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歐瑾,我很想你
歐瑾死死地攥著床單,耳邊是褚酒酒無助的聲音。
「歐瑾……」
她那樣可憐,好像這場藥物過敏導致的高燒能要了她的命一樣。
他知道這要不了命。
所以是不是該放任不管?
就像當初褚酒酒離開他一樣,因為知道他死不了,所以就那樣離開了。
一次又一次。
歐瑾起身,手卻被人拉住。
女人燒的滾燙的手貼著他的掌心,無力的握住,卻又控制不住的下墜。
「歐瑾,對不起……」
歐瑾的身子狠狠一震,不肯回頭看她。
褚酒酒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清醒,嘴裡仍在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對不起……我不該……」
話音消失在褚酒酒的呼吸聲中。
歐瑾聲音微顫:「不該什麼?」
良久,褚酒酒似乎又有了幾分意識,再次艱難的扒著他的手。
「歐瑾,我很想你……」
歐瑾的眼尾染上琥珀色,紅的令人心痛。
時隔五年,他終於聽到了這句話。
在他發瘋一般思念褚酒酒的時候,褚酒酒也在思念他嗎?
褚酒酒的手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的墜到了床上。
歐瑾的手心一空,像是心裡都被掏空一般。
他轉過身,看著昏迷的褚酒酒,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
她也會哭嗎?會想念他嗎?會……後悔五年前的決定嗎?
歐瑾伸出手,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梁易就端著托盤進來了。
「院長,都準備好了!」
歐瑾回過神,掩下眸中的痛意,說:「給我吧,我來。」
「好。」
梁易將東西放在床頭,說:「一共三瓶藥液,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準備的。」
梁易趕忙退出了卧室,將空間留給了兩人。
歐瑾拉過褚酒酒的手,她還是那樣瘦,可卻不像五年前那樣風情萬種,現在更像是瘦的有些虛弱。
歐瑾找到血管位置,將針尖刺入固定,調整了輸液速度,才輕輕的將她的手放在被窩裡,又掖了掖被角。
褚酒酒昏睡著,臉色燒的通紅。
歐瑾坐在床邊,遲疑了幾秒之後,手落在了褚酒酒的額角。
他撫過她的碎發,擦乾她的眼淚,指腹輕輕的蹭了蹭她的唇角。
都是他無比熟悉的,卻又是陌生了五年的。
此刻,半山別墅。
霍嘉樹抱著筆記本坐在沙發上打呵欠,屏幕上赫然是歐瑾卧室的監控。
霍雲驍在處理完一份文件之後,看向旁邊的霍嘉樹,問:「牛奶喝了嗎?」
霍嘉樹點頭:「喝了,爸爸要去公司了嗎?已經天亮了。」
霍雲驍搖頭:「不去,今天在家,你二叔請了攝影師來給弟弟拍照。」
霍嘉樹一張奶呼呼的臉笑了:「請了攝影師?是請了二嬸吧?」
霍雲驍無奈:「沒結婚,不要亂叫。」
霍嘉樹小大人似的搖搖頭:「二叔真的不太行啊,都五年了,煙煙阿姨還是不嫁給他。」
說完,霍嘉樹又轉過電腦,說:「和歐叔一樣不太行,都五年了,酒酒阿姨還是沒嫁給他。」
霍雲驍捏了捏眉心:「嘉樹,我是不是說過可以不用監控歐瑾的睡眠了?」
霍嘉樹眨眨眼:「可是歐叔之前會夢遊,還會徹夜不歸去尋死,我這是關心他的生命安全。」
「所以你現在確定他已經在卧室里了,並且根本沒有睡覺,為什麼還在看監控?」
「我關心酒酒阿姨的生命安全。」
霍雲驍:「……」
他起身從霍嘉樹手裡拿走電腦,說:「別看了,你睡眠不夠會長不高,而且媽咪知道你凌晨爬起來監視別人會不高興。」
霍嘉樹學著霍雲驍的模樣抱著手臂,一副成熟語氣。
「好吧,那我去跑步,順便摘兩束花。」
「為什麼是兩束?」
霍嘉樹勾唇:「一束給媽咪,一束給桑桑。」
霍雲驍揉了揉他的黑髮:「一起去跑步,媽咪的花我來摘。」
父子倆換了同款運動裝,去花園裡晨練。
……
九點鐘,褚酒酒終於醒來。
她睜開眼睛,艱難起身,環顧四周,意識到自己在歐瑾的卧室。
旁邊的支架上掛著空的輸液瓶,她的手背上貼著醫用貼,一滴血留下淺淺的痕迹。
「昨晚……不是夢嗎?」
她像是在夢中看到了自己的內心,想要歐瑾的一個笑臉。
此刻,歐瑾推門進來,手裡端著托盤。
褚酒酒抬眼對上他的眼神,有些尷尬。
「我昨晚……」
「發燒了,現在燒退了,把早飯吃了,然後再吃藥。」
歐瑾將托盤放在桌上,又轉頭看她:「能下床嗎?」
褚酒酒點頭:「能。」
她下了床,腳步有些虛浮,大概是體力沒有完全恢復。
她走到沙發處坐下,看著這些精緻的小菜和鮮美的粥,問:「你做的?」
歐瑾十分誠實:「我不會做飯。」
褚酒酒喝了口粥,這兩天終於吃到了一口正常的東西,胃口還不錯。
歐瑾坐在她對面,說:「你對體力溶解劑過敏,我不會再給你用這個葯了。」
褚酒酒反應過來,原來是因為這個發燒。
歐瑾又說:「可能跟溫千算對你用過的葯有關係,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你的體質,我還在做化驗,結果出來了我會告訴你。」
褚酒酒點點頭:「好。」
氣氛陷入沉默。
褚酒酒咳了一聲,問:「昨晚……我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歐瑾的手頓了一下,點頭:「是。」
「什麼?」
「道歉了,還說想我。」
褚酒酒的臉有些發燙。
真的不是夢。
她抬眼,晨光打在歐瑾的側臉,像是鍍上一層光暈。
褚酒酒抿唇,鼓起勇氣:「歐瑾,五年前的離開,我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歐瑾說:「我接受你的道歉,這幾天是我故意針對你,你說我沒風度也好,神經病也罷,確實是我行為欠妥。」
褚酒酒的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沒關係,都過去了,所以……」
「所以,我不會再針對你,」歐瑾平靜道:「五年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倆……就這樣吧。」
褚酒酒的心微微一顫,問:「什麼意思?」
歐瑾說:「意思就是,我那些幼稚的恨啊、報復啊都過去了,很抱歉假裝失憶欺騙了你,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