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疑竇叢生
現在,我覺得許多古話都是有道理的,奶奶過去常常說;
“最親莫過父母,最近莫過夫妻,父母雖親,終屬兩身;夫妻雖近,終屬兩人.”
還有什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老婆漢子還得張張口.”
雖然是俗言俚語,可是其中蘊含的道理卻很真實.
現在，有時,我都會驚異於自己的想得開和那麽寬容的心.
別人拒絕幫助辦事,我再也不會象過去那樣子至少在心裏生氣,就像我對奶奶的好,本來我就沒有私心,不帶條件,何至於要讓姑姑們非得給我辦事？非得給勤進辦調轉?曆史的一頁已經翻過去了,人家記得我曾經的付出憑的是良心,人家忘記了,咱也沒有必要讓人念念不忘啊!
自己的命運隻有靠自己去把握,汪國真不是說過嗎？生命是自己的畫板，憑什麽讓他人著色？別人幫你,那是情義,不幫你,那也是本分.
有了這種寬容的心,我覺得這世界上的事情就好理解了.我現在相信姊妹之間也有親疏遠近之分,感情是相互的,我能理解我大姑和三媽家之間的特殊情誼了.
另外,勤進和他哥嫂之間的關係也不再那麽緊張了,畢竟是親兄弟,一家人嘛!
但是我們在感情上靠近,在心裏卻從沒有要依靠人家經濟的思想,親是親,財是財,親兄弟姐妹之間也不要因為錢而鬧紅了臉,向昕家的例子,活生生的在那裏擺著,前車之鑒.
爸三天兩頭回來晚,媽就三天兩頭反反爸.
我爸也真是讓女兒犯愁,人到中年你怎麽就犯上了糊塗,有了花心,執迷不悟呢?
作風正派,這是對一個人的最起碼的道德要求啊!也是你和我媽一直以來給我們灌輸的思想,何況你和我媽的感情基礎那麽好,更何況我媽的容貌氣質真的是力壓群芳.
和你現在的行為最不相匹配的,更有你的職業你的身份,你是一個教育工作者,你的所作所為何以服眾?何以教育學生?我都替你汗顏.
真的想去會會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可是,卻不能……
後來,我也多次想過,也許我們的沉默,縱容了我爸?也許我們就該像有的家庭那樣,老婆孩子齊上陣,公然把那個第三者打到泥裏去?
因為我媽的蒙在鼓裏,因為我們本身的性格使然,我們就不會對我爸大吵大鬧,對我爸,我們一直抱有期望,希望他能幡然醒悟,改邪歸正,所以即使知道他出軌了,我們也給予他足夠的尊重.
雖然我爸還是和從前一樣聽任我媽的大吵大鬧,可是這忍讓後麵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陌生的感覺,爸看媽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開始時我並不以為然,可現在,我也冷靜地思索起來,爸如果真的不愛我媽了,媽媽,那你再吵再反有什麽用？隻會使他對你發煩,媽媽,過去的你也許是情感世界太順了,所以現在的你就又弄不懂感情了？
真正的愛情到底應該是個什麽樣子的?熱烈地愛著是怎麽樣的感覺,愛得不熱烈了,又應該怎樣去挽救去激活愛情呢?看來愛情也是一門高深的學科,有著不盡的學問,在愛情這門功課上,我媽她還真的就沒有畢業.
“你們說呀,小風小錦,我覺得你爸真變了,你看你爸一天到晚不著家,回來了也很少說什麽話,不是對著鏡子拔白頭發,夾胡子,就是耷拉著眼皮看電視,我換件新衣服,弄個新頭型,他也不象過去那樣子在意,對我也不象過去那樣有耐心,我生氣了,他也不再象過去那樣哄我,現在呀,就連睡覺都不和我一個方向,常常出差,晚上就不回來,誰知是不是借口？是不是上哪個不正經的女人家裏了?”
這種感覺好難受,我和小錦心裏明鏡似的,卻要眼看著我媽被層層迷霧遮住,也不能去幫她撥雲見日.
有時,我媽猜測著說出來的話,竟然和真實的一切很吻合,可是,我媽怎麽也不會想得到,它的確是真的.
如果我爸真的就把這一切止於此,讓我媽真的覺得一切都是她自己庸人自擾該有多麽地好!
有時,我媽總是老生常談,甚至當著我爸的麵叨咕這些話,也許是耳朵起繭子了,也許是煩燥也許是充耳不聞,我爸他一言不發,隻是兀自在鏡子前拔白頭發,表情如常,心裏好象也沒有起伏.
我心裏說;
“媽媽,那一切當然都是借口,你的感覺一點也沒錯,可是我們能告訴你嗎？你有這個承受力嗎？”
我媽對聲音是極其敏感的,我爸的車聲,她更是熟悉得很,每天晚上,我爸一回來,我媽就會支起耳朵,現在,幹脆,我媽就坐在沙發上開始計時,看看我爸幾分鍾能進到屋裏,經由我媽的提醒,我們也發現,我爸確實每天回家時,都要向她通報,我媽此言絕對不虛.
