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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33

  桑白怔住。

  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表現的這樣明顯。

  所以才會在今天誤會他跟別人出去看燈時理智潰散,都忘了推門進去看一眼。

  但這話真的讓他說出來,又是這樣不可思議。

  從前盼著陸慎說這句話, 哪怕露出一點喜歡她的端倪出來也是好的。

  如今他明明白白地講出來, 震驚和驚喜過後, 她內心不知怎麼浮起一種悵然般的酸澀感,忽然很希望——這話要是以前的她聽見就好了。

  兩人陷入沉默。

  陸慎起身坐在她旁邊, 目光平靜地看她, 像是在等她答覆。

  空氣里有空調的冷風安靜地流淌。

  桑白垂眸,看著指甲上的亮酒紅色恍惚片刻, 終於開口:「如果說, 我不願意呢?」

  她說完這話, 抬頭去看陸慎。

  他臉上並未出現難過的情緒,只是看著她說:「那我等。」

  乾脆又堅定。

  桑白抿唇,不由問:「那我要是一直不願意呢?」

  他傾身靠過來,忽地一笑。

  「我怎麼覺得——就快了, 桑桑。」

  「……」

  聲音像是帶著蠱惑。

  惹得桑白耳朵尖都是燙的。

  像是已經洞悉她此刻的心思。

  桑白輕而易舉敗下陣來, 一顆心給他攪得混亂不堪, 像被風吹皺一池春水。

  她推他一下:「我要背劇本了。」

  只怕再多幾秒, 就忍不住真要淪陷。

  可內心就還剩一個角落,似乎還在做無謂的掙扎,究竟在掙扎什麼, 她也不知道。

  好在陸慎向來有耐心, 沒再逼她,只是抬手摸了摸她腦袋, 起身去冰箱里翻牛奶。

  熱好牛奶遞給她, 他又坐過來問:「要不要我陪你對詞?」

  桑白問:「你有空嗎?」

  陸慎一笑:「難得今天有空。」

  桑白說好, 把劇本丟給陸慎:「就這一段。」

  她已經基本背過了。

  陸慎瞭然,低頭掃一眼劇本,啞然失笑:「怪不得你前陣子總掐人,原來是跟這女主角學的。」

  桑白作勢又要去掐他。

  陸慎順著力道一扯,將她攬進懷裡。

  桑白沒動,靜靜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不自覺抬手圈住他的腰。

  陸慎舉著劇本,開始念台詞:「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他雖是文壇之首,也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他說話時聲線清冷,胸腔細微的震顫都隔著幾層布料傳過來,有一股酥麻感。

  桑白大腦忽地空白幾秒,原本沒背太熟的台詞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陸慎低頭:「該你了。」

  桑白咬唇,想從他懷裡起來,又被按回去。

  她說:「你這樣讓我怎麼背。」

  「就是這樣背才管用。」陸慎牢牢圈住她的腰,像是逗她,「坐懷不亂這個詞沒聽過?」

  清冷的薄荷香混著苦艾的味道散到她鼻尖底下。

  熟悉又曖昧。

  桑白動彈不得,聽見他低笑一聲:「你要是實在想不起來,求我一聲,我自然提醒你。」

  「誰要求你!」

  兩人廝混一會兒,桑白終於把這幾篇台詞背熟。

  她卻沒急著從他懷裡出來,只是有些茫然地把手放在唇邊。

  陸慎低頭看一眼手錶,問:「還不睡?明天不用早起?」

  桑白點點頭:「明天下午才有場次,導演給我一上午假讓我好好休息,順便練習拍吻戲——」

  她一頓,但話已說出口,也只能接著說,「……的狀態。」

  她不大自在地看他一眼,怕他難過。

  陸慎表情似沒什麼變化,淡聲問:「練習?」

  怕他誤會,桑白立刻說:「是跟自己的手指練習。」

  陸慎撩起眼皮看她。

  她抬手親了下自己的食指,做了個演示:「就這樣,不是跟別人練習。」

  陸慎看著她不說話。

  她摸不清他此刻的心思,只能硬著頭皮接著解釋:「這場戲要拍出初吻的那種心悸感,我沒什麼經驗,就多練習一下。」

  卻覺得越解釋越糟。

  怎麼都繞不開這場吻戲。

  陸慎笑了一聲,聲音微沉:「沒什麼經驗?」

  桑白一凜,本以為他關注點會在吻戲上,忘了這茬——她初吻就是給他的,怎麼能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她下意識找補:「我的意思是……」

