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正道聖皇的我娶了邪道魔尊?!> 110 他們四個一起打過麻將(5k)

110 他們四個一起打過麻將(5k)

  夜色不算暗,因為月輝和星芒頗為璀璨。

  但這個墨藍色布裳的書生,眼瞳卻極暗,像是天淵的顏色,能夠將世間任何一抹光亮吞噬殆盡。

  這人是屍道修者,而且是境界高到離譜的屍道修者。

  明風鈴被輕易震飛,傾吐的血跡染紅了雪裙,眼眸中滿是忌憚與心驚,世間有這等屍道邪修不奇怪,詭異的是他怎敢顯身?

  直到聽清對方的話,明風鈴的心裡一沉。

  她很清楚,這話絕對不是對他們說的,以他們年輕一輩的實力,莫說這人背後的公子,即便是這人也能打的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換而言之,這封戰書是那位公子給她姐夫在內的天下三君下的。

  戰書的招呼,大概就是此間梧桐宴。

  薄風微涼,吹動那墨藍書生的布裳,布裳間紋著諸多鸞鳥,像是中州臨安城一帶的民間風格。

  所以說,書生真是麻煩。

  只是面對這等境界的人物,明風鈴幾乎毫無辦法,何況她現在處在封靈大陣之內,實力與諸多護身靈器都受影響。

  尤其是諸多護身靈器,除了極少數神異之數,在強如那位秦客公的封靈陣法的壓制下,都削了大半效力,用處極其有限。

  何況哪怕未曾處在封靈大陣,明風鈴也很清楚,面對這等實力的對手,她自己能傾盡全力逃命,就已經算是難得。

  「此人與我中州七曜大宗的諸各宗主相比,恐怕也能名列前茅。」

  問題是這樣強大神詭的人物,為何往昔無甚聽聞?

  明風鈴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中州什麼時候有過這樣一號人物墮入邪道。

  按照道理,她不太可能沒聽說過。

  隨著明風鈴被擊退咳血,煙芋芋趕忙跑了過來,意圖護在她身前。

  顯然這與剛才不一樣,這個墨藍色布裳的書生,真的能給明風鈴造成威脅,甚至輕易殺死她。

  「我、我與你一起對付他……」

  煙芋芋思襯著,雖然她的實力被這封靈大陣抑制的嚴重,諸多靈器也失去了效用,但總歸是比其他人強許多。

  若是與明風鈴聯手,兩人總比一個人好些。

  「你想辦法帶其他人走,能帶多少帶多少,我試試看能不能拖延住他。」

  明風鈴稚嫩的臉頰罕見的嚴肅,清澈的眸子中此刻只有肅殺與專註。

  似是擔心煙芋芋不同意,她的語氣稍軟。

  「別擔心我,我的身份有多尊貴你是清楚的,長姐給了我許多護身法器,只要你們無礙了,我總能脫身,隨後就追上你們。」

  ——此乃謊言

  世間能夠用來給後輩弟子保命的靈器極多,諸多名門大宗皆會有此準備,以防後輩弟子遊歷在外,遭遇不測。

  但當敵人的境界超過八階,堪比足以執掌一方大宗,攪動一域風雲的蓋世大修時,諸多保命的珍惜靈器也就此失去了意義。

  境界高到一定程度,除卻『鎮域聖物』這等異數,自身的實力與境界,便意味著一切。

  整個天下,也罕有能從八階修者的攻勢中,保下低階修者性命的靈器,正因如此,『千里一線』與『枯木逢春』才那般珍貴。

  哪怕是至強境修者,也未必能夠輕易給後輩弟子尋到這種程度的靈器,所以才需要護道者。

  明風鈴的護道者,便是總是跟在身邊兒的春詩語,是道修八階合體境界的強者。

  有這等人物守護,保命靈器自然就不重要,只是未曾想到此番鴻雁城的梧桐宴,機緣巧合翻了車。

  對此,明風鈴有些感慨,但沒太多遺憾。

  她凝著雙眸,兩隻手緊握著無垢與絕心兩把名劍,整個人像是一隻隨時都會發瘋的獅子。

  隨之,她開始再度向著那墨藍色布裳的書生走去,將煙芋芋與諸多年輕天驕護在身後,沒有什麼猶豫。

  ——也許傾盡全力有機會逃命,但明風鈴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做出這個選擇。

  「雖然我一直都不喜歡長姐,覺得她太過無情,但有一件事情她說的很對。」

  「我擁有年輕一輩最尊貴的身份,享受著天下五域的供奉,佔據著尊貴至極的地位,這是權利亦是責任。」

  「我可肆意妄為到荒唐,但唯獨每逢劫難之時,應當成為將天撐起的最高的柱子。」

  ——至少,她還活著,就不能讓無辜的人比她先死!

