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再吻(4k)

  下次注意,就是還有下次咯?

  不知想到了什麼,夢蓁蓁感覺整個人都熱了許多,心跳的愈快。

  布足道依舊沒有放開環抱著她的腰臀的手,似乎在只有兩人相處的時候,已經確定了名分的他分外的大膽。

  雖然兩人早在地城之時,並非沒有更親密的接觸,那時他抱著才將將被枯木逢春治癒,片縷不著的她,遠比這時候過線。

  問題是兩者的性質是不同的,那時夢蓁蓁還能騙自己是權宜之計。

  此刻呢?

  她不否認,自己心中是有期待的。

  不僅僅是剛才,還有這壞書生所說的『下一次』。

  但作為女子的矜持,讓她不好說真話,尤其是看著布足道被她因為緊張,咬破的唇,便滿是愧疚。

  他會不會覺得她太矯情,又沒用?

  若是因此不喜歡她了呢?戲本子上都說,男子對男女之間的事兒,看的挺重,甚至會因此影響感情?

  見著布足道沒有回答,夢蓁蓁下意識又解釋了一句,氣勢低弱了許多。

  「我真的沒、沒經驗,不知道怎麼咬著你了,不是故意想咬疼你的,就、就是太緊張。」她低著視線,微微鼓起的臉頰有些委屈。

  「若你不喜歡,回頭與你成親之後,我多、多練練。」

  說著這話,夢蓁蓁的臉頰愈加燙了許多,像是熟透的番茄,嬌嫩的透著水意。

  布足道略頓,察覺出懷中這個小姑娘心情的變化,不禁覺得有趣。

  怎能有這麼可愛的小姑娘?

  簡單卻又聰慧,天真卻又機敏,可愛卻又體貼,本性純質卻能洞察世事。

  與她待在一起,布足道能夠罕見的安心放鬆,感到難以言喻的安穩與舒心,與他見過的一切姑娘,所帶來的感覺都截然不同。

  這時,布足道甚至有些分不清,他是因為這些才喜歡上的她,還是因為喜歡上她之後,才帶來的這些感覺?

  ——好在這不是重要的事兒,愛情本來就是糊裡糊塗的朦朧美好,總不能像是解題一般,可以尋找出什麼解法。

  「我也得努力,幫你多練練。」

  布足道一本正經的回答,抿了抿唇,好似在說什麼嚴肅事兒。

  夢蓁蓁愣了愣,愈加感覺到了書生的無恥。

  現在就這樣欺負她了,以後成親了,豈不是會把她欺負的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

  「我、我不用你……」

  她想反駁,不用布足道幫著練習這事兒,問題是她自己也沒法練啊?

  難不成用麻辣海螺?

  想著煙芋芋給她看過的那些戲本子里,寫的很過分的情節,麻辣海螺確實能夠練習某些事情,但那是比吻更加過分的事情。

  還沒有成親之前,她絕對絕對不會幫這壞書生做那種事情。

  所以話說到一半,夢蓁蓁就將話咽了回去。

  布足道察覺到她的變化,愈加覺得有趣,再度伏下身子,這次夢蓁蓁依舊僵硬著身子,但強忍著羞意,沒有緊閉著牙關,任由著布足道胡來。

  直到過了很久,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才輕輕捶打布足道的胸口,讓他放了她。

  饒是如此,夢蓁蓁稚嫩的唇間也有些紅腫,清澈的眼眸水意更甚,看向布足道的眼神里,除了掩飾不住的情動,還有一抹懷疑。

  「你為什麼那麼熟練啊?」

  ……

  ……

  布足道很想告訴夢蓁蓁,其實他也是新手,並不熟練。

  這或許是因為男子的本能?

