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望不盡
根據情報來看，柳色坊的人已經在那些小國小族內樹立一定威信，比如成功進入朝廷內部，在短時間內成為朝廷重臣。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會好辦一些了。
柳漓將事情告訴了冷青。
這天下午，白玉和雲衣帶著羅琴出去玩了。羅琴在柳府過得還算不錯，除了雲衣和白玉，還有很多人也對她好，比如鹿汐，比如白月。
“琴姐，這幾天那老潑婦準備著搬家，你是沒看見她的樣子，可把我們笑死了。”雲衣喋喋不休地告訴那婦人的最近狀況。
她依稀記得，前不久的夜晚，她和白玉裝神弄鬼，把那婦人嚇得差點跪地求饒，要不是後來雲衣忍不住笑了幾聲，或許那婦人已經跪下來了。她現在算是忍受不了雲衣和白玉，神經失常，和羅琴的父親準備著一起搬家。
“雲衣，以後就不必去找她了，”羅琴心存感激，但是雲衣和白玉每天也有很多事情要辦，如果為了她耽誤了做事，她會自責的。
雲衣白玉想到這一點，也就紛紛點頭，保證了不再去照那個婦人。
“琴姐，你以後要怎麽辦呢？”雲衣又問。
“不知道，”羅琴輕歎一口氣。
她沒什麽擅長的，她除了會一點彈琴，還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技藝。
雲衣不說話了，白玉也表示沉默。
為了緩解尷尬氣氛，白玉又活躍起來，拉著雲衣羅琴到處逛。
“羅琴羅琴，我帶你去增添一些衣物吧？你來柳府也有幾天，我們都沒幫你買點什麽東西。”白玉看見了前麵的一家衣物鋪子，忽然提議。
“不，不必了……”羅琴想著正要拒絕，卻聽見雲衣又開口讚同：“就是呢！琴姐你別擔心，柳府從不缺錢的，你缺什麽盡管說，白玉會幫你解決的。”
“這.……”羅琴有點猶豫。
“不要擔心，來嘛！”雲衣說著便拉著羅琴往前麵的衣服鋪子走去。
白玉跟了上去。
三個人進了那家不大的衣服鋪子，四處張望著，看看有沒有什麽漂亮的衣裙。
“這件怎麽樣？”雲衣指著一套鵝黃色的羅裙，下方飛舞著幾隻靈動的蝴蝶，倒是為這件衣裙增添了一份生機。
“挺好看的。”羅琴笑著點點頭。
“這件呢？”白玉又拉著羅琴來了另一套衣服前麵。
這件較前麵那件鵝黃色的衣服，更漂亮。淡紫色的底子，繡著一對對隱約可見的鴛鴦，紅色絲線纏繞在上麵，很是美麗。
“也挺好的.……”羅琴靦腆地笑笑。
“嘿！三位客官，這兩件都挺好看的，我們.……”店鋪隻有一位夥計，剛送走一對買衣的夫妻，又跑到羅琴她們這邊來。
“都要了！”不等那夥計說完，白玉便豪爽地揮揮手，掏出錢袋子。
“我們內部還有更好看的，要不然，進去看看？”夥計趁白玉掏錢袋子的時候，又補充一句。
“這樣？那進去看看再說。”白玉聞言，又放回了錢袋。
跟著夥計進了內部，雲衣首先疑惑了，微微蹙眉，問道：“夥計，不是說有衣裙嗎？為什麽這裏什麽也沒有？”
不錯，這裏麵除了一張桌子四張凳子，上麵擺著一套茶具，什麽也沒有。
“嗬嗬.……”夥計狡黠地笑笑。
“你騙我們？”聽懂了夥計的笑聲，白玉忽然明白了什麽，略帶怒意，質問道。
“三位姑娘不必驚慌，我隻是奉命提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夥計嘴角一勾，臉上很快布滿陰險的笑容。
“你什麽意思？”羅琴也蹙起眉頭，暗自後悔不該讓雲衣白玉進著店鋪。
而白玉似乎知道那夥計想要說什麽，趁著羅琴不注意，打暈了她，然後憤怒地朝著夥計吼叫：“是那個神秘人派你來的？他又想要做什麽？”
羅琴不知道柳色坊，自然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人，所以為了不讓羅琴疑惑，她隻能打暈羅琴。
“哈哈！聰明的小姑娘，我隻是想告訴你，七月份，會是你們的劫日！”那夥計說完話，便投出煙霧彈來，白色的煙霧很快彌漫在整個周圍，看不清前方任何東西。
待那煙霧散去以後，夥計早已不見了人影……
柳府內，柳漓正和冷青下著棋。
“冷青，你最近和薑少黎有聯係嗎？”柳漓下著棋子，有意無意地問著。
“沒，”冷青考慮著回答，“薑少黎是北疆新王，要做得事情也挺多，所以他也有可能無暇顧及。”
