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當局者迷
晚上我爸回來,我媽就把這事的過程學給他聽,我爸笑了,一付此事盡在掌控之中的樣子.
他把我們都召集到西屋來,我們全都在沙發上各找位置坐定,然後瞅著我爸.
我爸他笑眯眯地問小錦;
“小錦,這件事你到底怎麽想？你覺得向昕他是不是變了心？“
“我不知道,爸.你說他真能嗎？他真的會和另一個女孩交往嗎？我怎麽都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向昕他是這樣一個隨便的男生.”
“你這個閨女,你是傻你是怎麽的？這事你最該明白呀？他對你怎麽樣，你總不能沒有數吧？過去他是怎麽樣對待你的,現在他又是怎麽樣對待你的?你去他家,他怎麽對待你,你用腦一分析不就出來了嗎？”
媽也挺著急的,
“你就講一下你去他那兒的經過吧.”
小錦一邊回憶一邊說;
“那天接到了向昕的電話,他讓我去,我不想去.我去他們家感到沒意思,他整天說忙忙忙,也不著家,可是我說不去他生氣了,說不來拉倒就扔了電話。
他二姑馬上接上話說;‘小錦,你們結婚的房子買好了,你都不過來看一看嗎？向昕他真生氣了.小錦,你別說到時候後悔.你們兩個人也應該加深感情,多接觸接觸了,不是對你說過,給向昕介紹對象的有的是嗎？二姑那是向著你呀.’
於是我就說我去.許多日子沒見我,他都沒有親自去接我,是他二姑接的我,二姑說他忙,脫不開身.你說他到底忙了什麽？他也不是單位的領導.
下午四五點鍾的時候,向昕打電話說要晚一會兒回來,這晚一會兒就是晚上十一點多鍾…….”
“小錦,這叫有感情嗎？哼!心早就不在你身上了.”
爸諷刺地冷笑著,一切按他想象的樣子發展著.
“第二天早晨又走得很早,又喝到半夜十二點多鍾才回來……”
“看看,看看,雅文,他二姑那次來說,他拿走的二萬塊錢他爸沒見著個影,這不都送飯店舞廳裏去了嗎？對小錦他不過是在敷衍.”
我爸一連聲地說.
“第三天晚上,帶著我上一個戰友家裏吃飯,吃完飯,去唱卡拉OK,大夥興致很高,我也沒少唱,一直到晚上十二點鍾才回來.
一路上,他就不怎麽高興,嘟嘟囔囔的.
說我一點也不懂事,不動腦子,點那麽多歌,花去三百多元錢。
我說,怎麽是你花的？
他說人家請你吃了一頓飯,你怎麽還能讓人家請唱歌呢？
我想說也不全是我唱的,再說你不是很講究很大方嗎？既然請了就要請得起,一年我來幾次？
他的大方和仔細真不是我能理解的.
那年他還沒有複員,在部隊上,教師節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非讓我給我們高中的老師送去五百元錢,請老師吃飯.
我說不必了吧?我心裏想,你在部隊上,沒有回楊山,也沒有掙錢,給老師表示一下算是怎麽回事呢?
可他堅持讓我去送.我們班主任接過錢的瞬間,那表情讓我都感覺到,他有點莫名其妙,我也覺得向昕那事做的有點師出無名.
向昕喜歡出風頭,這我知道.
現在我越來越發現向昕其實還挺摳的.
別看人向昕家有錢,他爸有那麽豪華的車,可是,對錦繡,他爸也真的不會放棄.這一點倒不能隻怪向昕,他也確實難.
向昕家的人都仔細,你就說向昕這個弟弟吧,家裏那麽有錢,卻不給孩子買新襯衣,他爸找那個女的,全是用大人的襯衣襯褲給孩子改,你說普通家的孩子也沒有那樣吧?
他爸找的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漂亮,也不苗條,倒是很魁梧很壯實,很能幹,臉色紅撲撲的,很健康,可有一點我怎麽也沒搞明白,她竟然在廁所裏涮拖布,再怎麽幹淨,那也是廁所呀!不知向昕他爸看沒看到過,反正我看見了,還真不得勁,要是過去,我肯定跟向昕說了,可是,這回,我沒和他說.
就是說不出來.過去,我和他從來都是口無遮攔,有一說一,可現在,我不能在他麵前自然流暢的表達了.
但我不想紅臉,我心裏生氣,嘴上沒說.再說他老在他二姑麵前說,你爸怎麽怎麽的,我說；
‘你對我爸那麽不尊敬,日後怎麽能和我爸好好相處？我又怎麽能在你二姑她們麵前直起腰？’
他說；
‘本來就是你爸的錯嘛!’
上了一次街,我很自然的挽著他的胳膊,他掙脫開,說這樣子不得勁,過去他巴不得我挽著他…..我當時心裏就犯嘀咕;怎麽怕我給他丟麵子了嗎？還是怕被誰給看見呢？我自信自己還不能給誰掉架,那就是……我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哼!這兒哪有感情？他隻是想穩住你這個傻子.”
媽雖然迷惑,可我媽不願聽我爸叫小錦傻子.
