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如果曾經……

  人生中總有很多意外，也有太多遺憾。

  回顧往事的時候，大都會忍不住去想……如果怎樣就好了。

  魚青蓮亦如是。

  這多年來，自嫁於鍾十三之後，她便總是會如此念想，經常心痛如刀割。

  要是當年伏宣山她沒有去，這雙腿大抵就不會廢，如果幽玄天沒有兩度棄她而走，她便不會被那人趁機……

  偏偏木已成舟，等到被鍾十三『救回』焚聖神谷后，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誰曾想哪怕是壓下年少時的慕艾，為了焚聖神谷的利益與臉面，嫁給了鍾十三，婚後的生活依舊讓她痛苦的撕心裂肺。

  「他喜歡的根本不是我，也不是權勢，只是為了贏過那人。」

  得到了手的東西，將曾經喜歡過那人的她，壓下身下肆意欺辱，似乎便能讓他感到一種名為勝利的滿足感。

  魚青蓮很清楚這件事兒，所以覺得有些諷刺。

  嫁給鍾十三后，她或許就連一件『物品』都算不上，只是一個被征服的象徵物。

  遺憾的是，以她的實力與手段，確實也奈何不了鍾十三，哪怕這焚聖神谷曾經姓魚，但終究被鍾十三掌控了太久。

  只要他不太出格，哪怕是她父親當年一手培養的諸多宿老，也不會如何。

  最令她無奈的是，兩人有了一個女兒，同樣流著魚家的血脈，只要有女兒做擋箭牌，哪怕她被殺死，焚聖神谷也不會傷及太多根本。

  念著許多過往，魚青蓮微嘲般的笑了笑，眼眸中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一陣風吹過，水藍色雲紋宮裙也被殘廢的腿，壓的大半動彈不得，早已沒有年少時的嬌俏秀美。

  這似乎已經讓她忘記，她年少時其實並不喜歡水藍色的衣裙，反而更喜歡石榴紅。

  喜慶肆意，滿是少女的嬌羞與甜美，充斥著年輕的生機與美好，比每日清晨的驕陽，更加靚麗絢爛。

  不遠處的水面上，映照著她一如往昔的面容，依舊精緻美麗，卻如裙色的改變，也早已褪去了少女的生氣蓬勃，多了些木然與冷漠。

  她曾經喜歡過一個人，也曾經嘗試喜歡過一個人，卻都沒什麼好結果。

  ……

  ……

  不知過了多久，鐘聲兒歸來，率先來到了洞簾谷。

  她自然知道，母親經常會在這裡歇息，跳完遠處的大海，聽著身後瑟瑟的林木抖動，偶有鳥獸飛鳴，蟲貅啼叫。

  風景確實很好，適合散心，但卻又因為太好，會讓人勾起許多難忘的回憶。

  「母親，我回來了。」

  鐘聲兒在魚青蓮身側，認真的行禮道。

  少女一襲火紅的石榴裙，像是璀璨的驕陽，滿是這個年紀的肆意與美好，正是風月都浪漫的歲月。

  聽到女兒的輕喚，魚青蓮沉默了一會兒。

  轉過頭，似乎看見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但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女兒是她恥辱的印記。

  當年鍾十三為了讓她懷上子嗣，用了何種逼迫的手段，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般年紀就成天去勾搭男子，我焚聖神谷怎養的出你這樣的水性女子。」她當然清楚，女兒整日外出做了什麼。

  有些丟臉，有些怨恨，更有些……嫉妒。

  「您與父親只是生了我，都沒養我。」鐘聲兒認真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