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這裡是教學樓。」黎里指著三棟教學樓同趙真道,  「會堂先前被我們砸了,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是趕工出來的。」

  趙真小小驚呼一聲:「哇,這麼厲害!」

  黎里聞言,  對著遠處剛剛封:「這算什麼,樓我們也拆過。瞧見沒,  當時韋岫他們連天花板都拆了。」

  趙真雙目亮晶晶的:「哇,哇。」

  「哦,  還有演武場。演武場上有塊草皮被燒沒了,」黎里看了眼趙真穿著的漂亮禮服,「等會兒過去的時候你小心些別弄髒裙子。」

  趙真順著黎里的視線同樣看到了自己的裝束。

  這裝束在王星沒什麼奇怪的,但在第三軍校里,  在一群著裝利索的軍人中間,便顯得有些突兀。

  過長又過於厚重的裙擺,  漂亮但卻不太適合行路的小皮鞋。

  趙真忽然便有些慌亂,  她垂在身邊的手指都攪在了一起,  海藍色的瞳孔中添了慌張,彷彿做錯了什麼。

  黎里說這話其實沒有別的意思。

  在她看來,  趙真就是個被養得過嬌了點的小公主。她喜歡穿蕾絲裙和高跟鞋那就穿唄,這有什麼的呀,  只是走上沒法鋪地毯的演武場時小心些就成了。

  可趙真想的就多了,她被趙錫按著不許見趙里,  在心裡想了一萬遍與黎里再見的場景。

  她希望這場景要好一些、再好一些,  以至於忘了她來的是什麼地方——穿著這樣麻煩的裙子還鬧著要逛學校,對方會不會覺得她嬌氣又無理取鬧呢?

  一想到黎里可能會覺得她不好,  趙真就有些緊張。

  她甚至想說:「沒關係的,  我可以提起裙子來,  我現在體力很好。」

  可在她開口之前,一直關注著她狀態的趙錫先開了口。

  趙錫的眉頭都快皺成了川字,他不痛快地與黎里說:「你讓小真穿著這身跟你去演武場?」

  「趙里,你能不能學學『體諒他人』這幾個字?」

  黎里原本心情還行,一聽趙錫這話,火蹭蹭就上來了。

  她沒什麼情緒地盯著趙錫,不客氣道:「哦,我不懂得體諒他人。太子殿下就懂了?非要跟上來的人不是你嗎,你要是不來,沒這陣仗,我現在還能背著她逛軍校呢,用得著她走在你身後亦步亦趨么?」

  趙錫聽了兩句,火氣也抑制不住:「我來看你,你還覺得我多事了?」

  黎里毫不客氣:「不然呢,我給你撥過信號嗎?自作多情呢。」

  眼看前一刻還在媒體鏡頭裡笑容親和得體的兩兄妹,才離開鏡頭沒兩步,就又恨不得撕開彼此。

  和事佬吳琰只能再次充當和事佬,他勸著趙錫說:「太下殿下您少說兩句,她不是那個意思。」

  趙錫冷聲回她:「哦,那她是知錯的意思?」

  吳琰便回頭瞧黎里,他還沒有說話呢,先被黎里一眼瞪回了肚子。

  她那眼神,大有吳琰敢說一句她錯,她就敢當場給吳琰表演一下什麼叫「真錯」的意思。

  吳琰可不敢虎口拔鬚。

  吳琰腦袋轉了一圈,他忽覺著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這次的爭執是因為趙真殿下起的,那不如還是請趙真殿下來勸勸——

  吳琰看向了交握著指尖,惴惴不安立於一側的趙真。

  她這副模樣,沒幾個人知道她是原本的公主,所以在趙錫和黎里氣氛開始不對付的現今,還真沒有人去注意她這位「吳琰的義妹」。

  因為沒人在意,所以她臉紅得甚至不加遮掩。

  吳琰看著她羞答答地站在原地,食指攪來攪去。吳琰本以為她是因兄妹倆吵架窘迫的,可看了會兒卻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趙真低低念著的,好像是個「背」字?