  隨著明風鈴踏步而去,顯然已經將自身的靈力提升到了極致,左手的純白之劍上揚,右手的漆黑之劍下沉。

  隨著兩柄劍迴旋成一道圓,最終以劍尾相觸,這片空間被分隔成了漆黑與雪白的兩道顏色。

  明風鈴墨發四揚,稚嫩幼小的身後,竟是幻化出一道黑白色的參天大樹。

  「道樹三千,陰陽兩劍!」

  伴隨著少女的輕語,方圓天地,竟是斬落無窮劍雨。

  臨近的屍妖盡數褪邪,愈多的劍雨開始集中,凝成無盡的劍意,襲殺向嬴勾而去。

  那名墨藍色布裳的書生靜靜看著,不禁咂舌一聲,看向明風鈴身後的陰陽道樹,也不僅覺得稱奇。

  「這種體質是怎麼活下來的?」

  不過或許正是因為她活了下來,才能夠成長到如此地步?

  「但你終究比明大仙子差了太多,就憑你真的能拔出『浮生一劍』嗎?」

  嬴勾所言的,自然並非是此刻,而是未來。

  萬古歲月,有無數天驕嘗試過,意圖喚醒太清宮裡,無盡星空所隱藏的秘密,其間不乏至強修者。

  但真正越過星海台,趟過無窮星河拔劍而歸的,只有明大仙子一個人。

  世人皆言明大仙子只是那把劍厲害,但卻總是刻意忽視,浮生一劍承認過的人,只有那位明大仙子。

  「但你總歸是沒機會嘗試了,哪怕以後的你真的能成長到,有資格執掌浮生一劍,死人卻不可能再提起一把劍。」

  無論如何,在嬴勾看來這位明三姑娘總是個真正的威脅。

  就如同那位幽淵姑娘一樣,若是有機會真正成長起來,哪怕是月姑娘也難是對手。

  這兩人的潛力,就如同太玄冥帝與揮斬浮生一劍那一刻的明大仙子,超越了天地的桎梏。

  無窮的黑白劍雨之下,嬴勾無視了打在身上的那些陰陽劍,凝望著明風鈴身後已然高達百丈,近乎將整個鳳棲台遮掩的陰陽道樹,隨手打開了摺扇。

  那柄墨藍色摺扇之間,隱有百獸呼嘯,千鬼啼哭,數百道幽暗之意凝成了荒獸,躍然而出,裹挾著強大的蘊意,奔涌而去。

  幽祟繚繞之間,那些分辨不清的荒獸如暗雲,瞬間扯碎周天的太極劍陣,震碎了明風鈴的本命道樹,讓她臉色如紙,噴出的鮮血浸染外裳。

  強大的衝擊,讓這位本就稚嫩幼小的姑娘倒飛而出,眼看就要被再度奔涌而來的荒獸吞沒。

  煙芋芋哪裡忍得住,頃刻放棄了明風鈴之前的囑託,準備拼上性命救她。

  一道墨色身影比她更快。

  在深邃的夜裡,那位墨裙姑娘好似一道游龍,穿過星光與夜幕,將一個狼狽少年隨手丟在了煙芋芋身邊。

  她踏著虛空,只是一道轉身,便將倒飛的明風鈴摟在了懷裡,周身的道韻凝成數道游龍,震亮的呼嘯聲,將奔涌而來的荒獸打散。

  原來這數道墨色游龍,只是她如山海般的一拳。

  隨著這一拳,四周的墨意與幽暗盡散,月輝之下,幽淵抱著如同風雨中飄零白蝶般的明風鈴,緩緩踩著星芒重歸大地。

  幽淵沒在意眾多年輕一輩們,嫉妒畏懼且期盼可憐的目光,只是看著懷中的明風鈴有些心疼。

  「為何逞強?」

  明風鈴突然有些委屈,不想回答,胸口卻依舊被剛才震的生疼,不住咳嗽,緊緊攥緊了幽淵的衣袖。

  幽淵沉默片刻,沒有繼續責怪,認真的看向了嬴勾,亦有著罕見的忌憚。

  「交給我吧。」

  聲落,幽淵抱著明風鈴重歸地面,也讓混戰中的諸多年輕天驕愈加震撼。

  他們早就知道這位淵大姑娘很強,逆天的強,今日卻才知道她終究還是比他們所想象的更強。

  那位明三姑娘已經是同輩天驕中最強的幾人之一,連她都接不下的攻勢,淵大姑娘竟只用一隻右手就能化解。

  哪怕是尋常的七階強者,在左手抱護著人的前提下,也極難做到剛才的攻勢。

  換而言之,這位淵大姑娘的境界,或許已經達到了七階?

