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是來找死的嗎？
是來找死的嗎？
和政府建設的地下都城不一樣，在縱橫交錯的地下排水系統中，這裡可謂是無法地帶，一個城市總有些地方是黑暗的老巢。
而這地下排水道則連通著整個泰耀，是所有逃亡者的天堂，而國家也不是不管他們，領導者們認為，與其將混蛋們限制在監獄中改造他們，那還不如讓他們進行自以為是的逃亡，而形成這座無人看管的監獄。
混蛋們只要在這裡鬧得不過分，並且不會影響到地上和地下兩個正常的世界，國家對這裡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而龐勛此行的目標就是清理這裡的垃圾，當然，是以當初欺辱過常欣欣母女的那幫混蛋為主。
黑暗中的混蛋們在這裡也生成了自己的規矩，有人拉幫結派，有人獨自流浪，這裡可能會有受害者，但加害者更多，所有人都是在正常的世界里生存不下去，才來這裡謀得一線生機。
龐勛並沒有像武俠小說中的殺手或者俠士一般，身穿方便行動的緊身衣物，反而從上到下的衣服和遮掩樣貌的帽衫，都十分的寬鬆，他猶如鬼魅一般，逃避著下水道里認為或者自然散發的光線，而是踏著黑暗在這裡漫遊。
大概走了上百米，龐勛停下來自己的腳步，帶有疑問的呼喚著龐老二，「我說大哥，這身行頭雖然酷，但是不是有點太礙事了？在這裡行動本來眼睛能看的就很有限了，現在這樣，我走路都有點費勁。」
龐老二卻不以為然道：「正是因為眼睛用處不大，所以這才鍛煉你的感知好吧？儘管比不上悟空那裡的黑塔，但多少還是有點用處的、」
龐老二的話讓龐勛無法反駁，為了不讓人注意到自己，他刻意避著光線而行，眼睛的用處的確不大，但讓一個習慣用眼睛的人突然靠能力去感知來生活，這不是為難人嗎？
無奈之下，龐勛選擇了妥協，就在他剛抬起步伐繼續前進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但這個聲音對龐勛來說卻並不陌生，畢竟自己可是聽了一夜類似的聲音。
漸漸的不止女人的嬌|喘，男人的低吼聲也傳入了龐勛的耳朵，當然以他的耳力聽到的自然不止是這些，放開感知，龐勛發現就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對男女正在進行著不可言說之事。
女人多少有點不願意，但這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則就是這樣，沒有拳頭的時候身體就成了唯一的本錢，這個形容不僅對女人，對男人依舊有效，因為這裡不乏有勢的女人和有著怪癖的男人。
遠處的那兩人在動作時並沒有絲毫遮掩，也不管路過的行人，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而現場除了龐勛，沒有人過多關注這件事情，很顯然，這是這裡的常態。
龐勛再次駐足，他現在里剛剛的位置只有一步，這麼半天他也只邁出一步的距離，他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情問出接下里的問題，但毋庸置疑的是，肯定不是什麼正面的情緒。
「老二啊，是不是人都是這樣？在規則的束縛下大家都會麻木？儘管這有些不和常理？」
龐老二回應道：「也許吧，對於人類的情緒和他們本身的特性，沒有誰說能完全了解，當初造物主也研究過人類的情緒，也經過了幾世輪轉，但也不能說完全掌握人性。」
「還有就是，你現在看到的並不完全是麻木后的效果，要是他們是因為父母在這裡，所以他們誕生在這裡，那麼對他們來說這可能就是常理。」
「是嗎？」想到常欣欣在說那種事情就是吃飯的時候，龐勛的思緒也漸漸打開，對這裡的女人來說，或者身體就是吃飯的或者生存的貨幣，這樣來看，經年累月，或許這真的就成為了常理。
回過神來的龐勛，意識到那邊好像已經完事，男人褲子還沒提好就扔給了那女人一些東西，龐勛沒有特別去關注那是什麼，或者是食物或者是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而剛剛有些不情願的女人在拿起那東西之後，臉上的表情明顯變了，「她應該在笑吧？」龐勛喃喃道，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像是苦笑更像是嘲笑，不過他並沒有嘲笑那個女人，或者那個男人，而是嘲笑這裡的生存模式。
龐勛剛準備繼續走下去，前方又傳來一陣喧囂，還是那個女人，不過這次臉上的不悅和無奈更為明顯，剛剛的那個男人或許和她還存在著交易，但現在的這個後來者，好像只想霸王硬上弓。
但所有人依然是麻木的，甚至也有幾個想過來湊熱鬧的人，而那個男人也毫不『吝嗇』很願意分享自己的成果。