“小風，你看，你爸有幾次回來，車停了好長時間，人也沒回家，我把摸著時間不對勁，有兩次我出去一看，你爸明顯在車裏打電話，我問他給誰打電話，他支支吾吾的說著誰，我覺著他是胡諂的，我再問他，他就咬定了是誰不鬆口。現在我有時在暗處瞄著，他打電話也警覺了，比過去謹慎了，可是他騙不了我的，我相信我的感覺，你爸，一定是哪裏不對了。”
記得有一次,我爸又回來晚,我媽就覺得我爸不對勁,可是又抓不住什麽把柄,大吵大鬧一番後,不顧我們的勸阻上街去了,我爸無奈地去找她.我媽回來了好一會兒,我爸也沒回來.
後來我媽聽到我爸回來的聲音,趕忙頭朝裏躺著跟我爸慪氣,我知道我媽肯定期待著我爸能和從前一樣哄她逗她,言歸於好,然而我爸一臉疲倦一臉不奈一聲沒吱.
冷眼旁觀的我都替媽感到很沒趣,愛情不在了,這些小插曲誰還有心情玩？隻會招人煩.然而媽她沒明白,她就認為一諾千金,愛就愛到底.
一次一次的，媽媽對姑姑伯母們分析的頭頭是道,怎麽怎麽不對勁,怎麽怎麽和從前不一樣,人人心裏都說;
“可不就是那麽回事嗎？”
覺得媽真明白,可媽結尾那一句;
“你說誌超真的會嗎？”
別人一番搪塞,
“誰知道呢？雅文,不過就這形勢,你想得開.”
於是媽又陷入了怪圈裏.
“小風小錦,過去你爸上沈陽辦事也都爭取當天趕回來,現在老是願意出去,創造機會出去辦事,一去當天就回不來,我說他,他說歲數大了,一天到晚跑來跑去太累了,我都有點弄不清,一天到晚拿著手傳呼給誰拿的？就不願往家打電話.”
我心裏說;“給那個女人拿的唄!”
媽真的不是一個能抻得住事的人,何況這是一件對她來說是致命打擊的事情.要不是,真想告訴媽媽,撕掉我爸那偽裝的麵具,省得他有時候還理直氣壯地拿工作來壓著我媽.
“你說他怎麽就不戀戀這個家？就不戀戀我了？”
我心裏說;
“他移情別戀了唄!”
“愛不愛就憑個感覺,我就覺得你爸變了,當然他變了他還能告訴我嗎？可我總有點感覺你爸再不是從前那個樣子了.現在的社會誘惑太多了,那些個舞女吃香……”
我們家小錦真行,我媽說話她就是聽著,她不參言.她也不說我爸一個不字.
“媽,你別整天舞女舞女,你怎麽能和她們比？她們都是些什麽素質的人？沒有可比性嘛!太沒勁了.媽,你也要把這個情看開看淡些,你都多大歲數了,還一天到晚情情情,忙不忙叨？再說,媽,現在時興這個,有些事情不上舞廳飯店還真辦不成,就這風氣,你想生存你就要學著適應.”
“小風,你以後少說多大歲數了,你說我多大歲數了？多大歲數能不講究愛情？何況我和你爸的愛情你們誰能比？我不管他什麽風氣,我就不準你爸進舞廳,你爸要是對不住我,我就有他好看。
我就覺得你爸和過去不一樣了,沒回來在外邊有的是精神頭,回來看見我就不舒服,我這心裏就總是有不安全感,你看他現在這表現……啊？一天天不願著家,著家也待不住,我就覺得他精力分散,心不在蔫,心思外流……”
“媽,我現在才知道,如果人的一生受苦受難是定數,那麽一切苦難還是早來的好,那麽心的承受力強,會悟開得早,而你,太一路順風,偶有小曲折,你就受不了,真不知你為誰活著？
媽,你也別把我爸看得太高,我爸也沒有什麽了不起,你以為誰都象你呀？人小錦都能想得開,就你想不開,我爸要真對不住你,我就主張你們別吵別鬧和氣分手,有什麽？”
“小錦能看開？小錦能看開什麽？她的這點性格可不像我，小錦能裝事，可是她不說出來,我都怕她憋出什麽毛病來。瞧你個小樣,小風,沒想到你倒這麽想得開？”
我心裏說;
“還不是讓我爸給教育的.他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主題就是沒有什麽是永遠。。。。。。”
“向昕小錦感情怎麽能與我和你爸比？我們那麽多年……再說我隻是懷疑,哪有什麽證據？”
“媽,再別說多少年,多少年有什麽用？感情不和年數成正比的,多少年數比你們多,感情比你們好。。。。。。”
其實這是我在我媽麵前第一次否定他們的感情,以往我總是驕傲地力挺他們的,可如今,我再也不能了,可我媽沒有聽出我的悟開和我爸有多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