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青和鴻鈞並不知道血海異動的契機是什麼, 兩人雖然在這裡等候,但也沒有把時間全部浪費在這裡。
鴻鈞趁著這段時間做了一件靈媒,然後溝通了遠在洪荒另一個盡頭的湯谷。
湯谷中, 天道混元坐在扶桑樹下, 他頭頂的枝幹趴著十一隻金燦燦的小鳥, 小鳥們排著一排唱著歌, 看上去自己和自己玩的很開心。
至於那隻『色』彩斑斕的漂亮孔雀,也展開了他華麗絢爛的尾屛,在對面那個枝幹上走來走去, 不時拍拍翅膀, 扭扭屁股。
好像是在小金烏們和迦樓羅的音樂背景下跳舞。
底下,混元舉著一塊留影石, 耐心地站在原地對著他們拍攝。
他內心很鄙視這群小傢伙們的娛樂活動, 但是風滁卻好像很喜歡。
之前混元想風滁了,然後用神識化了一個靈媒和她溝通, 當時靈媒的載體, 也就是一面小鏡子突然飛進風滁宮裡,還把風滁給嚇了一下,以為是誰駕馭著法寶來找茬了。後來就小鏡子除了圍著她飄外, 並沒有做其他舉動,風滁才把那面小鏡子拿下來檢查了一下,然後開通了靈媒的功能。
風滁見他大張旗鼓地找過來,還以為他有什麼要事要說就接通了一下。結果吭哧了半天, 混元什麼重要的時間都沒說,就對著風滁訴說了一大堆無關緊要的思念之情。
風滁無言,隨口敷衍了他幾句就切斷了靈媒,
混元為此鬱悶極了, 剛巧那日鏈接靈媒時被迦樓羅看到了,迦樓羅就纏著混元要找娘親。
混元心想,風滁不給自己找她,但沒說也不給迦樓羅找呀。他可以藉助幫迦樓羅聯繫她的時候,順便也和風滁說說話,要是她還是嫌煩,他可以把鍋直接推到風滁身上。
如果很開心,嘿嘿,他也趁機沾波光。
後來證明,風滁對兩個崽崽真的非常有耐心。雖然很忙碌,但在混元發來靈媒接受請求時也同意了。
後來混元就跟找到了絕世秘籍一樣,終於知道找到風滁感興趣的地方了,成天抓著崽崽們折騰,然後給自己和風滁聊天找話題。
比如此刻,孔宣就被混元教著跳舞。然後混元拍著小視頻,準備把崽崽們可愛的一幕發給風滁。
要是風滁特別開心,直接來湯谷找他就更好了。混元美滋滋的想到。
這時,他的神識中傳來另一陣波動,有人在用靈媒聯繫他。能聯絡到他的只有鴻鈞,混元猜他有事,熟練地切換了頻道,接受了他的通訊。
此時蘇越青也正趴在鴻鈞身上好奇地拿著靈媒看,靈媒的載體是一面精巧的小鏡子,鏈接以後還能看到對方的臉,跟蘇越青前世的手機差不多。就是以前聯絡用的是信號,這個靈媒用的是神識。
如果某人正處於閉關狀態,是無法接通的。
蘇越青稀奇的同時又有些納悶:「仙長,這個靈媒挺方便的呀,我以前怎麼沒看人用過?」
鴻鈞笑道:「我看了你的記憶才琢磨出來的,不過天道那邊好像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但也巧了。」
「至於你為什麼沒看到別人用……」鴻鈞頓了一下,笑道:「洪荒生靈之前都忙著修鍊,誰會有時間去折騰這些。」
「而且想要靈媒在洪荒各地都能使用,對於製作者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要麼他有本事在洪荒各地都留下方便神識轉移的陣法或符具,要麼神識之廣,含納洪荒。但這至少也要聖人境才能做到。」
蘇越青『摸』了『摸』下巴,心裡一想,好像也有點道理。雖然有人可能專精鍊器,但這年頭關係好的大多都住在一起閉關,幫彼此護法。關係不熟的碰見就是有緣,沒必要費這個勁去折騰。
當然了,硬要求擺在那裡,折騰也不一定折騰的出結果。
蘇越青想通了就不再糾結,看起了天道那邊的畫面。混元正在拍攝孔宣他們呢,鏡子里出現的就是孔宣賣力跳舞的場景。
蘇越青立刻樂了,笑道:「孔宣好可愛啊!」
混元看了眼孔宣的小屁股,暗自嫌棄:不就是尾巴亮堂點嗎,有那麼可愛嗎?