  吳琰頓時:「……」

  他看了看臉色發沉的趙錫,又看了看不爽的黎里,再看看臉紅冒煙的趙真,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種場合。

  吳琰看著這兄妹仨,不太想管了。

  殷誓還在低聲說:「武侯閣下,您再勸勸吧,您與皇女太子不是表兄弟嗎?」

  吳琰看天,他說:「出五服了,嚴格來說,不算親戚了。」

  殷誓:「……?」

  好在黎里和趙錫心裡也清楚場合。

  雖然兩人都恨不能立刻結束遊覽,可話已經放出去了,一會兒到了演武場,鏡頭還得對上來請趙錫評點兩句。他們倆真鬧開了,也是普蘭看熱鬧,沒意思的很。

  於是黎里黑著臉向前邁了一步,趙錫便也接了這個台階,沒什麼表情的跟了上去。

  唯有趙真有點遺憾。

  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吳琰見她單手就提起了自己厚重的裙擺的一角,穿著小高跟的鞋子也能如履平地兩步跑去了黎里身邊,繼續小聲和軟地問東問西,或「呀」或「哇」。

  吳琰看著忍不住撓了撓臉頰:趙真殿下以前是這樣的嗎……?

  他怎麼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第三軍校作為尚武的教所,「演武場」其實並不如它的名字這般簡單。

  「演武場」並不是一塊空蕩的草皮廣場,它是一處種植著草皮的,由十幾處不同「競賽」區域構成的、類似迷宮一般的大型建築群。

  韋岫他們當初利用演武場的特殊構造,在這裡與高年級生來了一場以少勝多的巷戰,獲勝后,剛才在演武場的中心——也是最像它名字的、一片開闊的運動場上開了篝火晚會。

  演武場是第三軍校的核心訓練區域,構成很複雜。黎里並不打算帶著趙真在這樣的地方晃上太久,她琢磨著站在中心隨便給趙錫指一指競賽區,讓他配合鏡頭拍上一段新聞用,也就足夠了。

  所以。

  當尹朱晚突兀出現在演武場,甚至抓著鏡頭向趙錫發出決鬥邀請的時候——

  黎里是當真驚訝。

  她甚至都不知道尹朱晚是怎麼繞過這麼多人的注意,出現在的演武場中央廣場。

  尹朱晚甚至連校服都沒有好好穿。他這麼著裝不整,還不避著人群,甚至大大咧咧迎向太子御前——你要說他是來行禮的,吳琰都不會信。

  這肯定是來砸場子的啊!

  黎里第一個反應是去看趙錫,她想知道是不是趙錫提前在第三軍校插了她未發現的手腳,就等著這會兒藉此發揮扣第三軍校「大不敬」的帽子——

  不想趙錫比她還要驚訝。

  趙錫看著她,琥珀色的眼裡只差燃起火苗:「你安排的?」

  黎里詫異:「不是你安排的?」

  總之在他們倆面面相覷時,這位四年級的頭狼誰也沒帶,獨自一人走來了。

  他慢吞吞地向趙錫欠身行了軍禮說:「太子殿下,學生尹朱晚,特來向您問安。」

  趙錫不知他來意,瞥了黎里一眼,以不變應萬變。

  他略抬手,免了眾人的行禮,溫聲道:「尹同學多禮了,本就是我探望小妹打擾在先,諸君不必如此。」

  趙錫自認他說的話沒有問題。

  可就像普蘭哈哈大笑一樣,尹朱晚聽了這話反興奮了起來。

  他用著趙錫厭惡的眼神在他與黎里的身上滑過,直起身的同時,竟還接著回話了。

  尹朱晚拉長著語調道:

