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執筆以改因果
隨著阿爾泰爾揮刀向對面的軍服姬正體而去,那個以她為中心、以安歌原本世界的「承認力」為源泉構築而成的世界,也在瞬間旋渦般的擴張開來,暈染出一片流光。
覆蓋、侵蝕、碰撞。
對於安歌那個世界而言,這個名為《創造者》的世界,本就是「幻想」。
所以,以他那個世界的「承認力」為源泉構築而成的世界,在這裡、在這個世界,也可以說是另一層的真實。
在質上,遠勝於軍服姬正體的力量。
以質、對抗量。
竟在此刻,將原本由軍服姬以大量的森羅萬象之力所佔據的這片界面,撕裂開來。
將對方的主場優勢,完全消弭,以此……
平分秋色。
狂流衝擊、動蕩擴散,迎面而來的風吹起軍服的下擺。
世界碰撞之後又轉瞬分開。
軍服姬正體在經歷了剎那驚詫之後,卻也很快冷靜了下來,軍帽下的雙眸凝視著眼前、對面的兩道身影。
「這種層次的力量,這種層次的【森羅萬象】.……汝是怎麼做到的?」
冷靜之後,仍有疑惑。
姑且不論自己明明已經以【森羅萬象】之力去推測對方的行為、卻仍是出錯,只是這份近乎於「真實」的力量,就已經足以讓她難以理解。
但她的疑問,並未得到解答。
「你猜?」
立於阿爾泰爾身側、與她並肩而立的安歌如此回應道。
「不願意說嗎?」
軍服姬咧嘴,紅與青的眼眸微微眯起,卻也並不在意。
畢竟……
「不願意說的話,就打到你們願意說為之吧!」
話音落下,軍服姬單手揮刀,纏繞其身的世界在剎那爆發、撞向了阿爾泰爾。
阿爾泰爾同樣拔刀而起、向前。
然而,下一秒,對面的軍服姬的身影驟然消失,只剩下爆發的幻想世界、散落的幻想之力,編織成一個囚籠之物。
以此拖延阿爾泰爾的步伐。
然後,
軍服姬正體,則在瞬間,出現在了安歌面前。
她很清楚,自己這一次的對手,不是另一個自己,而是這個算計了兩次自己的男人、
所以從一開始,這位軍服少女的目的就非常明確。
手中的軍刀閃耀、槍口漆黑,彼此交錯、拉動琴弦般。
隨之浮現的聲音,亦若無形的刀。
「【因果還元】!」
軍服姬開口,聲音清脆而冰冷。
這是【森羅萬象】力量的一種,其具體為抹除人物設定,對於從幻想之中走出的人物而言,便等同於抹除人物本身。
作為由島崎剎那創造、又聚合了無數同人設定的存在,軍服姬的力量可謂全面而又恐怖。
所以才是【森羅萬象】。
作為穿越者的安歌、雖然不會被這一招消滅,但也會因此失去了【作者】這一重幻想帶來的身份與力量。
凜凜風聲、呼呼狂嘯。
刀鋒已至眼前。
空闊界面、位於虛實的空間里,安歌凝視著眼前襲來的鋒芒。
軍服姬的動作很快。
這一刀,他避不開。
不過也並不需要避開。
因為……
「以此就想要拖延余的步伐,未免太小看余了!」
安歌的身後有聲音突然響起。
而後,
一把刀自后而來,橫於安歌的面前,抵住了襲來的無形刀刃。
有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軍服姬目光一凝,青與紅的眸子里倒映出了來者的模樣。
那是剛剛、被軍服姬以幻想的世界困住的阿爾泰爾,但現在,她卻出現在了安歌的身後。
且橫刀向前,依為屏障。
擋地一聲。
刀刃碰撞、虛空漣漪生成。
安歌的聲音適時響起:
「設定之一。」
「【守護創造者的軍服姬】,會時刻出現於創造者身側!」
軍服姬正體迅速地拔刀後退、離開了數步,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那不遠處的『幻想世界』,果然,其內部已然空空蕩蕩。
「原來如此嗎?」
她瞭然。
另一個『自己』、阿爾泰爾,早已經憑藉這份「設定」從中轉移到了眼前。
並且……
「余可不會讓汝傷害他。」
阿爾泰爾說著。
她握著刀刃、向前一步,來到安歌的正面。
然後,空著的那隻手勾住了他的腰肢,黑色的軍衣在無形的氣流間垂落向後,露出了其中的曼妙身軀,那一雙包裹著黑絲的雙腿微微踮起、將之抱了起來.……
以那嬌小的身體,「艱難」地抱起了安歌。
安歌:「.……」
「卿不要誤會了。」
阿爾泰爾直視著安歌看來的目光,帽檐下的面容依舊平靜,朱唇揚起、勾勒出美好的弧度,微笑道:
「如果卿被對方抓住了,余可就功虧一簣了。」
「而且,余的力量可不是無窮無盡的.……剛剛已經消耗了不少了。」
現在的阿爾泰爾,用的是安歌那個世界的承認力。
而她與那個世界唯一的聯繫,
其實便是安歌本人。
她要補充「承認力」,便只有通過他。
當然,相對的,
安歌想要運用承認力,也只有通過阿爾泰爾。
他們之間,即為存與用的區別。
只是,道理安歌都明白,不過此刻的他感受著少女身軀緊貼著自己的那份觸感,隔著衣衫的柔軟、大腿緊貼的細膩,甚至是胸前倚靠的飽滿,也都是清晰異常.……芳香撲面,稍微有點難頂。
而且阿爾泰爾雖然看似平靜,但那軍帽銀髮之間裸露出的耳根,卻略顯發紅。 ……
莫名地,很是可愛。
不過安歌也明白,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畢竟……
「汝等,未免太小看余了!」
對面的軍服姬,再一次地動作了起來了。
森羅萬象之力,隨之擴張、由她所創造的幻想世界膨脹到極限,凸顯出其主人心情的不美好、
看著另一個「自己」與他人的『卿卿我我』,也當然不可能美好了,
正是在這一瞬間。
安歌一手托住了阿爾泰爾的大腿,溫熱摩挲著白皙細膩的皮膚,手掌囊括住了一片軟肉。
他將少女反向抱住。
阿爾泰爾愣了愣,臉色微微發紅,不過也沒有多想。
畢竟這樣確實更合適。
相對嬌小的她很明顯抱不住安歌。
然後她便一手握刀、一手凝聚出一支步槍.……
刀槍交錯,弦聲而起。
同樣是森羅萬象之力,真界流轉,轉眼擴展、膨脹!
阿爾泰爾與安歌的「真實世界」,與對面、軍服姬正體的「幻想世界」在此刻,在瞬間交織在一起。
青與紅在瞬間泛濫開。
那是能量宣洩帶來的光與熱。
雖然安歌的阿爾泰爾、在【森羅萬象】的「質」上,遠高于軍服姬正體,但軍服姬畢竟立於自己的領域,她的「量」更大、兼且源源不斷。
於是,這一次,又是平分秋色。
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看來,是余小看汝等了。」
軍服姬正體看著這一幕,遙望著對面的倆人,目光更冷。
但其實,她已經萌生了退意。
因為再繼續下去,也毫無意義了……
「時間,差不多了。」
安歌卻突然說,一手抱著阿爾泰爾的他、抬起了空著的另一隻手。
正打算暫時撤退的軍服姬愣了愣。
然後她就看見了,安歌手中,浮現出了一隻筆。
——【記錄者】的筆。
「有一點,其實你還是猜錯了。」
他道:
「我先前的第二次創作、其實並不是誘餌。」
「那是.……為了此刻而準備的!」
此刻,雙方的【森羅萬象】之力,仍碰撞在一起、彼此之間的界限,有漆黑的縫隙浮現,形如空洞深淵。
那是世界的縫隙。
通往這個『創造者世界』之外的破碎、也是『門』一般的存在。
而現在,安歌揮筆而落。
【記錄者】的筆,由這個世界的幻想帶來的、屬於安歌的「寶具」.……其為記錄世界、勾勒真實之物,而在此刻,安歌用這支筆、通過那道世界的縫隙,將他先前所「創作」、拖了出來!
那又是一個世界。
只是其內部,是一片空闊的。
是『無』的。
正如安歌在創作完成最初、阿爾泰爾曾以森羅萬象之力所看到的一樣。
那並不是因為還沒有徹底完成。
而是因為,
安歌所創造的這個世界,本就是「無」的。
「我的『創作』,是以更高層的【承認力】為基礎,對於這個「創造者」世界而言,也是真實存在的……」
「但其內部為無。」
「無既是空白,也可以說是透明,只要以其覆蓋於此世,我便能夠在此之上,通過阿爾泰爾那已經被轉化為更高層次力量的承認力,進行臨摹、修改.……」
就像是在世界之上貼了一層能夠任由安歌肆意修改的『膜』一般。
雖然因這層「膜」本身強度限制的緣故,不可能做太大規模的修改,而且只能容許勾勒一筆、修改一次,但這也綽綽有餘了.……
到了此刻,安歌身側的阿爾泰爾也才反應過來。
她反應過來,安歌要以這個空白的「真實世界」,覆蓋此世。
然後……
「逆流時間,拯救島崎剎那。」
「執筆,以改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