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如此改變
馬唯發現最近霍總很不正常,以前閑著沒事就看書,使勁看書,一小時兩三本的火星速度。就算你綁著他,他也堅決不會出家門半步。
最近,他居然一邊背著菜譜一邊擦玻璃,甚至一個星期還能出去一兩次。嚇得馬唯以為他的精神受了什麽損傷。
她穿著一件咖啡色毛衣,一頭黑色的長發披在肩頭,清秀白皙的臉上略有些不是很舒展的神色。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角,但隻發出很輕微的聲響。
“亦雨。”一聲清脆的聲音悠然的飄了過來。
陽光透過酒吧玻璃柔和的照進了她的雙眸,但這雙眸子,此刻卻有了遊離的神情。她抬頭看了看他,唇邊卻攢出一個有些不自然的笑。
“伊為,你、來得真早啊。”她的手指停止敲擊桌角,而是略顯僵硬的停在了上麵。
“早?”他笑道:“今天來的時候路上有些堵車,我覺得倒是晚了半個小時。”
“啊?是嗎?”她漫不經心的攪著已經涼掉的咖啡。
一下子,氣氛倒沉靜了起來。
她一邊猶豫著該不該開口,一邊又覺著自己太過冷酷。想著這麽多年他為她所做的,所放棄的,她自然不勝感激。若是可城沒有回來,她一定會和他在一起。即使她對他有的並不是愛,但,也許一個人最重要的便是要學會感激吧。可是,他還是回來了,即使她明白她不能負了伊為。但是,她更無法負了自己的心。她一向不是什麽大義到那種地步的人,於是,便注定要是傷害一個人的。
“涼了。”他的眼神中帶有一絲幹冷的笑。
“什、什麽?”
“咖啡。”他把十指扣得緊緊的,麵色不知為何,竟異常平靜:“亦雨,我和你說一件事。”
她喝了口咖啡,果真有些涼。唇有些泛白,點點頭。
“我們分手吧。”
她怔了怔,毫無征兆的,手中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他笑笑,彎腰幫她撿起落到地上的勺子。他知道她現在已經找到那個她真正所屬的那個人了。那麽,為了她,他是不是應該放手了。其實每每苦苦糾纏都是害人害己。那麽,他何必呢?既然知道她控製不了自己的心,就一定會結束這段實則感激多一點的戀愛。
他知道她絕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就算這個下午隻是幹坐,她也不一定會說來。
可是,沒關係,他可以替她說出來。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這麽多年,一直隻是他在喜歡她罷了。而她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半晌,她未說出一句話,隻是眼角有些濕潤。
其實,她很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從來,都隻是她欠他的。
“伊為.……謝謝你。”她終於忍不住了,緊緊地趴在他肩頭。他伸出手,拍拍她的背。亦雨,隻要他待你很好,隻要你過得很好,就算是給我的安慰了。正如他曾記著的一句話:喜歡一個人是執著,愛一個人便是放手。
其實霍可城一這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完美的人,這倒不是他是一個謙虛的人。但最近他偶爾去了趟學校,發現學生們口中的他簡直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甚至,與真實的他隻有一半的相似度。
在學生們閑的沒事在寢室吃爆米花時還偶爾製作了一個“校園名人排行榜”。而他居然位居榜首,還足足甩了第二名幾千票。顯然,這個投票是大眾均可參與的,大眾當然指的是學校內部的學生。
他一直很好奇為什麽自己做了那麽久的“首榜王”,後來一翻那本叫《校園名人榜》的書,他才略懂了其中一二。
上麵不僅把他形容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還擅長做各種飯菜,更重要的是還被評為“冰山暖男”。
他忍著看完了長達兩千字的介紹,差點沒吐出一口淤血,要不要把他形容的這麽不符合實際情況。
他曾經單手擋住了十幾顆飛向他的子彈嗎?他怎麽不知道!
