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仗還是要打的,但是因為損失了那些將領,大軍第二天並沒有開拔,殷韜帶著人將將領們好好的安葬了。
還未開戰,他們就已經喪命了,大概是心有不甘,安葬的這一日,天空中飄下了雨,殷韜仰頭看向灰暗的天空,彷彿看到了將領們的臉,他們在哭!
殷韜知道他們的不甘和冤屈。
他暗暗咬了咬牙,即使是為了他們,他都不能投降,他只有拿下蕭恆一夥,才能慰藉他們的上天之靈。
「你們放心吧!我殷韜一定會帶你們回去的,否則就讓我與你們葬在這一處。」
細雨,新墳,殷韜對著他們許下了自己的諾言。
簡單的葬禮結束后,他當場便提拔了新的副將。
午後,新的副將齊齊站到了殷韜的營帳內,聽他訓話。
可是他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聲深嘆。
這幾人個個神色慌張,雖說以前跟在那幾個副將手下做事,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往上爬。
可他們的晉陞並不是因為他們立了功,而是因為前面的副將死了,而且他們死的如此詭異。
這幾個新上任的副將,心中擔心他們今日成了副將,是不是晚上就也會成為被暗殺的對象。
有些事是勉強不了的,比如勇氣,比如膽量!
「錢淵!」
「是!」
「這幾人的正式任命等我們班師回朝時再舉行,他們只行使副將的職能,暫時沒有頭銜。」
錢淵遲疑了一下,但是還是一個拱手:「是!」
那幾人卻在互相看了幾眼之後,臉上明顯就沒有那麼慌張了,齊齊拱手對殷韜道:「多謝將軍體諒!」
殷韜向他們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忙吧,好好安撫你們下面的兄弟!」
幾人離開后,殷韜看向錢淵:「你害怕他們對你下手嗎?」
錢淵搖了搖頭: 「懿親王極其了解我們,我在將軍身邊雖說是副將之一,但是相較其他將軍而言,我更像是將軍的副手,他們非常清楚我的作用。」
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但是錢淵還是如實說了出來:「假如將軍投靠懿親王,那我也是有他們用得著的地方的。」
殷韜笑了笑,卻帶著苦澀。
「你修書一封將這裡的情況上報給錦都吧!」
說完他便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錢淵看著他張剛毅的臉,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好幾歲。
他無聲地坐到一邊開始書寫軍報。
三日後,他們在距離蕭恆的大營外五里地的地方駐紮了下來。
「將軍,懿親王沒有攻打密支,一直在這兒等著我們。」錢淵說。
殷韜沒有答話,懿親王這是要保存實力,若他肯投降,或者戰敗,攻打個密支城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錢淵並沒有因為殷韜不說話而停下問話,又皺眉問道:「他們不怕我們和密支城來個前後夾擊嗎?」
殷韜笑了:「你也不看看城中守軍的實力,根本就行不成夾擊之勢。」
錢淵有些失落:「也是,幾千兵力,又是守城的兵,他們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那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打?」前淵又問。
「別急,我們休息幾日,將士們長途行軍,已經疲態具現,眼下最重要的是休息。」
前淵愣了愣,這是兵家大忌,他們十萬大軍要吃要喝,最好就是速戰速決。
殷韜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這裡距離錦城那麼遠,很多兵士甚至會水土不服。
但是殷韜總有種不安的感覺,還沒開始打,就損失了那麼多將士,他預感接下來他們還會又更大的麻煩。
三日後,張訓一再催促殷韜,不能再等了,而且也沒什麼可等的, 殷韜一直以來的作戰風格就是速戰速決。
「好,明日攻打蕭恆大軍。」殷韜終於下了軍令。
似乎是預示著他們會打勝仗,天亮后整個天空都放晴了,天空的陰霾散去,殷韜心上的陰霾也散去了。
那個英姿勃發,令人生畏的殷大將軍又回來了。
他騎上了他的愛騎,帶著身後的千軍萬馬來到了陣前。
「將軍,不對啊!蕭恆這是什麼戰術?」前淵看著前方一臉的不解。
他們帶著大軍在陣前叫陣,蕭恆卻讓他的士兵整整齊齊地站在陣前等著他們來。
殷韜也想不明白,但陣前已經容不得他多想,向前一揮劍:「射」
身後一瞬間便萬劍齊發,射向蕭恆他們的營帳。
更奇怪的怪事來了,那些士兵既不擋箭,也不躲箭,而是任由那些箭射到自己身上卻一動不動,中了很多箭也不倒下。
殷韜心中湧起陣陣恐懼,這些士兵究竟是人是鬼?中了那麼多箭居然還能站得筆直。
恐懼之後便是一股不服之氣,他倒是不相信了,這些士兵究竟能承受多少支。
一波箭射完了,他嘶吼著:「射!」
又是千萬支箭射向敵方,那些士兵每人身上都中了幾十支箭了,依舊站立著一動不動。
前淵和殷韜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在想到三日前,那些將領們的死,兩人心中更是恐懼。
又是一波箭射了過去。
「將軍!」一名剛剛提拔上來的副將來到了殷韜的馬前,小心翼翼地說:「以末將之見,那些兵士不像是人啊!」
前淵怒喝:「這還用你說,我們也看出來了!」
那副將被凶了后腰更彎了彎,聲音更小了:「看上去像是假人!稻草人!」
殷韜和前淵兩人同時一震,稻草人!
「停!」殷韜忙下令停止了進攻。
他眯起眼看向敵方的軍營,那些兵士有些已經中了太多的箭,身體都分解開了。
猛地,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愚蠢至此,連稻草人都沒看出來。
不,不是沒看出來,而是這詭異的場景結合前些日子詭異的刺殺,讓他們都過於恐懼了,總是認為自己也碰到了恐怖的事,
怎麼都沒想到,那些不過是些稻草人而已。
殷韜的臉色很不好看,下令道:「弓箭手退下!」
弓箭手聽令退下,可弓箭手們剛退下,對面的那些士兵也退下了,快速地換上了他們的弓箭手,沒有任何停留,千萬支箭向他們這邊射了過來。
剛衝上前的士兵們應聲倒下,殷韜沒想他堂堂懿親王打仗如此沒有章法,他一邊揮劍去擋箭,一邊命弓箭手們重新排列,但是就在他們更換的間隙,對方的攻勢已經讓他們亂了陣腳,
再加上副將們都是剛提拔上來的新手,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排好陣營。
只一會兒功夫他的面前就倒下了一大批的士兵。
「將軍,先退下吧!」
殷韜的臉都黑了,但是也只好依了錢淵的話。
「撤!」
大軍就在箭雨中邊打邊退。
殷韜氣急敗壞地回到營帳內,剛坐下,錢淵就跟了進來。
「他們射向我們的箭都是我們的箭!」錢淵壓下心中的恐懼,還是將這個事實報給了殷韜。
殷韜的雙眼中已經盛滿了怒火。
「啪!」他一拳打斷了面前的桌子。
「蕭恆,本將軍絕對不會投降,一定要將你抓回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