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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對不起

  溫瓷起身將所有七星閣弟子胳膊上的圖騰都抹了去。

  「你在幹什麼?」路知突然出現在身後,問道。

  「干我該乾的事嘍。」溫瓷不驚訝路知突然出現,對路知的質問也是輕鬆的回道。

  「你殺了他們!?」花骨指著屍體道。

  「姑娘好眼力啊!」溫瓷皺了下眉面不改色的嬉皮笑臉道。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身上的抓痕…」白祁看到屍體上的抓痕,屍體上沒有冰蠶弦絲的痕迹。

  「碰到妖了唄。」溫瓷閑散的靠在旁邊的樹上道。

  路知走近那些屍體,看了看他們身上的傷痕,看著樣子不是溫瓷殺的,但是她這人捉摸不定的,或許她是借人之手,又或者她搶了他們的劍殺的。

  溫瓷面帶微笑,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出來,這讓路知難以捉摸。

  「這些人是不是你殺的?」路知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他知道小祭司的傳聞,但他修正道,自然也守正道。

  對於傳聞他只信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但這套說法用在情緒都隱忍起來的溫瓷身上似乎不起作用。

  溫瓷嗤笑一聲,站到路知面前道:「如果我說不是路少莊主會信我嗎?」

  路知無言,他確實多此一問了,就算溫瓷說不是她乾的,他也是不會完全相信她的。

  「哼~」溫瓷看透了路知的想法,冷哼一聲道:「這些人身上都是抓傷和劍傷,看上去和我無關,但或許是我借人之手,又或者我搶了他們兵器殺的他們。路少莊主張口閉口說我是妖女,那麼這些人是不是我殺的,少莊主定是會認為和我脫不了關係,我說的不錯吧?」

  路知有些驚訝,她竟然完全猜到他在想什麼,他微微揚起下巴給自己底氣,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陰險狡詐啊!不通人情,玩弄別人,心狠手辣,不知道至情至性,罔顧人命的冷血的人,是誰都不會認為你會有善心!」

  「路兄。」白祁皺眉喊住路知。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就算這些人和你沒關係,就之前的事迹來看,臨淵宮的小祭司就是個殺人如麻的妖女!」路知越說越激動。

  雖然那兩個男人確實不是好人,但凡人的命自有凡人處理,修仙之人心存殺念,再加上通過煉妖丹提升修為,總有一天會被反噬。

  「少莊主說的很對!」終於在溫瓷臉上看見了別的表情,她皺著眉頭,瞪著路知,語氣很強硬,但能感覺出一點難過。

  「小祭司。」白祁看溫瓷像是傷心了,本想說著話阻止他們再說下去,卻被溫瓷攔住。

  「真可惜,我自小便在弱肉強食中長大,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鮮血。自然不知人命多可貴,也不知何為善!」溫瓷壓著聲音怒視著路知道。

  溫瓷說完頭也不回的往樹林在走去。

  「你…」

  「路兄,方才的話有些重了。」白祁攔著路知有些責怪的意思道。

  「她好像生氣了,好可怕~」花骨渾身打了個冷顫道。

  「我…我也沒說這些人是她殺的,其他的我也沒說錯啊。」路知吸了吸鼻子道。

  「我有聽聞,臨淵宮的弟子大多都是雪行舟撿的孤兒,他嚴格訓練他們。」白祁解釋道。

  「是雪行舟的風格,這我也知道。」路知點頭道。

  「那你可知道他們如何訓練?」

  路知和花骨搖搖頭,等待著白祁解惑。

  「雪行舟將他們關在地下,手腳戴著鎖鏈。先餓上他們幾天,之後會告訴他們只有活下來的人才能擁有食物。他們互相殘殺之後活下來的人,還要經歷煉獄般的折磨才配活下來。小祭司應該也沒有例外,她從小便要殺掉阻礙她活下來的人,長此以往,性格如此也是正常。」白祁想象了那種場景,有些不忍心道。

  「啊~那她定是受了不少苦吧?」花骨可憐道。

  「她覺得人如螻蟻,對人多有防備,因為弱肉強食就是她的半生。但我覺得她並非如此,黑暗的煉獄沒有磨滅她的本性,路兄還是因為對她有所成見,才會看不清。我想路兄也沒有說服自己這些人是她殺的吧?」白祁看著沉默的路知問道。

  「我~」路知有些放不下臉面,吞吞吐吐道:「我說重了嗎?」

  「可是剛才她不是承認是她殺的了嗎?」花骨道。

  「你仔細想想,其實有別的意思。」白祁耐心解釋道。

  「嗯…」花骨又仔細品了品方才溫瓷說的那句話,突然明白道:「她難道是在嘲諷我?」

  白祁點點頭,孺子可教也,聽白祁說完,路知有些不知所措,雖然臨淵宮是行事詭秘,不受人待見。但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說明臨淵宮做過多少惡事,也可以說仙門之間莫名地都很討厭臨淵宮,貌似與雪行舟有多大的仇恨一般。

  就因為不確定的一件事就否定了她所有,是有些過了。

  「還是先回辛府吧,小祭司應該會回去。」白祁道。

  「走吧。」路知撓了撓下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

  從山洞裡飛出去的黑影,一路飛到了一個偏僻的洞中,它飛進去落到了一個人的手中隨即消失。

  那人穿著斗篷,看不清樣子,他慢慢的走到裡面,看著石台上放著的一個臉大的珠子。

  仔細看去,那珠子裡面有一個東西在遊走。

  那人把手放在珠子上,放肆的笑了幾聲,道:「杦羽心決,終於找到你了!」

  辛府。

  辛小姐在和辛夫人聊天,看見路知他們回來,起身迎上去。

  「辛夫人,辛小姐。」路知道。

  「你們回來了,有沒有受傷?」辛夫人關心道。

  「無礙,多謝夫人關心。」路知回道。

  「那就好,幾位幫我們除了妖邪,是我們乞巧城的恩人,謝謝。」辛夫人屈身感激道。

  「夫人不必多禮,這是我們該做的。」路知忙扶住辛夫人道。

  「辛小姐,溫瓷姑娘可否回來了?」白祁問道。

  「哦,回來了,她說有些累了回房間休息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看溫瓷姑娘好像不是很高興。」辛小姐問道。