三觀還正的龐勛雖然強行接受這裡的生存模式，但對那些人還是忍受不了的，他開始緩緩抬頭，盡量用眼睛去看那裡的一切，這樣就像是在確認自己的感知沒有出錯。
幾個男人圍著剛剛的女人，絲毫沒有給對方一點尊嚴，或許在這裡尊嚴兩個字才是最可笑的吧？解下褲袋，那些人帶著滿足的笑容貼近了女人。
龐勛的嘴角也是微微上揚，然後對女人施暴的男人們彷彿定格一般，龐勛不屑的咂咂嘴道：「看來還是有些慢了，已經有人開始享受自己的而趣味了。」
儘管那幾個男人定格在原地，但已經有兩個人已經和女人交|合在一起，女人的眼淚仍像不值錢一般嘩嘩的留下，口腔中的異物甚至讓她沒有辦法叫喊出來，就連流淚都是默默無聲的。
龐勛自言自語道：「這裡的存在是真的正確的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在這裡，就連人在最孤寂的時候偶而陪伴的威風都不存在，龐勛繼續向前走去，這次他連嘆息都沒有發出，因為這裡不適合正常人生存，也不適合讓他們發出嘆息。
在路過被定格住的那幾個人身旁的時候，龐勛沒有任何停留，也沒有做任何動作，剛剛的那幾個混蛋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散在原地，這一點沒有任何人發覺，也沒有任何人在意。
龐勛接下里的路，可謂是不斷地刷新他的三觀，弱肉強食是這裡的規則，自立自強是這裡的生存基本，當然，每個人的自立自強都無時無刻的在進行著暴力，色|情，和各種惡趣味的『遊戲』。
這裡，人命是最廉價的東西，而慾望則是這裡至高的法則，只要你夠強大，那麼這裡就可以隨意發泄你的慾望，除了征服世界，或許在這裡沒有什麼不能完成。
龐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處決了多少人，處決？對，至少龐勛認為他是在處決這裡的混蛋。
這裡或許是混蛋遍地，流氓橫行，但無論龐勛多少次接受並默認這裡的規則，卻還有一些傢伙，龐勛實在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終於龐勛停下來自己的腳步，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思考著這裡是否應該存在，他想過問問龐文輝的意見，但每每要聯繫他的時候，龐勛就自己阻止了自己。
哪怕是罪犯，並且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龐文輝或許還會以一個平常心去看待他們，嚴苛執行法律來審判這些混蛋。
但還是那句話，親眼見識了地獄的景象，假借他人之手來清理這裡，心裡實在是有點不舒服，但憑自己的能力消滅了這裡，能保證不會有相同的地方再次出現嗎？
事實是不能，就像當初龐老二一夜之間滅了運輸者，現如今還是有不小的惡勢力依然活躍在人們的生活中。
俗話說，人生總會遇見幾個不長眼的傢伙，而現在，挑釁者上門了，領頭的大漢看起來非常雄壯，但無論是衣著還是妝容，都有些偏女性化的樣子。
而簇擁他的幾個小弟，不用多想，單從行為舉止來看定是偽娘無疑了，那個彪形大漢上下打量著坐在牆角的龐勛，他心裡的想法已然完全上臉。
看了半天，這個大漢終於是滿意的笑了笑，然後以他那雄厚的嗓音道：「小夥子身體不錯啊？但一個人呆在這裡是不是太危險了？」
龐勛沒有抬頭，而是淡淡的問出一句話，「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個男的？我現在的樣子貌似沒有露出任何生理特徵吧？」
那大漢哈哈大笑兩聲，臉上滿是得意道：「這有什麼難的？憑我的眼裡，只要你不化成灰，無論怎樣我都能分辨出你的性別。」
他一旁的幾個小弟此時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們老大那可是火眼金睛，是男是女他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不過你這個男人真的奇怪，一個大老爺們藏頭露尾的，像什麼樣子？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男子氣概？」對方說出這個詞的時候，龐勛就有些忍不住了，這一群偽娘而且看樣子剛剛都是受，就這樣還在這裡說男子氣概，這隻要是個正常人，誰不會啼笑皆非？
不過龐勛的動作極小，並沒有讓這些人看出什麼，而且因為龐勛不想浪費時間，所以直接藉助龐老二拿到劇本，知道了這些人的來意。
平靜下來之後，他低聲道：「那麼，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是來找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