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後續日常1

  又是一場大雪。

  九月深秋總是死在冬天,  因此對冬天心有戚戚，之前因為五條悟失憶，不得不想辦法接近他,  大冬天也不例外。

  現在好了，五條悟終於恢復記憶,  她再也不用想方設法接近他，每天早上都縮在被窩裡死活不肯起床。

  五條悟最近不知道哪來的興趣,  非要把她挖出去堆雪人。

  「五條悟先生，你今年是28歲，不是8歲。」

  九月深秋怏怏的，把臉藏進圍巾，戴上帽子,  捂得嚴嚴實實，用行動表明她堅決拒絕陪他堆雪人。

  「我原本想著能不能用煉成術煉成個雪人。」五條悟捧著一團雪,  眉眼顯露出些許遺憾,  「現在的我是做不到了呢。」

  被內涵了的九月深秋：「……」

  她嘆了口氣,  拉下圍巾，去掉手套，手心放在雪堆上,  轉眼間一個栩栩如生的五條悟大雪人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哦哦！真不錯啊！」

  五條悟雙手插兜前後左右觀賞著這個大雪人,  捏著藍色馬克筆在雪人的眼睛上點了兩個圓圓的點,  輕鬆轉著筆，得寸進尺提議。

  「我覺得這個五條悟，他繼承了我全部的優點,  超帥,  但是只有他一個,  一定會非常寂寞吧？深秋~深秋啊~」

  九月深秋沒有搭理他的胡作非為,  戴上手套，冷死了。

  「深秋深秋，看看我嘛。」

  五條悟將大半個身體搭到她身上，壓得她踉蹌兩步，忍不住地瞥他。

  「你好幼稚。」

  「深秋，你真的忍心只留下一個五條雪人在這裡嗎？夜裡又冷又寂寞，五條雪人會很傷心的。」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明明他本人正趴在她身上撒嬌呢。

