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出好戲
童聞館。
「快來!」幾個守門弟子看到門口躺著一個人上前查看。
「快帶進去,告訴館主。」
館主正在看新收的一些孩子練功,一個弟子急匆匆的走過來在萬封耳邊說了什麼,萬封便跟著弟子離去。
「這是怎麼回事?」萬封看著地上的屍體氣道。
「今天去守門,便看見這位師兄倒在那裡已經沒了氣息。」
「館主,這是從師兄手中握著的。」一個弟子將七星閣的令牌遞給萬封。
「七星閣!?」萬封緊握著令牌道。
七星閣。
他們也收到了屍體,滿身傷痕,冰冷僵硬。
「大長老,我檢查了一下,他的致命傷傷口是童聞館的功法。」弟子道。
「…」風畔坐在凳子上看著屍體,道:「把其他幾位長老去找來。」
「是。」
風鈴鎮。
「這裡每家門口都掛著風鈴唉,好漂亮啊!」花骨看著每家門口掛著的各式各樣的風鈴道。
「怪不得叫風鈴鎮。」路知道。
「風吹過風鈴的聲音如同音律,甚是美妙。」白祁道。
「少爺,前面有家客棧。」
「走,去看看。」
待路知和花骨跑去前面,溫瓷才走到白祁身邊淡淡道:「白祁公子好像對我很好奇。」
「姑娘突然被召回,確實滿身是迷。」白祁同樣看向前方淡淡回道,彷彿在自言自語。
「初塵樓不爭不搶,潔身自好,不會想要無痕吧。」溫瓷肯定道。
「不錯,且無痕已認主,別人用不得。」白祁絲毫不迴避的應道:「我與路兄同行只因路兄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哼,難道不是你肯定我會跟著他嗎?」溫瓷輕笑道:「我這裡有你初塵樓想要的東西。」
白祁只是對溫瓷笑了笑,沒有回答她跟上路知和花骨。溫瓷審視著白祁,她始終覺得白祁也是有什麼目的的。
「哇~這個好看。」說著要去客棧,結果路上遇到一家裁縫店,花骨就被屋裡放的衣服吸引了去。
「不是去客棧嗎?」路知無奈道。
「先買幾件衣服吧,好看嗎?白祁公子。」花骨把衣服比在自己身上問道。
「嗯。」白祁笑著點點頭。
路知見溫瓷靠在門口根本不關心這些五顏六色的羅裳。
路知過去把溫瓷拉過來,推向花骨道:「小花骨,幫她也挑一挑。」
「我不需要。」溫瓷抗拒道。
「你就帶了這一身衣服吧?歷練還有挺久的,你打算就穿這一身?」路知嫌棄道。
「溫姑娘,這裡衣裳做工精細,你也選上幾件,路兄別的不多,唯獨錢財多如繁星數不盡。」白祁幫襯道。
「你這麼好心?」溫瓷懷疑的看著路知道。
「本少爺大方的很,不會和你計較,這就算是我說那些話的補償。」路知趾高氣昂道:「快,小花骨。」
「好。」花骨還是有些害怕溫瓷,小心翼翼的給溫瓷比對衣服。
溫瓷根本穿不慣這些女裝,看路知那洋洋得意闊氣的樣子,邪魅一笑,計上心頭,道:「掌柜。」
「唉,客官怎麼了?」掌柜高高興興的迎上來道。
「把你們店最貴的衣服都拿來。」
「唉,好嘞。」掌柜一聽更高興了,屁顛屁顛的去拿衣服。
「挺會得寸進尺啊,我沒在怕的,你把整個店買了本少爺也有的是錢。」路知絲毫不慌道。
「那多謝少莊主了。」溫瓷靈機一動。
「來,這是本店新上的。」掌柜拿來一套白色燙金裡衣,正紅雙層輕紗的衣裳,道:「這裡衣都是金線刺繡的花紋,外面的紗啊…」
「掌柜,麻煩把店裡所有的衣服每件兩套全部拿過來,我都買了,這位公子付錢。」溫瓷指了指路知道。
「什麼!你這個妖女…」路知驚道,指著溫瓷要罵她,溫瓷根本不理他接過掌柜拿的衣服走進去換衣服。
「公子,這…」掌柜試探的問道。
「按她說的做。」路知握緊拳頭惡狠狠道。
「好嘞!快來人。」掌柜可是高興壞了,跑進裡面吩咐工人幫忙。
