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阡說要讓鹿幼歌吃紅燒肉, 就是真的能讓她儘快吃上。
「介意閉上眼睛嗎?」越阡說話間伸手捂住鹿幼歌的眼睛,在鹿幼歌陷入黑暗中的時候,不知哪來的風湧起, 吹動兩人的黑髮。
越阡的長發跟鹿幼歌的短髮纏卷在一起,鹿幼歌雙手抓著越阡的衣服, 黑暗中,聽到耳邊尖銳刺耳的廣播聲。
【Boss廣播:警告!警告!《天堂》副本承載超額能量, 有崩壞趨向!】
【Boss廣播:區主人儘快驅逐能量源!】
【Boss廣播:區主人儘快驅逐能量源!】
……
【Boss廣播:副本開始崩壞!開始副本自動修復功能!】
【修復系統:修復失敗!修復失敗!請儘快驅逐副本外來者!請儘快扼殺能量源!】
【修復系統:請儘快驅逐副本外來者!請儘快扼殺能量源!】
……
修復系統的聲音跟廣播交織在一起, 尖銳的彷彿火災現場。
畫天堂一人站在城堡入口,身前躺著兩具含笑九泉的屍體——張科學跟胖子。
作為區主人,她當然是第一個發現副本動蕩的,在系統聲音響起來的時候, 她就感受到副本能量的動蕩。
等到系統開始尖叫的時候,眼前所有的色彩,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
比起廣播公布的模稜兩可的原因, 她作為區主人知道的更具體些——
越阡在吞噬副本。
【官方:畫天堂請儘快驅逐Boss越阡!】
畫天堂摸了摸羊jiojio, 往後畫了兩道, 眼前投影一樣出現了, 虛空里陷入天堂, 一直沒能出來的玩家們, 「當我傻?我才不去咩。」
【官方:副本崩壞,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嗎?】
畫天堂尾巴晃了晃, 豆豆眉一皺, 不屑道, 「這話,你還是去騙小Boss吧,副本崩壞, 我最多能量少點,去其他副本投奔當個NPC也可以。」
她雙手往虛空一抓,一手一個畫筆,加上尾巴三筆齊下,在投影中畫著什麼,嘴巴嘲諷不停,「越阡明顯生氣咩,你個官方都不敢說讓他滾出去,躲在廣播後面說什麼能量源,呵。」
「讓我去?」
「副本他都能吞噬,我一個小Boss夠一盤菜嗎?」
她嘲諷間,直接將投影里的玩家送出副本了,「玩家送出去咩,怎麼通知是你自己的事情咩,那兩個Boss我也送回他們自己的副本咩。」
畫天堂兩手一攤,啥也不管。
【官方:……】
所以它才想要換批Boss,老Boss規則吃得太透,想配合配合,不想配合直接撂攤子。
畫天堂如果是普通的一個高級Boss,它說不敢對上越阡那還有點可信度,可是它跟越阡的關係不錯,現在明顯是有恃無恐,想要討些條件。
【官方:你想要什麼?】
畫天堂抱著尾巴,紅寶石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譏諷,開口時依然是孩子的聲音,「神級Boss。」
【官方:不行,Boss升級必須遵守規則。】
畫天堂聽到這話就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規則?你跟我說規則?」
「有規則說Boss不能當玩家咩,尊敬的官方?」
【官方:時間緊迫,副本已經在坍塌,請儘快做出決斷。】
「我要神級能力。」畫天堂垂眸擼/著自己的尾巴。
【官方:請儘快做出決斷。】
「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畫天堂不高興道, 「那我就委屈一下,去《轉學生》當個NPC吧。」
【官方:壓制能力到中級水平,剝奪[鑰匙]能力,身份為:美術教師。】
畫天堂站起身,拍了拍尾巴,絲毫沒有要抗爭執的意思,跟之前那副難纏的模樣判若兩人。
竟然是絲毫都不掩飾之前是故意先說出兩個,絕對不會被同意的條件,最後這個才是真正的目的。
似乎知道官方在想什麼,畫天堂道,「你也不吃虧,不是早就想要換一批新的Boss咩?我這是給你騰了個位置,開心點咩。」
語氣里竟然有幾分越阡的風格。
【全區廣播:請儘快驅逐超額能量源。】