  幽淵不在乎旁人如何想,這對她意義不大,反倒是此刻面前的屍道邪修,著實是個問題。

  更奇怪的……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詭異。

  幽淵莫名其妙的,能夠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一種同類的蘊意,就像是同樣被上天厭棄之人。

  而且幽淵瞬間就能明白,此人這種被天地排斥的感覺,與她一樣是天生的,與其所修鍊的屍道邪法無關。

  「你要殺所有人?」

  幽淵靜靜的看著這名墨藍色布裳的書生,並不在乎他是誰,也懶得問名字,並非是瞧不起與看輕,只是覺得沒意義。

  只是一眼,幽淵便能夠判斷,她至少還需要近百年的修鍊,才能戰勝此人。

  與其關心旁的無意義,倒不如問清楚此人的目的,然後思襯該如何對付。

  夜風捲起,隨著幽淵臨至,嬴勾突然停止了攻勢,甚至吩咐那些持鈴人,止住了屍妖的行動。

  「確切來說,是殺一半用來煉化怨煞之力,再讓剩下的一半自相殘殺,只留下極少數人的性命,給予放生。」

  這是他們與秦客公的約定。

  將這些來參加梧桐宴的年輕天驕的生命祭煉絕大多數,用來給他的妻子『復活』,哪怕意義不大,且成功率極低,但有一定的可能性創造新的生命。

  世間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但每一個片樹葉都可以找到另一片相似的樹葉。

  但這隻對秦客公有意義,他們的行動就毫無獲益。

  所以就有了後半的約定,不是一次性將這些人全部殺完,在秦客公利用屍道之法復活亡妻的後半流程,本應被極快殺死的天驕們,會陷入另一個迷幻陣法,自相殘殺。

  他們會將這些天驕們自相殘殺的畫面,用留影珠存下來,廣發五域諸宗,同時留下些殺人最多,背景最厚的年輕後生的性命,送還該宗。

  聽到嬴勾的話,幽淵眼眸微動,瞬間便明白了其間的真意。

  「你們想讓天下五域各大宗門自相殘殺?」

  這是一個看似很蠢,但實際非常有效的做法。

  哪怕諸多宗門,明知自家後輩是他家後輩在被邪祟控制下,被殘害殺死,但見了自家後輩慘死於他家之手的留影珠,怎能不報此仇。

  無論是禍亂的邪祟,還是被控制的那人,大抵都恨不得生撕活剮。

  至於那些後輩倖存的宗門,勢必會保下後輩,無論因果,將罪責全部歸咎給邪修,不可能任由後輩被複仇者殺死。

  這種選擇無關理性與謀划,只是一種人的情感本能。

  「確實如此,然後公子便可以藉由天下禍亂,重啟亂世之陣,血祭天下。」

  嬴勾並不在乎告訴幽淵真相,因為隱藏沒有意義。

  既然公子帝胤的這封戰書已下,天下三君必然知曉他還活著,雙方對對方的了解極深,稍加推演便能得知真相。

  但知曉與能夠阻止,是兩回事兒。

  只要仇恨的連鎖開啟,他們到時候在背後推波助瀾,天下必然會再度血戰不止。

  天下三君能夠蓋壓天下,重肅五域清明太平四方,卻也沒有辦法掌控人心,沒道理阻止父母為慘死的子女復仇。

  一兩家或許不算什麼,但若是天下五域就此起了仇恨連鎖,勢必是一場大規模戰禍。

  恰好梧桐宴聚集了諸多巨擘宗門的大量年輕後輩,極為適合做這個引子。

  幽淵沉默了片刻,知曉這個陰謀其實是個很可怕的陽謀。

  哪怕明知被人利用,也沒有一個父母能夠容忍殺死自己孩子的另一個修者存活世間。

  這種仇恨是不講道理的。

  若是此間禍亂開啟,恐怕真的就成了個難以抑制的大隱患。

  「但你們會成為五域集火的首當之選。」

  幽淵靜靜的看著嬴勾,試圖得知更多情報。

  嬴勾知道對方在套話,但依舊不介意告訴對方,只因她是幽淵。

