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龐勛的心境
龐勛的心境
176人，短短三個小時，龐勛已經殺了176人，當然，這些數據龐勛可沒有心情去統計，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整個人就像魔怔了一般。
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就靜靜的坐在床邊目視前方，像是發獃但又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之後，他褪下帽衫沒有任何波瀾的問道：「老二，你覺得那裡是地獄嗎？唯有惡魔才能適應的地方，其他人，不，應該說其他生物，在那裡都會生不如死，那裡……」
龐勛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在那裡看到的聽到的是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若不是他強迫自己適應那裡的規則，要不然他那麼一路走下去，不會有一個人或者。
只有無法忍受之人，或者不長眼打他注意的傢伙，龐勛才在須臾之間帶走他們的生命，他覺得那是對他們救贖，但不知為什麼，越往後他的底線越來越低下、
明明在最開始無法忍受的事情，可在後面的時候他漸漸的接受了更多惡劣的東西，要不是最後的理智在提醒他，或許再繼續走下去，他會被那裡的環境同化、
而176人的消失並沒有影響那裡本來形式，據龐老二所說，那裡每天都會有人死去，但總體的人數並沒有減少多少，正相反，那裡的人數還在增長，雖然不是每天都會增長，但增長的人數卻是事實。
龐老二再次在龐勛身旁逐漸顯形，他和龐勛不一樣，別說176人死亡，又或者那裡的環境更加惡劣，這些都不會讓他有一絲波瀾。
完全顯形之後，龐老二直接在龐勛面前躺了下去，緩緩道：「那裡不是地獄，而是惡人們的天堂，也就是你們這個世界進行了較高的規範統治，讓好人和惡人較為明顯的區分出來，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因為公正的力量讓惡勢力不斷被壓縮。」
「你好好想想，你的身邊是否也有混蛋？但這些人在律法有效的實施下本性收斂，並且佔據總體部分很小，從而形成了下水道里的社會。」
「但在別的世界里，下水道社會才是正常現象，強者為尊並且所有的規則都是由強者定製的，向你們這種正常的生活卻是少有的，在那裡有了實力可是真的能為所欲為。」
「並且，人類這種奇怪的生物，只有弱者才會為了生存而祈求和平，心懷大義的人少之又少，而其中擁有實力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是嗎？呵呵！！」龐勛慘笑兩聲，原來對人類來說，下水道里的社會才是正常的存在，人和人之間的和諧共榮一直都是假象。
龐老二知道龐勛現在在想什麼，從而繼續補充道：「不過，這也不能怪誰，只要是生物，大家都有情緒，哪怕再不明顯，在群居動物的社會裡總有混蛋的產生，而這個混蛋的定義全都是人類的道德觀念的定義。」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正確和錯誤，人類的靈魂本質上來說罪惡大於善良，當然，不只是人類，所有生物的靈魂本質都是這樣，但人類更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才有了現在你看到的景象。」
「泰耀如今的當權者領頭人龐文輝，他就是特殊的存在，因為他的大義所以早就了現在的和平，當然，以前的領導者也不乏這樣的人，但人類的慾望可是無窮的，所以歷史上才有混亂的出現，不過幸好，這裡沒有靈氣，人們也無法修鍊。」
「所以不會產生本質上的差距，這樣在會有和平社會的出現，但惡無法被杜絕，還是那句話，人類本就是慾望極大的生物，所以還會有下水道社會的存在。」
龐老二的說法讓龐勛想起來人類的靈魂是由生靈之氣維持生存，理想和感性相互交融，再加上七大罪孽，不，或許說是慾望更加準確，這些的集合才造就了現在的人。
結合這些因素，龐勛低聲提問道：「這麼說，造物主的本意是造就罪孽的世界？」他的話語沒有包含任何感情，無論是驚訝還是疑惑，又或者是為此感到憤怒或不服，他現在只想知道一個答案，哪怕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龐老二緩緩起身漂浮起來，道：「你要我怎麼說？我不是說了嗎？你現在的認為的罪孽或者不公，這些都是以人類制定的道德上來看的，要是以造物主那絕對的理性來看，這或許並沒有什麼不妥。」
「既然為生物，那麼就該和非生物區分開來，造物主創造生靈的時候讓他們會思考擁有自己的打算，但由於個頭生命不同，所以每種生物的思考方式和思考層次都不相同。」
「巧合的是，他本打算做出會動的生物，能讓這個世界不再孤寂，但沒想到，所有的生物都擁有了自己情緒，對於這種東西就連造物主都不能夠徹底理解，他能夠改變一個人的狀態和情緒，但也不知道情緒繼續延展下去會發生什麼。」
「最開始的時候，無論是那種生物都為了生存而不停的掠奪，但經過長時間的情緒演化，每種生物都有了不同的狀態，以人類最為明顯，為了生存加上繁瑣的情緒，讓他們產生了名為慾望的東西。」
