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
提審室
「你怎麼還不問我問題?」
「啊?」
小李進入提審室之前劉局交代他不能先開口問話,說是為了混亂思緒。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女人居然會問這個問題。哪個嫌疑人會這麼直截了當還質問警察!
完全不是嫌疑人的作風!小李當場被問懵逼了!
幸好提前帶了耳機,劉局在外面提醒他,他才是審問人,既然她先開口了你就順著聊下去吧!
小李點點頭示意
「我為什麼要先問你?」
「你不問我,我怎麼好意思提要求!」
「啊?」小李又吃了已一驚,「哦,那個我是說你憑什麼提要求。」
「你提問了肯定就是想要我的答案,那我自然就可以提要求了呀。」周舟笑著看著小李。
「那你想提什麼要求?」
「可是你還沒問我問題呀。」
劉局看著眼前的畫面和耳機里傳進來的聲音,直搖頭,蒼天玩兒他呢!
萬萬沒想到小李一個堂堂警察居然被嫌疑人問懵了!甚至被牽著鼻子走!他是真的想問問小李是怎麼被招進來的。
「小李,出來吧,我進去問,你去把東野叫過來。」
小李又點頭。
「你怎麼又點頭?」周舟看著眼前這個傻裡傻氣的警察?忍不住發出疑問,「你們警局不會都跟你是一樣的人吧?」
「那倒不是,像我這麼聰明英俊的我們警局絕對找不出第二個。」小李收拾好筆錄準備出去了。
「幸好沒有第二個。」
「哎,你什麼意思!」
「出去吧,出去吧。我可沒有別的意思。」
周舟轉頭盯著那塊鏡子的後面,好像似乎能看見幕後之人一樣。看得劉局心裡一觸。
「劉局,事情問清楚了,鎖不是醫院那邊的人上的。調查發現是醫院傷員的家屬上的鎖。具體緣由是因為他們家有個女兒跟一個男人相戀三年,準備結婚,她家有些家產,所以調查了一下那個男人,結果查到那個男人十八歲便在老家娶了人,不忍女兒傷心於是騙了女兒說人死了,結果女兒非要去殉情,所以把通往頂樓的門鎖起來了。」
「東野,這故事……是誰告訴你的?重點是你信了還帶回來講給我聽?」劉局聽得目瞪口呆,故事俗套且完全站不住腳跟,稍有盤問便潰不成軍。
「她爸,除了這個問不出別的了。」東野站得筆直。讓劉局忍不住扶額。
「誰爸?那個女兒的爸?鎖門的人?」劉局下巴都要驚掉了。
「嗯。」東野還是站得筆直,且語調平和還點了點頭。
劉局望著東野,抬頭張口,又閉上扶額,又抬頭張口,閉口扶額,再一次抬頭張口,閉口扶額,「算了,先把這邊問了話來。」
走到門口了,劉局回頭望著東野,「你還跟著幹嘛?你還想進去?」
「嗯。」東野一臉平靜。
「裡面有筆錄員,用不著你操心。」劉局已經推開了門。
「我不是操心,我想看看她長什麼樣。」扶著門把手的劉局內心淚流滿面,卻又聽東野繼續說道,「如果沒意外的話我應該認識她。」
「那如果有意外呢?」
「有意外的話,那就是她也認識我。」
劉局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雞。醞釀了許久還是開口了。
「行吧,進去聽著,不能說話,看了找個理由自己走。」
於是東野和劉局一起進了審訊室,兩分鐘之後,劉局覺得他之前的決定真的是非常錯誤的。
東野催眠了兩個筆錄員。
「你,這本事挺大啊,哪裡學的?」劉局看著他旁邊的東野,再一次目瞪口呆,焦頭爛額,表面毫無波瀾甚至深明大義,暗地裡內心有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
不知道我的職位還能不能坐穩,才來沒多久,第一個案子還沒破,工資還沒結,劉局的心裡已經再開始給我留遺言了。
「家裡安排人教的,初中就學成了。」
劉局一臉有故事的盯著東野,還沒來得急開口東野就說,「沒做過弊,沒泡過妞兒,也沒惡作劇。」
「你能不能改改你一臉面癱的臉色,看起來過於正氣凌然,跟你現在的行為舉止有些……不般配!」再度扶額的劉局,「還有人知道你會催眠嘛?」
「除了家裡人,還有她,沒了。」東野指向坐在另一頭的周舟
「她為什麼知道?」劉局的臉色又變了變。
周舟看著盯著面前的兩個人,還是忍不住開口,「能先把我的手給放出來嗎?這桌子鎖著我,不太活動筋骨。」
劉局盯著這人,眉眼都皺成了川字。他簡直懷疑這還是有嫌疑的人說出來的話嘛?
