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深宮寵妃(24)
柯伊掀開毯子,往外面跑去,剛好撞見了採藥回來的沈雲清,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他的袖子,急切問道:「陛下呢,他在哪我要去見他。」
沈雲清扶住青年,淡聲道:「他不是回京了么?」
「您不用騙我了。」他呼吸急促,「是不是陛下用了什麼辦法,才讓我不疼的。」
夜色中,沈雲清望著青年秀美的眉眼染上焦急,眯起眸子,過了一會才道:「既然你猜到了,我就不幫他瞞著了。」
他放下、葯簍子,「跟我來。」
柯伊定了定神,跟上沈雲清的步伐,左轉右轉,結果站在了一間地下石室前。
「他就在裡面。」
一著急,柯伊就要推門進去,卻被拽住了手腕,轉頭愕然對對上那雙淡色的眸子。
「我勸你做好心理準備。」
「你說,什麼?」他怔住了。
心理準備?為什麼要做好心理準備。
「為了轉移你的痛苦,他用了南疆禁術,還把十三種給你去毒的方法,輪番試了一遍。」沈雲清眉梢揚了揚,望向那扇緊閉的石門,「你開始治病的每一天,無時無刻,他都在遭受凌遲之苦。」
「還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了」
柯伊瞳孔震動,每一個他都能聽懂,但組成一句話,卻好像天書奇談。
可是為什麼陛下在他面前,一點痛苦的表現都沒有,反而一直在問他疼不疼。
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原來這才是真相。
既然要治病,怎麼可能這麼輕鬆。
「那他怎麼樣了。」柯伊扶住石壁。
「你等會自己看吧。」沈雲清拿出鑰匙,「哦對了,如果你提前發現的話,他還托我轉告你一句話。」
「他說,是他欠你的。」
說完,沈雲清打開了石門。
一股寒風吹來,柯伊轉過頭,聽到了鐵鏈摩擦地磚的聲音,下一刻,他呆住了。
高大的男人靠坐著牆壁,雙手扣著黑粗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深深的嵌進石牆,他聽見聲音,緩緩抬起一雙黑沉沉的眸子。
冰冷,毫無感情,像野獸一樣。
不僅如此,臉上脖子間,遍布黑色的紋路,看上去詭異又邪惡。
「禁術反噬,他又不肯用你的血來緩解,你去毒完,他就變成了這樣。」沈雲清輕聲道,「誰都不能靠近。」
「他知道會有這種情況嗎?」他吶吶道。
「知道,朝堂之事已經全布置好了,他給自己留了半年的時間,所以你不用擔心。」
柯伊眼眶一紅,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
男人望著他,慢慢地歪了歪頭,好像沒認出他來似的。
鐵鏈拖過地磚,柯伊一步一步走到了楚修面前,蹲下身,然後用力的抱住。
過了一會,天旋地轉,他突然被摁在地上,楚修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按在耳側,結實的肌肉隆起,狹長的眸子冰冷一片,像野獸一樣舔了舔牙齒。
在他顫抖的目光中,俯下身,離脆弱的脖子越來越近。
柯伊閉上眼睛。
一個吻落在了他的頸間,很輕很輕。
然後輕輕咬住他的唇瓣,纏綿溫柔,像惡狼收起了牙齒,生怕嚇到小綿羊。
「陛下?」
柯伊被吻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趁著空當,推住男人的肩膀,說出兩個字。
男人沒有反應,把他的手腕扣住,交叉按在頭頂,又吻了下來。
唔——
喘不過氣了。
「楚……修,嗯——」
男人還是沒反應,又來親他的脖子。
他靈光一閃,趕緊喊了一聲:「殿下!」
男人動作一頓,眸光波動了一下。
柯伊一看有戲,緩緩地坐了起來,摟住男人的脖子。
「地上涼。」
沈雲清的聲音驟然響起,柯伊這才反應過來,還有第三個人在,頓時紅了紅臉。
「要怎樣,才能讓他變成原來的樣子。」
「你是傀主,定期喂他你的血,別離他太遠就行,慢慢會恢復。」
柯伊瞥見楚修手腕磨出的血痕,心疼不已,輕聲道:「沈谷主,能不能把他放出來。」
「你動一下活扣就行,是他自己鎖的。」
自己鎖的?他一怔,突然意識到,楚修好像在把施加給他的,用在了自己身上。
被軟禁的那幾天,他的手腕經常磨破,只是沒這麼嚴重罷了。
柯伊撥弄了一下,解開了鎖鏈。
「殿下,出去了不許傷人,跟著我就行。」他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楚修的後背。
男人盯著他,點了點頭。
「走吧。」
他握住楚修的手,緩慢地站了起來。
沈雲清已經離開,他循著記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讓楚修坐在椅子上,再給他蓋了毯子。
一時間忙忘了,他又去翻抽屜找了一根針。
要喂楚修他的血來著。
正準備往手指上扎去,手腕突然被拽住,他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楚修站在了他的身後,俊美無鑄的眉眼陰鬱一片。