“你可別一口一個傻子的,我們娘幾個可不都是傻子嗎？有她媽這個傻子在,她倆能精嗎？”
“我去了,根本誰都沒提房子的事,哪裏有房子呀?也許隻不過想叫我去,想先給我點信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然後提錦繡的事.”
“這才是他們的主題呀.”
爸說.
“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向昕,你不給我買套衣服嗎？’
向昕說‘讓你媽買唄!你媽有的是錢,瞧你媽披金戴銀的’……”
“他就這麽一口一個你媽？”
媽媽不禁問道.
“可不,倒不總這麽說,說這句話時是這樣.”
“唉呀,這向昕呀,可喪老良心了,我那麽對他,簡直象對自己孩子一樣.”
“別說這些沒用的,聽老姑娘講.”
爸打斷媽.
“有一天,向昕給了我二千元錢，說他沒時間，讓我自己去購物。我是想上他那裏要幾個錢買衣服的嗎？他真就不太願意和我一起進進出出的，就好象怕人看見似的。
好不容易大禮拜,卻答應開車拉局裏幹部家屬去哪個購物中心去購物.
我說,你不會說對象來了推辭掉嗎？
他說怎麽好意思？
我說我總共能來幾趟?來這兒天天幫你們家看家了,我跟你一起去吧.他二姑也說要去.
向昕說；
‘你們去,中午飯怎麽安排？給人添難不是？不要去了.’
他這一去又是半了多夜才回來。
他現在的做派我真看不上，第二天我勉強待了半天,星期一我毅然離開了.留我在那兒幹什麽？小曦去他姥姥家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除了他二姑,就是那個女的,不知怎麽的,在他家我象坐牢似的……”
“這不明擺著嗎？老姑娘,他早已變了心,為了把錢拿回去,他繼續熊著你,拖著你,拿到了錢就甩了你.”
“能嗎？他至於那樣嗎？不過他確實變了,我真受不了他現在這種性格,催死個人.”
小錦的信心顯然不足.
“老閨女,你就聽你爸的,你這麽看,你要想得開,他根本不愛你了,咱也不能給他了,憑你小姑娘的模樣,手裏還有錢,你挑樣找,你別沒信心,相信你爸的話沒錯.”
“什麽挑樣找，我和他分開了，我就不找了，我們倆那樣的感情,向昕都不準成了，誰還能怎麽樣呢？要是真和向昕分開了,我該怎麽辦?我從來也沒想過會和他分開的.”
我真不願聽爸說這麽殘酷的話，也願不得小錦不想聽這樣的話。
一向很少說話的勤進背後悄悄對我說;
“也許我不該說這話,可是,畢竟小錦是我的小姨子,咱家都應該聽爸的,小錦被耽誤了這麽些年,給了他家錢,他不要小錦,小錦可就慘了。
向昕也真是的,這點錢對他們家來說算個什麽？現在不愛小錦了,想想過去,也該對小錦有個補償有個交待吧？否則於心何安？
咱家要是不聽爸的,小錦可就吃大虧了.我不得不說,因為媽和你們姐倆都是善良的沒邊的人,咱這些人都算不了什麽,小錦心太善了,善良的都傻乎乎的了,誰都能看出來的局,偏偏你們都看不出來？也不能怪小錦,她弄不清楚也是自然,當局者迷,可是你這個旁觀者卻也迷,你呀,以自心比人心,誰家心眼都象咱家這樣？”
“你說向昕和小錦不能成？”
“我覺得不能成.你說向昕和爸已經鬧到那份上了,還有什麽意思？爸就在他們中間.”
“爸是爸,小錦是小錦,他愛的是小錦,愛情是最重要的.”
“陳風,你把愛情想得太單純,太美麗,太不實際.其實它也受家庭,經濟等許多外來因素的製約.”
我不信.但我問道;
“勤進,如果你換成向昕的位置,你會怎樣做？”
“我會不要這些錢,多少錢？總共也不過就是二十萬吧，對於沒錢的人家，這些錢很多，對於他們家來說，僅僅是九牛一毛而已，向昕他們家就拿錢太為重了。和人成不了了，傷都傷了，你還要把住錢不放，都成了你的了，你那麽深那麽深地傷害過小錦,你沒有兌現對她的承諾，你半途抽身而退了,那你難道不希望,小錦以後的日子能過的好一點嗎？.”
“你真的會？”
勤進一本正經地說；
“真會,因為一個女孩兒的青春是不可用錢來估量的,她的心所受到的傷害很長時間甚至永遠都不會平複，這些對小錦以後的選擇，心態都會有影響的。何況咱家的人,並不是一個轉身迅速就能忘得掉過往的人，咱家的人願意懷舊，這很不好，小錦將來的生活會怎樣,其實也是未知數！”
我很信勤進的話.
他更不是一個一轉身就能忘得掉過去的人，因為這一點，他曾經很深很深的傷害過我的。他會的,對那個女孩無奈的放棄,他的念念不忘就是個證明,有幾個男孩能做到他這樣的執著？但是向昕會做不到嗎？這兩年來,向昕也很少回來,但是我們都是滿腔熱情,象小錦在家一樣對待他,根本沒想到過他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