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
……
畫天堂到的時候,就看到越阡單手將鹿幼歌擁在懷裡,另只手捂著鹿幼歌的眼睛,長發被爆發的能量吹得在空中漂浮,全身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膚下,綠色的紋路若隱若現,那雙眼睛泛著血色。
妖異詭譎。
難怪要遮住鹿幼歌的眼睛。
還沒靠近他,畫天堂就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她幾乎能夠想象再往前一步,會被對方的能量撕成碎片,而後淪為對方的能量源一部分。
她早先就聽說過,越阡是自遊戲出現以來,唯一一個擊斃神級Boss,而晉陞為神級Boss的Boss。但是在她的記憶中,越阡是個挺不錯的令人討厭的朋友。
這麼說可能有些奇怪,但的確是這樣。
他總是笑著,看起來和藹可親好說話的模樣,也很少出手,懶得要死,隨時隨地就能躺下,經常玩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目前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討厭的地方,甚至好像關係很好。
但是他清楚,跟他走得近的朋友也清楚,越阡本質冷心冷肺,完全沒有他表現那麼好親近。他從不說自己,也不問朋友的事情,不是朋友叫尊重,是完全不在乎。
就像萬戶因為他一句話,在他副本外守了這麼久,他出來后只是笑笑,萬戶連氣都沒生兩分鐘。
Boss間大多是「你死,我吞噬你的地盤」的友誼,但是出現在越阡身上,就讓他們有些難以忍受。
如果越阡沒有在清醒的時候,挨個在他們副本里住很久;
如果越阡的那些惡作劇沒那麼針對他們在意的點,又有分寸即使收手,從而給他們一種他很了解他們,所以很在乎他們的錯覺;
如果越阡沒有在官方壓制他們的時候,偶爾出手……
如果沒有這一切彷彿他真的很在乎他們的錯誤舉動,如果不是他給他們一點別的期待——Boss又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情緒呢?
祂們是怪物,因殺戮而生,生而殺戮,鮮血跟死亡才是狂歡。
可他來了,以一種強勢的其他人完全打不過的姿態,強行衝進祂們的世界,如同生命的綠色衝進死亡的血色中。
哪怕後來他們清楚越阡沒那麼在乎,他們也沒辦法放手了。
已經成了「他們」,哪裡還願意回去當「祂們」呢?
……
但眼前這一幕,還是衝擊到畫天堂,她是知道越阡非常厲害,擊殺的高級Boss不計其數,但是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見到他出手。
怪不得官方不敢強制阻止或者驅逐,就他現在的行為來看,他若是真的不管不顧的話,別說她這個副本,周邊的副本估計都要玩完,她就說一個高級副本哪裡指得官方這麼低三下四的。
估計現在正忙著清空轉移周邊高級本,低級本沒了就沒了,高級本能源大,沒一個都是在挖官方的肉。
畫天堂:咩,真特碼爽!
【私人廣播:請儘快處理!】
畫天堂慢吞吞道:「你以為我不想快點嗎?我進去就要被壓成顏料乾兒咩。」
在官方氣死,已經清空周邊副本玩家跟Boss,轉移高級本之後,畫天堂畫了個大喇叭,喊道:
「越阡!好歹給我留點咩!」
越阡眼眸毫無感情落在她身上,在畫天堂後背發涼以為自己要沒了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副本里剩餘的能量猛地掉了個頭,往她身體里鑽。
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雕塑方向長大,身上的色彩越來越豐富,越來越艷麗。
她蜷縮著身體,肌膚因為突然衝進來的能量漲得通紅,兩隻羊角表面裂開蛛網般的裂痕,「太,太多咩。」
越阡含笑道,「相信你可以的。」
說完拉著鹿幼歌就這麼消失了,消失了!