好吧,混元對於自己還要沾小孔雀他們的光才能見到風滁這一點,心中很是吃味。
鴻鈞問混元道:「天道,你把從接引那獲取的記憶傳給我吧。」
混元看了看鴻鈞身後的背景,若有所思:「你們在血海,是去抓文道人的?」
鴻鈞點頭:「不過在這裡並沒有找到他的蹤跡,倒是有點問題,所以準備留在這裡等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異象出現。」
混元微微頷首,把接引的記憶傳給了鴻鈞。鴻鈞閉上眼睛,大概觀察了片刻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蘇越青也一同分享了記憶,看完以後,想了想問道:「文道人要十二品金蓮幹什麼?他是隨口一說,哄騙接引他們動手的借口,還是真的需要金蓮。」
鴻鈞若有所思道:「可能是真的需要。」
蘇越青看向他,鴻鈞說道:「混沌青蓮那四顆蓮子,所孕育的神蓮,其實都很針對業力。像造化青蓮和金蓮,直接能凈化業力,業火紅蓮都是灼燒,滅世黑蓮是吞噬煉化……」
「羅睺靠殺戮修行,可以利用業力。作為他的惡屍,應該也學會了這一點。但是業力可不是個好東西,很容易被反噬的。就算是羅睺自己,用業力修行時估計都要小心再小心,更別說他的惡屍了。」
蘇越青恍然:「所以他才想要金蓮,母的是為了凈化業力對嗎?可是血海這裡就有一朵業火紅蓮啊,他為什麼不直接搶冥河的?」
鴻鈞沉『吟』,拉著蘇越青往來時的方向返回去,又去找冥河了,一邊走,一邊說道:「可能是有什麼顧忌吧……不過他也沒必要強搶,畢竟只要待在業火紅蓮的一定範圍內,他的業力就會被業火紅蓮自動灼燒。」
蘇越青驚訝:「文道人該不會就住在冥河周圍吧?」
鴻鈞輕笑道:「只是有些許猜測,但是並不能確定。」
蘇越青想了想后,卻笑道:「但我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直覺,感覺還真是被仙長你猜准了。」
鴻鈞微微挑眉,並沒有否定蘇越青這樣的直覺。從本源本質上來說,蘇越青與文道人是一體的。如今猜測全部做出來后,她會有一種直覺也很正常。
冥河那邊,回到自己的血冥宮后,他就捂著心臟不停地念叨,又氣又急,一直在寶座上碎碎念:「怎麼會呢,怎麼會呢……那人為什麼會是聖人啊!」
他滿臉懊悔頹喪,坐在寶座上長噓短嘆。化成血蚊飛進來的文道人斂去了全部的氣息,不耐煩地藏在冥河的寶座後面,心想這冥河在搞什麼鬼,怎麼還不把業火紅蓮拿出來修鍊?
還有,他口裡的聖人是指鴻鈞?
冥河沒想到誰是鴻鈞?
文道人暗自琢磨著,同時心底越發煩躁,這冥河今天到底受了什麼刺激?為什麼還不拿業火紅蓮出來?