  一時卻也想不出特別合適的話。

  陸慎輕輕捏住她下巴尖,將她頭扳過來。

  他淺棕色的瞳孔微縮變深,像一滴化不開的濃咖啡色顏料。

  「那是我的不是了,沒把你教好。」

  他一低頭,吻了上來。

  桑白唇間起了一層微妙的電流,在一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是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被俘虜和蠱惑。

  全身顫慄。

  從來未曾有過的感覺。

  即便以前最親密的時候也沒有過。

  她本應該推開他,卻不自覺閉起眼,一顆心怦怦直跳,像是要跳出來,又像不過是為她敲擊一個節奏。

  陸慎冰涼的唇一點一點碾過她的,像是要把所有的溫柔都在此刻給她。

  唇齒間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他含住她的唇珠。

  桑白全身一瑟,忽然想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什麼樣子。

  她睜開眼。

  陸慎微閉著雙眼,細而長的睫毛輕輕顫慄,像蝴蝶煽動翅膀。

  像是察覺到她不專心,他輕輕咬了她一口。

  桑白再度閉起眼,沉溺在他的懷抱里。

  一個極為純粹的吻。

  但誰都不滿足。

  她抬手撐著他雙肩,在將他推遠和拉近之間來回遊移,最終卻勾住了他的脖子。

  陸慎呼吸重了幾分,手按在她手腦勺上,將舌尖探了進來。

  桑白無法形容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她像是飄在雲端,又或是突然下墜,快感和刺激混在一起,讓她欲罷不能。

  耳邊響起陸慎腕錶的機械秒針聲。

  滴答滴答。

  不疾不徐,像是應和她的心跳。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接吻真的可以令人心悸。

  灼熱的呼吸落在她頸上,陸慎終於緩緩離開她的唇,將頭抵在她頸窩上。

  溫柔到極致的吻。

  桑白慢慢地呼吸著,在他懷裡抬頭。

  目光交錯的一瞬間。

  火花四濺。

  他像是一眼就明白她的想法,再度低頭吻了上來。

  世界彷彿都慢下來。

  桑白腦海里冒出一個詞——天荒地老。

  不想停下來。

  也不願意停下來。

  不知道親了究竟多久,桑白感覺伸得脖子都有些僵硬。

  陸慎終於徹底停下來,覆在她耳邊,喘息道。

  「我要你明天拍吻戲的時候,腦海里全是我。」

  桑白臉頰發燙。

  她懷疑他一定會成功,因為她現在已經滿腦子全被他佔據。

  兩人就這麼抱著平定片刻。

  桑白低聲:「陸慎,原來你可以這麼溫柔。」

  她垂睫,看不清表情,陸慎卻聽出她有一絲失落感。

  他問:「不喜歡?」

  桑白輕輕搖頭,片刻后,她終究還是問:「你以前為什麼?」

  她這話沒頭沒尾,陸慎卻聽懂了。

  以前的事總要攤開來說,今天也算是個好機會。

  陸慎慢慢道:「桑桑,我頭一回喜歡別人,你不能指望我一開始就什麼都會。」

  桑白怔了下。

  為「頭一回」三個字。

  這幾乎就是在說他一開始也喜歡她了。

  她臉上閃過幾分茫然,想相信又不能:「可你分明對我那麼冷淡。」

  他真的冷的像冰,像寒冬里覆了霜的鐵。

  她暖不到他分毫,那麼一點溫熱最後也全冷了下來。

  陸慎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片刻后,他問:「冷淡就是不喜歡?」

  桑白有些執拗:「若是喜歡,又怎麼會冷淡?」

  陸慎淡淡一笑:「你以前對我倒是很熱絡。」

  桑白一驚。

  完全聽出了他的意思——你對我熱絡,就是喜歡我么?