「逐漸的，所有的靈魂都會以不同的生物狀態誕生於世，經歷過人生的靈魂都會因為繁瑣的情緒，而產生無盡的慾望，從生存到所謂的享受，人們的慾望也逐漸繁多。」
「不過因為強於其他生物的智慧，人類的慾望雖多，但也產生了類似道德的約束力，從而形成了你嘴裡的好人與壞人。」
「所以說，到現在為止你相通了嗎？」
「相通？相通什麼？」龐勛心裡從未糾結過什麼，只是單純的想知道一個答案，無論這個答案是什麼，他也不會做違背自己內心的事情，他還是一個擁有道德的人，心裡的公平正義從未改變，他不為下水道社會死去的人感到惋惜，同樣，也不會讓人過度縱容自己，越過道德的底線，做那些非正常人所做的事情。
突然，龐勛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疑惑道：「一個人的慾望或許還有所謂的道德底線來制衡，而道德的產生離不開人們的理性和感性|交融從而形成的正義，那蘇蘇她……」
龐老二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他帶著少許欣慰部分感動和一點點得意道：「你終於想到這裡了，的確，蘇蘇的狀態並不是很好，沒有感性和理性靈魂的存在，她的確是很容易被慾望所操持。」
「但這不是有你在嗎？無論是周圍的環境還是你的心意，都時刻代替著她沒有的東西來制衡她的慾望，但一旦失去這些，她會和你在下水道見到的人沒有兩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其他慾望，只有無盡的貪食執念，一旦她被貪食掌控，那麼他就會像個怪物一樣，除了暴吃，沒有其他行為，除非死亡，否則，她不會停止吞噬。」
龐老二的話讓龐勛面色一沉，他並不擔心趙依蘇未來會變成這樣，因為他能保證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他的對趙依蘇的心意都不會改變，他是在擔心，擔心離開這裡之後，周圍的環境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人以向上的影響嗎？
按照龐老二的話來說，現在的泰耀，無論在那個世界都算得上是一片凈土，當人，不包含下水道社會，別的世界要是真的有著下水道社會的趨勢，那麼他還能保證慕顏其他魂魄的安然無恙嗎？她們會和趙依蘇一樣能無憂無慮的成長嗎？
這個問題龐勛不知道，也不敢深思，因為要想其他世界的事情，那麼就必須和此生的趙依蘇別離，可他經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想到這些，龐勛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接下鈴鐺和匕首時的舉動，命魂已經蘇醒，但還有兩魂七魄，九次別離對他而言無異於自我毀滅，或者說一次別離就能使他墜入真正的無間地獄。
當初要是選擇死亡去尋她，或許……
他兩眼無神的慘笑兩聲，笑聲中帶著痛苦和絲絲的凄涼，龐勛沒有注意到龐老二的身形已經消失，一個倩影也在逐漸向他靠近、
對方沒有躡手躡腳的收斂自己，但也沒有發出多大的動靜，而處於奇妙狀態的龐勛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直到對方兩手環於他的腰間，他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看向那個依偎著自己的女孩，龐勛努力的調整著情緒：「七七，你上課回來了？」
「嗯！！」白七七以極小的聲音回應著龐勛的問題，然後道：「今天我和蘇蘇姐只有一節課，蘇蘇姐陪著去欣欣的課堂上旁聽，去看著她，她讓我先回來看看你好了沒，是不是還賴在床上不下來。」
龐勛略帶些調侃的語氣問道：「那你就這樣占我便宜？你蘇蘇姐好像也沒有讓你這樣看我吧？」
「我……」龐勛的話他認為只是簡單的調侃，但在白七七的心裡，卻非常不是滋味，漸漸地她鬆開了抱著龐勛的雙臂，低著頭一言不發。
龐勛臉上帶著絲絲笑意摸著她的腦袋安撫著她，白七七的舉動讓龐勛也認識到自己話語的問題，或許在他看來是沒什麼，但在對方的心裡卻不一樣。
最起碼，他和她對對方的心意和想法都不一樣，所以龐勛稍稍換個角度，就能想清一切，「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想法，將一切交給時間好嗎？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白七七雖然難過，但她也並不是那麼脆弱，龐勛模糊的話語讓她重新振作，將一切交給時間，他們的約定雖然沒有期限，但再怎麼說也是給了她一個希望，她覺得，她此生不會再心儀別的人，所以，她願意等，哪怕這是個遙不可及的事情。
而龐勛在一句話哄好白七七后，他的思緒再次飄到了遙不可及的未來，而他的心境也從此刻開始悄悄改變，對美好的幻想，也逐漸接受了現實。
他現在的確在一個如夢一般的生活之中，不為生活煩惱，不為學習憂愁，做自己想做的，自己有能力，或許能改變些什麼，哪怕不能影響遙遠的未來，那也得為當下的美好進行不懈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