  無論是肆意還是貪婪,亦或者那抹衝動,都是刻在神魂里的本能。

  好在夢蓁蓁不是真的懷疑什麼,只是隨意感慨了一句,也不需要他多做解釋。

  又膩了一會兒,親密了許多,兩人相處的關係,也不在那麼矜持,至少在只有兩人相處之時,較之以往更進了許多步。

  這是很奇怪且有趣的事情,心愛的情侶之間,往往突破一小步,後面的一大步甚至幾大步,都會健步如飛,在疾馳的道路上一去不回。

  在布足道的房間里,夢蓁蓁為他烹好了茶,收拾好了被褥,就像是雲城的竹林小築,偶爾與母親撒嬌時,會看到她在為外出賣畫即將歸來的父親,所做的那些小事兒一樣。

  「這茶是蓮子茶,我還加了些銀靈草,助眠效果很好的。」

  夢蓁蓁說著,便又去房間側簾間,將早已準備好的葯浴用靈力溫熱。

  「等會兒你飲了茶泡個澡,好好歇歇睡一覺,過了九禮又直接去了祖魂殿,至今還未休息。」

  話雖如此,夢蓁蓁也不太想離開,乾脆坐在了椅子上,準備與沐浴的布足道隔著屏風聊天。

  哪怕明知道,以後屬於兩人的時間會很多,在一起的機會也會很多,但此刻就是忍不住想待在一起。

  當然,還有另一個不太好與人言的理由,夢蓁蓁存了捉弄布足道的心思。

  這位被譽為君子的道公子,在僅隔著一扇屏風就有女子的地方沐浴,會不會像是她那般不好意思?

  等到布足道飲了茶,去沐浴的時候,夢蓁蓁發現她想多了。

  這人原來這麼不要臉啊!

  偷偷透過指縫,夢蓁蓁看到了布足道去屏風後面的身影,肩膀很寬,體型就像是戲本子里的俠客,線條分明,很有陽剛的男子氣概。

  大概就是那種,會讓女子感到腿軟的俊朗體型。

  「好在還知道穿著短褲進去。」

  夢蓁蓁想著,鬆了口氣,隨之用小手輕輕扇了扇臉頰,吹散了些熱意,繼續說道。

  「你與我講講斬九禮的事兒吧?」

  左右沐浴之時,布足道也不能休息,她也想與他聊天,乾脆聽聽他的故事。

  布足道自然應承,簡單且精彩的與夢蓁蓁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不得不說,書生雖擅謀略,但講故事的水平也極好,聽的夢蓁蓁如痴如醉。

  聽到布足道的緩緩敘述,夢蓁蓁微微用小手托著腮,眼眸中頗有些遺憾,她當時作為被提親的女子,只能待在雲水閣,竟然錯過了這麼多有趣的事兒。

  就算如此,夢蓁蓁依舊時而拍掌,時而讚歎。

  她誇讚的自然都是布足道,也恰好因為隔著屏風,對方正在沐浴看不見她,她才痴痴的看著屏風之內的那道身影。

  這麼了不起的男子,以後就是她的夫君了。

  「如此說前八禮,對你是一點兒難度都沒有?」

  聽著布足道的意思,夢蓁蓁覺得他就是這個意思。

  「那第九禮呢?你不是挺能打的嗎?」

  布足道聞此,笑這回應:「第九禮也還好,雖我與眾人直接交手,再難取巧,但我總歸比旁人有優勢。」

  他的聖人之體與禪子梵伽的九轉金蓮體,在這一點上很是類似,都擁有雄渾至極的靈力,好似無盡星夜。

  哪怕當時諸多北疆年輕天驕輪番出手,以車輪戰法,也不能在他手上討到太多便宜。

  「只是那吳啟、鍾羨陽之流,境界與實力也不算弱,能多少給我造成一點兒麻煩。」

  這種麻煩在面對眾多北疆年輕天驕,群起而攻之的時候,布足道也會稍感棘手。

  但這都不是最令他棘手的,最令他頭疼的是煙芋芋。

  那位彼岸紅塵的小聖女,真正戰起來,絕對不是一個省事的主兒。

  聽到這解釋,夢蓁蓁咯咯直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對女子出手?」

  布足道正好沐浴完畢,用靈力瞬間蒸騰干身體,披著一道寬衣走了出來。

  他對著夢蓁蓁搖了搖頭:「你恐怕低估你那位小姐妹了,她畢竟是彼岸紅塵的人。」

  事實上,此行斬九禮中的同輩人中,能夠讓布足道感覺到隱有威脅的,只有煙芋芋。

  「雖然她天賦有限,未來幾乎沒太多機會踏入至高境界,但現階段我們的差距還沒拉開太多,若是樂觀估計,她有將近一成的機會贏我。」

  夢蓁蓁沉默片刻,沒好意思問若是不樂觀估計,芋芋那丫頭是不是根本不可能贏你。

  「不過這只是因為,斬九禮是較量,不是生死戰。」布足道繼續道。

  「若是生死之戰,百年之內若戰,依著那位煙姑娘的手段,與我同歸於盡的概率,至少有三成。」

  見著布足道認真的神情,夢蓁蓁甚至忽略了偷看他寬衣之下的身材,思索著言語中的可能性。

  她的境界還太低,無法真正體會到布足道與煙芋芋之間的差距。

  但夢蓁蓁聽聞過一件事情,或者說浮生大陸流傳的一句俗語。

  ——同等境界,亦或者境界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不要試圖與彼岸紅塵的女人拚命,她們拚命的時候,從來不要命。