「殿下放手,去那邊坐著,我馬上過來。」柯伊耐心地解釋,結果楚修根本沒撒手的意思,手裡的針被奪過,化作一堆齏粉。
他被氣笑了,不就扎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殿下,您要是再鬧脾氣,我就……」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我就不要你了。」
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幼稚。
下一刻,楚修卻臉色一沉,環住他的腰,指尖微微用力,聲音低沉嘶啞。
「不……行……」
「既然不行,殿下就要乖乖聽話。」柯伊從他的胸口抬起頭,咬了咬牙道,「這樣,殿下聽話,我就給你獎勵。」
「獎,勵?」
楚修迷茫的歪了歪頭。
不聽話會被拋棄,聽話有獎勵,可是他不想讓眼前的人受傷。
柯伊又去找了一根針,趁著楚修糾結的時候,趕緊扎了一下。
指尖滲出血珠,他立刻抬手,送到了楚修的唇邊,語氣重了重,「快點,不然不要你了。」
好凶。
楚修心裡委屈了一下,然後輕輕含住了青年的指尖。
過了一分鐘,柯伊收回手,正想出去找一床被子,衣袖被拉住。
「要,獎,勵。」男人一字一頓。
柯伊深呼吸,踮起腳尖,在男人的臉頰親了一下。
「不,夠。」
「我說夠了就夠了。」
洗漱完畢,柯伊拿來治療擦傷的藥膏,坐在床邊,拍了拍被子,示意男人過來。
燭光下,楚修穿著褻衣,墨發披散,五官深邃立體,臉側的紋路平添邪氣,他順從的坐在青年拍過的地方。
柯伊打開蓋子,摸了點白色的膏體,撩起男人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塗在重重疊疊的擦傷上。
方才他去拿葯,楚修寸步不離,還把人家嚇得夠嗆。
他隨口說:「疼嗎?疼了就和我……」
聲音卡住,手指也頓住。
比起日日凌遲的痛苦,這種痛又算的了什麼。
凌遲,那豈不是和那個被削成骨頭架子的晉王一樣?
他低下頭,握著男人修長的手指,眼中氤氳起霧氣。
殿下,我對你只是有一點點生氣而已,很快就不生氣了。
你何必要折磨自己。
既然堅定了要治病,去毒的疼他可以忍受的。
臉頰突然傳來了觸碰,他抬頭,男人眸光不解,還是替他擦去了眼尾的淚水。
柯伊眼睛一酸,,繼續上藥。
上完葯,他撩開楚修褻衣的領子、袖子,仔細看了看有沒有別的傷。
幸好沒有。
除了另一隻手腕清晰的咬痕,皮膚凸起不平。
楚修沒有動作,任憑青年扒他的衣服,喉結滾了滾。
好想把眼前這個人按在床上,也這樣來一遍。
但不行,具體為什麼,他也不明白。
燭燈吹滅,他靠著青年躺下,因為木床狹小,兩個人只能貼著睡。
「現在還難受嗎?」
青年擔憂的望著他。
他搖頭。
「那就好。」青年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姿勢,「快睡吧。」
過了很久,眼前的人兒才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月光如紗,他盯著青年安靜可愛的睡顏,一刻不離。
記憶混亂模糊,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待在石室里。
但這個人走進來的那一刻,突然找到了所以一切的答案。
自己是為了這個人而活著的。
他抬手,指尖微微觸碰眉眼,然後將人攬得更近些。
你是誰呢。
不重要。
你是我的。
……
時間過得飛快,又過了半個月。
楚修住在了他的屋子,整天粘著要抱抱,睡覺前一定要把他按在床上親得呼吸凌亂。
一開始只是親嘴親脖子,不知道哪一天起,越來越往下,到最後變成親遍全身。
他不太明白,這種事做起來很快樂嗎?
【難道不快樂嗎?有一次你都被親*了。】33冷聲道。
柯伊氣急敗壞:【閉嘴啊,健康!文明!綠色!你這樣是要我舉報的!】
【呵呵。】
又是一個夜晚,他接過葯谷弟子送來的一封信,坐在椅子上拆開一看。
是兄長問他什麼時候回去,馬上要過年了。
借著燭光,他陷入了沉思。
每日喝葯換藥,腿已經拆線,好的差不多了,他問了沈雲清,能不能解除禁術,沈雲清表示無能為力,恢復一切看天意。
天意?他都快被親禿嚕皮了!楚修除了臉上身上的黑紋淡了些,一點好起來的跡象都沒有,每天乾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盯著他看,哦,除了這個,就是要獎勵。
除了和自己偶然說幾個字,看別人的眼神沉默又兇狠,讓他無端想起宮裡的那兩頭黑豹。
回家肯定是要回的,但他不能把楚修扔在葯谷,有次他去外面逛了逛,回來的時候楚修把屋子拆了,所有人都按不住他。
結實有力的手臂環住腰身,把他輕輕抱起來,放到床上,柯伊習慣性的躺平,盯著屋頂,任由楚修撩開衣裳,牙尖輕咬鎖骨。
沈雲清說,雖然去了毒,但身子被荼毒的太久。
可能,還是沒剩幾年吧。
「殿下。」他忽然對上男人漆黑的瞳孔。
楚修低低的嗯了一聲,又咬住他的耳垂。
「等一下,你你你先放開。」
男人疑惑,然後看到青年彎了彎眼睛。
他說:「殿下,一起回家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