  「是啊,您大老遠從王星來一趟也不容易,皇女怎麼能只帶您瞧這些表面敷衍的東西?」

  「她都不帶您瞧瞧第三軍校真正的特產,這也太不把您當回事了呀。」

  他甚至還瞥了默不作聲的黎里一眼:「殿下,您是不是該和太子殿下道歉啊?」

  趙錫聽著這話,一時間倒是弄不清尹朱晚是黎里弄來砸場子的,還是他弄來砸黎里場子的了。

  他還真挺想知道趙里會不會和他道歉。

  黎里才不會。

  同為討厭的人,趙錫甭管怎麼說,還是帝國皇太子,面子要給。但尹朱晚——一個純粹「頭狼」身份而被黎里圈了名字的學生,她確實不必給什麼顏面的。

  聽著尹朱晚的那些話,她已經將對方劃成趙錫一黨了。

  對待趙錫的朋友,她可沒必要客氣。直接對君瑤吩咐:「架走。」

  君瑤頷首領命。

  而尹朱晚就像猜到黎里會這麼做一樣,在君瑤剛動身之際,便大聲嚷嚷道:「太子殿下,您不想見見第三軍校的特產嗎!」

  趙錫聽他話里話外擠兌黎里,心裡已經將尹朱晚當成了個不錯的傢伙。

  他嚷嚷開口,趙錫雖然不怎麼看得上他這個人,倒也願意聽一聽。

  趙錫:「哦,倒是願聞其詳。」

  黎里眉梢微促,她直接低聲吩咐君瑤:「不必顧忌趙錫,動手。」

  君瑤原本也就沒打算顧忌趙錫,他踏出的腳甚至都沒有收回。

  眼見君瑤出列,尹朱晚知道自己踩中地雷了。

  皇太子對皇女確實重要!

  於是在君瑤動手的時候,他同樣迫切地、大笑道:「我要向您發起演武挑戰!太子殿下,第三軍校的特產,立校之核心——勝者為王,王不可敗!」

  「您如今站在演武場上,我向您提出決鬥,按照第三軍校的規矩,您只有迎戰一途!」

  趙錫愕然:「你說什麼?」

  君瑤已經抓住了尹朱晚的上半身,他雙臂施力,眼見著就要將尹朱晚丟出去——

  尹朱晚一邊試圖與君瑤對抗,一邊仍不忘朝趙錫哈哈大笑,惡意滿滿:「要麼,太子殿下屈尊與我戰一場;要麼,認敗而逃,稱我為王!」

  趙錫面色鐵青。

  他手指一揮——這是要把尹朱晚丟出去的意思。

  可就在君瑤快要把人丟出去的時候,黎里偏偏開口了。

  她叫住了君瑤。

  「你說什麼?」

  這句話問的與趙錫一模一樣。

  不過下一句就不同了。

  黎里睜大了眼,她問尹朱晚:「你想和太子動手?」

  尹朱晚越見她如此,便覺得皇太子落敗定能對黎里造成打擊。

  用腳趾頭想也能想明白,從偏遠地方來的皇女,在王星見到了皇太子,又是她兄長,怎麼可能不把對方當成天神來崇拜。

  越是珍惜的東西,摔碎了才越會令人心痛。

  尹朱晚恨黎里毀掉了他的一切,表情瞧著像是要吃人。

  偏他還要裝出一副守禮的樣來,瞧著被眾人簇擁著的皇室,嗤笑道:

  「我知輕重,皇女在場,不會讓您太丟顏面的!」

  黎里沉默了很久。

  在那一刻,她做了很激烈的思想鬥爭。

  作為充分調查了學校構成的她,自然知道四年級的頭狼「尹朱晚」。綜合特種作戰系的學生,雖然腦子不怎麼好用,卻是第三軍校一等一的悍勇。學校四年格鬥大賽,年年他都是第一名,練得一身鋼筋鐵骨、格鬥、射擊、反導無所不能,便是君瑤揍他,還得動用聖禮。

  讓他和趙錫動手,趙錫一定吃不到好。

  運氣好的話,還真能瞧見趙錫受傷也不一定。

  瞧見趙錫挨打呀!