  白祁和花骨看向路知,路知沖辛小姐笑笑,不知怎麼說出口。

  「額…沒什麼事。」路知尷尬道。

  「哦。」辛素素半信半疑道。怎麼看他們神情怪異,不像是沒有發生什麼的樣子。

  「幾位快些進屋吧,我吩咐廚房做了晚宴。」辛夫人熱情道。

  「好,多謝辛夫人。」

  晚宴上,路知一直等著溫瓷,可下人來傳溫瓷太累了,不吃了。

  院中,溫瓷無聊的坐在院中。天空無星無月,昏昏沉沉,四下寂靜,偶爾會有涼風吹過,樹葉擺動的聲音。

  路知吃飯吃到一半,打算去找溫瓷,他可是個有錯就改的正人君子,正好看見溫瓷坐在院中。

  他吸了一口氣,雙手放在腦後,裝作閑逛的樣子向溫瓷走過去。

  「哎~今天天兒真不…」路知本想打破寂靜,抬頭一看這鬼天氣,道:「真的不是太好啊!」

  溫瓷依然坐在那裡,看都不看他一眼。

  見溫瓷不理他,他就在身後晃來晃去,看看這看看那,搞出亂七八糟的聲音。時不時的看看溫瓷。

  「少莊主有話直說,不必折磨花草樹木。」溫瓷背對著路知不耐煩道。

  「額…嘶~」路知不知如何開口,他走過去坐在溫瓷旁邊,望著天含糊的道:「嗯嗯嗯」

  「什麼?」溫瓷不解道。

  「我…」路知看著溫瓷皺著眉,她好像還在生氣,路知才認真的道:「我今天說的話有些重了,對不起。」

  「少莊主竟然向我道歉?」溫瓷不可思議笑道。

  「我行的端做得正,是我的錯,當然會道歉。」

  「話已經說出去,傷害已經造成,你簡單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溫瓷很生氣的樣子道。

  「你!那…你想怎樣?別想打無痕的主意!」路知防備道。

  「如果我就要無痕呢?」溫瓷挑眉笑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已經給你道歉了,其他我能做到的事都可以,無痕,你休想!」路知站起來氣道。

  「少莊主這道歉,可真是道的理直氣壯,好似我錯了一樣!」溫瓷步步緊逼,靠到離路知很近的位置,已經超過了男女之間的禮貌距離。

  因為路知比她高一些,溫瓷抬頭看著路知,路知能淡淡聞到溫瓷身上的清香味道,他也能看清楚溫瓷眼中的計謀。

  「有話就說,不要靠我這麼近。」路知心跳的厲害,慌忙的退後幾步道。

  「怎麼?少莊主是害羞了?」溫瓷看路知的反應取笑道。

  「誰害羞了!你這妖女詭計多端,我這是謹慎!」路知狡辯道,先不說她人怎麼樣,就這麼一張臉近在咫尺,哪個男人能夠輕易穩住自己。

  「哦~」溫瓷笑著點點頭,明亮的眼眸中閃過得逞的光,道:「我可以接受道歉,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先說說。」

  「我要和你們一起歷練。」

  「你又在耍什麼陰謀?」路知眯眼懷疑道。

  「當然找機會拿無痕啊!不然少莊主還有什麼我圖謀的嗎?」溫瓷純真的眨眼道。

  「我…」路知啞口無言,溫瓷竟然瞧不起他,路知氣道:「好,但你不要暗地裡幹什麼小動作,我會盯著你的。」

  「好,一言為定。明天見了,路少莊主。」溫瓷乾脆的回道。

  路知又懷疑又生氣的注視著溫瓷高高興興的離開。總有種被騙了的感覺,他又不傻,堂堂臨淵宮小祭司怎會有閑心和他四處歷練,定是為了無痕沒錯。

  天亮之後,溫瓷又換回她穿習慣了的男裝,和路知,白祁,花骨一同離開。

  「溫瓷姑娘,不再多住幾日了嗎?」辛素素不舍道。

  「不了辛小姐,我還有事要處理。」溫瓷道。

  「素素,恩人們有事要處理,就等日後有時間再見吧。」辛夫人道。

  「嗯,那溫瓷姑娘你把這帶上吧。」辛素素拿出一個很好看的木盒子遞給溫瓷道。

  「這是什麼?」

  「這是我答應送你的。」

  溫瓷打開一看,裡面放的都是胭脂水粉,想起那日辛素素說過要送給她的,她根本不會用這些東西,送給她也是浪費,但她看辛素素很期待的樣子。

  「謝謝你辛小姐。」

  「不客氣,你那麼漂亮不要總是穿著男裝,女子最好的年華就要漂漂亮亮的。」辛素素拉著溫瓷的手道。

  「嗯,辛小姐多保重。」

  「你也是。」

  「恩公們,多謝你們,路上要小心。」辛夫人道。

  「好,告辭了。」路知拱手道。

  四人上路,繼續前行歷練。路知噘著嘴狐疑的瞥了溫瓷一眼,她竟然還能這麼和氣的和人說話!溫瓷將手中的盒子遞給花骨收起來之後看了路知一眼,神秘一笑。白祁看向溫瓷,也是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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