  她不知該接什麼,想起決定分手那天說的決絕的話,有點無力地閉上了眼。

  有心解釋,卻也解釋不清。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重。

  片刻后,桑白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喊他:「陸慎。」

  「嗯?」

  她低頭,猶豫片刻,說:「我……還沒想好。」

  陸慎笑一聲:「沒想好什麼?」

  她抬頭嗔怪地看他一眼,他分明什麼都知道。

  想從他懷裡起來,卻又被他攔住。

  她看著他按在她腰間的手指,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卻一下下繞著她一縷頭髮。

  他沒再繞圈子,徑直問:「為什麼?」

  桑白下意識掃了眼剛才被撂到一邊的劇本。

  他聲音聽起來毫無變化:「為這個?你怕我再攔著你拍吻戲?」

  桑白低聲:「不全是。」

  她聲音放得很輕,「以後我們會無數次因為這種事吵架吧?」

  陸慎聲音極淡:「我這次跟你吵了么?」

  桑白咬唇:「可你分明不高興。」

  陸慎快氣笑了:「你跟人拍吻戲還要我高興?桑桑,你要求未免太高,我也斷然做不到那麼大度。」

  桑白一時內心複雜,甚至湧上幾分歉疚:「但你要是換一個人,或許就不用忍受這份不高興。」

  頓了頓,她說,「有些吻戲我可以不拍,但總不可能完全推掉的。」

  這話聽著是為他好,卻暗含了試探。

  陸慎向後一靠,笑一聲:「你真當我不想換?」

  桑白內心霍然一震。

  他表情冷了幾分,聲音平靜地說,「可我腦子裡就只有你,你說怎麼辦?」

  桑白一顆心軟下來,起身輕輕靠在他懷裡。

  他抬手回抱住她,聲音儼然已經輕快許多:「這些我都不計較了,桑桑,你還有什麼顧慮,全都說出來,我一樣一樣替你解決。」

  他這句話說得極有力度,聽上去像是無論什麼事,他都能擺得平。

  桑白微微笑了一下,搖搖頭。

  他手掌跟她的相合,呼吸落在她頸窩裡。

  「那就跟我在一起?嗯?」

  聲音是清冷的磁,帶幾分啞意。

  無端讓人覺得性感。

  桑白差一點就投降了。

  連她也佩服自己此刻的理智,勉強說:「你再讓我想一想。」

  陸慎:「行」。

  她打了個哈欠。

  陸慎看一眼表,竟然已經一點鐘,也不知道時間怎麼過得這樣快,難不成剛才親了有半個小時?