  就像趙錫想要瞧見黎里道歉一樣,這也令黎里心動。

  她真的、真的很想讓君瑤鬆開手,直接答應了尹朱晚。

  可是不行。

  趙錫是皇太子,即便他們倆多有矛盾,第三軍校也不會將他們分開來看。

  他們都在代表皇室。

  就像趙錫即便懷著厭惡感也要來第四星域,走完這一場戲一樣。

  她可以與趙錫嘴上不客氣小打小鬧,卻絕不能讓趙錫當真在第三軍校丟了臉。

  就像當初趙錫難得好心勸她的那句說的——「皇室的一言一行都是表率」。他們所有的行為都會被加以政治性的解讀,一個處理不當,就可能引起政治事件。

  第三軍校原本就不尊宗室。

  若是趙錫當真在第三軍校丟了臉,她作為皇女身份怕也會跟著受累。

  第三軍校是她好不容易方才得到的籌碼。

  黎里艱難地看著心中的天平左右搖晃。

  最終她閉上了眼,尤為不開心地、在趙錫複雜地神情中抬了抬手。

  君瑤毫無停頓地將尹朱晚扔了出去!

  尹朱晚一早有準備,他落地之後滾了兩圈,倒也沒受多少傷。甚至還有心思嘲黎里叫囂:「皇室這麼輸不起嗎!」

  說著他對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普蘭也心懷怨氣,當場道:「校長,您已經為了皇室改了很多規矩了。如果連這麼古老的規矩都要廢掉,那您幹嘛不把學校的名字也改了呢?」

  「還叫什麼第三軍校,改叫皇家後院算了吧!」

  這話說得沒法當聽不見了。

  眼看尹朱晚是不管不顧一定要鬧一場了。

  普蘭咧開嘴,他笑著看向黎里。

  普蘭慢條斯理道:「這可不能算我破壞協約。殿下,第三軍校的確有這樣的規矩。演武場是神聖的,在此處發起的決鬥都應受禮。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決鬥雖必須受禮,倒也不一定需進行。只要有個敗者就可以了。」

