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霍天霖為什麼要氣死他
三人到了宏峰公寓，沈暮叮囑南柯：「你在外面等我。」
南柯點頭：「好。」
沈暮跟著霍雲驍走進公寓，門口還擺著她穿慣了的那雙粉色的女士拖鞋。
沈暮遲疑了一下，說：「換鞋嗎？」
霍雲驍冷淡的答：「不用了。」
他彎腰拎起鞋櫃里的女士拖鞋，扔到了門口。
沈暮的眼眶酸澀，那感覺就像是霍雲驍把她整個人都丟出去一樣凄涼。
沈暮穿著自己的球鞋走了進去，霍雲驍在客廳坐下，說：「要拿什麼，你自己收拾吧。」
沈暮點頭：「好。」
她走進次卧，沒有關門，眼神瞥見客廳的霍雲驍看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霍雲驍摸出煙，坐在沙發上沉默的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衣帽間都是霍雲驍給她準備的衣服，沈暮的手指一件件的掃過，卻也一件都沒有拿出來。
她坐在次卧的床上，出神許久。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來拿什麼東西，就是覺得應該回來看一看，八成這輩子都沒機會再進來了。
沈暮想，以後霍雲驍會淡忘她，就算不娶舒嫣，霍雲驍也會娶另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那個女人會搬進公寓，會清理掉所有屬於她的痕迹。
只要想一想，沈暮的心臟都抽著疼。
最後，沈暮只帶走了那件天藍色的長裙。
她記得霍雲驍有一件同色的襯衫，他們倆還穿著去過半山別墅的聚會，被人當成了情侶裝。
她走出卧室的時候，霍雲驍已經抽了三根煙了，煙頭扔在茶几上，散亂又絕望。
「收拾好了？」霍雲驍問。
沈暮點頭：「嗯，原本也沒什麼要帶走的。」
「衣服呢？」
沈暮抿唇，說：「不是我的，你留著吧。」
霍雲驍嗤笑一聲：「我留著幹什麼？你帶走，還省的我讓人扔了。」
沈暮垂下眼帘，說：「那就扔了吧，我不想要了。」
霍雲驍不肯抬眼看她，又點了一根煙，說：「也行。」
話說到這裡，好像就再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沈暮微微嘆了口氣，說：「我走了。」
霍雲驍吸了口煙，輕聲應她：「嗯，不送了。」
沈暮走向門口，步子不算快，也不算慢，可霍雲驍就覺得這個過程是那樣的漫長。
就像是……他親眼看著，沈暮一步一步走出他的生活。
他應該起身去將人拉回來，拉進懷裡，狠狠的吻她，讓她乖乖的在他懷裡。
可不行，紀衡言放過沈暮已經是極限了。
讓她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更何況，他們之間隔著K洲，隔著老爺子的死，隔著沈暮那隻廢掉的右手，隔著霍天霖。
沈暮走到門口，輕輕的拉開了門。
她說：「走了。」
霍雲驍抽了口煙，應她：「嗯。」
門被關上，門外的沈暮眼眶通紅，門內的霍雲驍也沒好到哪去。
他抬起手，蓋住自己的眼睛，緩了大半天。
這公寓該死的安靜，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霍雲驍起身，快步走到門口，猛地打開了門。
門外已經空無一人，沈暮走了。
那雙粉色的女士拖鞋扔在樓道里，像是在嘲諷他這一年的深情錯付。
霍雲驍緩緩地、緩緩蹲下身子，將拖鞋撿了起來。
在無人的樓道里，他捧著拖鞋回到了公寓，小心翼翼的塞進了鞋櫃最裡面。
沈暮和南柯回到秘密基地，一路上沈暮都沒說話。
南柯咳了一聲，挑起了話題：「明天早上的飛機。」
沈暮點頭：「嗯。」
南柯說道：「你要先去費城嗎？」
沈暮還是點頭：「要。」
南柯便說道：「行，你去費城，等你的事情辦完了，我去接你。」
沈暮一愣，問：「那你呢？」
南柯笑了：「我有我的事要辦，你不用管。」
沈暮也不多問，他們之間原本也不是事事都向對方彙報。
南柯心裡盤算著，他和沈暮是不可能一起走的，紀衡言人在這裡，就不可能放他們走。
再說了，褚酒酒和羅剎去天啟基地救烏鴉，他得在這裡拖住紀衡言才行。
為今之計，只有先送走沈暮，他才放心。
晚上，沈暮躺在床上，南柯窩在沙發里，外面又下起雨來。
南柯念叨著：「濱海的雨天這麼多嗎？」
沈暮點頭：「嗯，初夏的雨會多一點，悶熱的厲害。」
南柯問：「你睡不著？想什麼呢？」
沈暮翻了個身，又坐起來，擁著被子看向沙發上的南柯，說：「我想不通。」
她說：「爺爺是心臟病突發去世，算是猝死，甚至可以說是氣死的，霍天霖跟他說了什麼把他氣成這樣？或者說，霍天霖為什麼要氣死他？」
南柯冷笑：「霍天霖原本就是個偽君子，他不是說了嗎他一直都看不上你，大概就是說這些事吧？」
沈暮搖搖頭：「還是不對勁，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剛蘇醒就去了爺爺那邊，而且我進去的時候，他還在裡面喊醫生。」
南柯說道：「那就是他沒想氣死你爺爺，沒想到鬧成這樣了。」
沈暮問：「那門為什麼是從外面鎖上的？就像是有人把他和我爺爺鎖在了一起？」
南柯又說：「因為他想單獨談？」
沈暮再搖頭：「以霍天霖的身份，單獨談話關上門就行了，最多從裡面鎖上，怎麼可能從外面鎖？」
「那……」南柯實在想不出理由了。
沈暮又說：「而且正好是爺爺發病的時候，那層樓的電路壞了，呼救鈴不能使用，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
安盛醫院是什麼等級？十年也沒有壞過一次電路，偏偏就那天壞了？讓霍天霖和我爺爺在病房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南柯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看著床上越睡越精神的沈暮。
他撓撓頭，煩躁的問：「你的意思就是，霍天霖沒害你爺爺唄？」
南柯皺著眉頭：「你是不是腦子瓦特了？現在開始為霍天霖開脫了？他之前怎麼說你的你忘了？」
沈暮嘆了口氣，說：「我不是為他開脫，我只是在想，萬一有人借霍天霖的手害死我爺爺呢？萬一……這背後還有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