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半妖
大長老也有些尷尬。
「這段時間，老五一直被囚在房間里。當家的您不說話，我們也沒人敢把他放出來，不過他託了家裡的弟子給我帶話，讓我去見見他。我就去了。也就是您進醫院的第二天。」
眾人都閉嘴，聽大長老說話。
「那天我去見了老五，說來奇怪，其實司騰小姐不在的時候，或者不提到司騰小姐的時候，老五這個人看起來還是非常正常的。他神情一如平日，很溫和，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戾氣。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當家的您和胡珊珊的婚事的，直接開門見山的就問我這件事情司騰小姐您在裡頭扮演的什麼角色。」
大長老臉上有一絲羞愧閃過，接著道。
「我就說，您是我們白家的助力，是幫著我們白家打敗胡珊珊的關鍵，甚至您身邊的秦倣先生也出了不少力。結果老五立馬就笑了，他說我不太了解你們一組，更加不了解司騰小姐您。說您……說您是以前靠著吃同族成長起來的，這樣的苅族和普通的苅族不同，您在吸食同族能力的時候，也會將他們的戾氣積攢在身體裡頭。平時您之所以冷冰冰的，就是因為您要壓抑身體里的負面情緒。」
司騰點頭，「不錯，這個理由很好，然後呢？你接著說，你聽到這些話，就足以使你動搖了？」
大長老搖搖頭，「自然不是，可是後來老五就又和我說，你之所以幫助我們白家，其實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你想做天下最強的苅族，想要統治這個世界。以前有丘山壓制，你還不敢怎麼為所欲為，可是現在懸門勢微，你對我們懸門所有的東西和法器，包括我們的勢力地盤都有著很大的覬覦之心。胡珊珊這次估計十有八九是要死的，但是她被人救走了，植物的生命力很強大，有可能她還活著。」
「老五讓我一定告訴你，胡珊珊已經死了。」大長老嘆口氣，有些懊悔，「說是如果我告訴你胡珊珊被人就走了，並沒有化作飛灰，她很可能就被你找到，然後被你吸收了去。到時候你的能力就會更上一層樓，從此在懸門之中並無敵手。到時候你想要我們白家，不過是勾勾手指的事情。當時當家的不在家，我心裡頭也沒有底，更加不敢打電話去詢問當家的，因為當時當家的身體並不樂觀。所以只能心頭犯嘀咕。直到您的電話打過來，真的詢問我們當時胡珊珊的去向，我就有些懷疑老五的話是不是真的，就示意二公子騙您了。」
不等司騰說話，白墨岩聽完這段大長老的贅述以後，氣得將手頭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大長老，你怎麼也這麼糊塗！五長老就這麼說說你也能相信？他一直對司騰小姐沒有好感，甚至三番五次的去挑釁，你沒有想過，他這麼說的目的在什麼嗎？」
邊上的司騰倒是慢條斯理的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這麼說來，你也是因為自己的兄弟。不過，你這個兄弟都沒有到現場，有每天都被關在房間里，你都沒有想過他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嗎？」
這話問出來，白墨岩的臉色都變了，他雖然沒吭聲，但是心頭已經湧上了無數的猜測。
大長老搖搖頭，「我一直覺得是家裡的小弟子們告訴他的。畢竟他只是被關在房裡不讓他出去惹事，又不是坐牢。還是沒有有小弟子給他送飯送葯，偶爾也有大夫上門給他看病的。所以他知道這件事情我並不奇怪。」
司騰挑著唇角，眼睛斜了大長老一眼，「哦？人都說老狐狸，可是我看你一點都不像啊。雖然當時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一會兒，但是你覺得只有第一天發生的事情，還沒到第二天，你府里的小弟子會知道其中的實情嗎？他們會知道胡珊珊到底是什麼東西嗎？這樣的事情和謊話，只有你們願意聽願意信吧。」
聞言，大長老頓時也變了臉色。「我，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我一直以為都是府里的小弟子告訴他的，真的，司騰小姐，我不知道。」
「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知道不知道也沒什麼區別了。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胡珊珊肯定會捲土重來。你們要知道如今這個社會算是互聯網社會，胡珊珊又是知名藝人，你們白家單方面宣布她死了，如果哪天突然又冒出一個女明星，你們白家該怎麼交代呢？」
司騰也不生氣，只是站在白家的立場上，讓大長老坐立難安。
