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原諒我的衝動（4000+）
皮修在外拍戲的這段時日，夏漾幾乎天天往戚家跑。
以前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失禮的，但現在得知皮修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從身體到靈魂都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
尤其是戚家還有兩個由他兒子親生的寶寶，這讓他怎麼可能不在意？
然而這種在夏漾看來算的上失禮的行為，在辜戚寒眼中卻簡直是幫了大忙！
就像他預測的那樣，大寶小寶在皮修剛走的那段時間內還算安分，偶爾會吵著要爸爸，但鬧得都不凶。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寶寶簡直跟死了爹媽一樣，成天朝著要爸爸。
他這個父親一開始還有點安撫作用，到後來，兩個寶寶看到他也不好使，吵著鬧著找皮修。
面對大寶戚晗姝的時候他還不至於這麼束手無策，作為一個Alpha寶寶，就算是個女娃兒，辜戚寒下手教訓的時候也不帶慫的。
畢竟Alpha打小就抗揍。
但是對上小寶戚鈺寧，辜戚寒就真的是毫無辦法。
戚鈺寧是個Omega寶寶，成年Omega跟Alpha比起來都脆弱的不堪一擊，更別提一個話都還不會說的小寶寶。
所以每次戚鈺寧一哭，辜戚寒簡直手忙腳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哄？
主要哄也哄不好，除了皮修，沒人能哄好戚鈺寧。
平時看上去乖乖巧巧的Omega寶寶，一哭起來如果爸爸不在身邊，那就是沒完沒了。很多次都是等到他自己哭夠了停下來。
一次兩次還好，長此以往孩子都哭壞了。
夏漾來之前，辜戚寒就想著，要是實在不行，就隔三差五地帶著兩個寶寶去劇組探班。
現在夏漾來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說來也奇怪，小寶對著他這個親生父親都不給面子，但面對夏漾的時候卻意外的聽話。
每次開始哭鬧，只要夏漾一開始哼唱歌謠小寶立馬就安靜下來。小小的一個人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懂，表情專註的辜戚寒都覺得自己像個學渣。
「這大概就是血緣羈絆吧。」席凜對此是這麼總結的。
他說皮修小時候也喜歡這麼聽夏漾唱歌，只要夏漾一唱歌，皮修就會安靜下來。小寶這完全就是繼承了爸爸的習慣。
***
皮修一進組就緊鑼密鼓地開始進入工作狀態，看得出來導演是真的急。一般劇組演員到齊之後都會有一個圍讀會，幫著演員把劇本理順。
但皮修進入后沒有這個過程，他幾乎是進組就被安排拍了定妝照。
之後的劇本更是導演讓他自己研究，只在需要注意的地方重點給他講了幾處。
皮修對自己的演技倒是很有自信，但這個世界除了辜戚寒跟皮特，又沒人知道他曾經是影帝。所以導演這個放任的態度，讓修一陣心裡發虛。
不是虛實力不夠，是虛會不會是個套？
當然不可能是個套，是真的趕進度。
比皮修以為的還要趕進度。
除了第一天，導演體諒他剛來，沒有對他過分壓榨。從第二天開始，皮修就忙得幾乎沒有多餘的時間想其他的，就連晚上跟辜戚寒大電話的時間都被擠壓的只剩那麼一點點。
辜戚寒一開始還對此感到不滿，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當初有多蠢。他就該學會知足，因為到後來他發現，皮修越來越忙，忙到那一點打電話的時間都被擠沒了。
每次回到房間里，還沒說兩句話，皮修就拿著手機睡了過去。
在這種狀態下，一個月後，皮修的戲份總算輕鬆了下來。但他整個人也肉眼可見地瘦了許多。
「明天開始，劇組就會搬回去拍攝，外景地的內容都拍完了。」皮修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對著手機說道。
辜戚寒看著皮修越來越尖的下巴，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
「早知道這麼累，打死我也不推薦你給屠導。我把人好好地交給他，結果他給我養成這樣。都瘦成什麼樣了？」辜戚寒心疼地說道，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跟屠寅好好理論理論。
皮修聽著他有些賭氣的話，笑了起來，「這事怎麼能怪屠導呢？拍戲的時候我也很享受啊，好劇本可遇不可求，屠導認真負責對於我來說是好事。」
辜戚寒哼了一聲，沒說話。
皮修把行李箱關上，拿起手機上了床，靠在床頭盯著手機里辜戚寒的臉，問道：「大寶小寶睡了嗎？最近鬧了沒有？」
