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標記信息素依賴症,不知道你聽說過沒,這個病在Omega發情期來時尤其痛苦,連抑製劑都會失效無用,對最終標記的alpha格外依賴,可以說是.……沒有他,每一次的發情期都是一種新的折磨。」
余意說話的語調很慢眼眸黯淡,像是早已麻木,但細細聆聽又會發現他的嘴唇都在細微顫抖,手指更是絞在一起。
「余成樹很早就標記我母親了,我母親精神出了狀況沒過幾年就得了這病,然後一直到今天……」
顏辭的心也跟著沉重起來,輕聲問道:「這個病沒法治療?」
余意搖了搖頭,「很早就諮詢過國內的專家了沒辦法治,這病也不打緊,只要發情期到來時alpha陪著,釋放信息素就能安撫,只是.……」
顏辭幫他說完後面的話,「只是余成樹不願意,反倒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威脅你?」
余意艱難的點了點頭,繼續道:「現在大概是因為身體的原因,發情期不那麼頻繁了,但卻發作起來時卻也更加痛苦了,我媽在他手裡,我沒辦法。」
Omega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比起你對他的厭惡,我更是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余意一向溫柔謙和,他教養好脾氣好,顏辭連髒話都沒聽他說過,可他現在卻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咬牙切齒的希望一個人去死。
「我原本沒想過讓你去見他,其實我自己都不願見他,每一次見面我都噁心,我不敢想象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為人父,」
「他三番四次威脅我帶你回去,之前幾次我都用你忙還有錢給打發住了,但這次……」余意說道這裡苦笑了一下,「這次你也看見了,我都淪落到借高利貸了,哪還有錢能給他。」
顏辭聽得心中苦澀,啞著嗓子低聲問:「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這些?為什麼要一個人扛著?」
余意端坐在那靜靜地看著他,那傷感失落的目光讓alpha呼吸一窒。
腦海里想起的是自己之前對待Omega的種種惡行,從最開始見面的那天,余意坐在自己對面語氣溫和的自我介紹,而自己當時卻因為這場聯姻而感到心煩暴躁,對他惡語相向。
在余意拿出協議書十分有禮貌的告訴自己不會得寸進尺,會在一年後就與自己分開,顏家的財產他不會惦記分毫,也說了知道自己不喜歡他,在一起后兩人分開住也沒關係。
可自己當時做了什麼?自己好像將他手上整理好的協議書直接揚在他的臉上。
在那樣高級的餐廳里,不顧他人的異樣目光,沒給余意留一點面子,甚至還出言諷刺余意,問他算個什麼東西。
當時的余意心裡該是多麼煎熬?
原本屬於他所喜愛領域的獎項被別人拿了,喜歡的事業一落千丈,存下的錢賠了違約金,被貪婪的父親吸干后還被對方以母親的性命來做威脅,要他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男人。
也是,當時自己知道要跟一個陌生Omega在一起時內心的第一反應就是厭棄。
那余意呢?余意知道自己要嫁給一個陌生alpha時又在想什麼?
他應該也是反感的吧?沒有人會喜歡各種逼迫下的婚姻。
而自己之後,又都對他做了什麼?