其實昨夜薑少黎來信了，說是他認識了兩個人，一起上路，那兩個人的身份可以利用，讓他在星月國更容易辦事。薑少黎還說，星月國太子妃的身份著實神秘，就連那兩個人也不太了解。
最重要的是星月國的冰凝郡主，一路殺敵，勢如破竹，南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讓冷青想辦法暗中幫助南靖。
“漓兒，你覺得，如果我下令減免賦稅會如何？”冷青又問，他得意思是，減輕農民負擔。
倒不是他想得太多，隻是現在正逢亂世，一個國家的經濟，需要百姓來維持。
“是個不錯的想法，”柳漓一邊盯著棋局，一邊回答，“畢竟曆代皇帝，都有這種治國措施，隋文帝如此，唐太宗亦如此。所以，沒什麽不可實施的。”
“這樣嗎？”冷青斟酌著。
“這樣的想法，應該不是你想出來的吧？”柳漓忽然抬起頭來。
冷青有點愕然，但還是老實地點點頭，繼而開口：“是丞相項宗翔提出的，以前跟你說過。”
“嗯，”柳漓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點點頭，又說，“冷青，知道我為什麽猜測這不是你的想法嗎？”
“為何？”
“因為你的心太硬了，”柳漓說得直接，“一個帝王，就要對自己恨，對子民放鬆，因為隻有這樣，百姓才會臣服於你。你總是考慮前線問題，而忽略了後台關係。”
這些話，她的娘親也曾提起過，不過，是將帝王改成了柳色坊主，將百姓改成了柳色坊成員。
“漓兒說得有道理……”冷青低聲自言自語。
“冷青，其實有些地方不是你不夠好，”柳漓見他這樣，心下一抽，“隻是你做的太完美了，而完美，恰恰是最不完美的……”
冷青詫異地抬頭，看著柳漓。
“好啦，別多想了，這亂世比起戰國，有過之而無不及，想要完成你的理想，還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柳漓笑著。
冷青微微點頭，不再說話，專心與柳漓下棋。
薑少黎是有點擔心的。眼前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樹林，讓他感覺到了壓抑。
樹林不僅密，而且高，起伏不斷，綿延無盡。
“薑兄，上麵是什麽情況？”見薑少黎從樹上躍下，胡昊便急忙問道。
“不怎麽樣，”薑少黎實話實說，“基本上是看不見前麵有什麽東西的。就連這樹林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不會吧，這樹林怎麽會密集到這個程度？”遊航皺起眉頭。
“沒關係，再往前走幾天，也許就能出去了。”薑少黎說著。
胡昊卻也看得開，也跟著安慰遊航：“走吧，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希望能找個大點的地方讓我們過夜。”畢竟在這種地方，也隻能隨意找個地方，趁著白日生火，晚上睡覺。
或許是上天看不下去了，終於讓薑少黎他們在最後一抹陽光消失的時候找到了一塊不算大的空地。雖說不大，不過比起某些連動都動不了的地方，好了許多。
“就在這裏吧，我去找點柴火來。”胡昊主動提出，薑少黎自然樂意，待胡昊離開以後，便走到一顆大樹麵前，拍了拍那裏的灰塵，坐了上去。
“薑兄的武功這麽好，最開始怎麽不告訴我們呢？”遊航坐到薑少黎身邊，好奇得問著。或許照他看來，武功好就要到處宣揚，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出彩。
“遊兄說笑了，”薑少黎不在意地擺擺手，卻暗喜自己達到了目的，“我這不也是怕你們笑話，不敢亂說……”
“薑兄才是說笑了，”遊航居然也客套起來，“我是不會什麽武功的，這一路上基本也都是胡昊保護我不受傷害。不過看你.……真的比他還厲害。”
“嗬嗬.……”薑少黎幹笑兩聲。
“若薑兄不嫌棄，到了卞城，就住在我們遊府吧……”遊航又開口了。
薑少黎本就是這麽想的，聞言遊航如此說，佯裝猶豫：“這不太好吧，畢竟我是外人，還要辦很多的事情，會打擾到你們的……”
他的目的很簡單，讓遊航幫忙打探慕傾瓏的消息，自己又有一個安身地方，加上遊家是皇室商人，總有一些關於星月皇室的消息是外人難以打探的，若是進了遊府，難道不是一箭三雕？
“嗨，有什麽不好的，”遊航擺擺手，“到時候讓胡昊一起來。你若想了解太子妃，我也可以幫你。”