「睡了。」鬧倒是沒鬧，有夏漾在簡直比皮修本人還管用。
只是辜戚寒暫時還不能告訴他夏漾的事情，所以就沒提這事兒，以至於皮修一直覺得這段時間辜戚寒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很辛苦。
實際上就算沒有夏漾幫忙，辜戚寒也實在算不上辛苦。
大部分時間大寶小寶都是由傭人看著，辜有琴要是在家，孩子也基本是辜有琴在照顧。辜戚寒真正照顧孩子的時間其實不多。
而且這人仗著皮修不在，沒人看見，兩個寶寶哭鬧的時候，他一開始還會哄幾聲。發現哄不好之後，乾脆就不哄了。
小寶還好，哭得差不都了，辜戚寒就會把人送到夏漾那兒去。
大寶就慘了，辜戚寒根本不怕她把自己哭壞了，就在邊兒上聽著大寶哭。等大寶哭夠了，才過去抱起大寶，開始說教。
也不想想大寶聽得懂嗎？
雖然這教育方式喪心病狂了一些，效果居然還不錯。
大寶道後來真的漸漸減少了哭鬧的次數。
大概是高級Alpha的基因真的太優秀，戚晗姝這位小姑娘漸漸抓住了規律。
當身邊只有父親在的時候，戚晗姝一般不哭，就算摔疼了也會自己翻個身等待疼痛過去，除非實在太疼才會哭喊幾聲。
而當身邊不止父親一個人在的時候，尤其是發現夏漾也在後，她絕對比小寶哭得還好狠。那嗓門兒大的，力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辜戚寒是最早，也是唯一一個發現戚晗姝有兩副面孔的人。
他不僅不覺得戚晗姝這麼做有什麼不對，還覺得女兒果然很聰明。
……
「那你明天回來嗎？幾點的飛機？我去接你。」辜戚寒仍舊沒有說夏漾的事情，而是開口問他明天幾點回來。
皮修想了想，說：「不用了，我跟劇組一起回去，到時候到了可能還要先去劇組，等我忙完了給你打電話吧。」
辜戚寒聞言，眉頭緊皺起來，「還要去劇組？不直接休息嗎？你們導演已經摒棄人性了嗎？」
皮修哭笑不得，這話要是被屠導聽到，估計他會死的很慘。
不是他的錯，但誰讓惹了屠導的是他男人，遷怒就是這麼回事兒。
「行了啊，你對著屠導尊敬點兒，我還在他手底下幹活呢。」
「……知道了。」辜戚寒憋屈地道，「那你到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好……」
兩人說了沒幾句，皮修又開始哈欠連連，辜戚寒當即便說了晚安。
***
飛機落地后，皮修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劇組的人一個個從他身邊經過，然後告別離開。
皮修也是上了飛機才被告知，今天回到市區后，大家都會放半天假，不用去劇組報道了。也就是說，他可以直接回家去。
他沒讓辜戚寒來接他，打車回去也方便。主要是昨天晚上剛拒絕了辜戚寒接機的提議，現在又突然叫人來機場接人，有點出爾反爾的意思。
「皮修老師，我叫了車，需要我載您一程嗎？」
「不用了謝謝，我也叫了車。」皮修拒絕了其他人的邀請。
「咦？皮修老師沒讓寒哥來接嗎？」
「我沒告訴他時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煩他。」
「哦，那皮修老師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你們也是。」
……
告別了劇組的人，皮修一個人拖著行李箱低頭看著手機往外走。
劇組今天回來的消息是保密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這會兒機場里也沒人認出包裹嚴實的皮修。但經過剛才那一番告別後，已經又不少人開始注意他。
雖然看不清臉，但這身姿跟氣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大家好奇多看兩眼也正常。
皮修趕在被人認出來之前出了機場，正準備用手機打車，突然看到面前停著的車有些眼熟。
於是疑惑地多看了兩眼，正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車窗落了下來。
車內的辜戚寒拿下臉上的墨鏡，對著他揮了揮手，「喲，請問是這位先生約的車嗎？」
皮修：「！」
「你怎麼來了？」皮修驚喜地走過去，在車窗邊站定，「我沒有告訴你時間，你怎麼知道的？」
辜戚寒笑著打開車門，接過他手上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內，回過神伸出手指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回答道：「傻，你忘了是誰推薦你去屠導的劇組了？」
皮修恍然大悟，「你問屠導的？」
辜戚寒笑了笑，幫皮修打開車門，道：「嗯哼，上車吧，回家。」
