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笑了笑,轉而道:「大小姐今日來此,不只是來看熱鬧的吧?不知在下,可否有什麼幫的上忙的地方?」
聽言,蕭萱寧的臉上又掛上了平時的笑容,道:「麻煩掌柜的,按照這方子給我抓兩份葯。」
張大人接過蕭萱寧身邊的婢女手中的藥方,應了一聲,然後到樓上去抓藥了。
蕭萱寧側了身子,對身旁她的婢女青蘭低語道:「蘭兒,你去外面打聽打聽,看看這兒方才發生了什麼事。」話畢,蘭兒行了禮便出去打聽了。
片刻,蘭兒便回來了。低聲對自家小姐道:「大小姐,剛才是三小姐蕭落月來這裡抓藥,然後就被掌柜請到樓上去了。聽聞三小姐此刻正在給掌柜的煉製盈香露,而且現在離結束也只剩大約一刻了。」
聽言蕭萱寧的內心起了波瀾,這蕭落月何時竟學會了煉製丹藥,難道是昨天,那蕭落月去藏書閣學會的?
並且蕭落月能讓這掌柜的如此在意,有多少人想抱掌柜的大腿還來不及。如此看來,是遇到敵人了,這蕭落月只是在短短兩天,怎麼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蕭萱寧心裡只是這樣所想,不過表情卻是依舊很平靜,繼而對青蘭說道:「既然來了,那我們便等一會兒,剛才看門外也沒有馬車,這樣一來回府時還能乘同一輛馬車。」
青蘭也附和道:「大小姐心善了。」表面如此,其實也都只是為了看看,這凝香露到底能不能煉製出來而已。
大約一刻后,藥鋪門前人依舊很多。從樓上下來兩名女子,其中一位手中拿有紫金丹爐。
看到此物,眾人不免驚吁,聖物可是有些人一生都難見到一次的東西。今日親眼所見,著實不凡。緊隨著而來的便是一股淡淡的酒香味,久而不散。眾人之中有一兩個人見過盈香露,而那香味令他們永生難忘。
「沒錯,是這個香味!」只見眾人之中有一人大叫著。「這盈香露在我之前去京城的時候見到過,就是這個香味!」
站在一旁的蕭萱寧遲遲不語,面上依舊溫柔如一,但其中卻夾著眾人都不可測的情感。
蕭萱寧側目示意了蘭兒,繼而兩人緩步向前,蕭落月也看到了自家大小姐蕭萱寧來到此處,而面上並未有驚奇之色。
方才就已經聽到樓下的雜吵聲,而這雜吵聲遲遲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大,顯然來者不凡。蕭落月這般想著,就把手中的丹爐遞給了秋莫,朝著蕭萱寧的方向走去,秋莫跟在身後。
距兩步之遙,蕭萱寧停下,緩緩屈膝行禮,嘴上露出了極為和善的微笑,道:「見過姐姐,姐姐可是專門來瞧妹妹的?」
語氣溫和,面帶微笑,禮儀到位,簡直讓人挑不出一點錯。這不像是世家千金的禮儀,更像是皇室宮廷的禮儀。並無傲慢之態,眾人不禁讚賞蕭府的家風好,而且姐妹之間情誼深厚。
蕭萱寧也扶正蕭落月,莞爾道:「都是自家姐妹,客氣什麼。姐姐不過路過抓藥,便聽到落月妹妹在此。而門前卻無馬車,想來也順路。抓完葯便在此擅自等候妹妹,不知妹妹可怨姐姐?」
這一番說辭,不僅讓人驚嘆蕭萱寧的細膩心思,而且又極為完美的說明了自己的目的,讓人感覺姐妹兩人情誼深厚。
蕭落月輕笑道:「姐姐言重了,還得勞煩姐姐載妹妹一程了。」
說罷,雙手從秋莫手中接過爐頂,轉身又奉於張大人手中。繼而道:「張大人,小女已煉製了三枚盈香露,不過這紫金丹爐就先寄放在您這兒吧,小女就先謝過張大人了。」
聽著蕭落月的話,言下之意就是收下了丹爐,所以張大人也沒有推讓,道:「那,三小姐慢走。」
蕭落月聽言便彎腰行禮,又轉身微笑著對蕭萱寧道:「姐姐久等了,咱們走吧。」蕭萱寧用餘光掃了掃掌柜手中的紫晶丹爐,目光中有一絲異樣,卻轉瞬即逝,繼而回恢復常態。
蕭落月幾人出了藥鋪,上了馬車,隨後馬車慢慢的蕭府駛去。
馬車內,蕭落月與蕭萱寧相對而坐,肖軒寧輕聲道:「不知妹妹今日去藥鋪幹什麼,是生病了嗎?」
蕭落月淡然回道:「又不知姐姐去藥鋪幹什麼了?」一句反問,就好似在說「你管我去幹什麼了」,讓蕭萱寧略微尷尬,而蕭落月卻不動聲色,兩人便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回到了蕭府。
蕭萱寧自然回到蕭府東殿的紫涼院中,而蕭落月換了衣服后,卻又到了蕭府南殿的藏書閣里。
藏書閣內一排排的書架旁邊,一襲藍色長裙的倩影,半邊銀色面具下,一雙血瞳深不見底。此刻蕭落月正潛心閱讀東容的史書,只怪原主人讀過的書都是有關禮儀的,在正式場合上並不夠用。
秋莫在一旁侍奉著自家小姐,似是想到什麼,便開口道:「小姐,方才張大人給你那紫金爐鼎,為何不收下,還要寄放在那藥鋪呢?」
蕭落月道:「蕭府人多眼雜,若是被盜去,卻連何人也不知道。再頂個毀壞聖物的罪名,那你這人頭還會在你項上嗎?
秋莫四是被自家小姐的話嚇到了,道:「秋莫無知,實在不知還會有此等事情發生。」秋莫的臉上寫滿了驚慌。
見此,蕭落月不由得輕笑一聲,抬頭看著秋莫,道:「倒也沒這麼嚴重,若是真的被盜去,多半是大房的人乾的。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是得為兩國宴會做準備。
蕭落月頓了頓又道:「秋莫,你可知蕭萱寧的女藝都擅長什麼?」
秋莫思索了一番,道:「大小姐的琴、棋、書、畫、女紅和舞技等都有所涉獵,不過最有名的便是大小姐的古琴了。聽聞,去年京城為皇后慶生辰的時候,曾在百臣之上,演奏過一曲名為《梅紅孟春》的曲子,當時無一人發言。彷彿身臨其境,一曲完畢,連聖上都稱讚大小姐的琴藝是妙不可言、絕無僅有的。自此,大小姐便以古琴揚名在外,不僅是我們辭越。就連京城的人也都知曉大小姐的芳名呢!」
話畢,蕭落月若有所思。把手中的書合上,道:「莫兒,去準備一些東西。」
聽言,秋莫去桌上拿著紙筆。蕭落月又道:「聽好了。紙、筆、針線、笛子……」
秋莫不禁疑問道:「小姐,只聽您的書法和女紅技藝及高,可惜並無機會在眾人面前展示。不然小姐你一定比大小姐厲害多了。」
的確,原主在蕭府南殿學習記憶之後,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練習書法和女紅,可謂是造詣極深。轉而秋末又道:「可是你要這些樂器幹什麼啊?」
蕭落月勾唇一笑,道:「這不會的東西,才更得熟悉熟悉。」說罷,便從桌子上拿了笛子,又道:「莫兒,你先回去吧,若是到了午飯的時間,便把飯菜放在南殿門口便好。」
秋莫彎腰行禮:「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