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畫,和她見過的畫面有些不對啊,道:「這畫的來歷也就是這樣,可是,這畫面應該不是這樣!」
上官嬛記得,其中的一個畫面,就是個帶著骷髏面具的人像,手中拿著鉗子,鉗住惡鬼舌頭,在顏料中又摻雜了一種特殊的材料,從遠出看就是舌頭被鬼差,扯出舌頭的場景,並且還是一寸寸的拽。而現在的畫面,只是小鬼,鉗住一個女子的舌頭而已,並沒有其中的變化。
「只是,這些畫早就下落不明,這案子兇手找來這些畫,作為引子,看來動機不純。」說著慕容侯,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玉佩,和一塊手帕。
「這手帕是娍兒的!」上官嬛,對於上官娍的東西太了解了,這條手帕,還是她最喜歡的那條。
能讓她慌亂的事並不多,顯然這個兇手的引子把,這把無名火引到了,鬼獄十八騎的身上。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不慌!再有就是那塊玉,看這很像是,司空無當年手裡的那塊玉,她怎能不亂!此人的如此良苦有心,大費周章的引火,是想舊計重施?
「你們不應該全來!」
她怕,萬一眾人聚集在一起,被人看見,按上罪名可如何是好。
這不是她的胡亂猜想而是親身經歷過,經歷過了一次,失去了母親,叔父,嬸娘,怎麼不怕。
眼中顯現的是右丞相在御書房,當著皇兄和父王的面,面露憤慨,義正言辭。
「皇上,這,攝政王,位高權重,手中又統領重兵。如今他們行至墜龍崗停滯不前,前方探子回報,他們在哪裡,召集了眾多江湖中,其中必定有詐。」
「哈哈,右丞相此言差矣,老夫的三弟,是不會做出之這樣的事情。」賢王,捻著鬍子,平淡的說道。
怎料他根本不理會王爺,繼續說道:「皇上,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這個位子坐久了,萬一不想退下。到時就完了。」
「嬛兒,嬛兒,嬛兒~。」
「嗯?」
東方瑾連叫幾聲,還以為她怎麼樣,沒想到是像事像分了神。而他心中自然也是,知道他在想什麼!
幾個人的心裡,空落落的,東方瑾拍拍的手臂,輕聲道:「放心吧,此事就是皇上應準的,任何人都不會說什麼。」
如今的幾個人都是位高權重,這樣聚在一起,心裡真的難以放心的下。尤其,又牽連上十八騎。
龍世樓岔開話道:「十八騎,當初就都死了,兇手會不會暗有他指?」
「但是,如果有人認為,十八騎,沒有死乾淨那?」上官嬛,點點頭,東方瑾說的道也不無道理。有補充道:「不管是兇手,還是背後的指使者,都是想引出這個幕後之人,想要的人然後~」
然後怎麼樣?是想一網打盡?他們是沖著誰來的?是自己?是王爺?還是皇上?是誰礙了誰的道嗎?
東方瑾不想在往下想,瑤瑤頭道:「對了,這崔府,王府,和右丞相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嗎?」
龍世樓:「有,崔府的少爺,崔廣是右丞相的親信,王府的王沖,是右丞相的門生。」
上官嬛:「他們有關係能怎麼樣?」
東方瑾放下手中茶壺:「這是我最擔心的,這個兩個心腹都出了事,他一定不會袖手旁邊,要是知道這和當年的舊人有所聯繫,這乎丞相,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在往火上澆點油,引火燒身的就會是我們!」
上官嬛:「這畫,是真是假。」
「是假的。」門外的紫衣少年,轉動著手中的扇子,大步跨進門內:「你們手中的畫都是假的,包括,司空影手裡的。」
潘玄機身後的,黑衣公子,也露出了他的真身。司空影,與兄長司空無。文武雙全的世家公子,只因被奸人算計,害司空氏落難背上了,叛離正道,魔道佞臣的罪名。
因此司空影幼年沒被波及,但也沒少吃苦。從來都只能遠遠的跟隨,自己的這位兄長,不敢靠的太近,怕有心人,抓住自己,給東方瑾套上個罪臣私通的罪名。
潘玄機,看司空影渾身的不自在,勸道:「怕什麼,這個小院里,都是咱們自己人!」
