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蕭恆營帳內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笑,第一戰,他們沒有費一兵一卒就將殷韜的兵力削減了一小半。
「再來一次這樣的勝仗,我們的兵力便可以與他們匹敵了!」
成王是最開心的一個,笑的雙眼眼尾的皺紋一層疊了一層,花白鬍子不停地一跳一跳。
最初同意與蕭恆聯手時,他還是有所顧忌的,因為這場仗一旦敗了,便是萬劫不復。
今日這一戰,他已經看到了蕭恆的能力和智慧,他更堅定自己追隨蕭恆的腳步。
「爹爹!」然然和豪豪扛著十幾支箭跑向蕭恆。
蕭恆正忙著和蕭肅等人布置新的戰略,看到兩個孩子過來,便停了下來。
「你們兩個沒事吧?」
「沒事!」然然將箭放到地上,從中拿出一支來。
「爹爹,我們要做出跟他們一樣好的箭頭來,不,還要比他們的更好。」
豪豪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靠上了蕭恆的腿。
蕭恆摸了摸他的頭,卻對著然然說:「那就辛苦我的兩位寶貝了!」
「寶貝!」蕭肅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皇兄,這兩個字居然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他們分開的大半年,他這個皇兄究竟是經歷了什麼?
蕭恆卻似乎是根本就沒看到蕭肅的表情,問然然:「你們二人有沒有去看過娘親?」
「我們正要去呢!」
這裡怎麼說都經歷了一場仗,殷韜一來叫陣,蕭恆便命這些女眷都隱到了營帳后的山上,如蘭陪著她們,如有萬一就帶著她們逃跑。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歡快地往後面的山上跑去。
「娘親!娘親!」兩人一邊走一邊呼喚著他們的娘親。
舒喻和香茗他們已經在山上看到了山下的戰鬥,一切都在她和蕭恆的預料之中,但是,當萬箭齊發射向對方的陣營,士兵們一個個倒下時,舒喻感覺到了不適。
她無法面對這些,她的靈魂來自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
對方是敵人,是來殺他們的,可那些士兵都是別人家的兒子,父親或者是丈夫,還會是某些人的好友,他們身不由己被派到了這裡,一個個失去了生命。
兩個孩子看到了他們的娘親時,舒喻靠在一棵樹榦上,閉著眼睛,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她在努力尋求心中的一絲安寧。
這在她的那個時空,只要見到生命受到威脅,所有人都會去出手相救,絕對不會這麼袖手旁觀的。
可是,就在剛才,那麼多條性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消逝,她卻無能為力。
然而,這就是戰爭,戰爭就是如此殘酷的事,蕭恆不殺他們,他們便會來殺自己這邊的人。
舒喻只好為他們祈禱,求得心中的一絲安寧。
然然和豪豪手牽著手,獃獃地看著他們的娘親,不敢動也不敢說話,舒喻的樣子有些嚇到他們。
他們站著不動,直到舒喻睜開了雙眼,臉色有些蒼白,臉色卻有了笑,眼神也清亮了許多。
「過來!」舒喻向他們伸出了雙手,這兩個孩子便是她的救贖。
「都沒事吧?」舒喻摟著兩個孩子,問起營帳的情況。
「都沒事,爹爹不放心娘親,讓我們來看看!」豪豪用臉在舒喻的胸前蹭了蹭,舒服極了。
「娘親沒事,這山上甚是潮濕,我們回去吧!」如蘭忙過來扶起了她,一行人往山下走去。
整個營帳內都是歡喜的表情,蕭恆下令晚上加了菜,犒勞將士們。
遠遠地蕭恆便見到舒喻他們一行人從山上下來了,忙上前去迎接,舒喻對他甜甜地笑著,臉色卻有些白,從如蘭手中接過她的手來,也是冰涼。
蕭恆看了一眼如蘭,如蘭便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們身後來到了蕭恆的營帳前。
「喻兒,我看你不太舒服,你先躺下休息。」
舒喻點了點頭,兩個孩子也沒有想走的意思,在舒喻的榻邊坐下陪著她。
蕭恆卻悄悄退了出來。
「王妃怎麼了?」
如蘭如實回答:「她看到那麼多士兵死在箭下后,就一直在祈求著什麼,看上去是見不得那麼多人死。」
蕭恆點了點頭:「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夜晚來臨,整個軍營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有一些將士們也在慶祝,蕭恆卻在營帳中陪著舒喻。
舒喻躺了一個下午了。
「我看你替我造了那麼多的弩,以為你早已經見慣了生死呢!」蕭恆將舒喻抱在懷裡,在她耳邊輕語。
「我也以為自己會無動於衷的。」舒喻苦笑:「可我,好像是太高看了自己,我還是見不得這些。」
「那我明日就送你去路家的宅子吧!兩個孩子已經將那裡弄成最安全的地方了。」蕭恆說。
舒喻卻還是固執地搖了搖頭:「不!我一定要與你在一起。」
舒喻坐起身來,看著蕭恆滿含關切的眼:「我明白的,戰爭不可能沒有傷亡,王爺放心,我慢慢會習慣的。」
蕭恆關切的雙眼裡慢慢多了愛憐,他摸著她的秀髮:「這裡每一個人都是我大贏的子民,我也不希望他們有傷亡,我勸降了,殷韜卻固執地拒絕了我。但是我還是會再勸降,直到他同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