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酷暑的夏季,孝州城大都是下雨的天氣。本來晴空萬里,轉眼烏雲密布,滾滾炸雷在雲中翻滾,裹挾這黃沙,樹葉漫天飛舞,樹木殘枝樹葉,敗花橫飛。黑暗籠罩在幽林的上空,處處透著壓抑的恐怖。
「青雲你看看,他地圖上所畫,是不是就是前面了。」
「郡主,是歸是,可是前面下霧了,是等霧散了,還是現在硬闖?」上官嬛看看,這霧怕是一時半刻散不了,等到散了有的東西也就沒了。
黑霧裡,一雙雙閃爍著綠油油的眼睛,詭異至極。它們伏在暗中,一個個緊盯著獵物。它們靜的嚇人,似乎隨時都會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來人席捲到幽深的林中吞噬掉。
「但是小郡主真的會來這裡嗎?」青雲有些疑惑,小郡主聰明,機靈此時應該是躲在哪裡等著她們過來接應才是,這裡陰暗暗的,以她的膽量她是不敢的把。
「她的輕功好,跟著那人過來不是沒有可能,只是跟進來,是有點懸,但是要是被人綁進了的就不一樣了!」
她深知她,有多怕黑色,尤其是眼前這樣深不見底,暗無天日的樣子。腳邊流淌的溪水都是暗黑的顏色,周圍更是鬼火繚繞,她怎麼敢進來,可是沒進來她現在在哪?她所留下的記號,就在這顆樹上!
「救命……。」聲音幽遠,充斥這恐懼,兩人順著聲音向前尋找。
嗖~的一聲,一支冷箭從耳邊離弦飛馳而來,換反手打出手中石子,冷箭一寸寸的貼近石子,石子堅硬的將冷箭觸及到的箭頭一寸寸折斷。
同時毒狼在黑霧中,衝殺出來。
樹上隨即落下一道魅影出於身後,利劍帶著陣陣流轉在刀刃的白光,攪動著空氣,帶著血腥的戾氣而來,在魅影身後,又是十數道鬼影在濃霧中攢動。
一時間一擁而上,兩人轉動腳步,揮舞手中寶劍,上下翻飛,左右迎擊。身後幾道利劍划動空氣中的戾氣,飛馳射中鬼影,筆直的射進敵人的胸膛。
「冥修?」那支箭的速度與精準度,和穿透的力度,在有箭翎上的標記只有軒轅轍。沒想到他們的速度還是挺快的!
眼前的身影逐漸到底,但他身後的鬼影更加,囂張狂暴,嘴裡發出滲人的嘶吼,霧中猛然伸出尖銳的利爪,沒有徵兆的出現在上官嬛的眼前,調轉劍頭,直接剁手,而此時鬼影層出不窮,一個個邁著蹣跚的步子而來,隨即一曲琴聲,鬼影定住腳步,停在濃霧中。
琴音入耳,上官嬛心中大石終於落地「慕容大哥!」他來了?再看鬼影,那鬼影肉眼可見的隨著曲調逐漸消逝,自己的身形。
慕容侯,父親慕容恆,是當朝左丞相,也是皇上,小王爺,上官嬛,上官娍,的親舅舅。現在遊歷四方,除妖降魔,而他因為自幼在紫雲峰上,修練的仙術,手裡一把白祈琴,控魔殺鬼不在話下。
只是他一直形跡與江湖中降妖驅魔,今日怎麼也會來到這個地方?
他飄然落在眼前,一身的仙風道骨,皙白英俊的臉,深邃狹長的冷峻眼眸。身上又是青藍色的錦衣顯得他更加的溫雅,冷傲,如同綻放在寒風中的白梅冷傲。
霧中腳步逐漸逼近,來人是熟人,上官嬛寒暄道:「你們怎麼來了?」有些急迫的問向霧中的人,明明沒有對他們說,他們怎麼來的?而且他們怎麼也來到這個地方?
霧中的男子很是平淡的說道:「和你一樣,一幅畫,一個戒指。順著娍兒留下的標記,找到這裡!」那人穿過雲霧,展開手中的扇子,又道:「不僅如此,這些東西還被人親自送到了我們每個人的府上。」
「那都來了?」
東方瑾搖著手中的扇子,點點頭,有道:「明裡,暗裡都有咱們的人。」
「救命……。」聲音明顯的比剛才更加的急促慌張,穿透雲層一樣。
「娍兒?」冥修是不會聽錯,但是她怎麼會自己在這裡?不是應該?
