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殘忍逼供
暗衛甲氣若遊絲地說:「能、能……招的、我……早就……招認了,是……是、你們……不信而已……」
如蘭太后抬起眼梢,眸光冰冷,隨手拿起了一根鐵釘,深深地攪進了暗衛甲鞭傷里,血肉攪動的粘稠聲,在靜悄悄的牢房裡格外清晰。
「唔!」暗衛甲瞬間悶哼一聲,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越發慘白,冷汗更是大顆大顆滾落,最後滴落在泥濘的傷口裡。
見慣了血腥場面的牢頭,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胃部翻滾,臉色難看了幾分。
如蘭太後面色依然平靜如常,白皙的手握著銹跡斑斑的鐵釘,仍在不停地用力!
咔吱!
鐵釘尖頓的頭,劃過骨頭的聲音。
她嗓音淡漠得沒有一絲波動:「說!到底是誰讓你來的?」
暗衛甲起皮乾裂的嘴唇,艱難地說著:「是……我、我自己,我與桑葉……兩情相悅,早……就發現她不是……但……但是沒……人信我……桑、葉還在等我,只能……自己……救人……」
如蘭太后聞言冷冷一笑,依舊一個字都不信。「若不是他們有所發現,為何他們挖的地道貫穿了整個京城,和各個商鋪府邸的地上?」
若不是尋找什麼,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
逼得她不得不將地下火銃的生產轉移到了京郊外,其實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倒無可厚非,但是再也借不到蘇映月可以加速時間的順風車了。
「我記得……好像是……修建什麼自來水和……排污水什麼的……管道,羌姆城全城就都修了這個。」暗衛甲努力地回憶著,然後開口解釋道。
如蘭太后聞言微怔,秀氣的眉頭微擰,蘇映月明明是學醫的,她的精神力為何涉及這麼廣?
而自己看《機械原理與構造》這麼久了,依舊變不出一把槍來。
難道真的是因為南疆的蠱帝么?
她面上雖然沒有半分波動,但是心底還是信了暗衛甲的話,隨即語氣帶著幾分冷嘲:「暗衛營的暗衛還真是一茬不如一茬,現在竟然允許你們婦人之仁了?」
咣當!
掛著碎肉沾滿血污的鐵釘被她隨意丟在了地上的聲音。
她一邊嫌惡地擦著手,一邊繼續吩咐道:「就用剛才的方法繼續審!」
話落,她隨手將擦手的手帕丟在地上,轉身離開了天機閣的地牢。
她回到了空谷山莊自己的卧房時,正聽見如夏的聲音:「儒親王,如蘭太后在午睡。」
「無妨。」儒親王腳步未停。
如夏再次擋在了他身前,一臉歉意地說:「可是如蘭太后不讓人打擾。」
吱呀——
如蘭太后打開了房門,抬手掖了掖略顯凌亂的髮絲,看著如夏眼底一片柔和,笑著說:「你這孩子倒是認真的不知道變通。」
「是奴婢愚笨。」如夏說著便要跪下領罪。
儒親王抬手一攔,「雖是不知道變通,但是忠心可嘉。」
如蘭太后笑著摟上了儒親王的胳膊,看著如夏挑唇說:「阿言可不是那些不講理的主子,你退下吧。」
這句話果然愉悅了儒親王,他眉目舒展了幾分,只是心頭依舊沉甸甸。
他斟酌著語言,想著如何痛蘭兒說清楚自己的底線,隨即他看著如夏柔和一笑,「慢著,備些酒菜來。」
如夏低垂的臉頰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屈膝說:「是。」
如蘭太后並未留意,而是小鳥依人地與儒親王喝起了酒,酒過三巡氣氛正好,頗有幾分小意溫柔在二人間流轉。
儒親王才斟酌著開了口,「蘭兒,哪怕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會想法子幫你摘下來……」
如蘭太后臉頰也被酒微微熏染上了幾分醉態,聽著他的情話,眉眼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只是儒親王接下來的話,讓如蘭清雅的容顏瞬間蒙上了一層冰霜。
「唯獨宗政家的江山社稷,本王絕不能縱容,雖然說權利本王不在乎,但是本王身體里流淌的是宗政家的血,江山社稷之重是刻在骨血里的。」儒親王說完似不敢看如蘭太后臉上的神情,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
他隨即像是沒說過一般,自顧地轉移了話題,似隨意又意味深長地說著:「瞧瞧本王說什麼,如今如蘭太后正在宮裡為天下蒼生祈福呢,本王身邊的只是蘭兒而已,」
如蘭太后聞言,幽邃的眸色黑沉如濃墨,捏著酒杯的指節泛白。
口口聲聲說愛她,到頭來就連宗政言都將江山擺在自己的前頭!
