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女屍案2
在東野掌握警局之後,李彪彪和韓栗成為了他的左右手。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警局卻在今天一早接到了新的案子,西華立廠有人報案發現一具無頭女屍案。
接到報案的第一時間東野就帶著人過去了,看著眼前的屍體,東野獨自呢喃到:「無頭?怎麼會是無頭?」
李彪彪是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經歷得多了第一次面對這些屍體產生的厭惡和排斥已經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謹慎和細緻。他走過去和東野一起勘察屍體。「這具屍體的頸部留下的痕迹感覺不是用的工具,你看她頸部的不規則形狀和組織的撕扯來看就像是被扯下來的。」
「恩確實,對了韓栗呢?」
「哦,我們來的時候發現這一路上都有監控便讓韓栗去查看監控了,和周圍一共有兩條路。」李彪彪再次檢查起屍體,發現屍體的背部和腿后都有不同程度的摩擦損傷。
東野也一起過去檢查,並疑惑道:「兩條路?」
「嗯兩條,還有一條在那邊的居民樓里。」李彪彪指了指從路口進來靠近右邊的第三幢居民樓,是一幢老式居民樓,連牆面都已經發黑了,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人居住了。
這具屍體有些不同尋常,拍完照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之後就交給了項本,讓他帶回去仔細檢查。
東野讓李彪彪帶自己去另外一條小路看一看。他們一路走到居民樓的第三層,樓梯間的燈突然亮了起來,李彪彪和東野兩個人都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倆人相互看一眼覺得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李彪彪正準備從走廊穿過去的時候東野一把抓住了他,對著東野搖搖頭。
「明天讓技術科的人來這裡偵查,先簡單的拍個照就好。」東野示意李彪彪看向走廊的一扇窗戶,居然有一朵野菊花被放在一個乾淨的礦泉水瓶子里。
東野給一組人員發了消息,讓他們上來做好隱蔽工作和埋伏。李彪彪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配合著東野:「嗯,好。」
「我們在這裡待一會兒吧,外面的日頭又大,讓他們先忙活一陣咋倆再下去。」東野指了指手機,表示拖延時間。
李彪彪自然明白:「行,那咱們待會兒下去咋說呢?」
「沒事,大不了就說這裡什麼都沒有就可以了,有煙嗎?」
兩個人雖然嘴上十分輕鬆,但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個走廊,除了那多菊花的不對勁之外,李彪彪順著東野的眼神還發現整個走廊都過於乾淨了些,按道理一幢沒有人居住的房子這麼說都應該有灰塵,蜘蛛網或者一些青苔之類的,但是這裡顯得很不一樣,李彪彪最開始踏出去的一隻腳印還殘留在哪裡,與整條走廊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開什麼玩笑,出警還帶煙,我是瘋了吧。」李彪彪剛說完這句話,一組的人員就趕到了現場,東野用手勢示意他們保持安靜,隨後說道:「那我們先下去吧,先把事情做完,待會兒去買包煙。」
「行。」
然後兩人保持著剛才上來的步子假裝走下去,實際上只是來回在兩三步樓梯間上下而已。一組的人員已經匍匐到了那多朵菊花的窗口下方,兩個門口和樓梯間也都有人埋伏好了。
兩人的步子基本上是越來越輕,直到完全消失,但兩個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另一邊觀察著整個情況。
大約五六分鐘后,才從屋內傳出來一點聲音,從腳步和嘈雜的聲音來看對方應該人數不少,示意大家做好準備。
三,二,一的手勢落下之後馬上展開行動,守住出口和窗戶的人不動,兩個門口的人破門而入,本以為是一場大戰的東野和李彪彪聽著兩分鐘就結束的騷亂有些震驚,什麼時候咱們警局的能力這麼高了?李彪彪心想。
隨後待到煙霧散去,才發現跟著幾個警察出來的居然是一群小孩。
東野有些頭疼。此時韓栗發來消息說已經拿到了監控的證據。
看著眼前的五個孩子李彪彪有些震驚,身上基本上都是破衣服進行縫補的,但是很出意外的乾淨。其中有一個稍微大一點男孩的牽著兩個最小的孩子,李彪彪看不出男女,另外兩個自己手牽手走在一起的女孩很安靜,看見這樣的場面也不慌亂,唯一能夠證明剛才確實差一點就發生了暴亂行動的只有被牽著的最小兩個孩子的眼睛還紅紅的,看得出來是受過驚嚇的,但是他們一直躲在大男孩的身後,很是依賴這個大男孩。
