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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見天日

  晚上八點多鍾的時候,我爸在陽楊公安局裏的另一個朋友給我們家打來電話;

  “四嫂,凶手已經查出來了,我四哥沒事,你放心吧!”


  我媽一邊接電話一邊大聲地回應著,衝著我直點頭;

  “我知道了,兄弟,凶手已經查出來了,不關你四哥的事,他很快會回家來的.謝謝你,兄弟.”


  我們也在某種程度上理解他,理解他作為一個警察,這些天以來,一直所保持的沉默.

  為什麽一直走得那麽熱絡,在這多事之秋,我媽沒有給人家打電話,就是怕為難人家,給人添難.

  我們全家人熱烈地擁抱在一起.

  我們趕緊把這一消息奔走相告,我們陳家的人在第一時間裏都知道了這一消息,我大大他們說;

  “本來也不是老四做的.不過,要是一直不破案的話,老四可得有個罪遭了,這下子好了,蒼天有眼啊!”


  不一會兒,同室好友也給我打電話證實了這一消息,她說公安局在她店裏買鞭炮要慶祝偵破了這起命案呢!我順嘴問道;

  “那凶手是誰呢?”


  “是那個女的最近一段時間的情夫之一.具體為了什麽不知道.”


  “管他是誰呢,反正不是我爸.”


  第二天上午,凶手已經在楊山遊街示眾完畢,我爸一個人悄悄地從陽楊回來了.

  我們陳家的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來了我們家,噓寒問暖的,給我爸壓驚,仿佛我爸是一個凱旋的英雄,其實主要是被冤枉後,差點置於死地而後生之後的那一份難言的喜悅吧?


  隻有勤進一個人在東屋的炕梢躺著,那份驚喜,那份百感交集,從昨天晚上過後,就開始從他的身上褪去了,我悄悄地推了推他,示意他也去給我爸壓壓驚,安慰安慰,被勤進一甩手堅決地拒絕了,他扭著頭轉向了另一邊.

  也許從本意上來說,我爸隻想保持沉默,可是麵對這麽多真正關心他的家人,他也必須要有個交待,也許是我爸的興奮點也沒過吧?本來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可是我爸也像是受了牽連似的,很無辜地說著,

  “把我和一大幫的社會上的無業人員關在一起,那個罪犯也在其中,誰會想到是他做的呢?他後來被先放出去了,怎麽又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他身上,咱也不知道,那時候,他們就認定了是我做的.”


  我爸簡單訴說著在裏麵遭受的折磨,身體上的折磨幾乎沒有,隻是一個警察,在問急了眼時,說我爸不老實交待,上去就給了我爸一個耳光,我爸也還沒有承認,隻是說;

  “如果你們想要靠打人拿到證據,那你們就不用打了,我就承認是我做的.”


  另一個警察阻止了這個警察的行為,提醒他說;

  “你別打他,他是市局前X局長的小舅子.”


  於是暴力馬上就停止了.

  我爸的這句話,使我們陳家人的心裏,或多或少地都有一種滿足感,我小姑夫雖然已經退休在家,可是他的名氣,在局裏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這也變相的讓我們這些天受挫敗的心,多多少少地得到了一絲慰藉……


  後來外麵傳來了風聲;

  說是我爸被測謊儀冤枉了,因為我爸對有些事情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測謊儀就測出了我爸撒謊,再加上我爸和她之間最近的關係緊張,所以公安局的人就認定是我爸做的,於是才把我們全家都傳了去. 我們家這幾個人,對於在公安局裏的那一幕都是三緘其口,再也很少提及,所以我爸在裏麵到底是怎樣的情形,我們並不知道,我們也懶得讓我爸再去回憶它.

  真的不是什麽好事,寧願大風刮走這一切的一切.

  有些人還建議我們拿起法律的武器維權,控告刑警隊對我們的二天關押,我們卻一點心氣也沒有,已經夠沒有麵子的了,哪裏還會去討那個沒趣呢?誰讓我爸和王蘭有瓜葛呢?


  幾天後,陽楊公安局副局長給我們家打來了致歉電話,還給我媽戴了一堆高帽子,說是人家也是為了早日緝拿到凶手,所以在辦案的過程中,有些行為可能不太得當,希望我們給予理解.

  還沒等人家公事公辦,把抱歉的話說完呢,我媽就天真的說;


  “兄弟,你在楊山工作時,我們沒正麵接觸過,可是對你的為人,倒是聽說了不少,說你的為人挺正氣的,不用說太多了,也不就怨咱自己嗎?誰讓咱認識她呢?”