畫天堂嚶/嚀一聲直接倒在地上,副本頃刻間化為虛無,剩餘的能量如河流入海般湧入畫天堂的身體里。
*
鹿幼歌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學校食堂里,他們的回來沒有被同學們發現。
鹿幼歌隱約猜到越阡做了什麼,但是她現在感覺很疲憊,前所未有的疲憊。
因為沒有感情,所以之前在送了看來難以忍受的那些過去,甚至都不能引起她一絲一毫的情緒,可現在那個幻境還是影響了她。
所以她知道班小花他們沒事後,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被越阡放在餐桌上坐著,雙眼無神地回憶過去的一切,更是不由自主地一遍一遍回憶那個幻境。
從那對男女的姿態,到那個房子的布置,一遍又一遍的不斷出現在她腦海里。鹿幼歌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心臟卻跳得極快,一下一下又一下,彷彿內心深處存在著什麼呼之欲出的東西。
「畫得什麼?」
突然的聲音驚醒了鹿幼歌,她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越阡說了什麼,順著越阡的目光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口袋本掏出來了,上面畫著一家三口的Q版人像,儼然就是男人圍裙上的圖案。
詭異的是,鹿幼歌畫得跟圍裙上一模一樣,甚至可以說畫得很不錯。
鹿幼歌翻開一頁空白,專註地又畫了一遍,這次卻是她的正常水平,連個圓都畫不圓潤,眼睛全是一大一小,更不用說鼻子嘴巴了。
她沉默著盯著畫,突然笑了一聲,「真有意思。」
說完收了口袋本,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若無其事。
「好香啊。」鹿幼歌盯著越阡放在桌子上的紅燒肉,香氣四溢,她臉上總算露出平常一般無二的笑容,「這麼快?」
「快?」越阡將筷子遞過去,「快一個小時了。」
鹿幼歌低頭吃肉,沒再回應他。
越阡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垂眸看著她吃。
兩人之間只剩下極輕的咀嚼聲跟紅燒肉濃郁的香氣。
等到鹿幼歌吃得差不多了,頭抬起來,越阡看著她,嘴角邊乾乾淨淨,就是唇上沾了點湯汁,看起來挺香的。
「我得道個歉。」越阡突然開口。
鹿幼歌抬頭看向他。
「我沒有紙。」越阡含笑道。
鹿幼歌意識到什麼,舌尖微微探出一點,從唇一頭快速略過,「我去洗一下。」
剛站起來,食堂外嗡嗡響起來,同學們一窩蜂衝進來。
「靠!紅燒肉!」金元寶大叫。
也不用去洗了,這麼多紙借了一張擦了一下,鹿幼歌掃了一眼人群,「宋柯呢?」不僅僅是宋柯,倪臣、班小花兩人也不在。
「班小花在醫務室呢,她沒事,就是精神狀態不太好,說補充點糖分,倪臣拉著宋柯彙報呢。」有同學道,「我們從監控看到你們在這兒就過來了,你沒事吧?為什麼沒跟他們一起回來?」
「沒事。」鹿幼歌道,「就是餓了。」
大家鬆了一口氣,體委笑嘻嘻問道:「倪臣別彆扭扭的不願意告訴我們細節,肯定是吃虧了,崽崽你說副本里都有什麼呀?」
「她有點累了。」越阡笑著打斷他們,「不介意的話,明天你們在敘舊?」
其他同學:「……」
神他么敘舊,就離開了不到一天。
不就是不小心打斷了兩人世界嗎?說話有必要這麼筍嗎?
