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聽不進去
“那也沒有辦法，那人家和我姐夫說話，我姐夫總不能說；‘我們家陳風在後麵，咱改日再聊吧？’你說對吧？姐，你不是這樣的性格，可是你現在太小心眼了,也太沒有風度了，你不能因為你自己沒有工作,沒有上班,就把自己想得毫無魅力吧？你所做的一切,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得到的。
你說你都多大歲數了？上班的話,也沒幾年就好退休了，掙多掙少又能怎麽樣？一輩子還不都那樣子過？再說，姐，你把我姐夫想得太高了，就我姐夫那樣個遲鈍勁，還不長眼力見，人家誰能看上他呀？也就你把他當個寶了。”
小錦的這些話讓我的心有所觸動，可我依然生氣。
“別說了，我知道他怎麽樣，什麽我把他當個寶了?我這人,無論做什麽事情,就願意遵循規則來,隻要是進個這個圈子,你就要守這個圈子的規則,否則你就出去呀!你不在圈裏,誰管你?誰是誰的主宰?珍惜我,我就把他握在手裏，不珍惜我,我就放手。真不知今年犯了哪門子邪了？我竟然和你絕緣體一般的姐夫為感情煩惱。都怨你姐夫，他要是不跳，我能這樣嗎？”
“那我姐夫已經說不跳了，並且已經就不跳了，你還能隔三差五地,把這件事拿出來反騰反騰呀？你想怎麽的？還能讓人跪下來向你道歉呀？
你過份了，姐，你對我姐夫是太好了，那些細節都不用重複，可是你整天把人家收拾得幹淨利索的出門，你自己卻不注重收拾打扮，整天不收拾自己的頭臉，就知道給人做好吃的，好象一天到晚咱家有多少人吃飯似的.
告訴你少做也不聽,真像爸說的,你好象是二兩糧過來的,做啥都貪多,把自己累個夠嗆,還賺個浪費,你一天糟踏個五元十元錢的,沒覺出個怎麽的,一年那是多少錢？
把自己整得邋裏邋遢的，我姐夫就愛看你那個樣啊？有誰能夠透過你邋遢的外表去看見你脫俗的內心呢?其實也是沒人願意去看什麽內涵.
人家冉曉也是因為和你有距離美,想的就是你小時候的樣子,看的也是你出去時的樣子,出去時,你好歹能收拾點,才對你印象好的,離得近了,姐,我不是打擊你啊, 你家裏那形象,誰見了誰都得夠性,就從這點看,我姐夫就是本分人.
你是我姐我說你，不是我姐我都懶得說，你就不好打扮那樣子,還要求人家愛你，不愛你還不行，你霸道不霸道？”
“我做在那裏，他心裏有數的。在家裏，我當然隨便一些，出門，我還不收拾了嗎？你別和我說那些沒有用的。我告訴你，小錦，對婚姻的忠貞專一性，我的眼裏揉不得沙子，我不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反，我的眼睛明亮得很。你珍惜我，我會加倍地對你好，你若不珍惜我，我亦不會愛你，頂多就是個分唄！誰離開了誰還不活了怎麽的？”
“姐，你又扯遠了，我姐夫還不著調了嗎？你不讓人家跳，人家也不跳了，還要怎麽樣？你總不能讓我姐夫和外界不接觸，沒聯係吧？”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我是那樣的人嗎？可是我就是煩她，煩一些男女之間無謂的磨磯。
對了，小錦，你也不用跟著上火，你也不用勸我，我心裏也有底線的，我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嗎？再說，在大街上，咱這樣說話讓人聽見了也不好，畢竟隔牆有耳，草叢有人啊！”
“真不理解你們，其實是不理解你，我倒是明白我姐夫。姐，你千萬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真的，你是不上班，可是你不上班你,就可以這樣沒信心嗎？
你的優點不是別人輕易能夠做到的，我也沒上班，我還鬧病，可是我並不認為於磊會變心，我就是相信他，我也從來不去想一些沒用的東西。我姐夫多少年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他的本性是個穩當人啊！
你這樣子生氣對你自己不好，對我姐夫的身體也不好，你還不希望我姐夫身體好嗎？你不在乎他？你天天惦記著他吃沒吃藥？這個血壓高那個血糖高的？”
“我什麽不知道？我當然知道他的為人。可是我不在家那段日子,他確實做了我反對的事情，所以我才生氣。我就是一看她和你姐夫長時間的說話，我心裏就特不舒服，你說怎麽辦？
我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我甚至特別理解咱媽當年的心情，了解了她的苦悶她的無助，我也知道,我現在的情緒和狀態都有點像媽了，可是我還是調整不好心緒。我就是生氣，生你姐夫和她站在那裏說話，其實最主要的就是恨你姐夫曾經和她的跳舞。”
“已經跳了，還能怎樣呢？我姐夫還能和她不說話嗎？”
“那我知道，你姐夫今天也沒多少心情和她說話，因為他知道,我反對他和李花過份接近，另一方麵他還知道我就在後麵，可他畢竟還是和她在道邊開講了，還講的有板有眼的，我也挺恨他還雙手環臂不疾不徐的樣子。”
“姐，你怎麽可以這樣不可理喻？你這樣都真能讓我姐夫挺煩你的，你讓他還有沒有一點空間,有沒有自由了？和同事說個話竟然要受限製，姐，我不管你，你願生氣你就生氣吧！
我看你還是有能耐生氣，我現在是一點沒有力氣生氣了，對於過去和王小陽，我都後老悔了，為什麽就想不開呢？為什麽就不想早點和他分開呢？我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但現在我想開了，不是我對於他有多麽的留戀，而是一種習慣，僅僅就是一種習慣而已。可是這種習慣,把我自己給害慘了……”
回到家來，我還是氣鼓鼓的，我無法排解開這種煩惱。
那一刻,我甚至氣極敗壞地想,一旦我的身體不好,像我媽那樣,我也不希望勤進和她走在一起,我就是見不得她和勤進在一起.