  他無聲舔了下唇,將她整個人橫抱在懷裡,進了卧室。

  桑白說:「我還沒洗澡呢。」

  陸慎「嗯」一聲,改道抱著她進了浴室,把她放下。

  她可能累了,懶懶地倚在白瓷洗漱台邊,看他一眼,臉頰忽然開始發燙。

  她推他胳膊一下:「你快出去。」

  嬌媚可人。

  陸慎看著她笑:「你害什麼羞?想到什麼了?」

  「……」

  桑白咬牙:「陸慎!」

  陸慎輕輕刮一下她鼻尖,轉身出去。

  *

  隔天陸慎沒去片場陪她。

  拍攝很順利,原本晚上十點收工的時間提前到九點。

  桑白一整天都懸著一顆心,迫不及待回到酒店房間,刷卡推門而入。

  陸慎正站在窗前,回頭看見她,立刻抬手拉上窗帘,問:「這麼早?不是說十點?」

  他邊說邊往過走,伸手拿了雙拖鞋遞給她。

  桑白有點心虛地說:「今天拍的很順利。」

  陸慎笑了一下,卻略顯疲憊。

  桑白沒換鞋,問:「你是不是不開心?」

  「只是有些累。」他淡聲,彎腰說,「先把鞋子換了,你吃東西沒?」

  桑白乖巧地換掉鞋子,說吃了。

  陸慎點頭看她:「那你是先洗澡還是……?」

  桑白攥住他的手:「你不要不開心。」

  陸慎垂眸看她:「桑桑,我得——」

  她忽地抬頭,踮起腳尖,勾住他脖子,去吻他的唇。

  已經記不清她多久沒主動吻過他。

  陸慎在一瞬間竟有種終於苦盡甘來之感。

  他抬手一壓,把她摁在門上,反客為主。

  桑白倒退兩步,後背抵住門,腳也從拖鞋裡踩出來,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怕她不舒服,陸慎一抬手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跟昨天完全不同,這回是炙熱而濃烈的吻。

  沾染了欲.望。

  桑白倏然離地,雙腿不自覺盤在他腰間。

  感受著他的侵略。

  她無疑是刻意討好他,主動又熱烈地回應,雙手不知何時捧著他臉頰兩側,就那麼溫溫柔柔地觸碰著,惹得陸慎心癢難耐。

  他唇抵在她唇上,低聲:「終於捨得親我了?」

  桑白抬眸,看見他清淡的眸子里翻湧的情緒,像是失而復得的欣喜卻帶了幾分酸澀感。

  她手指輕輕蹭著他的下巴,說:「你別不開心,我今天心裡——全都是你。」

  她雙眼清澈,像盛著一泓泉水。

  陸慎低笑一聲,「看來我昨天課上的還不錯?」

  桑白害羞地把頭埋進他懷裡。

  陸慎親了親她臉頰,聲音曖昧:「不想讓我不開心?」

  「嗯。」

  「那你還十場吻戲給我,怎麼樣?」

  「……」

  看她不說話,陸慎抬起下巴去吻她鼻尖上那顆痣,一邊慢慢地吻,一邊很是悠長地問了句:「嗯?」

  他唇濕熱,吻到鼻尖上卻是一陣涼意。

  桑白很小聲地應了聲。

  得到答覆,陸慎抬起頭。

  橘色的頂燈鋪下來一層暖光,並不明亮。

  陸慎卻清晰地看見她連耳根都紅了。

  他勾了下唇,單手抱著她,騰出一隻手捏住她下巴尖:「那你還在等什麼?桑桑。」

  他刻意拉遠幾分跟她臉龐的距離,擺明了等著她往上湊。

  有點像以前。

  不同的是,桑白卻是心甘情願。

  給他單手抱著差點滑下來,桑白盤著他的腿緊了緊,再次湊了上來。

  不知過多久,像是有點喘不過氣,桑白稍稍推開他,同他商量:「剛才那麼久,能不能算兩個?」

  陸慎很無情:「不能。」

  「……」

  桑白:「你不累嗎?」

  這麼給他抱著怕掉下來,這姿勢她都累了。

  她輕輕巧巧,嬌小一隻,一點兒不費勁。

  陸慎把她掂了掂:「你有九十斤嗎?」

  還挺准。

  桑白老實回答:「八十九斤。」

  陸慎看她:「是瘦了點,不過不要試圖逃避義務。」

  「……」

  一番折騰下來,桑白後背全是汗,腿都快抽筋了。

  陸慎把她放沙發上,怕她出完汗吹空調著涼,給她蓋了條薄毯。

  他心情倒是看著好了許多,還有心思逗她:「怎麼辦?我好像開始期待你拍吻戲了。」

  「……」

  桑白默默白他一眼,沒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親得太久,她紅唇稍稍有點腫,卻越發撩人。

  陸慎抬手愛憐地摸了摸她唇角,低聲說:「桑桑,我得回南城一趟。」

  她一顆滾燙的心突然冷下來。

  反應一會兒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桑白手指微微蜷縮起來,低頭很輕地「嗯」一聲。

  他已經在這兒陪了她快半個月,不可能所有的事都線上處理。

  儘管明白他回去是要忙正事,桑白還是難免剋制不住內心低落的情緒。

  像是剛剛感情上才有著落,很快又變得空曠。

  甚至心裡有點無端害怕——他這一走,他們會不會又回到之前的狀態?