「對對對,」有女生道,「崽崽辛苦了,走吧咱們回宿舍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越阡笑道,「不如去我那,清靜。」
鹿幼歌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我先回宿舍。」她沒有給越阡反應的時間,直接轉身從另一個門走了。
其他同學爽了,笑嘻嘻擋在鹿幼歌面前,「越哥,你不累吧?給我們說說唄?」
越阡看著他們,臉上的笑越發溫柔,「你們想知道?」
同學們:「嗯嗯嗯!」
「可我不想說呢。」
同學們:「?」
看到他們難以置信的表情,越阡愉悅地伸了個懶腰,「啊,好累,我也要回去睡了,辛苦你們把鍋碗刷一刷了。」
然後就這麼走了,走了。
「啊啊啊!你不是人!」同學們哀嚎,是沒有他們的份兒,收拾殘局倒是他們的,扭頭看到金元寶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到了食堂窗口后,埋頭吃著什麼,走過去一看,鍋里分明還剩了不少。
「啊啊啊!金元寶你特碼不是人!」
*
倪臣一回來,拉著宋柯離開人群。
現在跟宋柯坐在醫務室旁邊湖邊的石椅上,準確來說是宋柯坐著,倪臣像只垂頭喪氣的大狗一樣在他面前垂著頭站著。
半天都沒說一個字。
一開始宋柯還試圖詢問發生了什麼,後來見他不開口,也不再問了,就這麼靜靜坐著陪他。
等到那邊人群吵鬧著往食堂去,她猜測到鹿幼歌可能回來了,掏出手機看到監控里的鹿幼歌在吃東西,將心徹底放下來了。
「宋柯,我……」倪臣支支吾吾的。
「我不知道你怎麼了,」宋柯也沒起身,如果這裡是別的同學,她絕不會這麼坐著跟站著的同學說話,但是眼前的是倪臣,她就沒站起來,就這麼坐著的姿勢,「我猜一猜,跟我有關?」
倪臣過了有好大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說實話,我有些想不到跟我有關的什麼事情,會導致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宋柯坦然道,「你上次這樣還是因為被我撞見打群架。」
那次他也是這樣垂頭喪氣地跟在她身後,不吭聲也不離開,最後宋柯將他送到警察局,按照要求,接受了批評教育。
宋柯說,「下次不要這樣了。」
他才恢復正常,後來的確也沒在進行過之前的所有不良活動,而且因為他是個獨來獨往的校霸,也不需要處理什麼「小弟」,脫身很快。
「我,」倪臣乾巴巴道,「我想,跟你說一聲,」
「嗯?」
他猛地把頭低下去,腦袋幾乎貼著大腿,「對不起!」
宋柯當時就懵了,「對,對不起?」
「小時候。」倪臣悶聲悶氣道。
宋柯下意識摸著手腕,看著他沒開口。
倪臣不敢抬頭,忐忑著等待著,像是等待通知書的病患,可能生、可能死。
「我沒想到,」宋柯開口道,「你會一直惦記這個事情。」
倪臣雙眼泛紅。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因為你看起來似乎已經給自己加上了罪,」宋柯盡量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我從來沒有認為在那件事情上,你有什麼錯。」
「我知道,」倪臣聲音沙啞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每次一閉上眼就想到那一天一夜你被綁在我身邊,那壺開水潑在你身上的樣子……是我的無能軟弱,將你拉進來,而我事後甚至沒能對你說一句謝謝,對你遭受的一切說一句對不起。」
他救回后,跟宋柯一起送到醫院,他是輕微刀傷,宋柯是嚴重燙傷,兩人本就不在一起,後來他姍姍來遲的父親一如既往用金錢表示感謝,直接將他送到國外,甚至沒問一句這一天一夜他有沒有吃飯。
「我知道,我爸後來告訴我,你被你爸爸帶走了。」宋柯道,她突然笑了一聲,「雖然可能有些晚,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你有多麼感謝我了。」
「起來吧,待會頭暈倒下,我扶不動你。」宋柯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坐下來慢慢謝,我聽著呢。」
他曾經設想過很多,在他道歉或者道謝之後,宋柯的反應,大多猜想都是:沒關係,我做那些並不是需要你的謝謝跟抱歉。