雲霧中的暗綠色的藤蔓高高仰起枝條,漸漸縮進捲起來的位置,那位置正中間,正是上官娍。
上官娍,有些絕望悲壯,眯著眼看見來人,又悲又喜,喜得是看來要的救了,悲的是自己怕是要不行了,用盡自己,自認為的最後一絲力氣嚷道:「這霧裡有毒,不能動用內力,否則功力反噬。」
軒轅轍祭出嗜血,刀刃撥開黑霧,斬斷藤蔓,妖物受了觸角。上官娍,一把被軒轅轍攔在懷中,上官娍,現在渾身如同骨斷筋折一樣,指著眼前的湖水道:「水……,水能……解,解毒!」
水能解毒,這讓東方瑾不禁想起一個人來人,不知哪個人現在知道,現下發生的案子與當年的十八騎有關,會怎麼做?
司徒婉端過水來,又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還好,還好你有金丹護著你。」
上官娍痛苦的吞咽著碗里的水,有指著不遠處道:「那……,那邊出事了!」
不遠處,十字木樁,木樁上的鐵鏈,緊緊的捆著一個赤裸的女子,脖子上還用一條緊勒的鐵鏈。司徒婉找來一塊布披在她的身上,身上除去了綁縛這她的鐵鏈,小心翼翼的將女子弄下,十字木樁。
只是雕刻的東西上官嬛不由的冒著冷汗,上面的圖案,刻畫的栩栩如生,鬼門關,奈何橋,忘川江,孟婆和孟婆湯,最主要的還是中間的木雕,一個長舌頭的人上面嵌著一把鉗子,像是吧舌頭活活拽了出來,這人雕刻的人是不是見過這個東西?小小的木段刻畫的如此逼真!
上官嬛知道這是,十八煉獄圖中的拔舌域,看著手藝倒是不錯,精雕細琢的樣子看來是下來不少功夫。
「嘖嘖,瞧瞧,這手藝真是用心了和畫上的真實一模一樣,只不過看了半天,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法,這人要幹嘛?他是要是開畫展,證明自己和原作者畫的一樣好?可作者都死了有十多年了!」
這個手法如此細緻,不是巧手的人根本就做不到這樣,天下間能有巧手之稱的只有潘氏,潘六叔,但是潘六叔早就不做,而是將這些手藝傳給了弟子,真正學到出神入化的除了,潘玄機,也就剩下一個了,可是現在下落不明。
上官嬛有突然問道:「對了,那個戒指那?」
軒轅轍從旁翻動著草堆道:「那戒指,玄機看了是最近製作的,真的那個在忠王殿上哪。」
陸九鳳扒開女子的嘴:「舌頭那」
上官嬛:「要是按照,拔舌地獄來算,舌頭應該是被拔了。」
「拔舌地獄,多是編造謠言,惹人遭受謠言的苦楚。」
「身上也都是受傷的痕迹,多處骨骼斷裂錯位,很多都是疊加傷,不止一次被人虐打。身上,傷口痕迹零亂像是報復性的傷口。」
「手臂的傷是,試圖遮擋面部所留下的,手腕處的勒痕是之後捆綁所致。看來生前是遭到了虐打,還有死後造成的虐打痕迹。」
上官娍突然抱緊司徒婉躲在她的懷中,指著林中哭聲說道「有鬼,有鬼。」
「娍兒,今天眼睛挺好還能看見鬼啦?」陸九鳳,挑眉笑問。
真能看見鬼的還沒說什麼,不能見鬼的倒是看見了?