余成樹在兩人見過面以後就找上自己,臉皮很厚的來請自己幫忙,更是明裡暗裡的告訴顏辭,自己的兒子對他很滿意,還說晚上的時候在酒店訂了餐,想約他喝點酒。
在酒店喝酒.……
余成樹就差將余意直接往他床上扔了。
顏辭對余成樹的反感更深了,沒想到的是余意竟然乖乖來了。
他視死如歸,格外熱情主動,竟是一進房間就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主動脫alpha的褲子,給他含.……
自己當時出言羞辱他,「這麼饞?你有這麼缺男人嗎?」
「跟我說說,被多少人玩過,你們這個圈子裡的人該不會身上有病吧?」
那時候余意聽完這話僵著身子,將口中的巨/物吐了出來,蒼白著一張臉小聲說:「沒有,我、我沒跟過別人,我.……我是第一次這樣。」
顏辭抬手拍了拍余意的臉,坐在沙發上看著赤裸跪在地板上的Omega,羞辱道:「我看你這騷勁不像第一次。」
余意頓了頓,更加小聲的說:「我……我真沒有過.……」
顏辭之前也未經情.事,余意臉蛋漂亮性子清冷,皮囊是百里挑一的好,信息素也清甜好聞,在他的挑撥下顏辭早就起了慾望,憋得難受。
他直接抬手粗暴的將人從地上拽起來丟到床上,沒有過多的愛.撫,像是野獸一般強佔了余意。
余意疼的不行,將床單都給哭浸濕了。
顏辭記得自己當時沒安慰他,反倒是掐著他的脖子嘲諷他,「上下都這麼會哭?」
其實,早在alpha進入時就發現余意沒撒謊,他是真不懂也是真不會。
進入的瞬間就疼的直喊不要,顏辭當時也不舒服,脾氣暴躁的他絲毫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反倒是抬手在他屁股上給了幾下,焦躁的說:「放鬆點!!」
那幾下后余意不敢掙扎了,他臉埋在床單里,只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他身子緊緊繃著,膽怯、恐懼、害怕、絕望.……
反正顏辭認為他當時那反應就是再怎麼會演也演不出來。
余意的信息素香甜的讓顏辭血液都在沸騰,最後的時候他竟然還咬破了余意後頸的腺體,將信息素注入到裡面。
余意疼的幾乎暈厥。
事後,Omega都沒休息多久,顏辭就將他弄醒,十分惡劣的說:「起來,滾出去,別在這兒礙眼。」
余意那時候渾身上下青紅交錯,嘴唇被咬破了皮,眼睛也腫著,鼻尖也紅著。
身上亂七八糟,他聽完這話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縮在床角小聲道:「太晚了,我能在這兒待到早晨嗎?」
顏辭想也沒想,「不能!」
余意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無情,縮了縮脖子好像特別委屈,「我、我不睡床上,我就去沙發上。」
顏辭抱著手臂冷冰冰的看著他,余意的聲音沙啞著眼睛里淚水在打轉,「我太累了,我明早就走。」
最後顏辭沒趕他走,余意在沙發上睡了幾個小時,在第一抹晨光照射進屋子時就離開了。
現下回想起,余意那時候說什麼累了都是借口吧?
余成樹竟然讓他來陪自己睡覺,應該威脅他不許他跑吧,所以他在低聲下氣的說自己去沙發上。
後來那半夜余意應該根本就沒閉眼吧,他穿上皺巴巴的衣服,躺在沒有毯子的沙發上,待了幾個小時,天一亮就立刻離開。
他應該當時很討厭我吧?顏辭想。
之後的自己好像也沒對他多好。
第一次過了三天,余意消失了三天,顏辭食髓知味,第一次打電話過去,「我未來的Omega,你不覺得你消失了幾天應該出現履行一下你的義務嗎?」
余意在電話里沙啞著嗓子道:「我在醫院裡,我病了……」
顏辭罵他掃興,掛斷電話以後還憤憤許久。
從前的回憶現在想起來彷彿都化成了鋒利的刀刃,一下下的刺入心臟。
顏辭覺得自己很可笑,怎麼有臉,怎麼好意思問出「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這些?為什麼要一個人扛著?」
那時候自己對余意所做的事,只怕跟同樣傷害折磨他的余成樹沒多少區別吧?
顏辭如鯁在喉,良久之後才道:「這件事我會幫你,你別煩惱太多,醫生說你現在.……」
他話未說完,余意就搖頭打斷道:「不用麻煩你,這事是我的家事,我自己會想辦法,要是你真……你就當做陪我演演戲,但余成樹的要求你沒必要聽,他不是什麼好人,與虎謀皮只會害了你自己。」
不需要自己幫忙,怕自己麻煩的家事……
顏辭心中酸澀,便又道:「你母親的病我可以請人幫忙問問國外的醫生,現在醫療發達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余意沉默了一會兒后才輕輕點了點頭,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顏辭將麵條往他面前推了推,語氣溫和道:「時間很晚了,你吃點東西該睡覺了。」
該攤牌的攤牌了,該說開的都說開了。
兩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余意因為心情不太好面就吃了一半,那杯果汁倒是很給面子都喝光了。
他去刷了牙洗了臉,不知是不是因為卸下了心中的包袱,這夜竟然睡得十分安穩。
在黑暗中,顏辭小心翼翼的將他摟入懷裡,心疼的摸了摸Omega微微腫著的眼睛,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該如何收拾余成樹了。
他摸了摸余意依舊平坦的小腹,在漆黑中小聲道:「你乖乖的靜養,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