白祁在一旁看了出好戲,低著頭忍不住笑出了聲。
「別笑了!」路知打了下白祁氣道。
「少爺~你沒事吧?」花骨疼惜著錢問道。
「沒事,去收起來。」路知已經不想再說話,他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就不該說那些話。沒想到溫瓷是給根藤就順著爬。
溫瓷換好衣服出來,她的頭髮也散了下來,帶了點簡單的髮飾。
未施粉黛,靈動的眼睛。血紅色的羅裳,裡面金線刺繡隱隱發著光,襯得她更加白皙。
「原來是個姑娘啊,姑娘真是傾城佳人啊。」掌柜看到溫瓷驚到了,這也許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這麼漂亮的女子吧。
「多謝掌柜,衣服都拿出來了嗎?」溫瓷問道。
「都拿出來了,一件不差,都被這位姑娘收起來了。」掌柜指著花骨道。
「好。」溫瓷看著被拿空的架子,花骨正在把衣服收進手環里,滿意道。
「走了!」路知白了溫瓷一眼轉身走出裁縫鋪。
「多謝幾位,歡迎再來啊!」
溫瓷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在前面,路知在後面噘著嘴環著胸,白祁在旁邊笑的很開心。一起歷練這段時間,肯定會有很多趣事。
「幾位要住店嗎?」店小二跑過來問道。
「嗯,四間。」路知丟給小二一袋銀子道。
路知放下錢袋之後,小二呆在原地,還以為中了邪,原是看見了溫瓷。這換回女子模樣的溫瓷確實走到哪了都很亮眼,幾人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結果就因為溫瓷成了矚目的焦點。
「唉!四間房!」路知敲著桌子大聲道。
「唉好嘞!幾位請。」店小二被路知喚回神,掂著銀袋殷勤的引著他們上樓,上樓時還時不時的看一看溫瓷。
荒山山洞。
那穿著斗篷的人一直守著那個大珠子,看著裡面遊走的一個生命。
「山荼大人~」身後出現一個矮小的靈體,他說話的聲音有雙重,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和一個女人同時說話一樣。
「這個人去了你的領地,找機會把這個人和無痕一起帶回來,要活的。」山荼扔給他一個畫像,吩咐道。
「是。」
路知等人落腳客棧。
溫瓷坐在二樓露台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她看到幾個小孩子在一起玩耍,笑的很開心。
溫瓷眼裡滿是羨慕,在她記事起,她的身邊也有很多和她差不多的的孩子,但是他們不能笑。因為他們之所以站在一起,是為了活命。
雪行舟收留了很多孤兒,給他們一個容身之所,他對他們很嚴格。
溫瓷至今記得當初雪行舟說的話。
「我只給你們三次瀕死的機會,第四次我不會再救你們,若不想曝屍荒野,就用你們的手去戰鬥。走出這個門的人才配生存!」
他們一群孩子在陰森的地下城裡,徒手搏鬥,即使滿身傷痕倒在地上也要為了一絲活命的機會站起來。
那時的他們,沒有情感,不知憐憫,視人命如螻蟻,鮮血和污泥糊在臉上,身上因為一次次的倒在渾水裡又臭又濕,再累再餓也必須挺下去,一心想著怎樣才能打倒阻止自己前進的人,他們想的只有活著。
苟延殘喘的經過了近七年黑暗的生活,才有了這些無所謂生死的弟子,才有了臨淵宮,而她也成了臨淵宮的小祭司。
她也曾幻想著,如果她的父母還在,也許她也會像這些小孩子一樣玩耍,有小夥伴一起打鬧歡笑,有個美好的童年吧!