「沒錯,不用擔心這些。」
「慕容大哥!」潘玄機,司空影,異口同聲感嘆的叫出名字。
潘玄機笑道:「這還怕什麼,咱們這就是正大光明的坐在一起,怎麼了!」
「沒錯,小六,這話說的沒錯,咱們今天不醉不歸。」陸九鳳瞧著,這一幕高興壞了,心裡憋著大喝一頓。
「還是算了,和酒鬼喝酒討不到便宜。」司空影,撇撇嘴,向一旁靠靠。
「好了,辦正事!」上官嬛,要是在不攔著,幾個人就能像小時候一樣,追著滿院子打上了。
「那你手裡的畫,是什麼樣子的?」
潘玄機道:「我看了,之前因為看過二哥和三哥的,就以為所有的都是一樣的,結果看了你們的之後發現都不一樣。」
說著司空影展開畫卷。
「吧嗒……」就聽瓷碗,茶杯摔落的聲音。小丫鬟,連連後退,一臉驚恐,慌亂:「鬼,鬼這是鬼!」
司空影見狀,東方瑾給了眼神示意。他一臉溫柔的樣子,語氣也很溫柔,慢慢靠近那個女子:「姑娘,你認識這畫?」一步步的逼近女子。
語氣溫柔的儒雅公子,卻十分的咄咄逼人,小丫鬟崩潰的貼在牆上:「鬼……,鬼,都是鬼。」
說著上來就要搶奪,司空影手中的畫,司空影向一旁閃身,順便收齊畫面。
上官嬛,攔住女子輕聲撫慰道:「姑娘別怕,我們是驅鬼的你別怕,你剛才說的什麼鬼?」
「燒死的鬼,他們……他們,哭,哭的可慘了,然後又笑,然後……然後,然後撓門。」
「你在這鬼嚎什麼,不會招呼客人嗎?」一個骨瘦的店小二,聽她在這鬼嚎,本來是好奇過來瞧瞧,沒想到在這裡說什麼鬧鬼的,心裡也是怕把人嚇跑了,過來凶她一頓。
抱著酒壺的陸九鳳,大手一揮:「你過來。」
「爺,有什麼吩咐?」
「她剛才說的鬼,是怎麼回事?」
夥計一臉的為難,臉上很是糾結:「公子,這個,小的……不太方便說口!」
陸九鳳幾個人相互瞅瞅,嗯,一定有事!陸九鳳,可是個會刨根問底的人,不屑的笑問道:「能有什麼不方便的?」
陸九鳳從懷裡掏出黃燦燦的兩錠金子,在手裡轉著。小二的眼睛,也跟著金子轉著。
這要是用手扳開,估計都搬不開眼睛。
恭維的笑著道:「呦……呦,大爺,這話可不敢這麼說,那個東西的耳朵可伶了,誰要是說它,今晚就會死於非命的。」
「哈哈,我不信!」
「大爺,小的看您是不是喝醉了!」
說著又身上掏出一定黃金:「哎,這些東西怪沉的,別說廢話,我就是要聽,那個鬼的故事。」
「大爺,你別難為小的了,小的……」看著陸九鳳,又拿出一錠,夥計眼睛就死盯不放,同時心也動了。
他此刻,無比心疼自己的金子,這四個金子,可是他搭建,金房子的,最後四個角。
「快點說,我可不喜歡墨跡的。」
東方瑾,輕笑的補充道:「你要是不說,你眼前的大爺可能真的讓你,不太好過!你說了,就拿錢走人,這個買賣你不虧。」
「大爺,哪小的,可真的說了,你們可要有心理準備呀。」
陸九鳳冷哼,「說。」
「我們這個鎮上,在前幾個月,有兩家大戶被火燒宅,所有人都活活燒死了。之後就能總聽見宅子里有人,摔東西的動靜。有人說裡面是耗子走動,撞到了藏起來的錢財,珠寶,古董字畫。這有心思的人就半夜去看,可是第二天人就死了。」
陸九鳳頗有無奈,四錠黃金聽了這個?不溫不怒心平氣和,挑眉問道:「你們怎麼就知道人死了,不是拿著寶貝走了?」
「這當然不能,我們都是親眼所見。這人本來就是死了,早起立在宅子門口正中間的位置,有人看見后,裡面就把屍體扔出來,門就關上了。」
夥計離陸九鳳更近些,道:「你知道,剛才那個小姑娘,為什麼看見那畫就瘋了嗎?因為她看見了,而且那人脖子上就這,這副畫那!那人都貼在那個小姑娘身上了,她能記不住嗎!」
陸九鳳道:「然後那?」
夥計:「那個宅子,是挺恐怖的,這個小姑娘的姨母,也失蹤了,估計也進了那個宅子了。」
陸九鳳:「就這樣?」
夥計憨笑道:「那您,還想聽什麼?」
「你要再不好好說,你不僅一個子都拿不到,我還能讓你終身卧床不起!」這個聲音,陰冷冷的從身後飄來。軒轅轍手裡的小刀,在手上旋轉。
「大爺,小的我正要說到了,別……,別急。」
上官嬛心中感嘆,還是小鬼怕閻王。