“這.……”薑少黎眉頭微蹙，依然遲疑。
“薑兄，別擔心，我爹娘都很好客，不必擔心外界問題。”
“那，好吧，”薑少黎見時機成熟，算是勉強答應下來，還不忘補充一句，“那就叨擾遊兄了。”
“沒事，”遊航又揮揮手，笑道，“我們就等胡昊回來，也跟他說說吧。”
薑少黎笑著點頭。
或許是因為樹林密集的原因，胡昊回來的很晚，那抹紅光徹底消失在樹林中的時候，胡昊才帶著不多的木柴回來了。
“這樹林挺怪的，找了半天沒找到枯枝敗葉，這些還都是從樹上折下來的。”胡昊將木柴丟到地上，用手擦了擦汗，說著，“沒有陽光了，看來撿了柴也沒用。”
“打火石。”薑少黎不知道從哪掏出兩塊灰黑色的石頭，遞給了胡昊。
“薑兄怎麽會有這種東西？”胡昊接過打火石，無意地好奇地問著，然後將兩塊石頭重複碰撞，爭取擦出一點火花來。
“以前闖江湖，也是需要這些東西的。”薑少黎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嚓嚓——”
小小的火花冒了出來，胡昊動作嫻熟地點燃木柴，頓時，黑暗的森林裏有了一點光亮，有了一絲生機。
“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猛獸，我覺得還是四處去看看為好。”忽然，胡昊提出了這個問題。
他說得不錯，這個地方本無人煙，又因路途崎嶇很少有人經過，誰知道這裏有沒有什麽不好的東西或者凶猛的野獸。什麽毒蛇啊蟲豸啊，要是被咬了，活不活的下來都成問題。所以還是趁著現在沒有睡著，四處勘察勘察得比較好。
“胡昊說的不錯，薑兄，要不然我倆一起去看看？”遊航看著薑少黎被火光映紅的臉，提議道。
“不必，若是遇到猛獸，我會提前知道的。”薑少黎嫌麻煩懶得起身，便婉言拒絕，“畢竟我是學武 的，若是有什麽動靜，很容易驚醒。放心吧。”
“那好吧，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都早點休息吧。”遊航也不強求，挪了挪微胖的身子，躺在地上很快睡著了。
胡昊似乎也挺困的，再看了一眼靠在樹邊的薑少黎，也沉睡過去。
“胡兄？遊兄？”薑少黎起身，試著喚醒此二人，不過遊胡二人或許真的累了，他怎麽喊也沒有喊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薑少黎朝著樹林的一個方向走去。
有了之前的經驗，薑少黎很快躍上了樹頂，深邃的雙眸望著明月，深思著什麽。
他有一種感覺，會在星月國發生大事件，而每每想到星月國太子妃慕傾瓏，他就會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在心中湧動，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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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哥哥，知道嗎？這對匕首，是我母親和父親親手做的用來保護我的哦，現在他們不在了，我就送給你啦！”女孩眨著童真的明眸，滿帶笑意地看著薑少黎，“以後，你要保護我哦……”
“鈺妍，我會學會怎麽樣發揮匕首的，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哦！”薑少黎接過匕首，牽著她的小手，笑的無邪。
小溪草坪邊，站著一高一低的兩個孩子，背影十分和諧，蝴蝶在他們的周圍紛飛，水花隨著石頭的落下而濺起，溪底的紅魚，也都紛紛逃開。
本該美麗的記憶，卻忽然發生變化。
寧靜的夜裏突然喧鬧起來，薑府燃起熊熊烈火，所有人都喪命於此，鈺妍為了薑少黎，在唯一的生死關頭，帶著從容的笑意，推開了他，自己卻墮入火海之中。
“鈺妍！”薑少黎撕心裂肺的吼叫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黑衣人的身影分布在各地，血花四濺，清澈的湖麵漂浮著血絲，就連地麵，也都聚滿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