北冥楚倒是於我解釋了北冥玉的身份。原來,他們當真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而當年他的母親原也是名傾國傾城的女子。先是被慕容將軍看上,可後來陰差陽錯又被送入了宮中,成了先王的寵妃。
然而不久懷孕後,竟突然消失了。先王當時找了許多地方,都未成找到。然而一年後,先皇突然得到消息,他那寵妃竟出現在南疆,還成為了南疆王的寵妾。他一怒之下,滅了南疆全族,當時暗無天日,血流成河。
我也驟然想起了他為何要畫那副殺戮丹青了。恐怕當時描述的,便是先王滅掉南疆全族時,奪走那名孩子時的場景吧!
後來北冥王將那孩子和他母親帶回了宮中。卻因為那女子使了貞潔,所以不喜。而那孩子更是奇怪,竟然天生藍眸,被國師說成不詳之人。也因此從小備受嘲諷,打入冷宮。
而當時北冥王不知,其實他帶回來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南疆王的兒子。直到後來北冥楚帶著從那場戰爭中,除了北冥玉,還有唯一活下來的青繆從南疆回歸,又一步步在北冥京都站穩腳步。
小小年紀,行為怪異,來去無蹤,卻能辦妥所有人想要辦到的事情,抓住了北冥當朝許多官員的把柄,也因此讓眾朝臣對他禮讓三分。成為北冥看似平淡無奇,卻最令人膽懼的人物。
近日聽聞,朝臣們又在替北冥楚商量娶後納妃一事。隻可惜北冥楚是一點也不領情,不但將那些大臣上呈的折子都退了回去,還言明他們若是再操心他的婚事,便讓他們都去邊關守衛國土去。
我聽後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青繆見此,除了搖頭,便也不打算多說什麽。
清晨,我在竹葉上收集露水,想著今日該換個什麽口味的菜式給北冥楚吃。便見他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從不遠處走來。
得。看他火氣這般的旺盛,我也懶得再進屋子裏拿茶出來給他喝,便直接將手中好不容易收的露水給他。
北冥楚端著一飲而盡。卻還有些意猶未盡道:“這茶不錯。你是放了什麽東西在裏麵,如此清冽甘甜?”
我忍不住笑了。方才明明還氣的衣服樣此人的模樣,沒想到才喝了一杯茶而已,便火氣消了大半,這人善變的竟有些令人反應不過來。
我道:“是從這些葉子上收集而來的露水,什麽都不曾放。”
他顎首。頓時不客氣的道:“那我以後便喝這露水了。”
我無奈道:“你到會喝。你可知道你方才喝的那一口,是我花了多久時間收集的?”
他一臉不知道的神情。我見了,也懶得再與他計較。便問他:“今日又是為了何事這般大動肝火?”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他頓時又火了。“還不是朝堂之上那群老匹夫。我都送去好幾批人去守邊關了。可他們還是不死心,日日都要念叨一兩回。我看再送,幹脆直接將朝堂搬去邊境算了。”
我自然知道他說的一兩回是什麽事。當然也知道,正是因為我的存在,他才會抱著僥幸心理,一直遲遲不願意娶後納妃。這事說起來,我倒是成了這整個北冥的罪人了。如今誰人不知,北冥楚有一個相交甚秘的小廚娘,而且極為寵愛。
宮中誰人不知,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我。
我顎首道:“你這個主意不錯。剛好我看這裏的風光也是看膩了。”
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懶懶道:“你倒是想的美。”
我無奈道:“方才這話可不是你自己說的麽?”
他氣餒的看著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娶的原因。要不,你幹脆從了我算了。也省的我那些愛卿們日日為我的終身大事操心。看看他們一大把年紀的,不操心自己兒孫的婚事,倒是把我逼成了什麽樣子了。”
呃。我無語的看著他。起初他也是經常這般調侃我,我也著實害羞了好久。但如今聽的多了,好似也無所謂了,便也懶得理會他了。
他一臉慘兮兮的模樣看著我道:“與你說話真是無趣。不過你若也覺得這宮中無聊,不如明日我待你出宮遊玩怎麽樣?”
