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橫生枝節
本來,勤進的性子就有點悶,再加上他心裏怨怪我爸,我們又不在家,你說他和我爸在家會說多少話呢？交流的不多,心自然更會越走越遠.
我爸是一個對情感有要求的人,親人之間再這樣子冷漠,我爸去她那裏也就更正常了,他是一個好動的人,他沉靜不下來,至少我爸能和她說說話,叨咕叨咕,在她那兒,心裏能找得到些許慰藉.
爸一般一天要去她那裏至少兩次,早一次,晚一次.
對她,我爸真的就是喜歡,一天到晚心情隨著她而陰晴不定.
有時,經常會回來對我說說她兒媳的不是,怎麽怎麽樣的眼裏沒有她這個婆婆,有時明顯就是欺負她軟弱雲雲.
她弱不禁風不動聲色地給我爸以壓力,她兒媳和她怎樣又不是我爸直麵的.
在那一刻,我也覺出了我爸的無奈,他真恨不能立馬就動遷了,有一套樓,帶著她立刻離開她那個家.
可現實是,我爸有時在電話裏也勸她要忍忍,要等等,別和她一樣.
早晚,你定是要離開的.
說的我都著急,覺得有點望梅止渴的意味.
現在,我也看出來了,我爸對於結婚是無限的渴盼,可她倒是一點也不急,反正我爸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真的好象要等到一些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比如房子,比如什麽什麽,她才會真正答應我爸.
別看年紀不算太小,她真的把她自己的愛看的挺金貴的,特別是在我爸這樣看重她的人麵前.
我爸跟我說;
“那個兒媳,對婆婆一般,也不懂事,回家來,偶爾遇上我,都不知道跟我打聲招呼,一般見不著他們,隻要他們回家來,我的原則是馬上就走.”
這才知道,別看他們裝修時,我爸那麽幫他們,出錢又出力的,他們心裏根本沒領情,也沒感恩,他們也不太能接受我爸.
我心裏也有點生氣;你們想要找什麽樣的繼父？你們難道還希望從你媽的身上撈金啊？別拿我爸不當回事,像我爸這麽傻的人你們去找吧!能找到第二個嗎？
有一天,小錦回大連了,爸也沒在家,中午吃飯時,勤進無謂的說;
“這人啊,該是什麽樣的人,他就是什麽樣的人!你沒在家那會兒,我不是每天晚上都出去溜達嗎？我和李花跳過舞,有些人也許還以為我不著調了呢!咱前麵的J哥好象看不過眼了,有一次見了我,就對我說;勤進,晚上沒事,你就多上上網唄!他肯定以為你沒在家,我不著調了,明顯的為你鳴不平呢!”
我心裏的火騰的一下就往上竄,我知道,勤進和她在一起隻能是跳舞而已,別無其它,可我真的特生氣,我硬是往下壓著,好久才冷冷的問出一句話;
“你覺得無所謂？可我的心裏就很不痛快.我不在家,她離了婚,沒有丈夫,你們倆在一起跳舞讓別人怎麽想?怎麽看呢?J 哥說你,你也好意思提,那說明你們在一起跳了多少回了,讓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不落忍了.覺得我不在家,你有點太過份了,他才忍不住敲敲你的.你倆可真的是不注意影響,一點也不注意.
特別是在我不在家這個時間段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我在家,你和她跳舞,我也不會高興.
怎麽的,眾人皆醉唯你獨醒?舉世皆濁唯你獨清?你就那麽的出淤泥而不染?你是芙蕖呀,你還是荷花?
為什麽要跳舞呢？隻有跳舞能達到最好的鍛煉效果嗎？”
勤進淡笑著;
“我沒覺得跳舞有啥不好,反正我跳舞,隻是為了鍛煉,我心裏從沒有多餘的想法,所以別人怎樣想我,我從來不會在乎.”
你真的太不了解我了,可我在乎!我非常的在乎!我很不高興.我一點也不能偽飾自己,我更要讓他明白我的態度.
“我不喜歡,你不知道嗎？……你以後不準再跳了,無論和誰.如果你管不住自己,非要再跳的話,那麽什麽也不要說了,我們就分開.”
勤進無所謂的沉默,我也找不出別的話來,沉默啊沉默!
他上班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家裏空惆悵,伴著不懂事的貝貝.
我心裏堵得快要爆發了.
怪不得大姐不止一次的跟我說;
“小風,等小錦的病情一點點穩定下來,你可要回楊山來呀!不能把勤進自己摞在家裏,他身體還不太好.”
原來肯定是,願意晨煉晚煉的大姐看見了勤進的跳舞,對我們的婚姻產生了隱隱的擔憂,從而才間接的提示我的.
我又聯想到了C君,她有一天在電話裏對我說;
“陳風,你也不要總是在大連待著,適當的時候也應該回來呀,這邊才是你的家啊!別總把姐夫一個人摞在家裏,我叔的心思又不在家,那天我還看見我叔,他領著那個女的去買運動鞋了.
真的,陳風,聽我的,本來我覺得姐夫是一個老實人.可是,有一天,我遇見了李花,和她講起了你,講起了你家姐夫,我說,陳風家姐夫是一個很木訥的人,陳風和他分開這些日子,能讓人放得下心!誰知李花反駁我;
誰說小馬是一個木訥的人呢？小馬他其實是一個很浪漫的人啊!