果然，大長老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司騰小姐，您說的對，我的疏忽，根本沒想到這一茬，對不住，我向您道歉。」
司騰冷笑，「與我道歉倒是沒必要，只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如何挽救才是。如果哪天胡珊珊恢復了元氣，隨便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控訴你們白家的無情無義，甚至告訴媒體你們找人狸貓換太子來演了一出出殯，你們說，你們白家以後還有翻身的機會嗎？」
話音剛落，不僅大長老，就連白墨岩也啞口無言。
就是胡珊珊在網上莫名其妙的示愛，就已經讓白家進退兩難，必須結婚了，如果真的如司騰所說，胡珊珊真的重新召開發布會，將白家一軍，到時候白家還有翻身的機會嗎？顯然是沒有的。
現在這個社會輿論的壓力有多大，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而白墨岩恰恰是經歷過，而且深受其害。
他痛苦的撐住腦袋，「司騰小姐，你們苅族真的不化作飛灰，就還能再生嗎？」
司騰抿唇，「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句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讀過。只有燒成飛灰，方能一了百了。否則一株植物的壽命，真的可以讓你難以想象。在這個世界上，生命的長河裡，那些原始森林裡頭，幾百幾千幾萬年的植物不乏存在，這些東西尚且沒有能力還能在一次次的自然摧殘中存活下來，更何況是已經異變的苅族呢？白家主既然是懸門家主，應當對我們苅族的習性更加了解吧。」
白墨岩嘆口氣，「這件事情是我白家不對，白某人認栽了。不過我聽您話里話外都提及五長老，不知道您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這回，不等司騰說話，秦倣就開口了。「你們五長老，他對不對勁，你們這些和他常年生活在一起的人難道就沒有什麼察覺嗎？」
「如果沒有司騰小姐的出現，五長老一直都是正常的。」白墨岩有些尷尬，「只是每次見到司騰小姐，或者提及關於司騰小姐的事情他都會暴走。白某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關聯，但是又不能確定。」
司騰笑了一聲，「這個世道，人非人，苅族非苅族。天下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白家主問我，你們五長老有沒有問題，這個答案想必您已經瞭然於兄了。今日既然你已經和我開誠布公的講話說清楚，我司騰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你們五長老確實有問題，而且問題不小。」
大長老有些不能接受，一直在邊上沉默。這個五長老也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當年在白家做長老的時候，五長老才被上一任家主收養在家，如今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居然反過來擺了自己一道，還讓這個自己覺得有問題需要疏遠的苅族點出來，個中感受實在是難以表述。
「當日，我來你府上，和他有過一次糾纏。」司騰漫不經心的語調，眼睛里卻是閃爍著不屑的光，「他當時想要攻擊我，可是卻讓我和秦倣發現了他身上的秘密。他的脖子上有個藍色的印記，你們白家人估計都沒有發現吧？我一直在他身體里埋了一株藤殺，後來我借著我自己的藤殺感應了一下，他身體上的那個印記，並不是哪個苅族放上去的，而是就是屬於他自己。」
白墨岩驚嘆了一聲，「什麼？屬於他自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騰笑，「還能什麼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那個印記是他自己長出來的。他就是一個苅族，只是一直藏匿於你們白家而已。」
大長老忽然打斷司騰，「怎麼可能！你胡說！他分明是個人，我看過他的血，他的血是熱的，是鮮紅的。你怎麼能這麼信口雌黃。我知道老五對你頗多得罪，但是你也不能將一個懸門弟子就這麼直接打成苅族啊！」
司騰臉上笑意更甚，「你說的沒錯，他的血是熱的，也是紅的。我就是被他的這個表象所欺騙，所以一直都在探尋他為什麼要來害我。可是，你們聽過半妖嗎？半妖，可以是一個苅族一分為二，更可以，是一個帶著苅族血脈的後代。」
聞言，白墨岩和大長老都驚住了，「所以，司騰小姐，您的意思是，他是苅族和人類的後代？所以，他是個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