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六爺爺（1）

  去年夏天，爸爸的六叔，也就是你的六爺爺走了。


  六爺爺走的讓人有些遺憾。


  接到你六奶奶的電話，爸爸還以為聽錯了。六爺爺身體那麽好，怎麽會突然昏迷呢？


  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爸爸和媽媽商量了一下，就收拾東西回老家了。臨行前，媽媽還一再叮嚀，讓爸爸注意左手。


  那段時間，爸爸手指受傷，剛出院沒多久，還沒有恢複好，脖子上還掛著繃帶，手上打著石膏。家裏出了事，必須回去。就這樣，隨便帶了點日用品，左手臂挎著繃帶就上了火車。


  在回去之前，爸爸通知了三門峽的五奶奶。五奶奶買不到票，爸爸幫五奶奶訂了票，約好在西安火車站碰麵。中午的時候，爸爸和五奶奶匯合之後，你燕民叔叔過來接了我們，直接就往平涼市人民醫院開去。


  車上還有人，你三爺爺。你燕民叔接到家裏電話，剛下了夜班，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去接了三爺爺。三爺爺年齡也大了，身體不好，腦梗之後，恢複的一般，腿腳不靈便，說話都說不清楚。


  一車人出發了，車子駛出西安城，到了鹹陽六村堡路口，接上你燕龍叔叔。一車五個人，極速向老家駛去。


  12點左右出發，6點到了涇川縣城。我們找了個飯店，一家人吃了碗麵。三爺爺身體不好，但是飯量相當不錯，能吃一大碗炒麵。爸爸快快吃完，去舅爺爺家裏，給舅爺爺舅奶奶打了個招呼，拿了鑰匙。這麽多人，必須要有個住處，總不能去住酒店旅館。爸爸必須提前考慮。舅奶奶在平涼的房子是空著的，非常時刻，隻能先拿過來用了。


  一路上你大伯等，一直打電話，問到哪裏了，電話催了好多道。到了平涼，下錯了路口，饒了一圈，才到了醫院。到醫院都已經快8點了。


  停好車，走出電梯，重症監護室門口，都是我們家的的人。大爺爺大奶奶，二爺爺，還有爸爸的堂兄弟姐妹，一群人圍上來，大家打著招呼，說著六爺爺的情況。你六奶奶看到我們一夥人，又和五奶奶一起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六叔的事情。


  ICU病房上方，指示牌顯得格外刺目。隔著一道門，裏麵就是一直昏迷的六爺爺。看著那道門，爸爸第一次真正的覺得，這道門關乎著一個人的生與死。


  六奶奶精神不是很好，六爺爺出事後，她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眼睛腫的厲害，眼裏全是血絲。


  一家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聽完，才知道六爺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