「你們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東野蹲下身去詢問。
五個孩子卻全都閉口不說話,只是互相依偎在一起,大男孩看著東野眼神有些動容。
僵持了很久,東野決定讓幾個人帶著他們先跟著項本先回警局,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東野看向樓下的屍體沉思,他不清楚這具屍體跟眼前的五哥小孩有沒有關係,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顯得過分冷靜了,就算是因為生活的原因,面對這樣的場景還能如此鎮定,不是親身經歷就是親眼見過,或者比這更加殘忍的也不一定,想到這裡東野的眉毛都糾結到了一起。
而李彪彪因為自己的經歷還有老楊影響,面對這些孩子他的想法不免就會更多的偏向感情色彩。
五個孩子被宋三清負責帶回去看管,東野則找來李彪彪詢問關於這條路他為什麼會知道?一條藏在居民樓里的路。
當東野向李彪彪開口的時候,李彪彪突然定住了腳步,東野也沒有走,就這樣站在李彪彪的身邊,看著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暗淡起來,然後才抬起頭眼神有些帶著淚似的問了一句:「有煙嗎?」
東野搖搖頭,只聽見李彪彪嘆了口氣,從鼻腔里發出了一種笑聲,可憐又冰冷,他說:「大約運起好得很吧,從前,」說道這裡李彪彪回頭看了一眼那幢居民樓,「從前楊振宇帶我來過,有一次我們被派來協助緝毒警抓捕犯人的時候,那一次挺兇險的,當時對方有槍,人數眾多,聽說是內部消息被泄露出去了對方是做足了準備在這裡與我們交戰,後來警力越來越弱,他帶著我留下來做殿後,吸引火力,然後我們就退到了那幢居民樓,本以為當時就要沒命了,因為最後一顆子彈也沒有了,我當時連路走走不動了,我那時候最強的求生慾望就是不想死,甚至想投降。」
說道這裡李彪彪看著東野問了句:「可笑吧,我他娘的當時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東野的臉色沒有絲毫動容,開口道:「有什麼可笑的,想活下來本來就是理所應當。」
李彪彪垂下頭,搖了搖,帶著哭腔說:「不是的,我是可恥的。」淚水從他的眼眶擁擠出來,「是我,是我自告奮勇要求做殿後的。我,我其實在埋怨他,怨他讓我送死。我自告奮勇要去送死的時候他甚至打了我一耳光也沒有將我打醒,我還鬥志更高昂的說著那些不怕死不怕犧牲的狗屁話,可最後我居然想做逃兵。」
說到最後李彪彪扇了自己幾耳光,東野也沒有攔著。
等到李彪彪自己冷靜下來之後他接著說:「在那天退無可退的情況下,他看出了我的軟弱,我的不堪,他用盡全力拉著我向樓上跑去,也就是那樣我們才發現那條路。」
東野沒說話,看了李彪彪一眼走開了,留下李彪彪一個人在原地,東野離開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躲在遠處但是也關注著李彪彪的韓栗,給她發了條簡訊:看好李彪彪。
韓栗收到東野了東野的簡訊,她本來是想去問一問東野的,但是走到一半她又走回去了,她覺得她可能無能無力,所以不如不打擾他。於是轉身走向其他地方幫著勘察現場。但是餘光卻是一直關注著李彪彪。
東野出去了大約十分鐘的左右就回來了,丟給李彪彪一支煙。
李彪彪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看著煙有些好笑道:「你身上有煙?」
李彪彪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回答:「沒有。」
李彪彪舉起手中的煙搖了搖,笑著說:「那這是哪裡來的?」又站起來拍了拍東野的肩膀,有些小聲的說:「抽煙不可恥,不用不好意思。」
東野一把推開了他,「我找別人要的,本來想出去給你買一包結果這附近並沒有商店,在馬路上正好有個人看我穿著警服以為我是查交通的,就自己停了車,還說自己沒喝酒。」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找他要了煙,然後打了電話通知了交巡警說了他的車牌號,讓他們在下一個路口查查他有沒有酒駕。」
李彪彪笑得肚子疼,他覺得這一定是那個人最倒霉的一天。抬起頭又看了眼東野,「謝了!」
東野打掉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活下來沒有錯。如果沒有你的勇敢,也許靠他一個人是撐不到援兵來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想活下去,那麼你們也不會遇到第三條路也就不會活下去。你其實什麼都沒有做過,從始至終你都只做過英雄。」
東野的一番話讓李彪彪有些不明白,東野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