想到這,溫瓷心情很沉悶,本來做什麼事都笑臉相迎的她,現在垂著眼眸,滿臉落寞。這一幕被路知看在眼裡,他不能否認他能答應讓溫瓷跟著他,是因為他對溫瓷也很好奇。她陰晴不定,難以捉摸,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到她的想法。
現在看去,記起白祁說的話,她也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脆弱。
溫瓷有些恍惚,她捏了捏眉心站起來往屋內走。站起來的一剎那,她的眼前一黑,頭疼欲裂,她扶住旁邊的柱子勉強站住。
此刻溫瓷腦中閃過一個畫面,模糊的看不清是什麼,但她能感覺到畫面中的什麼東西在呼喚她。
「喂!」
恍惚間溫瓷聽見一個聲音,她抬頭看去,努力看清面前人的模樣。
「你怎麼了?」路知好奇的問道。
溫瓷頭疼漸漸的好了,眼睛也能看清楚了,她現在沒有心思再說話,隨口道:「沒事。」
見溫瓷簡單回了他一句就走出房間,本想來喊她吃飯的。
「她怎麼了?」花骨問道。
「不知道,陰晴不定的,腦子有問題。」路知吐槽道。
白祁看了眼門口沒有說話,坐在桌前準備吃飯。路知特地要了客棧最好的單間,點了最火熱的菜品。
聽到吃飯花骨來了興趣,一路小跑過去坐在桌前吃了起來。
「慢點吃,都是你的。」白祁寵溺道。
「謝謝白祁公子。」花骨嘴裡塞滿東西高興道。
「唉?這是你少爺我花的錢!」路知不服道。
「也謝謝少爺!」花骨含糊道。
「這還差不多,吃飯!」路知道。
溫瓷回到房間,謹慎的關好門,她坐在床邊,屏氣凝神的運功。
「誰!?」溫瓷警惕的站起來道。
窗戶打開,玄裳從外面跳進來,道:「是我。」
「二姐?你怎麼來了?」溫瓷高興的走到玄裳身邊。
玄裳和泠崖是和她一起長大,一起經歷過煉獄的,外界傳聞他們三個祭司私下爭鬥,就為了在臨淵宮的地位。可事實上,在這舉目無親的環境下,他們早就都把彼此看成了家人。
「我來傳令,順便看看你。我們小妹真漂亮。」玄裳上下打量著溫瓷,她很少見溫瓷穿女裝,因為小時候溫瓷就很漂亮,因此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玄裳第一次見溫瓷好好的女兒身模樣,她讓溫瓷轉了一圈道:「之前宮主不讓你穿女裝就因為你這張臉蛋太漂亮惹了好多麻煩。現在我們小妹可以保護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復女兒身了。」
「別轉我了二姐,快說有什麼命令?」溫瓷拉住玄裳道。
「你上次和我們說的美人計,我稟告給宮主了,宮主說你可以這麼做,但要小心路知,千萬不要把自己陷進去!」
「放心吧二姐,不會的。路知那小子我討厭還來不及呢!」溫瓷信誓旦旦道。
「最好是這樣,總之你要萬事小心。」玄裳叮囑道。
「知道了,有什麼消息我會傳信的。」
「還有,你是不是給童聞館和七星閣送了屍體?」
「對啊,二姐怎麼知道?既然有人想擾亂仙門和平,我就幫他一把,我們就看看熱鬧。」溫瓷得意道。
「我就知道是你,我在來的路上遇到童聞館的一隊人抬著屍體,他們氣哄哄的往七星閣去了,嘴裡還說著要討個說法。」玄裳點了溫瓷一下額頭道。
「無痕現世,平靜了許久的仙門又要熱鬧起來了。」溫瓷期待道。
「是啊,已經有人在搞小動作了。行,話我已帶到,你要注意分寸,我走了。」
「知道了。」
玄裳從窗戶離開,溫瓷坐在窗邊看著黃昏,暖色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輪廓分明的臉上並沒有喜色。也許,真的沒有人了解她。
路知吃完飯路過溫瓷的房間,見屋內已經沒了亮光,他回到房間匪夷所思的看著無痕。
為何無痕會保護那妖女?也不願讓我傷她?在山洞裡模糊的感覺到她突然功力大增,難道是因為那些妖丹?看來她身上確實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路知想了很久,毫無頭緒,把無痕往床上一扔人泄氣的一趟,合眼睡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發生在無盡的黑夜。
風鈴鎮旁的山上,夜晚被濃濃地大霧包圍,一團東西從霧中飛了出來,潛進了風鈴鎮。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進屋內,路知,白祁和花骨都醒來,坐在單間里吃著飯,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這煙火氣著實讓人舒心。」白祁感嘆道。
「我聞到了燒餅的味道。」花骨囧著鼻子道。
「少吃點吧你!小心吃成豬頭!」路知嫌棄道。
「啊?我胖了嗎?」花骨捏著自己的臉問道:「白祁公子,我胖嗎?」
「並不胖,路兄那是說笑的。」白祁笑道。
「哼!」花骨沖路知哼了聲,繼續安心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