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為什麼不知道？

  腦袋動，睜眼，看天。

  天空藍，少雲，無風。

  腦袋動，斜眼，看花。

  花清香，少暖，蕭瑟。

  塵土，飛起。

  盪起，迷濛。

  閉眼。

  那是對系統欄目面板的再次檢驗。

  「宿主：楊成

  「修為：一流真氣境初期

  「功法：血陰蛇煉體術

  「夢境氣血傳道點：五

  「夢境選擇：青古界王羽

  「其他許可權：未知」

  楊成腦海中一產生血陰蛇煉體術的探知念頭，那系統面板就驟然一波動，灰氣瀰漫而出，化作一股話語在他腦海中傳盪開來：「血陰蛇煉體，氣血細蛇為三流初始，氣血蟒蛇二流之力，匯聚成河，聚而裂變，可得一流真氣。

  「真氣也，可化蛇軀血紋，初期聚印出蛇尾之紋，中期聚印出蛇軀之紋，後期聚印出蛇頭之紋，待萬千真氣聚於血陰蛇眼之中，將其點出靈性之力，可終得靈體之變。」

  「什麼是靈體之變？」楊成詢問。

  「不知道。」系統回答。

  「為什麼不知道？」

  「為什麼要知道？」

  「你為什麼要知道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不知道知道？」

  「你……」楊成很生氣，也很無奈，但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也是這樣的杠精。

  同時，楊成內心卻對這些話語進行了莫名的觸動，似乎因此而剎那間進行了情緒的轟鳴。

  或許，楊成這樣子是跟系統學習來的。

  正所謂，魚找魚，蝦找蝦，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走著瞧吧，早晚讓你這個傲嬌系統，變成聽話的孩子。

  嗯。

  楊成喜歡聽話的孩子，而至於自己是不是聽話，則就不是很重要了。

  與此同時。

  楊成對錢影的看法驟然就有了很大的改善，因為他又想起了他地星上老師的另一句話：「勞動的人，是最最可愛的人。」

  此刻錢影在楊成眼中就是最可愛的人，而他的勞動不為自己，只為楊成獨自一個人。

  慢慢地。

  慢慢地。

  楊成被自己的一系列腦袋思維給感動了，因為他早早就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無人關心、無人愛護的流浪小孩子。

  而如今，則有了他。

  至於，他腦海中時常想起的那個地星老師，雖然想到了他的話語，但卻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模樣總是在楊成記憶中產生模糊不清的顯現。

  似乎溫暖，又似乎冰涼。

  似乎慈祥，又似乎嚴厲。

  他是誰？！

  或者，她又是誰？！

  算了！

  楊成突然腦殼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想太多地好，省的腦細胞用完后，來個一望平川的髮際線。

  好累。

  得休息一下。

  楊成休息並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下意識吸氣呼氣，吹動了錢影的長發。

  頭髮有些雜長，黑乎乎的，明亮的很，被一根黑色的繩子系在脖子后。

  頭髮似乎很黏，堆積在了一塊，被楊成吹動之時，卻恍惚中沒有任何漂浮的痕迹。

  這可瞬間就讓楊成產生了好奇。

  用力吸！

  用力呼！

  肺似乎都要被楊成給吹出來了，臉也紅的很濕潤。

  嗡！

  終於。

  錢影額頭上的那一撮頭髮徹底脫離了黏糊糊的滿頭長發，在空中蕩蕩飛舞，像個可愛的幽靈。

  錢影有了感受，停止了手中的行動，抬起獃滯的眼睛，看向了楊成。

  楊成也因此看向了錢影。

  他笑了。

  他也笑了。

  他像開心。

  他很開心。

  此時。

  「簌簌！」

  「簌簌！」

  淅淅瀝瀝的。

  錢家後花園邊緣處的金錢花群中突然有了一絲絲動靜。

  不是小動物。

  而是像水聲。

  「簌簌！」

  「簌簌！」

  一張普通的面容偷偷摸摸地從金錢花群中探了出來。

  這是一個因為睡蒙了而找不到茅房后被尿意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錢家僕人。

  最終。

  他不得不在後花園邊的密集花群中釋放了天性。

  人啊，都是一個樣。

  沒人的時候釋放天性，而當有人的時候，就會變成人模狗樣的。

  但是。

  正當顫抖軀體的時候，僕人就隱隱約約地聽到了花園內部的打鬥聲以及驚叫聲。

  更顫抖。

  生幻想。

  「啪啪啪！」

  三巴掌。

  「你怕不是沒睡醒吧，讓你做夢。」

  但是，讓僕人沒想到的是，這個打鬥聲瞬間出現了而後就又瞬間消失了，很快啊，取而代之的卻是莫名的喘息聲。

  喘息？

  好奇。

  僕人偷偷地剝開了草木，撅起起屁股，拱著軀體，探著一張大臉，向著聲音的發源處瞅去。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立刻就快要把他的腎給嚇出來了。

  花園內部的一片空地上，一個黑衣人正在屁股以朝向他方向的姿態而蹲在地上，嘴裡還時不時的發出莫名急喘的聲音。

  「滴答。」

  一滴滴的鮮血滴落在地面上，將旁邊的土壤慢慢地浸濕。

  好奇心好死貓。

  僕人輕移腳步，轉了個側身，但還未移動太遠距離，就驀然看到了地面中間竟然長著一個腦袋。

  沒有軀體，沒有四肢。

  陌生臉龐，是人是鬼？

  「喂，你在幹嘛？」僕人下意識地詢問。

  扭頭。

  來自於黑衣人的反應。

  黑衣人錢影一聽到背後的詢問聲，短暫停止了手中的行動，繼而扭頭看去。

  無神的眼神，僵硬的視線。

  泛紅的臉面，扭曲的痕迹。

  嘴唇很癢。

  他伸出帶血的雙手在嘴唇擦了一下，直接就將本來略微乾巴的嘴唇沾上了血水。

  嘴唇很紅，在血水的渲染上，顯得更加紅艷。

  性感嘟嘟唇。

  「滴答。」

  口水、汗水、血水混合著從黑衣人錢影嘴邊滴落，再配合著面容上獃滯的神情，就顯示出了極其不正常的怪異。

  「有事嗎？」沙啞，而沒有任何感情。

  咕咚。

  咽口水。

  僕人瞬間毛骨悚然了，腦補的很徹底。

  「吃……吃人了。」

  「啊！」

  「救命啊！」

  驚恐亂叫，撲通一聲。

  雙腿一軟，癱坐地面。

  連爬帶滾，拚命逃跑。

  「嗯？」

  「殺人？」

  驚恐的聲音落入黑衣人錢影雙耳，片刻獃滯般的停頓之後，就立即將那腦海中本已經即將消失的血陰蛇撕咬精神幻境給一下子徹底破碎了。

  蘇醒。

  恍惚。

  聚合先前的記憶，驟然間的驚恐。

  不得細想，提身逃跑。

  「嗡！」

  一隻手驀然從泥土中伸了出來，剎那間一把抓住了錢影的右腿。

  緊緊拉扯。

  無法脫離。

  「喂，你想幹嘛？」楊成奇怪，自己又沒有對他做什麼，為什麼要如此驚慌失措，難道自己就這麼地可怕嗎，想著想就習慣性委屈了。

  「我我……」錢影支支吾吾，話到嘴邊，卻又說不清楚。

  「我什麼了？」

  「我……不……」

  黑衣人僵硬扭頭，一看到楊成一扭一扭地從土壤中掙扎出來，就更加驚恐了。

  因為楊成軀體上不自主流露出來的氣血氣息讓他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