他曾經一顆子彈連穿透了三個犯罪嫌疑人的心髒嗎?額,他記得明明是兩個呀。
他曾經在一次舞會上接受了十幾個女孩的邀請麽?,他那天明明就沒答應她們啊。
霍可城仿佛已經知道了為什麽他每次一走到學校都會引起一陣陣強大的議論聲了。可是,這些謠言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他忽然想到了近來的一件事。
有家很出名的報社采訪他,問他為什麽會在那麽多名校中選擇來這所學校。
說實話,這真沒啥好說的。難道要說他路過此地時不小心想買一件並不是很重要的,可又有一些想要的東西,所以又猶豫著要不要買,在思量許久後,終於還是沒有辦法權衡利弊。
於是,他拋出一枚硬幣。據說,這樣可以幫一個舉棋不定的人作出決定。但他實際上並沒有扔硬幣的經驗。於是,像投籃那樣扔出了硬幣。結果,那枚硬幣很給力的在空中以拋物線的形式完美的展現了出來。本來當它還在空中的時候,霍可城就已經用他強大的心算能力計算出了硬幣的落地地點。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他沒有想到,因為數學上並沒有涉及到把硬幣跑到別人頭上的實際問題。那,本不是預定的結果。難道那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是掐著時間來硬幣將要掉落的地方散步的麽?霍可城看得倒是愣都沒愣。
隻見男人把頭頂的硬幣拿了下來,在四周張望了幾眼,似乎在尋找著擲硬幣的人。霍可城離他不遠,他打算邁開一雙長腿去追上他。可不幸的是,旁邊剛好有一群女人圍了上來,她們看他的眼神幾乎要冒出火花。他一著急就給她們每個人一個簽名,然後很努力地透過緊密的人群看到了那個男人似乎進了學校。
其實,一枚硬幣沒什麽重要的,隻是,他的好奇心不輕。
他跑到學校門口,見那位先生也正在學校門口內側,隻不過,好像在和什麽人談著話。他好像明白了他的身份,於是,他一直等他談完話。
學生家長走後,他喊住他。霍可城天生一副淡漠的嗓音,生生的喊得嚴肅了幾分,自然也就扭轉了他的本意。校長打量他幾眼,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您、您是霍可城先生?”
他有些麻木的點點頭。
其間,他沒有插上一句話。等校長激動地介紹完他們學校之後,他還在那枚硬幣的反正問題上停留。隻是,他的頭有些發懵。
然後,校長誠懇的問他:“霍先生意下如何啊。”
他一向沒什麽情緒的臉讓校長看不出任何神色。校長不得不揣測了一番,他到底是答應了,還是答應了不好意思說呢?現在的年輕人,還那麽害羞,總是要曆練的嘛!
霍可城靜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因為他完全不知道校長剛剛在說什麽。他從小便是在禮儀森嚴的教育下長大的實在不好意思承認他剛才一直都沒聽。
看校長這幅表情,大概不是什麽壞事吧。他愣著神點點頭。
校長欣喜地打了個電話,由於太過激動,連說都不是很利索了:“誒呀,那個那個算命的大師啊,你說的,說的可真對呀!我……我今天果然好運澆頭啊!哈哈哈……”
他這才認真聽了幾句,原來,他剛才答應的是這所學校的合約——被聘到這所學校做兩年的教授。
他抽抽嘴角。看來他以後出門真的要看黃曆的。
校長倒了杯茶親自遞上去:“霍先生,您可有什麽條件沒有?”
他忽然打起了精神:“對了,剛剛砸到你的那枚硬幣,是正麵還是反麵?”
“哦,你說的是那枚硬幣啊。”他一麵從口袋中摸出來,一麵疑惑道:“霍先生,你知道麽?今天不知道睡砸在了我頭上一枚硬幣,居然,是立在我的頭上的。”然後又問道:“這麽說,您見到那個投硬幣的人了?”
霍可城一臉誠懇到:“沒見到。”他雖麵上平靜至極,心裏卻掀起了巨大狂瀾。硬幣,真的是立著的麽?
可馬唯很官方,回答的居然是這樣:“霍總從那麽多高校裏選擇這所學校是有原因的。原因分很多種,第一是因為這所學校它有悠久的文化背景,雄厚的師資,第二是因為學校的風景也是美不勝收,讓人心曠神怡,第三……”
想到這裏,他才明白出了家門他便是外人眼中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的真正緣故了。原來,馬唯可真不容易啊……
如果這將要是一個原因,而且的確是一個原因的話。他可以把馬唯推薦到某個地方,沒準做銷售生意還是極好的。對於這些看似官方實則就是沒事裝作煞有其事的官方問題,統統都可以讓你的助手很友善的代你回答,當然,這是在你受得了並且願意的情況下。
他靜默幾秒,淡淡的看著天,發現天空一點都沒有變得更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