蘇映月憑什麼就可以在江山社稷之前,到她這來就成了痴心妄想?!
儒親王見如蘭太後半晌不說話,立即緊張地拉住了她的手,「蘭兒,除了江山社稷,哪怕是本王的命也可以給你,難道非要逼本王在你與社稷之間做選擇嗎?」
如蘭太后故作失落地垂眸,隨即強顏歡笑,說:「阿言,我累了,想回魏家散散心。」
自己也不是非他不可,她這一世還有強大的娘家——魏氏一族。
雖然之前元氣大傷,但是後來在她的扶持下,以及蘇映月的恩寵下更勝從前。
儒親王聞言神色僵了僵,斂下了眼底的愧疚,還是縱容地點了點頭,「好。」
翌日,儒親王豪華的馬車便進了城。
如蘭太后看著短短半個月,京城翻天覆地地變化,眼底劃過了一抹驚喜。
其實蘇映月臨死前多折騰一些也不錯,至少現在華夏醫療水平,與現代雖然還差一些,但是卻相差無幾了。
這一切都會是自己的,想到這兒,心頭立即升起了熱切的期盼,但是面上卻依舊如蘭閑淡。
不過對於暗衛甲的話,她這一次是信了個十分,若是再審不出什麼有用的,那麼也不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只是可惜蘇映月的精神力了,若不是她不肯乖乖地做個聽話的好兒媳,自己何至於要她的命?
怪只怪她太張揚,太貪慕這些美名了,不過既然她命不久矣,這些美名嘛,她自然是會大方地成全她的。
如此一來,沿途百姓對桉木女帝的歌功頌德,聽起來也沒那麼刺耳了。
只是不知道,宗政帝因為忌憚,殺了他們心目中神一樣的桉木女帝,他們還會繼續愛戴宗政帝嗎?
阿逸呀,他一心為蘇映月立威立信,唯恐她被百姓和朝臣們為難,若是他親手為她堆砌起來的美名,最終成為刺向他的利刃,他可會後悔?
馬車很快便到了左相魏府,如蘭太后戴著斗笠下了馬車。
馬車裡傳來了儒親王不安地聲音:「蘭兒,你什麼時候……」
「晚膳我們回去吃。」她嗓音依舊清越,好似昨日談話的不快她早已忘卻。
儒親王聞言眸色微亮,雀躍得如同少年蹦下了馬車,抱著如蘭太后歡快地轉了一圈,才飛快地在她臉頰邊落下一吻。「本王申時前來接你。」
如蘭太後點了點頭,轉身提著裙擺優雅地走向魏府大門。
如夏先她幾步,亮出了魏蓮錦的身份玉佩,侍衛瞧見剛想跪,如蘭太后便開口阻攔道:「哀家只是想念娘家了,切莫聲張。」
「是。」兩個侍衛領命,其中一個進去給現在的家主魏初辰去報信了。
不一會兒,錢平管家親自迎了出來,「太后裡面請,家主已經召集家中小輩來給您請安了。」
如蘭太后看了如夏一眼,如夏便立即掏出了一片金葉子,遞到了錢管家的手裡,「錢管家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