  「您可以放心,那時沒人能找得到我們,就算找到,公子也有絕對的實力讓他們無法復仇,那時滿腔的怒火與痛恨,終究還是要發泄到那些活著的人身上。」

  「而且您太年輕,或許誤會了什麼,我家公子本身就有足夠的實力,單憑一己之力破敗萬宗,祭煉半個天下的生靈。」

  「只是他現在在擔心一個問題,所以並不太願意此時與你們所謂的天下三君直接開戰,才會選擇這種更麻煩繁瑣且低效的方式。」

  實際上這個辦法,哪怕成功,加之他們推波助瀾引動更多的仇恨連鎖,天下五域至多也不過會死一成人口,遠遠達不到預期,更不如帝胤親自出手,屠戮天下。

  但這樣能夠避免很多問題,比如天下三君之中……或許某一個已經養好了傷。

  那時三人圍殺破局,哪怕是帝胤也沒有太多勝算。

  聽著嬴勾的話,幽淵覺得有些冷。

  原來這個陽謀算計的是整個天下,天下人卻無可奈何,只是那位公子與天下三君的對弈。

  換而言之,整個天下的安寧與禍亂,祥和與災劫,只在這四人的一念成敗之間。

  「明明涉及五域眾生的運道,我卻覺得有些像打麻將。」幽淵忽然笑了笑,覺得有些諷刺。

  嬴勾思襯片刻,想著公子好像提過這回事兒,於是認真回答。

  「公子與那三位確實一起打過麻將,據說是羲和佛祖很多年前發明的遊戲,最適合四個人玩兒。」

  「那時他們都還年輕,經常一起玩兒,羲和佛祖最懂牌理,無夜仙君運道最佳,凡塵聖皇最會算計,但贏到最後的往往都是我家公子。」

  「公子說過,過程不重要,起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只有贏到最後的人才能一直坐莊。」

  不是因為懂牌才是贏家,不是因為好運才是贏家,不是因為算計才是贏家……之所以贏家是贏家,只是因為他贏了。

  對於往事,幽淵不知。

  經過與這墨藍色布裳的書生對話,她確認了一件事情。

  這人與他背後的公子,看來是極有自信與實力,公開與天下三君對弈,那麼無論結果如何,世間看來會再起一場浩劫。

  但那是之後的問題,不是眼前的。

  「所以你要先殺一些人,來助秦客公啟陣,繼而讓諸多天驕們陷入幻陣,發瘋自相殘殺?」

  「確實如此。」

  嬴勾理所當然的回答,無論幽淵是否知曉他們的目的,她並沒有能力做出改變,旁的人更沒有這個實力。

  「從先殺死我們開始?」

  幽淵看了看嬴勾的架勢,確認他最先選中的便是前來鳳棲台的這些,最為尊貴的五域天驕們。

  對於這個回答,嬴勾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幽淵。

  「確切來說是他們,並不包括您。」嬴勾的語氣頗為尊敬。

  面對這毫不顧忌的話,幽淵皺了皺眉,愈多的年輕天驕們看向幽淵的眼神,除了原本就有的忌憚與畏懼,更多了些狐疑與嫉妒。

  幽淵懷中的明風鈴狠狠的看了嬴勾一眼,知曉對方這話何其狠毒。

  被摔在煙芋芋身旁的陳語生,還有煙芋芋,兩人也一齊看了過去,恨不得撕爛嬴勾那張嘴,可惜打不過。

  「為何?」

  幽淵當然知道,這人的話其心可誅,但意外的察覺他似乎沒有說謊,於是好奇原因。

  「您與我們才是同類。」

  聽到這話,夜色下愈加的沉默肅殺,哪怕寧靜蔚然,卻遠比剛才與屍妖混斗的氣氛還要壓抑。

  諸多天驕們看向幽淵的眼神,愈加古怪,像是想起了什麼,或者說他們一直未曾忘記。

  ——這位反派大小姐,原本就是天下五大域主與明大仙子都想殺死的異類。

  幽淵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無意對旁人解釋,但她很認真的看著嬴勾。

  「但我是人。」

  嬴勾嘲弄一笑:「這只是您自以為是。」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