我一聽頓時樂了,當然是說好。
翌日,我們早早的便出發了。北冥楚自然是扮成翩翩公子模樣,而我也自然扮成了他身邊的小廝。
他一路帶著我前往最熱鬧的市集,隻因我兩長的俊俏,一路上不知惹來多少桃花。
見此,我刻意打量了他一眼,其實他長得確實十分的英俊,麵如冠玉,目若星郎,鼻如懸膽,唇紅齒白。一襲白衣加身,手執折扇,嫣然一副貴公子形象。就連我初次見他的時候都一怔。隻是後來看的久了,再加上他總是喜歡在我麵前自誇,我便也不覺得了。
他見我刻意打量他,便又頗為自豪的道:“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本公子長的玉樹臨風,風流瀟灑,所以有點後悔了?”
我故作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懶得再與他貧嘴。
他見此,故作輕鬆,實則心中卻頗為難受。玩的累了,我們便在一處茶樓坐下來喝茶聽曲,甚是愜意的模樣。
日落黃昏,不知不覺一日便就過了。正當我們準備回宮之時,他身邊的影衛突然來報,說是軍營發生了一些事情,急需他去處置。
北冥楚沒有猶豫,拉著我便朝軍營而去。我道:“我去軍營怕是不妥吧!”
他道:“無事,反正你如今女扮男裝,也無人認的出來。”
我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說了,隨著他去了軍營。
一路上,那名影衛將事情大致的與北冥楚說了一遍。原來事情是由北冥軍中的一名軍妓引起的,據說那軍妓長的十分好看,令兩名官階相同的將軍在軍中因她起了爭執,並且大打出手。
當我們聞訊趕過去之時,那兩名將軍依舊交打在一起互不相讓,也不相上下。而周圍的士兵則紛紛為各自的將軍呐喊助威,場景倒是十分的熱鬧。
北冥楚見此。頓時火冒三丈,隻見他一個翻身飛躍至那人群之中。隻用了一把折扇,便輕易的將兩位將軍的刀劍挑開了。並一手一個將那兩人拽在手裏,然後遠遠的丟了出去。
那兩名將軍被丟出去之後,十分惱火,還未看清是誰,便破口大罵起來。可當他們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看清楚是誰之後,心中頓時一緊,立即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道:“臣,參見王上。”
東籬夜錦懶得與他們多說。直接命令道:“來人,將這二人帶下去各杖責一百,除去封號,送去駐守邊關,永生不得再踏入京都半步。”
“是!”四名士兵立即上前來分別壓住那兩名將軍。
那兩名將軍一聽,頓時癱軟了下去。先不說他們能不能活著接受那一百大杖,光是常年駐守邊關,就是要了他們二人的命啊!
那士兵正欲拖下去執行命令,便聽其中一名將軍求饒道:“王上恕罪。方才我們二人不過是打著玩的,並非當真,還請王上饒臣一命啊!”
另一名也立即求饒道:“王上,查納將軍說的不錯。我們隻是鬧著玩而已,求王上看在我們二人立過軍功的份上,饒我們二人一命吧!”說罷!兩人紛紛磕頭求饒。
可北冥楚眼中的寒意卻未減,反而愈加惱怒了。他冷冷的問身邊的影衛。“欺君之罪,又該如何論處?”
那影衛也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平靜道:“處斬!”
兩名將軍一聽,頓時慌了。顫抖道:“王上饒命,王上饒命啊!我們都是才立過功的功臣,您不能如此對我們啊!”
然而不管兩人怎麽呼喊,北冥楚都依舊無動於衷。士兵們也立即將那兩名將軍拉了出去。
我見此。雖然想要出言幫他們說話。但又考慮到自己的身份。畢竟我是東籬人,又是女子,根本無權在這個時候說話。雖然覺得他們為了一場打鬥就要失去生命,代價太大,可我也知道,北冥楚當這北冥王不久,如今正是需要立威之時,這兩人隻能算是倒黴,恰巧撞到了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