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厲塵爵回來之後,便發現家裡就只有六個孩子。
「爹地~」
「你們媽咪呢?」
「吳奶奶說媽咪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
厲塵爵微微顰眉。
他幾乎已經禁止了,不許白洛瑤一個人單獨出去,結果自己不過是一上午沒有在家裡,她就出去了。
剛拿起電話,想要問問她去哪兒了,身後就傳來了開門聲。
白洛瑤看見他,神情依然低落。
「去哪兒了?」
「去看了一個會刺繡的大師。」
「刺繡?你難道對刺繡有興趣?」
厲塵爵過去,剛拉住她的手,發現一片冰涼。
「手好涼。」
他把人推到沙發上坐著,而後倒一杯熱水拿出來,讓她握在手上。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而且我也說了,如果你要出去,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讓我為你擔心。
最近盯上我們的人不少,幾個孩子會,我都讓他們注意些,學的機靈點兒。」
白洛瑤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厲塵爵一眼就看出她想要和自己說什麼,主動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完全可以告訴我,我是你最值得信賴的人。」
白洛瑤緩慢的,將自己包裡面的兩個荷包,都拿出來,放在他的面前。
「這是?」
「舊點兒的是我媽送的,另一個,是今天我收到的快遞。」
「什麼意思?」
厲塵爵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卻沒有說,而是反問。
「你是個聰明的人,怎麼會想不到我在想什麼呢?
只不過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但現在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所以……」
「你去找刺繡大師,這是想要讓她看看兩個東西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
白洛瑤點頭。
「結果呢?」
如果林芷柔真的活著,那簡直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那位刺繡大師,並沒有明說,不過……」
她看向厲塵爵,露出笑容,「不管怎樣,如果她真的活著,我在想我那麼多年的仇恨,豈不是白白的怨恨了很久?」
若是林芷柔活著,那當年她就是詐死,其中的原因呢?
今天看到荷包的時候,她壓根不敢相信,她實在是太清楚這個東西的來歷了。
儘管她比誰都想要讓林芷柔活著,她是自己的媽媽,她白洛瑤就只有一個媽。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可能還活著,當初是詐死,欺騙自己。
「今天怎麼發現的?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來歷,不可能如此的簡單,否則怎麼會突然出現。
何況多年的時間,其中會不會有詐?或者是別人想要給你一種錯覺,故意來引誘你?」
「你知道,我對白禮邢的仇恨一直都在,甚至他現在一切的下場,都是因為我覺得他害死了我的媽媽。
可今天出現的東西,以及劉越描述的一切,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
我比誰都希望她還活著,但是我卻不希望是以這種方式。
如果她真的記得自己有個女兒,那他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墓碑的時候,都會想起什麼嗎?」
白洛瑤眼神落寞,緩緩道,「我甚至在想,如果我聰明點兒,她是不是能夠好好的活著。
我把所有的錯都怪到白禮邢的頭上,都怪到白家的頭上,甚至是怨恨著自己的無能。
可……」
厲塵爵將她攬入懷中。
白洛瑤現在呈現出來的狀態,已經很冷靜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今天當她發現荷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洛瑤,會不會其中有誤會?」
「誤會?幾年前我親耳朵聽到說白禮邢害死了我媽。
他把我媽過敏的東西,放在了她的飯裡面,把能夠剋死她的東西放在裡面啊!
我可能誤會?我的耳朵,絕對不會有問題!」
她親耳聽到的,怎麼可能會錯!
「洛瑤,洛瑤,你先淡定,別……」
「我怎麼淡定?我想念了十幾年的人,她還有可能活著。
甚至是跟我玩了一場遊戲,我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堅強獨立,都是因為她離開才有的。
可現在她明明還在,為什麼要這樣騙我!為什麼要騙我!」
白洛瑤緊緊地拽著他的衣服,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但眼下的兩個荷包已經分明的說清了事實。
她想念的人壓根就沒有離開她,包括她當初親自放下去的骨灰,都有可能是假的!
她要怎麼淡定?
她哪可能淡定的下來!
她想知道原因,想知道讓自己痛苦那麼多年的原因!
「她騙了我……騙了我,我媽沒死,厲塵爵,我媽沒死!嗚……」
白洛瑤哭起來,旁邊的六個孩子手足無措,他們想要過去,然而厲塵爵沒有給他們留下絲毫的位置。
厲塵爵揮手,讓他們先上樓。
白尚一皺眉,拉著弟弟妹妹上樓。
「姐姐,媽咪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奶奶沒死?」
白恩五聰明的很,但此刻也迷茫了。
媽咪經常在他們的面前講林芷柔,甚至是讓他們挨個的記住她的臉,要讓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奶奶。
雖然沒有見過一面,但她的模樣早就刻在自己的腦海里了。
結果,從媽咪的反應和隻言片語來看,離開世界十幾年的奶奶,很有可能活著?
白尚一環抱著雙手,皺著臉,「媽咪表達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我們聽不太清楚。
不過從隻言片語來看,很有可能是奶奶還活著,媽咪甚至是可能進入了一場騙局。」
「姐姐,我覺得不簡單,媽咪親耳聽到白禮邢害了奶奶,怎麼可能聽錯呢?
會不會有人想要害媽咪,所以才找出了奶奶的東西過來裝模作樣,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白予四摸著下巴,「其實我也有一個辦法,知道白禮邢說的是不是真話。」
「什麼辦法?」
「故技重施,就像當初差點兒讓媽咪出了車禍的人一樣。」
白予四挑眉。
「不行,白禮邢在那種地方,我們不可能有機會看到他。」
白天二低垂著頭,大腦飛速運轉。
過了不知多久,突然,白天二眼眸一亮,「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