我的腦子簡直要炸了.
要是媽媽在,我肯定第一時間和媽媽講了,然後第二時間爸爸也會知道的,可是,如今,雖然知道爸肯定會向著我,可是,我卻一點也沒有和爸講一講的想法,還是讓爸樂他所樂吧!何必打擾他的心緒,給他增添煩惱呢？
心底裏也覺得,和爸,也許真的有點遠了吧？
勤進回來時，我去開門，勤進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沒有聽從小錦的勸，斷然地摔開了他的手，斷然拒絕了他這少有的親近.
“別這樣，我這兒還生著氣呢！”
“小風，你怎麽了呀？”
勤進一臉的不解。
“你說怎麽了？明知道我反感,你和她站在那裏說什麽呢？全大街就你們兩個人顯眼!她看見我竟然不予理會，有什麽話,你們在學校八個小時還說不夠，還要在八小時之外深談？
同事之間，特別是異性之間，下班之後在哪兒遇見了，禮貌性地打個招呼就完了唄！這可倒好，還要停下來長談，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們究竟談什麽了呢？”
我挑釁地問道,
勤進進了屋，我也沒覺得有必要背著小錦，於是我就在小錦麵前開門見山。
“小錦,你說你姐，是不是有點神經質？李花問我填報誌願的事，強強那時候咱都挺著急的，你怎麽不理解一下人家的心情？你真是想多了，我沒有意思，人家也沒有心情說什麽格外的話。
小風，你怎麽變得這樣啊？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那麽大的魅力，也沒有那個資本，更沒有那份心情要去想歪的，我永遠不會讓老婆孩子在這方麵花費心思去累那個腦子，你爸那樣，可我不會。”
最後一句他是小聲說的,還朝西屋努了努嘴.
“我真不知道你還有這樣悲天憫人的情懷!我也自私,不會體恤別人的心情.我也知道不該生你的氣，可我……就是見不得你們在一起說來說去的，不是嗎？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一個男同事來往過密，走在路上都要停下來講，你會怎樣想？是我沒有魅力吧？所以你從來沒有危機感？”
也許是因了我的為人,勤進除了冉曉借錢的當時有所感慨外,再也沒有評價過冉曉一句.
於是我們不約而同地把這事選擇了遺忘,放在了心靈深處.
我從來都是放低自己,可是勤進也絕不會沒有感觸,不用自律,陳風壓根就是一個特本分的人.
從來都願意按照傳統的婚姻道德,規規矩矩地過一生.
勤進苦笑一下，轉身出去拿煙,順勢回了西邊他的屋子裏。
我立即跟了過去。
勤進點燃了一支煙，在淡淡的煙霧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喜歡這樣，可是我又不得不這樣，我這個人就是有話就想說開，無論怎樣我要明白。
“勤進，你覺得我這樣不可理喻，我知道。我自己也很討厭這樣的我自己。因為這樣的我不像是我了。
可是，自從媽走後，小錦又生病了，我也不知是怎麽了，總是有一種恐懼感，有時也很壓抑，自從知道你跳了舞後，我就非常的敏感脆弱，一想到這個,心裏就特別的難受，甚至有點歇斯底裏。我也知道你的為人，我也相信你的為人，可是一想到你和她曾經手牽著手,伴著音樂在一起緩緩的深情相擁，我這心裏就特別的不是滋味……”
“小風，你說你這樣子，這樣子大聲的訴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真出軌了呢！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隻是跳舞而已,剛才你在屋裏那麽激動的大聲，讓爸聽見了，還不知以為怎麽回事了呢！”
“爸睡了，他不能聽見，再說我能把我的心事說給他聽嗎？我還不想破壞,你在我爸心中的形象!”
“真拿你沒辦法，小風，你也許就是在家待得太閑了的關係，對自己沒信心了，我不是對你說過多少次嗎？雖然我老婆不漂亮，可是我老婆的人品卻是極高的，無論別人怎樣的美醜高矮，都不會入我的眼，我的心裏隻有老婆孩子。扯什麽扯？我就是跳舞,也是為了鍛練身體，它比一般的行走有娛樂成份……”
你知道嗎？勤進，我最不願聽你說的字眼裏麵就是這娛樂二字，不知為什麽，這兩個字從你的嘴裏說出來，我就覺得是那麽的刺耳，甚至覺得有一點的……輕佻，我的心裏也是因為了這兒而不舒服。就是說，你跳，你快樂了唄！你享受了唄！反之，你心裏不痛快了唄！可是你跳了，我的心裏卻特不痛快，我特別的……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