兩人驅車回到戚家，剛搬回戚家的時候，說好的生完寶寶就搬回他們自己的住處。可是他們都沒想到會一胎生兩個，他們都是第一次做父親，一個都不見得照顧的好，更何況兩個。
再加上他們兩個的工作性質都比較不規律，所以就暫時打消了搬回去的打算。
至少在兩個寶寶能走能跳之前，還得在戚家住著。
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午餐時間。
意外的是，辜有琴跟戚尚軒居然也都在家，正跟夏漾還有席凜坐在客廳里說話。
等等，夏漾跟席凜怎麼會在這裡？
皮修驚訝地回頭看向辜戚寒，眼神充滿疑惑。
辜戚寒沒有說話，只是拍了下皮修的肩膀，把人推進了門。
「爸媽，我們回來了。」
辜戚寒的聲音讓四個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皮修瞬間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尤其是夏漾跟席凜看著他的目光，讓他突然就心跳加速。
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皮皮回來了？快來快來，路上累了吧？」辜有琴起身把皮修拉了過去，讓他在夏漾身邊坐下，剛好被兩對夫妻夾在中間。
皮修渾身緊繃，緊張地不知道說什麼。
主要他看到夏漾就緊張，總是不自覺想到那些夢。同時又擔心夏漾會用厭惡的目光看他。
然而奇怪的是夏漾並沒有這麼看他，甚至看向他的目光讓他覺得複雜又……充滿了愧疚跟激動？
什麼情況？
皮修下意識求助地看向辜戚寒。
不等辜戚寒開口，就聽夏漾突然哽咽著開口道：「怎麼瘦了這麼多？劇組很辛苦嗎？要不然別拍戲了吧，爸……」
他想說「爸爸養你啊」，可是話說一半哽住了。
皮修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他這麼說萬一把人嚇著了怎麼辦？
皮修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音節，整個人一怔，目光在幾個人的臉上一一滑過。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皮修抿了抿嘴，又看向夏漾跟犀利，「夏前輩跟席元帥這個時候為什麼會在家裡？是有什麼事情要跟寒哥還是爸媽商討嗎？」
夏漾張了張嘴，想說的話有很多，卻統統堵在了喉嚨里。
席凜見夏漾不說話，也沒幹貿然開口。
最後還是辜有琴先開了口。
「皮皮，夏漾跟席凜來這兒，確實是有事情要說。而且，這件事還跟你有關。」
辜有琴話說完，夏漾才彷彿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啞著嗓子道：「本來不應該這個時候來找你，但我……我實在忍不住了，我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衝動。」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會在皮修現在的這部電影殺青后才會告訴他真相。
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夏漾每天都在期待這一天，他以為自己能忍住。直到得知皮修今天回來，他才發現，自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沉得住氣。
可這件事又怎麼能真的沉得住氣呢？
這是他的兒子啊，他找了那麼久，失去那麼久的兒子！
皮修聽完夏漾的話后，就已經意識到他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大腦像是被人拿這鎚子狠狠錘了一下，嗡嗡作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怎麼回事？」皮修看向辜戚寒。
不是已經早就得出結論，他不是夏漾的兒子嗎？可是現在看向夏漾的反應，他好像……又是夏漾的兒子了？
夏漾想張口解釋清楚，辜戚寒趕在他說話之前把早已準備好的那份報告給了皮修。
這份報告這個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看過，現在只剩皮修沒有看。
辜戚寒對皮修說：「看完這個，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皮修仰頭盯著辜戚寒看了好一會兒，睫毛不斷地顫動著。許久后他一把奪過辜戚寒手上報告飯看起來。
微微顫抖的手和不斷上下滾動的喉結告訴這所有人，他的內心並不如表面來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