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日的禮訓后,次日清晨,蕭落月便向府中請假,去集市上抓藥。
剛出蕭府大門,外面的景象不禁讓蕭落月一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叫賣聲不斷。即使在這寒風蕭瑟、天寒地凍的季節,熱鬧也絲毫不減。更何況現在是十二月份,人們都在為過年做準備。
身後的秋莫更是激動不已,叫道:「小姐小姐,你看那邊的冰糖葫蘆,還有那邊買糕點的……」
蕭落月無奈的搖搖頭,看著小丫頭激動的神情,定是很久沒出府了。但是蕭落月還是稍微冷了語氣,道:「莫兒,不得貪玩,你忘了我們此次出府是來幹什麼了嗎?」
莫兒聽言,便立刻恢復了神色,道:「知道。」
「那就好,跟著我,千萬別亂跑。」莫兒,你可別怪我冷漠,辦事不得有怠慢,什麼事都一樣,只希望你能學會這個道理。
辭越最有名的藥鋪就是草堂了,聽聞草堂的張掌柜之前是朝廷中的三品文官,並且從不攀權富貴,公正不阿。許多人都想拉攏這個張大人,但都失敗了,畢竟金錢對他來說不管用。
草堂前站著兩名女子,穿著淺黃色棉衣的則是秋莫;而另一名卻帶著半邊銀色面具,只露出了右半邊臉,血瞳幽深,毫無感情。那半張臉可謂是傾國傾城,杏眼沒有妝容的修飾,也顯得明亮有神。一身黑色輕裝,穿著黑色長靴,長發高高地紮起,及至腰間。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眼睛深邃無邊,血瞳神秘不已,素顏的她,卻顯得那麼光彩照人。
「小姐,那些人好像都在看您吶。」秋莫低聲的對蕭落月說道。
「無礙,隨他們看去,不會妨礙到我們就行。」蕭落月目不側視,和秋莫走進了草堂。
蕭落月微微清了清嗓子,看著掌柜道:「掌柜的,按這個方子,給我抓一個月的葯。」說完,便拿出一張清單遞給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大約是個六七十歲的男人,一看便知是個老實人。男人看著蕭落月不像個普通百姓,還帶著一個銀色面具,穿著如此顯眼,但之前竟從沒見過,看起來不像是個普通的百姓,便瞧了瞧手中的藥方。
這一看便驚了,男人驚呼著,道:「這葯還能這樣配啊,我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敢問這位小姐,這方子,是哪位高人所寫?可否給老夫介紹一下。」
聽言,蕭洛月微微頷首,勾了勾唇。秋莫也是捂嘴輕笑,道:「掌柜的,這方子,可是我們小姐親自所寫,哪有什麼高人啊!」
那掌柜的聞言色變,立即走出櫃檯,道:「不知小姐是哪個侯府的千金,老夫可有幸結識?」
這掌柜的不是個愛攀高枝的人,這是城裡人都知道的。不過今天看著掌柜的動作,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許多人擁在草堂前,紛紛議論。
秋莫是從來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不過好似為自家小姐能出人頭地而激動呢。
蕭落月側了眸子,又看向掌柜的,道:「誰不願意和大名鼎鼎的張大人結識呢?」說完,便有禮貌地微笑著,道:「小女乃是蕭府排名第三的嫡小姐,名蕭落月。」
張大人聽言,便立刻領著蕭落月和秋莫上了樓。而一樓的人早已是議論紛紛,都在談論著蕭府什麼時候,還有過這麼個的嫡小姐。只聽說過那排名第一的蕭萱寧啊,看來這蕭府還真是個卧虎藏龍之地。
剛上樓,蕭落月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葯香味,成排的藥箱,一個古桌以及兩個簡易的墨色竹凳。
蕭落月用指尖摩挲了桌面,看了看手指,竟然沒有一絲灰塵,心裡也開始思索著什麼。
張大人走來,在蕭落月面前拉開凳子,坐了「請」的手勢,而蕭落月也同樣做了「請」的手勢,並且坐了下來。秋莫便站在蕭落月的身後,而張大人則坐在了她的對面,緊接著,小二也給蕭落月上了一盞茶。
張大人開口道:「剛才看三小姐的藥方,便知三小姐不是一般人,老夫也不愛攀權富貴,只是愛結交聰慧之人。不知三小姐,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蕭落月微微一笑,道:「張大人過獎了,不過小女一直想求得一鼎丹爐,不知……」
只見張大人面色微變,道:「原來三小姐還會煉丹啊!記得早年時,聖上便賜我一頂上好的丹爐。小二!」
片刻,一頂紫色的丹爐便拿了出來。蕭落月一看,竟是聞名於世的紫金丹爐,便立刻推讓了回去,道:「不敢不敢,此乃聖上所賜,豈能給一個普通民女所用?張大人高看小女了。」
張大人笑道:「依你所言,你不是會煉製丹藥嗎,那就為老夫煉製一枚盈香露來報答,如何?」
秋莫此時大驚,道:「凝香露不是三品的活血丹藥嗎?聽聞此葯可以讓人長壽,年輕人用還可以增加內力,而且一枚盈香露就要幾十,甚至上百銀兩呢!」
蕭落月起身,抿唇:「請張大人給小女一個時辰,定不負眾望。」
張大人笑道:「好!老夫果然沒看錯人。那就給你一個時辰,藥材,你可以隨便用。」說完,便下樓去了。
蕭落月拿起桌上的紫晶單爐,勾了勾唇。而秋莫則是滿臉慌張,道:「小姐。這可怎麼辦啊,盈香露豈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煉製出來的?要不,咱們趁掌柜的不注意,趕緊逃跑吧?」
「不必了。莫兒,你只需去找些柴火就行了。」話畢,秋莫原本慌張的臉上只剩下了震驚,並且看向自家小姐,見她嘴唇微揚,那雙血瞳深不見底,臉上多了幾分自信。「小姐,你……」
「凡事都要給自己留幾條後路,否則,我怎會口出狂言,難道要讓別人來看我的笑話嗎?」蕭落月轉過身來,看向秋莫,道:「你說呢?」
秋莫自然也是聰明人,臉色也平靜了幾分,道:「以後莫兒不會再如此慌張了,也會像小姐一樣冷靜,莫兒現在就去找柴火。」
一樓藥鋪里,依舊是人聲鼎沸。從門外又走進兩位女子,只見其中一位穿著淺粉色長裙,極為美貌的容顏之上,掛著平易近人的微笑,更是惹人憐愛,這便是蕭府大房的嫡女,蕭萱寧。其右側便是她的一位婢女。
這兩位女子剛進藥鋪,便引來了許許多多人的注視,而蕭萱寧卻早已習以為常,大方地走到櫃檯之前,詢問道:「掌柜的,今日可否有貴人駕臨?雖說平日人也不少,可這門外圍觀的人,足足是平時的兩倍啊。掌柜的,可是知道些什麼?」
聽言,那掌柜的笑道:「原來蕭大小姐還不知道啊,這引起圍觀的,可不就是你的妹妹啊!」
蕭萱寧的眉眼中多了幾分疑惑:「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