「我的催眠術,她教的。我和您說話編故事,是為了轉移您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所以這屋子現在除了我們三個相當於沒別人了?」劉局望著東野,實在是不敢相信,就這麼短短几分鐘。
「人是沒有了,但是還有監控,而且我也不敢保證這兩位心志堅定的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不會半路醒。」東野還是站得筆直。
「那你估計是讓他們暈多久?」
「半個小時左右。」
監控的存在是剛好可以判斷東野和劉局有沒有被催眠的關鍵,也是對話證據的關鍵,留著正好。
劉局慢慢冷靜下來,東野出去調查肯定是查到真相了,不在外面說,反而非要進來,除了懷疑外面有姦細,那就是東野和面前這個周舟是一夥兒的。但是東野是本市有名的大家族子弟,身份成長經歷都是經得起調查的。
所以除了外面有姦細,沒有第二選擇。
「哎,先把我手解開唄!劉局長~」周舟叫得那叫一個婉轉動聽,只可惜在劉局聽起來就是電視劇里的那些蛇精感覺,頭皮發麻。
劉局眼神給到東野:你非要進來,那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現在不用避開她了,她不會用催眠術了。場地限制而且她應該也不想催眠我們。」東野望著周舟說道。
「我還指望你們找到兇手呢,怎麼可能催眠你們呢。」周舟單手撐著下巴,看得老劉又是一愣,周舟望著他笑了笑,「你一直不給我解開,我就自己解開了。放心,我肯定不跑,我要跑,你們也不會抓住我,還能帶我到這裡來。行了,你就邊上看著吧,」周舟又對著東野說,「問吧!」
「心理診所的事你早就提前算好了局?人格分裂也是你裝出來的?」
「局是我布好的,病嘛,我就不知道了。」
「五樓故意鎖的門?」
「嗯,就是催眠的時候時間短故事用得老套了些,下次換個新鮮的給劉局聽。」
劉局坐在旁邊一副已經看透生死的表情。
「所以你是故意被抓。之前留下的所有證據其實都是故意的,目的是為了放真正的兇手離開,你和兇手是一起行動,不對,你是在監督兇手行兇。」
「還算聰明。」
「你有病吧?」東野第一次變了臉色,旁邊的劉局卻在這場對話中聽出了些東西。
「我又沒說我沒病,你應該也有病吧。」
劉局一直觀察這周舟,發現這個人,現在除了知道她叫周舟之外,沒有任何線索,為什麼要監督兇手行兇,如果是一個有組織的隊伍,那又為什麼推周舟出來背鍋,線索如此齊全,醫院的那把鎖完全就是多餘的一手,抓住周舟顯得太過於順利。這一切的一切都有問題。
起因在哪裡呢?老劉回歸到案子的最開始,最開始調查主要就是老楊在負責。
對了,如果還有老楊做內應那就說得通了。老楊是整個案子的核心,可是就算老楊被催眠也說不過去,且不說是催眠有時效限制,況且這麼多人環境變換不同,幾個月誰能做到。如果人就是老楊殺的?
劉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和老楊認識嗎?」
「不認識。」周舟推了一下眼鏡框。
「不認識,你幫他脫罪?」
「我什麼時候幫他脫罪了?你這不是想到他是兇手了嗎?」
劉局盯著周舟,周舟漏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行了,明天再來問。把他們倆弄醒,問話記錄你補好。」
「嗯。」劉局剛說完,東野就已經把補好的記錄擺在了桌子上。
「我想和他跳支舞,劉局您看可以嘛?」周舟又是一副艷女的嗓子。
老劉渾身一個哆嗦,直罵神經病!拖著東野就出去了,兩位醒來的記錄員也只記得他們像平常一樣做完了筆錄。
今天這件屋子裡發生的一切除了他們三個就只有那個攝像頭了。老劉複製了數據回家,刪除了警局的原視頻。
回到家的老劉翻出一塊白板來,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著三起案件,均是在不同省市發生的警局內部人員犯案自殺的情況。
這引起了上級領導的重視,時間聯繫太過於緊密,從第一起案件收官第二天就發生了第二起案件緊著著第二起案件調查結束第二天第三起案件發生。
上級出現了兩撥意見,有認為是巧合的,也有認為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設計。
老劉站隊是一場陰謀,他甚至覺得所有人都在這場陰謀算計里。因為第二起案件死的是他兒子,從他兒子那個案件他就開始查這些案子,但是因為他兒子的死和罪名,他被上級調查,調查還沒結束,出現了第三場案件,於是上級又調他復職,並且下達命令要他秘密調查這些案件。
於是根據之前的一些線索發現這些警局在多年前曾有過聯合行動,這裡是那場行動中最後一個警察局。
老劉明白有人在布局,而且局裡的人未必不是布局人,布局人也未必不在局中。
他要做的就是在這裡呆著,查清事情真相。
白天根據周舟和東野的對話他認為周舟的背後有一支龐大的隊伍,東野的身份破朔迷離,催眠術也是一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