上官嬛,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濃霧后錯亂交織樹木,腐木敗葉后,隱隱約約的人影跑向林中,腳步略顯慌亂,從身高判斷像是個女子。
「只是個女子而已。」
慕容侯說的雲淡風輕,擋在幾人前面,似乎是告誡,不許去追,上官嬛知道兄長在顧慮什麼。
同時也在他的眼中知道,他一定能找到這個女子。
「你們沒發現,這個女子和畫中的樣子很像嗎?」上官嬛點點頭,「不錯,應該是兇手照著畫殺人的。」
「咳咳……。」
「好了,這裡,霧氣很大,霧中又有毒實在不適合就留,娍兒必須馬上醫治了。」
「毒七,快來幫忙!」陸九鳳扶著軒轅轍背上的上官娍,剛邁進跨院就開始喊著毒七的名字。
穆司南本來,逗弄著他新弄來的小蛇,玩意正在興頭上,陸九鳳跟催命似的,一句一句的叫著。
「幹嘛?你是要瘋……?」罵罵咧咧的凶起陸九鳳,前腳踏出房門放話,後腳就懸空,看著上官娍就是一驚,連忙上前為她搭脈診斷:「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應該隨身帶著解藥嗎?再看看幾個人的臉面,都是中毒的跡象:「你們這是去哪了?你們都中毒了,你們自己不知道嗎?」
「知道,只是我們再進林子之前就吃了解藥,可是娍兒可能沒有吃!」上官嬛,眼中儘是心疼,擦拭著上官娍臉上的汗珠,一種自責感油然而生。
「娍兒的傷我法子,但是你們也得喝些湯藥。」輕撫上官娍的額頭有道:「婉兒姐姐,你需要的葯,我哪裡都有,你先開藥給你們內服,在再熬兩幅葯,給娍兒,她現在體內毒素紊亂,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發黑,我先給她試毒。」
「三哥,快來裡屋。」軒轅轍,司徒婉,穆司南一同回去房間療傷。
上官嬛正要跟過去,龍世樓一旁嚷道:「你們快來看看這個!」
「這些都是,關於這個案子的。」龍十樓,指指一摞卷宗,道:「這是這個鎮子上,的卷宗。聽說他們死前,被捆綁一根鐵柱上,舌頭也都被拔出來!」
「鐵柱?這樣的工程,一個人怕是不行吧?」陸九鳳,雙手抱胸一臉認真的思考。
龍世樓繼續說道:「這鐵柱上也有圖案,就是和咱們手中畫里的柱子是一樣的。」龍世樓展開畫面,這簡直是太像了,和毒霧林中的木樁太像了。
「你說,為什麼他既然選擇了用鐵鑄造,為什麼又要用到木頭雕刻?而這兩樣都不省事。」上官嬛看著畫,總是感覺畫上哪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然後那,」東方瑾,也側目打量著畫,手在摸著在畫面上。
龍世樓,接著東方瑾的話繼續下去:「接下來就是被害人。分別是本鎮,崔府,上下三十多口人,主人九口人被綁在鐵柱上。之後是王府上下,二十多口人,主人六口人,有三個近身僕人共九人,被綁在柱子上,其餘都被鎖在房裡,活活燒死。」
陸九鳳,不由得打個寒顫:「這人也太狠了!」
「有人認為是,崔府的少夫人,因為在火場里,沒有找到她的屍體,而且也沒人找到她的行蹤,一時間她成了眾矢之的。海捕公文一發,天下人都在捉拿她,一個弱女子能跑到哪裡?」
「嘶,不對,要真的她是兇手,她就不是個弱女子,也許她是兇悍的善於偽裝的人。」陸九鳳,分析的頭頭是道。
有很迷惑又問道:「那,這件事和這些畫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是這副畫,一直出現在這裡?」
上官嬛,看著陸九鳳,心裡暗探,什麼都不知道!「這畫,本來是個騙局。」
「騙局?」東方瑾,看著他們兄妹二人,好像兩人在打,啞謎。
上官嬛,和慕容侯兩人相視一笑:「這是母親講給我聽的~。」
太和元年,天下局勢動蕩,慕容氏一族跟隨上官氏,南征北戰。北方,蠻藩伺機侵擾,一路將軍鎮壓可無功而返。慕容氏小郡主,慕容夢,最不怕的就是強敵,在她三哥慕容政的點撥下,選擇了上官嬛母親,慕容幻的一支騎兵,十八騎。
這支騎兵,常年接受鬼獄極地的訓練,又在亂魂崗凝聚邪靈在身,做事手段毒辣,殺人不眨眼,所到之處,令人聞風喪膽,殺戮遍野,戰火連綿,寸草不生。
為了營造十八騎比這還要兇狠的聲勢,特意請當時的畫家:清風。特意畫下畫像就是為了,震懾他們。
也是因為他們在戰場上的兇狠,蠻藩連連后移,慕容夢就趁這個時候,帶這十八騎,帶著鬼獄面具,殺進敵營,來來往往數十次,殺匪首,斬兇徒,一夜之間蠻藩連連敗退,一時招架不住,蠻藩國破家亡。
慕容夢只留下在火影之中,留下一句話,犯我城池,必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