夥計壓低聲音道:「是這樣的,除了小的剛才說過的,摔東西的聲音,和這個東西能找人殺人之外。就是……就是,那個院子總是能傳出,著火時他們的叫喊聲,還有就是,新娘嫁人的樂器禮炮聲!」
陸九鳳吞咽著美酒,皺著眼:「這呼救能理解,這婚禮的禮炮聲,是怎麼回事?著火當天,他們有辦喜事?」
「不是,是因為,這王府的少奶奶,本來應該是崔府的夫人,可是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王府的夫人。這王府休妻之後,這張小姐,幾次夜裡去崔府讓他們家也退婚。讓崔少爺從新娶自己。而且經常是穿著紅色嫁衣。」
龍世樓倒是溫聲問道:「聽說,這兩位夫人,是親姐妹?」
夥計滿臉的嫌棄:「什麼親姐妹,一個正夫人所出,一個是賤妾的女兒。」
東方瑾開合手中的扇子:「你剛才說,這個小丫頭的姨母失蹤了,她之前是做什麼?」
「哦,她啊,是媒人,這個兩家的親事就是,這個老太太穿線的。」
「公子,」韓墨,本是侍衛,突然穿上書童的服飾,顯得有些秀氣,見有外人在,眼神傳話給東方瑾,東方瑾合上手中扇面。
「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沒人叫你,你就不用過來了。」
夥計聽后,伸手拿金子,連忙就跑。
陸九鳳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金子裝好。
眉眼中是得意,帶著不屑的語調道:「還好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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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魅影,在月光下,在高矮不一的房檐之上遊走,房脊之上,兩人眺望腳下意識灰燼的廢墟,無盡的荒涼,凄慘,冷清,加上陣陣鬼風呼嘯,鬼哭之聲也隱隱泛起。
「這細聽之下,還真以為是鬼,在這哭那!」陸九鳳,雙手叉腰,腳踩屋脊,俯視著腳下感嘆道。
「走吧!下去看看,這鬼哭的地方!」
「哎,不等子瑜二哥了!」陸九鳳眼巴巴的,杵在一旁,面色刷白問道。
上官嬛,看看月色時間差不多了:「不等了!」
「不等了?這說不等不就不等,不太好吧?」
「縣令和鎮長,知道東方瑾到了,晚上宴請他們過去,這會兒估計才剛開始。」
「這鎮長和縣令找他幹嘛?」
「陸九鳳,你不會是怕鬼吧!」陸九鳳,應該比誰都知,這縣令和鎮長不找東方瑾,那才是真的不對,問這麼傻的問題,心裡一定有鬼。
只不過沒想到,讓上官嬛猜到怕鬼。陸九鳳,神氣凜然的說道:「怎麼可能,我可是敢刨屍,驗屍的人,也是打過凶屍,各種鬼怪的人,我會怕那個小小的鬼嗎?它出現在我面前,它都得被嚇的尿褲子。哼。」很是神氣的抱著胳膊,一臉正氣。
陸九鳳小聲認真地說道:「我只是有些擔心他們,這個縣令和鎮長會不會謀害他們。」
上官嬛道:「這個不會,司空影在暗中保護他們!再說了他們功夫都不差,怕什麼?」
陸九鳳,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帶著一種期望問道:「哦,那就沒人從暗中保護咱們嗎?」
「沒有啊,你保護我啊!」上官嬛很是認真的說道。陸九鳳正要說什麼,上官嬛,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聽……,」兩人弓著身子,向下探頭。
空無一物的空間,安靜的讓人心生恐懼,上官嬛,拽著陸九鳳,落在院子里。兩人腳剛挨地面,百抓撓心的哭聲就開始響起,不由讓人背後發冷。
面對未知的一切,兩人的確是有些發憷。陸九鳳,小心翼翼的點燃火摺子,有些許的光亮。
就照道地上的森森白骨和掛在柱子上的乾屍。
陸九鳳看著,面容早已猙獰,扭曲變形的乾屍,又看看身上:「他們生前,就被虐打,骨頭多處折斷。」
說完沒聽到任何迴音,道:「姐,」陸九鳳,心裡一緊,左右看看,四下無人,心中慌亂湧上心頭,這可怎麼辦,姐丟了!