不知為什麽,聽了她這話,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怎麽能比你懂你家姐夫呢？”
我當時聽了,還不以為意,還認為C君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了呀!勤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是最了解的,可我又不能對人拍著胸脯給勤進打包票,於是我輕描淡寫地說;
“小錦現在離不開我,我必須要陪著她.等她的這些個療程結束了,我們就一起回楊山去了.你姐夫那人就那樣子,不會照顧自己,不太勤快,可是有我爸給他做飯的,沒事的,C,你放心吧!”
這些年,我們家經曆過這麽多事,一路走來,我知道,C君D君也是我的好朋友.
其實朋友真的分好多種,白蓮和紅荷是和我性格很相近的朋友,而C君的性情和我截然相反,是和我能求同存異的朋友,我們會在尊重對方的前提下,保持著彼此的和而不同,我們有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這種默契隻有我們才懂.另類友情,也真的挺好!
C君的話現在想來,意義卻大不一樣.
這舞跳的也夠嚴重的了,連從小一起長大的J哥都要勸阻勤進了.
再不懸崖勒馬,後果也許不堪設想,爸媽不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想當初,爸哪裏是一個不要麵子的人呢？可是一旦上了那條道,就很難分得清美醜了,最重要的是,我從心底裏不能忍受勤進和另一個女人勾肩搭背,執手相望.
既然受不了,我才不能委屈求全呢!幹脆挑明了說.
第一時間我沒有對小錦說,我不能平白無故增添小錦的煩惱.
如果媽在,我早就對媽傾訴了,可是爸哪裏有心思聽我叨咕呢？爸聽完後除了不開心,還能怎麽樣呢？本來現在彼此心裏就有隔,省得讓我爸心裏對勤進生隙,算了吧!
爸回來後,幾乎隻在家裏打個轉,就直接跳過牆頭去二媽家打麻將了.
從過年到現在,我爸下午就沒有和她一起再上山去鍛煉過,她們教會好象一天到晚為節日做準備,複活節過後,又是什麽節的.
晚上,爸匆匆吃了幾口,就又去了她家.
勤進吃過晚飯後,去了他那間屋子,這使我更生氣,收拾完碗碟以後,我帶著貝貝過那屋,勤進低著頭坐在那裏抽煙,左手還習慣性的擺弄著耳後的那撮頭發,若有所思的樣子,這樣的表情此時也是我最不願看到的,
“勤進,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講.”
勤進沒動,依舊坐在那裏,右手擺弄著耳後的那撮頭發,
“你們別在這屋,我要抽一支煙.”
我心裏更不高興,
“勤進,你不要回避,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我是正經和你說話呢,你還沒事了,可我心裏卻特不舒坦,真的,勤進,你跟我回去,別在這屋說,聲音大了,讓二媽二大聽見了,不好.”
媽媽走後,也不知是怎麽的了,我自知沒有過去那份涵養,那份善解人意了,遇事願意激動.
回到東屋,勤進剛落定,我就不由得說;
“勤進,我就想問你一句話;對於跳舞,我是反對呢,還是喜歡的？”
“不知道.”
勤進好似無謂地回答我.我心裏更生氣了.
“不知道？那我們這麽多年,還真是在一起白過了!你連我的喜好都不知道.”
“當然是不喜歡.”
“不喜歡你還跳？你觸及我的底線了!勤進,我很受傷.今天一下午腦子也沒靜下來,越想越生氣,我現在理解媽的心情了,我現在才知道媽為什麽就氣不過來了.”
“我怎麽能和爸比呢？我僅僅是跳過幾次舞而已,還是李花邀請我,我才跳的.”
“爸怎麽了？爸開始也是跳舞,這隻是變壞的序曲而已.你比爸能高尚到哪裏？你能比爸有定力到哪裏？男女之間借著跳舞能明正言順的勾肩搭背,這種感覺很好很神奇嗎？”
“小風,你怎麽這麽齷齪呢？”
勤進不解的看著我,像看一個外星人.
“我心齷齪？我是一個很自律的人,我怎麽了？我和誰出去跳舞了,還是幹什麽了呀？夫妻之間做什麽事,不得好好想想另一個人的感受嗎？你能說你跳舞就跳得對了,有理了？”
“小風,我真覺得沒什麽,才告訴你的,既然你這個態度,我也不會再跳,你放心,我再也不去那裏,我去別的地方鍛煉.”
“那也用不著,我並沒說,不讓你去哪裏溜達,怎麽你見了她還沒有免疫力了呀？見著了就想跳了？”
你告訴我難道不是坦白從寬?畢竟從別人的嘴裏說出來更不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小風,你不講理時,也真是不可理喻,別說我對人家沒有那份閑心,人家對我也沒有,是你把我想高了,我隻在你眼裏是好的,在別人眼裏我什麽也不是.”
“也別說那樣的話,她又有哪裏了不起了？你也別把她想得那樣高,誰還不知道誰呀!我就是看不慣你和別人摟摟抱抱的,不僅是她,誰也不行,在這個事情上,我就是這樣的態度,如果你覺得我飛揚跋扈的,不講道理,那我們就分開,分開了我肯定不管你,你願意咋樣就咋樣,在一起,就是不行.”
“你真的不要生氣,小風,經曆過這麽多事情,我還看不明白有些東西嗎？什麽都是假的,隻有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是真的,隻有老婆孩子才是真的.一個人的健康,關係到一家人的幸福.你可不要再為這件事去糾結,我以後再也不會跳了,說到做到.”
既然勤進擲地有聲的保證,我也不想再去糾纏,我覺得勤進最終還是一個非常要麵子的人,他能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