  他看向尹朱晚:「尹同學瞧著不太像會賽前認輸的樣子,太子如何想?」

  趙錫如何想。

  第三軍校的風已經變了。

  他再不濟,也是吳秦教養長大的皇太子。

  他的聖禮強大,甚至至今仍在被媒體津津樂道。

  趙錫站在鋒利起的驟風裡,他看一眼仍瞧著黎里的趙真。

  黎里說:「不打。太子是來視察的,為什麼要接受挑戰?挑戰的前提也該是雙方都是軍校生吧。」

  她看了一眼尹朱晚道:「傳統成立的條件就站不住,沒必要應。」

  普蘭卻不看黎里,他只是笑著看著趙錫,饒有興緻等趙錫的答案:「殿下呢?」

  趙錫還未開口,尹朱晚已經譏諷著:「不會是怕了吧,也是,皇室三代未曾入軍,身份高貴。是該怕我等粗魯,不小心犯上,傷了尊體!」

  黎里:「……」要不是這兒人太多,我現在就讓君瑤打碎你的牙。

  趙錫刻意略過給他焦急使眼色的趙里,瞧著尤為挑釁看著他的尹朱晚,想著第三軍校是該立一立皇室威儀,非常有格調地頷首:「既然是傳統。好,我答應了。」

  黎里一聽這話只能站了出來。

  她火氣很大,所以瞧著尹朱晚也沒什麼好臉色。

  她說:「打什麼太子,太子是你能挑戰的嗎?」

  「我來陪你打。」黎里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尹朱晚,「學長想找的其實是我吧?」

  尹朱晚哈哈大笑。

  黎里自己願意上門找揍他自是求之不得。

  他之所以會選皇太子下手,就是因為清楚黎里滑不溜秋的性格——直接向她挑戰,一定會被她拒絕,或者由她的護衛代戰。

  尹朱晚也是打不到黎里,方才退而求其次來欺負趙錫,拐著彎讓她難過傷心。

  沒想到效果好過頭。

  妹妹在乎哥哥在乎到連戰場都願意替著上,這可真是讓尹朱晚喜出望外。

  他當下道:「殿下可別反悔。」

  黎里:「反悔我是你爹!」

  尹朱晚一時沒聽出來,他正高興呢。趙錫不爽了。

  他扯過黎里:「你瘋什麼,你的聖禮有和沒有有什麼區別,你的格鬥術——寧縣那點混混水平怎麼和軍校生打!」

  黎里甩開趙錫,她也不爽呢:「那你說怎麼辦。普蘭擺明了想你答應——你答應算什麼個事啊?」

  趙錫道:「我答應是因為對方已經說到了這份上——這還退開,無異有損皇室威儀,我必須答應!」

  「威儀個屁。第三軍校就沒有過這東西!」

  黎里低罵:「帝國皇太子來軍校巡查,應下軍校生挑戰——你是皇太子還是第三軍校的學生啊?」

  「打贏了,屁好處沒有。可能還要被他們酸著說仗著聖禮就是不公平,最好被革命黨抓著在大書特書一下,說是皇室在軍校又搞特殊基因崇拜你怎麼回應?」

  「打輸了更慘,你連軍校生都打不贏,皇室這輩子都別想重拾全軍統帥權了。」

  趙錫怔住,連不許黎里說髒話都忘了。

  而他那被找回來,在王星待了不過一月余的妹妹還在恨恨看他:「早知道就不該給你臉,寄希望於你長腦子自己回絕普蘭。」

  「媽的,你知道我做了多大心理鬥爭才讓君瑤把人丟出去?」

  「就不該給你臉!」

  黎里氣得一把推開了他:「皇太子,就算你自己傻逼樂於被玩,你別拖我後腿行不行?」

  趙錫:「……」

  趙錫也反應過來自己衝動了。

  他想問黎里能不能贏,如果她輸了——

  趙錫一愣,如果黎里輸了,她本就是第三軍校的學生,她還是新生。輸了好像也就輸了,沒什麼所謂。

  最多也就是她在第三軍校的那些布置可能會受損。

  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她倒霉,不是他。

  趙錫抿直了嘴角。

  他感情複雜地看向黎里。

  黎里已經走了過去問尹朱晚:「你想怎麼決鬥,演武場也有十幾種競場。」

  尹朱晚笑道:「我已經領教過了宗室聖禮的厲害,自然不會再選能讓皇女獨佔優勢的項目。」

  「就選機甲吧。殿下正巧也是機甲系的。您雖是新生,但我卻是綜合特種作戰系的,在機甲上也算不上專家。」

  尹朱晚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他指著模擬演練室道:「比如就比一場操作,也免得殿下輸了,還要說我以大欺小。」

  黎里聞言,頓時:「……」

  她再一次開始思考尹朱晚是敵是友。

  是朋友吧。

  不是朋友怎麼可以避開她最弱的聖禮格鬥項,還貼心地選她想上了好久的模擬課?

  是朋友。

  黎里的表情都和善了些。

  她說:「行啊,現在?」

  尹朱晚盯著她:「現在。」

  吳琰看這個發展如同脫韁的野馬,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這會兒也來不及問別的了,他問殷誓:「她機甲契合度專業第幾啊?」

  殷誓為難道:「……若是太子不來,我們今天原本安排的課程,是模擬倉測試。」

  吳琰:「……沒開過呢啊?」

  正巧君瑤回來了,吳琰便扯著君瑤問:「你跟她近,她有沒有私下裡偷偷練過,有沒有什麼第一堂課驚艷眾人的準備啊?」

  君瑤仔仔細細回憶了片刻,他想不到。

  吳琰只能問和黎里同寢的韋岫。

  韋岫答:「啊,她看了蠻久機甲操作基礎大全——輕型機甲操作看完了,這算嗎?」

  吳琰:「……」

  吳琰兩步走上前去,他看著尹朱晚說:「我是武侯吳琰,皇女的表兄,也算和皇室沾親帶故。如果你想挑戰皇室,不如沖我來。」

  尹朱晚都不帶看他的:「我知道,小武侯,你們家和皇室的關係還得追溯到你曾祖奶奶那輩吧?」

  「出五服的親戚就彆強出頭了。」他扯了嘴角,「看在吳秦將軍的面上,這次不找你。」

  吳琰:「……」

  他看著尹朱晚,神色複雜:……你為什麼會覺得你還能有下次。

  明明君瑤都不會讓你過了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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