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認親現場
皮修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對皮特跟那個系統的了解足夠多了，但沒想到這份報告再次顛覆了他的認知。也讓他意識到，皮特真的是又毒又蠢。
他跟系統兩者，都覺得自己才是掌控者。
但事實上，系統玩弄了所有人，皮特也坑慘了系統。
看完報告的同時，皮修竟然在心裡覺得慶幸，還好是這一人一系統合作。不然換個聰明些的，他可能已經死無全屍，並且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只是就算他腦洞再大，也是真的想不到這樣的劇情走向。
「所以，我……沒有鳩佔鵲巢？」皮修拿著手上的報告，抬頭先看向辜戚寒，然後又轉頭看向夏漾跟席凜。
夏漾在聽到皮修這麼問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捂著嘴眼眶泛紅，拚命地搖著頭。
席凜的表情看上去要嚴肅許多，對著皮修表情認真而肯定地點了下頭。
皮修又重新看向辜戚寒，辜戚寒緩慢而堅定地點點頭，對他說道：「你從來沒有鳩佔鵲巢，你就是你，一直都是你。」
辜有琴跟戚尚軒一直坐在邊上沒敢出聲，這種時候，他們作為外人不太適合說話。
剛看到那份報告的時候，他們的震驚絲毫不比夏漾跟皮修少。
這種事情簡直應該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小說里寫出來，那是作者腦洞大。但這種事情真的在現實中發生后，只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誰都不想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個系統，然後把自己的人生全部打亂。
不管所謂的系統許諾了多少好處，總歸讓人心難安。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上也不會掉下餡餅。尤其是這種可以吸取別人的生機作為自己能量的系統，怎麼可能會是好東西？
誰知道那些好處的代價又會不會是自己的命？
而且這東西居然還能強制單方面綁定。根據報告里的內容可以看出來，當年小皮修是拒絕了綁定的，可系統仍舊般強制性地綁定了他。
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一系列變故。
說到底，這個系統就不是個好東西！
苦了皮修這孩子，跟自己的至親分別這麼多年，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搶佔了別人的身體。自從見了夏漾之後就一直都心中不安。
現在好了，總算真相大白，皮修也終於不用再背負這些心理負擔。
「皮皮啊，你不是一直都在等爸爸來接你嗎？爸爸現在來了，你……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辜有琴看不下去這有些沉重的氣氛，忍不住開口道。
皮修從小就在等爸爸來接他，雖然後來長大了很少再提起「爸爸」兩個字，可他們都明白，他不是不等了，只是發覺等不到所以不再掛在嘴邊了。
夏漾一聽到辜有琴的話，頓時綳不住痛哭出聲。
比起皮修，他這些年雖然跟兒子分離，可至少有那麼二十年的時間裡，他一直以為兒子就在自己身邊，只是跟自己沒有小時候那麼親近了而已。
可對於皮修來說，他是實打實地失去了自己的親人二十多年。甚至在上一個世界，他直到死都沒有等到自己的親人去接他。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沒有認出你，是爸爸認錯人，對不起！」夏漾淚流滿面地看著皮修，伸手想去擁抱他，卻又不敢。
皮修看到夏漾哭，也跟著鼻子一酸。
他真的沒有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哭，夏漾沒哭的時候，他還能強忍著，可夏漾一哭他就跟著忍不住了。
「你……你別哭啊，我……」皮修對著痛哭不止的夏漾，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想安慰夏漾來著，結果自己被帶著眼淚刷刷刷地往下流。
夏漾聽到皮修勸慰，反倒哭得更加厲害。
皮修慌了，也顧不得自己難過，伸手去幫夏漾擦眼淚。只是越擦眼淚越多。
皮修一邊難受，一邊心裡感慨道，他爸這是水做的嗎？怎麼這麼能哭？不會哭幹嗎？
也虧得他這種時候居然還能想到其他的。
見實在哄不住，皮修不得不向夏漾身邊的席凜求助，「你……你管管他啊！讓他別哭了！」
席凜本來是挺心疼夏漾，害怕他哭壞身體。正想著，再過一會兒，夏漾要是還不停，他就要制止了。
誰知道還不等他出手制止，反倒先等來了皮修的話。
席凜心思一動，故意道：「你把他弄哭的，求我幫忙是不是該給點好處？」
皮修震驚地看向席凜，滿臉的不敢置信，「他難道不是你老公嗎？」