「九鳳,這邊!」聽見叫聲,嗓子眼的石頭算放在了心裡,順著聲音尋去,面前幽深的走廊,螢火上下飛舞,是不是的鳥叫聲,讓他一次次極度清醒。
「姐,你怎麼找到這裡,這也太不顯眼了。」院落拐角的位置,被燒毀的枯木,擋住了路口,側身才能發現這裡還有個長廊。
「你看那是什麼?」上官嬛,就盯著裡面的東西發獃。
陸九鳳順著望去,幽暗至極的深處,只有倔強生長的柳枝,隨風輕盈的擺動,但中間隱隱的有什麼東西也在擺動。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陸九鳳有些抗拒,但是有拗不過上官嬛,萬般無奈跟在身後,哭聲猛然間哭聲四起,一雙腳懸在兩人面前。
如果不抬頭,是不是就沒事了。
「你不抬頭,怎麼知道,人是死的還是活的?而且你不應該這樣!你會怕這些?」上官嬛,早就看出陸九鳳心裡的話,豪不留情的拆穿他的偽裝。
陸九鳳,輕輕嗓子,故作鎮定:「我,我當然不怕,」說著從一旁的柱子上,跳了下來,拍拍自己身上乾淨的浮土。
兩人一起抬頭,也是一驚心突然跳的老高,還好是有些心裡準備的,不然真的容易被下過去。
上官嬛抬頭看的是房梁,就示意陸九鳳上房梁。再怎麼怕陸九鳳,也不能讓上官嬛上房梁吧,硬著頭皮躍上房梁。
看著周圍還挺納悶不是被火燒了嗎?說道:「奇怪怎麼這根房梁沒事?還有這周圍怎麼乾淨?」陸九鳳正想著,突然定在那裡,「不對,這東西不會是自己爬上來的吧!」
「這……。」本來上官嬛,想說不能,可沒想到那女屍動動脖子,手指也開始活動,一隻手突然抬起,搭上房梁,向上爬去。
陸九鳳見狀連忙跳下房梁,緊緊抱住剛才那根柱子,盯著女屍:「是……,是她自己動的?咱們是不是進來什麼迷魂陣,還是沒睡醒?酒我也沒喝多啊?」陸九鳳還是第一次,這麼懷疑自己,扶著額頭,瘋了瘋了,真是瘋了,這游屍自己行動的也太自由,太靈活了吧!
「看來她是在沒光的時候落下的,有光了就自己回去了。」上官嬛,剛才為了仔細看清房梁,點燃了火摺子,她就開始自己回去。看來這東西怕光。
此時感覺最安全的就是柱子,手都要長在柱子上一樣。
上官嬛緩緩說道:「行了,看來她會去,很難在下了,走上前面看看,哪裡好像還有個小門去看看!」
「還去?」陸九鳳,內心是崩潰的,還不如去幫血屠把屍體從毒霧林里,運下山。對這一個死了的屍體,總比對這一個,一驚一乍的游屍強吧。這萬一真把自己嚇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姐姐心裡得有多難受?
嘆氣的功夫,再看上官嬛,都已經走到門口。
「哎,姐姐等會兒。」
上官嬛,推開破敗的木門,上官嬛有些問題,卷宗里提過,是所有的門都被鐵鏈鎖上,怎麼這個,就是關上而已?
而且這裡也沒有完全,被燒毀的痕迹!不覺的走進這座別苑,假山流水,小溪花園,枯竭的樹桿,敗枝已然沒有了往日的豐茂。
「姐姐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