因為他知道宋柯的確是這麼想的,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遲遲不敢開口。
宋柯越是高尚就越是襯托他的卑劣,兩人的距離就越來越大。
但現在,她這麼輕鬆的回應,坦然地說,來,我準備好聽你的歉意跟感謝了。
壓下胸口的那塊石頭彷彿輕飄飄地就這麼移開了。
宋柯見他不動,伸手將他拉下來坐在自己身邊,「所以,」她突然湊過去,近距離看著他泛紅的眼眸里倒映著自己的臉,「你因為這個,決定以身相許嗎?」
倪臣雷劈一樣震驚一臉,他驚慌失色又欲蓋彌彰地否定,「不,不」
「嗯?」宋柯臉上是一如既往地正經,「這樣啊,我還以為謠言是真的呢。」
「嗯,什,什麼謠言?」倪臣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就是」宋柯坐回去,語不驚人死不休,「校霸為愛棄惡從善,努力學習什麼……」
「砰——」
倪臣直接倒頭翻過去,後腦勺直接砸在草地上。
宋柯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湊過去皺著眉看他的情況,企圖將他扶起來,「沒事吧?還能起來嗎?我就是……」
「不是的,」倪臣就那副腿在石椅子上,上半身貼著地面的姿勢,看著宋柯一本正經道,「我不是因為感覺抱歉跟感謝,想要以身相許,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想要成為你也喜歡的人……」
他頓了頓,改變了最後半句,「你不討厭的人。」
宋柯怔了怔,她並不是什麼直女,更何況倪臣表現的這麼明顯,剛剛說那些其實不過是不想讓倪臣,因為那件往事有這麼嚴重的心理負擔。
畢竟那件事確實不是他的錯,不能因為他試圖自救的過程中,讓她被抓,就將他受害者的身份變為應該被指責的一方。
他只是一個年幼的受害者。
「我沒想到你給我回應,也沒想要你怎麼樣,」倪臣看著她,認真而執拗道,「我只是想要你能幸福,我做什麼都可以。」
宋柯看著他,突然對著他笑起來,點頭道:「我知道了。」
「先起來吧。」她伸手道。
倪臣說出多年的小心思,尤其是宋柯沒有絲毫不適的反應,讓他感覺非常的輕鬆,拉著宋柯的手站起來。
「可能有些倉促跟不合時宜,但是我覺得現在情況剛剛好,倪臣。」宋柯後退了一步,神情嚴肅地看著他,「我對你超出了正常友誼之外的情愫,請問你是否願意跟我發展進一步的關係?」
倪臣:「……」
倪臣傻了。
「當然有些突然,但是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平時已經有些超越普通友誼的行為,也不算是晴天霹靂,」宋柯做事簡單明了不含糊,對感情也是如此,「所以希望,沒有嚇到你?」
「我,」倪臣結結巴巴道,「我,我何德何能,我哪配,我……」
「我是問,你願意嗎?」宋柯耐心訂正他。
倪臣看著宋柯,可能是剛剛摔到頭了吧,頭重腳輕的輕飄飄就像是下一秒就能摔下去。
哪裡還能看出來一丁點校霸的樣子,完全就是小媳婦,還是個被求談戀愛而沖昏頭腦,自欺自艾自卑覺得配不上女神的小媳婦。
他不開口,宋柯也沒催促。
就在倪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回應的時候,宋柯突然抬手說了句,「等下,手機好像在震動。」
原來剛震動的時候,宋柯沒有去管,因為手機上只有學校私人論壇有聯繫功能,平時大家不在一起,也會聯繫,一聯繫自然所有人都能受到震動。
但是為了避免太影響其他人,大家不約而同的有什麼事基本上在一條信息內就說清楚了,最多震動兩三下,而現在震動個沒完沒了。
加上現在大多數的同學都在都應該在食堂,而另外一小部分就在旁邊的醫務室里,所以想要聯繫什麼的話,應沒有必要發這麼多信息。
可是現在這麼久的震動,只能說明他們在一條一條的刷消息。
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打開論壇,滿屏幕的信息可以總結一句話:
曲曉冉死了,死亡時只有鹿幼歌在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倪臣:我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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