席凜一挑眉，就連夏漾都因為皮修這話打了個哭嗝。實屬驚的。
在這個世界里，默認的關係是，生育方為妻子，不管男女。
所以夏漾對於席凜來說，一直都是佔據「老婆」的身份。席凜也總是稱呼他「老婆」，包括一些比較相熟的人，也都是這麼定位的。
誰知道皮修一開口，就直接顛覆了他的位置。
這一聲「老公」著實讓夏漾跟席凜都是下意識第一眉頭一挑。席凜是覺得有意思，夏漾是覺得有些顛覆認知。
但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席凜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需要糾正或解釋的。反倒是夏漾，突然覺得「老公」這個稱呼確實比「老婆」要好聽許多。
一時間想的入神，哭聲都弱了下來。
誰也不知道夏漾當時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就連席凜都因為他是哭累了。
席凜沒有在意皮修口中的稱呼問題，而是開口道：「想讓我幫忙，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父親？」
皮修真是在心裡卧了個大槽，雖然這人好像確實是他親身父親，但有人是這麼當父親跟老公的嗎？完全不管另一半哭得死去活來，還有心思做交易？
該說不愧是聯盟元帥嗎？果然無情。
皮修怒了，瞪了席凜一眼，當然沒有順他的意叫「父親」。
既然席凜不哄，他就自己來！
於是皮修終於放下害羞跟矜持，一把抱住了夏漾，輕拍著夏漾的後背，柔聲安撫道：「別哭了，你再哭就不好看了。」
「……爸爸。」
夏漾怔住。
那聲「爸爸」在耳邊響起的時候，聲音非常輕弱，可是夏漾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皮修確實喊了他「爸爸」。
夏漾確實不哭出聲了，可眼淚卻比之前洶湧的更加厲害。
他緊緊抱住皮修，力氣大的像是要將皮修重新按入自己的身體里，重新化為自己的骨血，合二為一。
他想重新在孕育一次皮修，重新將他從自己的肚子里孕育出來。
他想把那缺失的歲月全部都補回來。
可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不管用什麼辦法彌補，都補償不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謝謝，謝謝你還願意叫我……謝謝你我的孩子。」
夏漾其實已經做好了皮修一輩子都不再叫他「爸爸」的心理準備，說不難過是假的，可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逼迫皮修叫自己。
二十多年前他認錯了人，害的自己的親骨肉流落在外至今。讓皮修在外面遭受那麼多的磨難，他又有什麼資格仗著「爸爸」這個身份去要求皮修什麼？
他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做好了皮修一輩子不原諒他的準備。
可是他沒想到，他的兒子會這麼溫柔，這麼善良。
為了讓他不哭，將他溫柔地抱在懷裡，還開口叫了他「爸爸」。
夏漾真的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身處在夢中一樣，美好的不真實。
他緊緊抱著皮修，害怕自己一鬆懈，夢就碎了。
直到皮修受不了低低地痛呼出聲，「唔，爸爸輕點，疼。」
夏漾猝然驚醒，慌亂地鬆開手，抓著皮修的手緊張到忘記了哭，「哪兒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太激動了，也太害怕了！」
席凜終於看不下去，伸手攬住夏漾的肩膀，迫使他冷靜下來，「好了羊羊，他就在你面前，不會再丟了，你冷靜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有冷靜，我真的有冷靜！」夏漾道。
但誰都看得出來，他並沒有真的冷靜下來。
皮修揉了揉自己的腰，剛才夏漾摟著他的時候真的是用足了勁兒，他感覺自己的腰上肯定有淤青了。
心裡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他很能理解夏漾的激動。事實上他也很激動，只是比起激動，更多的是百感交集。
他等了一輩子，以為自己等不到了，卻在這個他以為的陌生世界里等到了自己的親人。
已經不知道該說命運弄人？還是天無絕人之路？
又或者，是命運對他的善待？
辜戚寒看到皮修悄悄揉腰的小動作，眉心微微一皺，走到皮修身邊一屁股擠開坐在皮修另一邊的辜有琴。
「誒？你幹什麼？」辜有琴猝不及防被擠開，看向辜戚寒就要發火。
被旁邊的戚尚軒拉住了，「有事晚點說，現在不是教訓他的時候。」
辜有琴看了看戚尚軒，又狠狠瞪了辜戚寒一眼，起身坐到另一邊沒再說話。
辜戚寒對他爸投去感激的一眼，伸出手動作幅度很小地開始幫皮修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