  我媽不該攬責任的時候,又把責任攬自己身上了,全然忘了在局裏所受的精神折磨,和無盡的委屈,別說受到了驚嚇,就是沒受到驚嚇,都要給他們點適當的壓力,我心底裏都有點這樣想,畢竟我媽和勤進遭受了精神上的重創,可是我媽就在淡然談笑之間給人家解除了壓力,好象一切還會和從前一樣似的,可是卻再也不會和從前一樣了……


  也別說,我媽就是和人家糾纏又有什麽用呢?畢竟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一切生活又重新繼續下去了.

  看到我爸有時無精打采的樣子,很是不振作,有一天早晨,我把杜牧的那道詩寫給我爸;然後裝作很無意的樣子繼續燒火,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知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


  我爸他當時看我的表情,特無助,竟然像是一個孩子,喃喃地問我說;


  “小風,你說是這樣啊,嗯?你爸也還是可以卷土重來的嗎?”


  我說;


  “那當然了,爸,一個人犯了錯不要緊,最主要的是能改錯呀!何況爸你當初不就是白手起家的嘛!”


  當初辦這個廠子的時候,因為她的存在,無聲無息的,這時我們家有的人就給我們出了個主意,說是廠子要正式開業,放點鞭炮爆竹之類的,去去晦氣.

  我去廠子裏幫著擦擦玻璃,收拾收拾衛生.

  有一下子,一抬眼,看到一個女的騎著摩托車來到院子裏,我一時的錯覺,以為是她呢,轉身才清醒……


  我爸他喜歡文字性的東西,有時也會有感而發,曾經我就看到過我爸寫過一份對王蘭之死的總結,

  ‘七年心血白費力,落得名利已失盡,本欲挽脫煙花中,自食其力度人生。明知此程有坎坷,嚐試人生新突口,遺憾善心遭人負,受連險上斷頭台。回首驚出一身汗,若你還是男兒漢,而今邁步從頭越。’


  他寫的這些話,我媽當然沒看到,我也不可能讓我媽看到的。你說王蘭事件對他的影響大不大呢?他自己竟然說是七年了,你說我媽能不恨嗎?我都恨他。


  可是畢竟這一切都象是一場惡夢一樣過去了……


  我也在我爸辦公桌的抽屜裏看過那個刑警說過的,所謂我爸寫的有關《傷害》的詩,其實隻是一句話;


  “如果你傷害了你最親最近的人,也許有一天最終也會給你自己造成反傷害。”


  我一看就知道,這真的是那些刑警的自以為是和誤會,這句話明顯是我爸寫給我媽的,也許這也是我爸一個人靜下來時的默默懺悔吧?他後悔傷害了我媽,而我媽的做法肯定反過來也傷害了他吧?

  開業那天,我們家在楊山賓館擺了幾桌.

  一部分人先去了飯店,

  我大舅在我們家坐著,勤進和他搭訕著;

  “大舅,你業餘時間打麻將或者是打撲克玩嗎?”


  “我從來不玩那些東西,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張口閉口的玩玩的,真是不務正業的家夥,我覺得那些人就是二流子.”


  性格的大舅直抒著他的想法,他一輩子耿直,隻是顧家,愛老婆孩子.

  許多人不理解我大舅的本分,我大舅也不能理解別人的花哨,愛好……


  我爸學校的人也來了一桌,他們上的禮錢,現在的候校長交給我爸時,我爸拒收;

  “候校長,大家夥來給我捧場,我們就已經很高興了,這錢給大家夥退回去吧!”


  誰知幾天後,我爸得知,他沒有收的禮錢,候校長並沒有給大夥退回去,我爸回來說;怎麽還有這樣辦事的人呢?

  我媽說;

  別說是教師隊伍,就是普通人也不能辦出這樣的事呀?你呀,也是辦事太草率,該收就收下唄,要是退,就分別退給人家得了,這下子辦的什麽事,不清不渾的,真是說不清楚了.

  我爸說;

  這麽多年,我們學校的人不清楚我的性格嗎?我啥時候貪過便宜?伸手就想貪?

  勤進更加地少言寡語.他對我說;

  “小風,等天暖和了,咱們就回家去吧,咱自己過.”


  我沒理由拒絕.

  可是,一場風暴正在趁勢醞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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