正當文道人焦急煩躁的時候,一道無形的屏障從血冥宮上方拋下,將血冥宮封住。
下一秒,一隻法則凝聚的大手探出。蠻橫地闖進冥河所在的宮殿,一揮一晃,隨後在冥河驚恐的視線下……
從他背後的寶座上捏了一隻如同血玉般耀眼、卻只有指甲大小的蚊子來。
冥河在看到那隻手並不是針對自己后,稍微鬆了口氣。然後仔細看了一眼那隻血蚊子后,臉『色』又變了。
這隻蚊子……居然是一個準聖!且修為境界比他更高,冥河只覺得血蚊境界給他很大壓力,卻探查不出血蚊的真實水平……
冥河驚怒,他的宮殿、他的寶座後面為什麼會有這樣可怕的存在,而他卻一點氣息都沒有察覺到?!
而這隻大手的主人、直接把血蚊抓走的人,又是誰!
大手的主人——鴻鈞,完全沒有理會冥河,抓到血蚊也就是文道人後,就把血冥宮外的屏障給撤了,和蘇越青又往西邊血海趕去。
文道人被鴻鈞抓在手裡,怕的一直發抖,翅膀都不嗡一聲。
蘇越青看著那隻血蚊子,好奇地問道:「你就是文道人?羅睺的惡屍?」
文道人見蘇越青居然一下子就說出了他的真正來歷,不由向蘇越青看了過去。
在看到蘇越青的臉龐后,氣息猛地浮動了一下,極受震動:「蘇越青!」
蘇越青『摸』了『摸』下巴:「一看到我就認出了我嗎?難道我們以前見過,可是我對你完全沒有印象啊。」
文道人瓮聲瓮氣地說道:「那、那是因為,你的記憶可能被羅睺抽了吧。」
好吧,這點蘇越青也有些猜測。不過她尋找記憶的慾望並不強烈,直覺告訴她,記憶里的內容並不會讓她多開心,本能讓她逃避這種作死舉動。
蘇越青問道:「喂,文道人,你之前鬼鬼祟祟的躲在冥河洞府里幹什麼?」
文道人很害怕鴻鈞,畢竟這位狠人可是把他的主身都給囚禁在了紫霄宮。
文道人知無不答,小聲說道:「我、我想借冥河的業火紅蓮修鍊。」
蘇越青問道:「要業火紅蓮修鍊?」
她打量了文道人幾眼,疑『惑』道:「你應該比冥河更強吧,要是需要業火紅蓮,應該可以直接搶來才對,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在他宮殿修鍊?」
文道人心中悲苦:「你以為我以前沒試過嗎,但這玩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克我。我曾經試過搶奪它,但沒想到這業火紅蓮在感覺到我的靈力后,居然連我一起燒。沒辦法,我只能把它丟回給冥河,趁著他修鍊的時候悄悄靠近一點,用業火紅蓮的餘輝來煉化我的業力。誰知……」
業火紅蓮居然被你們搶走了,你們搶走了以後,居然又找了回來。
他要是知道鴻鈞和蘇越青來了血海,且和冥河打過交道,他一定不敢來血海,還要當場搬家!
都怪那該死的本我屍,害的他最近心神不寧。
蘇越青問什麼,文道人就答了什麼。他倒是沒有在這些事情上欺瞞,沒必要,鴻鈞能判斷出他說的話的真假!實在不行,鴻鈞還能直接抽取他的記憶查看。
不過文道人之所以這麼配合,除了畏懼鴻鈞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他知道自己落入蘇越青和鴻鈞的手裡,估計難逃此劫,十有八九要隕落在蘇越青手上,成為她修鍊的養分。
可是文道人不想就這麼死了,他想要拉個墊背的。他要賣了羅睺和他的本我屍!
作為大魔頭羅睺最惡的屍,他的『性』格最惡,就是看不得人好。以前蘇越青還沒失憶的時候,嫉妒她能吸收羅睺的本源,整天在羅睺那裡給蘇越青穿小鞋,煽風點火。
現在見蘇越青得勢了,又不忿羅睺和主屍能夠逃脫一劫,決定把這兩個傢伙都給賣了。
蘇越青還不知道這位文道人的打算,要是知道了,她一定得替羅睺悲哀一下。
你看看你斬得屍都什麼德『性』啊,這一個個都是二五仔成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