  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彼岸紅塵是浮生大陸很特殊的一個宗門,因那位音夫人的教導,她們相較之修鍊,更熱衷於與人為善,扶救禍亂與災劫中的孤寡老幼。

  幾乎每一個彼岸紅塵的弟子,都照料著很多凡間的可憐人,不求回報的護佑著許多地方,素有善名。

  問題是邪修不認這些善名,反而會覺得她們更好欺負。

  畢竟彼岸紅塵的許多弟子,都是各種因由凄苦無依的孤女,天賦根骨不會很好,修鍊啟蒙也未必跟得上,實力較之旁的巨擘大宗,自然就會弱很多。

  很多年前,許多邪修是這樣認為的,直到他們乃至世人發現,彼岸紅塵的姑娘雖然實力不強,但拼起命來,是真的不要命。

  無論是她們修鍊的功法,還是被教導的堅毅執著到有些可怕的性子。

  被逼急了的時候,她們真的會拚命,像是瘋子一樣。

  ——很多人拚命是為了贏,彼岸紅塵的弟子若是拚命,便是真的不計代價,只為了殺死對方,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在死敵的心口戳一劍。

  久而久之,彼岸紅塵的弟子便很少有人會招惹,因為她們的善名,也因為凶名。

  就像是很多年前,夢不語在彼岸紅塵的行蹤暴露之際,引得天鬼魔尊圍剿。

  天鬼魔尊顧忌音夫人的面子,沒敢輕易出手。

  何嘗又不是害怕雙方真的拼殺起來,彼岸紅塵眾多的弟子與宿老們哪怕身殞,恐怕也會將天門也打個四分五裂。

  她們最擅長玉石俱焚。

  而她的母親,當年在南嶺求到了《九死不悔》,修鍊起來沒有絲毫猶豫,與天鬼魔尊拚命時,更是令聞者膽寒,大抵也多少受此影響。

  ……

  ……

  「但你們又沒必要拚命。」

  夢蓁蓁輕笑回答,覺得布足道的憂慮沒有必要。

  在她看來,無論是這位未來夫君,還是自家閨蜜都是很好的人,雖然後者的性子比較怪,也非常討厭男子,但總不是兩人有機會拚命的理由。

  不過聽到布足道此言,夢蓁蓁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兒。

  母親夢不語不久后就要攻打魂傀古寺,理由有很多,其中也有要對付彼岸紅塵某位叛逃弟子的原因。

  那人好像叫『紫千紅』,雖然比她母親低了一個大境界,但終究是彼岸紅塵的人,說不得見全無勝機,會孤注一擲。

  傳聞中那人的實力境界,在彼岸紅塵里僅在音夫人之下。

  雖然對她母親具有威脅的可能性不大,但多注意些總是有必要的,她回頭臨行前,得提醒母親一句。

  布足道不知夢蓁蓁在想什麼,也贊同她的話。

  他確實沒機會也沒必要和彼岸紅塵的人拚命,何況在穩妥修鍊五六百年,他就可以衝擊至高境界,很大概率會踏入這等真正縱橫世間的大境界。

  那時莫說是煙芋芋這等水準,哪怕是音夫人巔峰之時拚命,他大抵也不會怕被同歸於盡。

  搖了搖頭,布足道不再去想這些事兒。

  自幼被刺殺習慣,但凡見著對他的生命可以造成一些小威脅的人物,他都會將對方思考成假想敵,提前想好應對之策。

  但現而今,還有別的事兒要先忙。

  布足道問起了他們兩人接下來要先去哪兒?

  「我們明日便啟程吧?先去拜訪你父親,還是拜訪我師尊?」

  兩人的親事已經定下,那麼總得儘快將長輩見齊,否則會失了禮數。

  雖然在布足道看來,這一問意義不大,多半是夢蓁蓁先與他回聖域拜見凡塵。

  畢竟那位不語魔尊丈夫的身份與位置,不能輕易暴露給他人,哪怕是他,想來也的經歷時間的考驗,才有資格去拜見那位岳父。

  「先去拜訪你師尊吧。」夢蓁蓁有些遺憾道。

  「前些日子娘親與爹爹吵架了,現在爹爹不在雲城,咱們去了也見不到人。」

  布足道聞言點了點,有些可惜,更有些欣喜。

  可惜的是不能拜訪岳父,欣喜的是這丫頭竟這般信任他,連岳父與岳母曾經的舊居位置都……

  等等?

  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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