  好幾個月不見面,這樣的熱度會不會退散,她不知道。

  她失落得過於明顯,陸慎心底一下子變得柔軟,好像此刻什麼都沒有她一個笑容來得重要。

  忽然有幾分明白為何會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他把她攬進懷裡,輕撫她烏木似的長發,什麼都沒說。

  因為知道說什麼都沒用。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

  震了幾聲陸慎方才伸手去接。

  「怎麼?」

  那頭聲音似乎很著急:「陸總,您現在說話方便嗎?」

  陸慎:「你說。」

  公司里的事,桑白聽不大明白,隱約聽到「股票」「拋售」「聯合」的字眼,但她看陸慎臉色微沉,猜測不會什麼好事。

  他摟著她,安靜地聽了一會兒,冷聲說:「知道了,我今晚就回去。」

  掛掉電話,他打給平鵬:「訂一張今晚回南城的票,你半個小時後來接我。」

  平鵬:「好的。」

  桑白覺得他手臂都是冷的。

  她問:「出什麼急事了嗎?」

  陸慎點一點頭:「不算大事,只是得回去一趟,見幾個人。」

  他放開她,「我先去收拾東西。」

  他進了次卧,很快把電腦收好,走出來重新坐到桑白身邊,抬手看一眼腕錶。

  「還有二十七分鐘,給我抱一會兒。」

  離別在即,兩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慎向來不是在言語上擅長表達的人,更喜歡用行動來證明。

  但此刻,他突然覺得應當說點什麼。

  他想了一想,說:「我忙完這陣子就過來看你,不會超過半個月。」

  桑白「嗯」一聲,情緒上卻因為他這句話緩和了許多。

  他計算時間向來得當,想必沒過多久就能再見面。

  終究是跟以前不同了。

  他也是眷戀她的。

  她一顆心也緩緩放下來。

  時間像是忽然在這脈脈溫情中加快。

  感覺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平鵬就敲響了房門。

  陸慎吻一吻她長發,起身:「那我走了。」

  桑白輕輕頷首,把他送到門口。

  打開門,平鵬笑著說:「桑桑好,陸總,我們這就走么?」

  陸慎回頭看桑白一眼,摸一摸她下巴尖,目光里像是有無限憐愛,卻很快恢復清明。

  他轉身道:「走吧。」

  桑白本來想送他下樓,但又怕離別過於傷感,猶豫之中已經錯失良機。

  她悶悶地關上門,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跑進房間翻出一張卡,匆匆忙忙給陸慎打電話。

  「你出發了嗎?」

  「沒,剛到樓下,怎麼?」

  「你等我一下。」

  桑白穿了件空調衫匆忙下樓,連帽子和墨鏡都沒來得及戴。

  一路跑到大門口,陸慎正站在那裡。

  夜空高而寬闊,是一種明朗的黑色。

  一半月亮掛在遠處樹梢上。

  陸慎全身彷彿染了層月華一般,氣質出塵又矜貴。

  他眼裡染上一點笑意,伸手扶住她:「急什麼,有事要跟我說?」

  桑白點頭,把卡放進他手裡:「這個來不及轉賬了,你直接拿去用吧,能幫個小忙也好。」

  陸慎指尖一頓,視線落在她身上。

  桑白臉頰微紅,呼吸綿密,胸脯隨著喘息起伏不定,催他:「你快走吧。」

  陸慎一顆心像是都要化了。

  他伸手一扯,將她拉進懷裡,有點發狠地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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