  九月深秋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好冷。」

  五條悟思考了一下，抓著她的手裹進手心捂了捂：「還冷么？」

  「當然冷。」九月深秋拖長聲音說，「來自冬天的冷，可不是你隨便給我捂捂手就能抵消得了的。」

  「這樣啊，看來必須得讓我家深秋感受一下，五條先生足以融化冬天的熱度呢。」

  五條悟笑起來，扯下她的圍巾去親吻她，她嫌冷，躲了下，他倒也不在意，故意挑著時間去捉她的臉。

  幾次下來，九月深秋被他弄得又氣又笑，沒留神絆到雪人的腿，呼啦摔進雪堆里，沾了一腦袋的雪花。

  雪花撲簌簌地掉。

  九月深秋冷得打了個噴嚏，五條悟笑得不能自已，在她抬眼瞪他時，他才稍微收斂。

  五條悟眼底的笑還沒有消散，他蹲在雪堆里，低垂著眉眼去撥弄她頭髮和眉毛上的雪，弄著弄著忽然捧起她的臉揉搓，笑出聲：「秋秋怎麼這麼可愛呢，像個亮晶晶的小雪人。」

  九月深秋看著他，他也看著她。

  須臾。

  「所以，真的不可以讓雪人五條悟，也擁有一個可愛的秋秋雪人嗎？」五條悟突兀地開口。

  九月深秋：「……你怎麼還記著這個啊。」

  總之沒有辦法，她只好在五條悟大雪人旁邊煉了個九月深秋小雪人，五條悟興緻勃勃地拿著馬克筆給她點了兩個黑色的瞳孔，又在她嘴唇上描了兩道細細的口紅。

  九月深秋看著他任性地胡鬧，深深捂臉。

  丟人。

  真的好丟人，這麼大人了，非要玩雪人，幸好現在放假，如果被學生們看見，那就更加丟人了。

  等到開學，雪人應該也會融化的吧。

  九月深秋如此安慰自己，卻沒有想到五條悟這個傢伙一向囂張，想一出是一出，他竟然定製了個大型玻璃櫃，把兩個大雪人挖進柜子里，溫度調到零度以下。

  如此，導致的後果就是，直到開學，這兩個雪人依然完好無損地立在學校門口。

  假期外出訓練的禪院真希第一個到達學校，看見此情此景，一瞬失語。

  同樣外出回校的熊貓十分激動：「哦哦哦！多麼可愛的雪人，熊貓我也可以擁有一個嗎？」

  舒舒服服度過一整個假期的狗卷棘眼睛一亮：「鮭魚！」

  乙骨憂太：「這兩個雪人是五條老師和……九月老師？」

  四人想到什麼，面面相覷：「五條老師恢復記憶了？」

  總覺得把雪人光明正大放在校門口招搖撞騙這種事，只有五條老師才能做出來。

  對於校門口的兩個迎賓雪人，九月深秋感到非常羞恥，好幾次她試圖鏟掉那兩個高調的雪人，五條悟卻總是時時刻刻纏著她，哪怕到了晚上，他摟著她的力氣都比平時更重。

  五條悟當然不會這麼早告訴其他人他已經恢復記憶，他還沒有忘記交換日那天，兩校的單身狗們給深秋送了多少禮物。

  「這叫宣示主權，宣示主權！」五條悟對此的解釋是，「即使是失憶的我，也絕對不可以給任何人機會接近深秋。」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九月深秋就瞥他：「是么？」

  五條悟慷慨激昂的宣誓可疑地停頓。

  九月深秋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課本，涼涼提醒：「你當初可是躲了我整整四個月。」

  五條悟：「……」慷慨激昂稍微降下來一點點。

  九月深秋翻過一頁書：「我想見你，還得自己想辦法在窗邊放禮物，每次都只能藏進被子里，裝睡的時候偷偷看你幾秒鐘。」

  五條悟：「……」

  九月深秋低著頭，長發垂在臉側，看不清表情，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又想起不久前的那些心酸往事：「你去出差的時候也沒有告訴我，當著我的面和小姑娘們嬉笑，買的甜點再也不是兩人份，你還對我使用無下限術式，一年裡，我能碰到你的次數屈指可數，你甚至不願意和我牽手擁抱……」

  五條悟蹭地站起來，似乎終於意識到什麼，連連後退，他沒有上前打斷她平淡的訴說，反而捂著胸口退縮到牆角，轉過身，悶悶地選擇面壁思過。

  「我錯了。」他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他甚至都沒有看她，就怕看見她傷心的面龐，「深秋，你什麼時候願意原諒我，我什麼時候思過結束，可以嗎？」

  那是極好的。

  九月深秋合上書，拖起下巴，含笑注視著他高高的背影。

  明明是個二十八歲的一米九最強成年人，這會兒面壁思過的背影卻讓人覺得他超級委屈，一米九瞬間縮水到一米二，像個小孩子犯了錯，可憐巴巴地蹲在牆角畫圈圈。

  九月深秋越看越想笑，最後沒憋住，唇齒間泄出兩聲笑。

  牆角那道背影凝滯，一瞬轉身，眨眼出現在她面前，歪著上半身去盯她低下的臉。

  「……果然是在笑吧？」五條悟捏著下巴抬起她欲蓋彌彰的臉。

  九月深秋也不再忍耐，哈哈大笑，五條悟滿臉的欲言又止。

  九月深秋摸摸他的臉，又摸摸他頭髮，眼角眉梢都是笑：「怎麼這麼可愛，悟怎麼這麼可愛？逗你的，你當真了？」

  五條悟的頭髮被她揉臉，短短的發梢垂在眼前，擋住半隻眼睛。

  九月深秋撥開他遮眼的頭髮，湊上去在他眼皮上親吻了一下，避開他的目光。

  「我失憶的時候，你不也經歷過這些嗎？沒什麼的。」她說，「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早知道我就不說了。」

  「這樣啊。」

  五條悟碰了碰她後面的長發，臉色綳著，看起來還是耿耿於懷那段時間的自己所做的混賬事。

  九月深秋遲疑著：「門口那兩個雪人，我不弄走它們了好吧……不對，我們在討論的明明是你對我做的那些事，為什麼現在變成我哄你了？」

  五條悟這才把她腦袋按進頸窩，得逞地笑：「再哄哄我嘛，深秋，再哄哄我。」

  九月深秋：「……」

  絕對不可能！

  九月深秋大聲說：「門口的雪人，立刻馬上，把它們弄走！」

  五條悟：「我抗議！」

  「抗議無效。」

  「我再次抗議！」

  「再次抗議也無效！」

  五條悟想了想，第三次重複：「我三次抗議。」

  九月深秋剛張口，他一低頭堵了上來，把她的「三次抗議無效」直接堵回去。

  「很好，你同意了。」五條悟捂著她的嘴，任性地宣布，「九月老師說話算數，不可以反悔的哦。」

  九月深秋：「？？？」

  他把她嘴都給捂上了，她說的什麼話就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