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老頭用完飯後,眼中滿是敵意的看著東方瑾,他率先走在前面,身後跟著兒子,兒媳他們都在用餘光打量著他。
上官嬛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三個人一定有特殊的秘密,輕聲道:「他們不對勁。」
東方瑾用筷子點指桌面,吃飯的幾人目光掃過,心領神會,隨即起身離開。
上官娍正要挽起上官嬛的手腕,東方瑾扇子直接打在她的手上道:「不許。」
上官娍瞪眼,撇著嘴:怎麼不行,我姐姐。
東方瑾,一時間沒有什麼借口但是道:我們有正事。
上官娍隨即,一臉壞笑,眼中流露出一種不懷好意的笑容道:玩的開心點。
上官嬛道:我們去辦正經事!
上官娍,笑笑道:嗯嗯!正經事。我自己去玩了!
說著拉著上官嬛,就像院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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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漫步於寺廟中,雨後的天清爽了些,院牆內,蒼綠色的參天古樹,與遠處重疊的層層俊峰剪影,都沐浴在鮮紅的朝霞之中。
耳邊聆聽深沉悠遠的鐘聲,賞著寺廟中宏偉的廟宇,遠處朦朧中只見輪廓的舍利塔。
兩人在林間小路,安靜的走著,竹林幽深,翠鳥鳴啼。
他依舊在身前,望著他偉岸的身影,與兒時的場景,有何不同?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樣,他側頭,望向她,道:「怎麼了嗎?」
上官嬛只覺得臉頰有些燙,道:「啊,沒什麼啊!」
東方瑾停下腳步,黑色的眸,凝望著她。青絲拂面,他心裡多希望,就這樣,就這樣望著她一生那該多好。
你還恨我嗎?
上官嬛倒是覺得奇怪,自己臉上有東西不成,或者還想讓娍兒在當誘餌?
竹葉飄然,耳邊除了風聲,還有在林間飛躍的聲音。
這時候不能動武,萬一是誰在試探,行蹤徹底暴露,所做一切就都搭了。
爬伏在高竹上的身影,隨著清風搖搖晃晃。
刀光在眼前閃爍,竹林里充滿這煞氣,在為即將的血腥的殺戮鋪墊著。
在反觀東方瑾,他凌厲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許殺氣。
伏在竹上的身影,隨著風的方向而來。
東方瑾正欲動手,一道白影飄然而至,擋在他們身前,女子側目她臉上金色的面具反射著耀眼的光。
她輕聲簡言道:「快走。」一把快刀,在空中旋轉,刀光劍影中,黑衣全部消亡。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白衣女子消失在視線範圍。
會是誰?上官嬛望向蹙眉的東方瑾,認真的問道:「還想那?是不是都想不起來,是在哪裡留的情啊!」
「留情?」這語氣八成是吃醋了吧,這心裡還是有我一席之地,不由得勾唇笑著。
上官嬛看著他那種,像是天上心頭的笑容,心中嫌棄,這是對她念念不忘啊!心裡很不舒服,轉身就走。
「哎,別走那麼快,」看著方向反了有道:「藏經閣這邊。」
上官嬛,面無表情,心無波瀾,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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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層的藏經閣,紅磚灰瓦,氣派非凡,檐下的鈴鐺隨風,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上官嬛,故意道:「你說,在這裡還會不會遇到你的小情人啊!」
東方瑾此刻身上都是嘴,都說不清楚,道:「我說,我不認識她你信嗎?」
上官嬛堆笑,轉臉就收起笑容,飛身越窗進藏經閣道:「這裡,說是藏經閣,估計應該是個藏寶閣。」
兩人點著火摺子,乾淨的地面,整齊的書架上滿是乾淨經書,沒有半點灰塵,和讓人安神靜心的香。
這藏經閣的所在門上鎖著,為一把鑰匙在主持的手上掛著,是自己想多了,並不是只能他一個人進來的!
向塔頂走去,卻沒有剛才幹凈的樣子,灰塵,蛛網,沙石,破爛的布條隨意搭在,破損的佛像上。
這裡才是人跡罕至啊。
心中正在感慨,總是隱隱覺得佛像有些不對勁。
直到走到他的腳下,眼中驚恐,及時捂上自己嘴,心中一驚。
雖然這種場面見過,可是這樣的手法倒是第一次看見,這是把活人弄成了人像,方在這裡擺放。
泥土粘連著人骨端坐在供桌上。
東方瑾握住她的手腕,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沒事的,就是個人像,別怕。」
上官嬛看看他,走到人骨面前道:「這個東西,應該有十幾年了!」圍著它上下打量,道:「這個東西得弄出去啊!」
「布穀,布穀~」
哎,這剛有什麼發現,就在門口催著走。
這是上官嬛和陸九鳳約定好的暗號,但凡是有事,就這樣叫。
從藏經閣,出來太陽已然落山,幾個人坐在桌前等著,竟然是等著吃飯。看來該了解的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哎,這人,怎麼還沒出來?小和尚,麻煩您去幫我看看,與我同來的賀公子怎麼還沒來。」
小和尚點點頭,鄉紳嘴裡的賀公子,其實就是那個長相,像混混的人。
龍世樓壓低聲音道:「這個人,是個小偷,不知道怎麼和他牽拉上的。」
「啪嚓~」
上官娍突然起身,不偏不倚打翻了司徒婉拿來的飯菜,上官娍不好意思的說道:「啊,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腳下一陣吱吱聲,一隻灰鼠在剛才的飯菜上口吐白沫。
上官娍一看,蹙眉道:「怎麼會有毒?」
「不好了死人了。」小和尚驚慌的聲音,穿透整個齋堂。
鄉紳嘴裡剛吃進嘴裡的飯菜,散落一地。額角都開始冒出汗珠,這是在怕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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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小和尚來到,賀施主的房間。
上官嬛不知道別人,反正自己是汗毛倒立,頭皮發麻,胃裡翻江倒海,東方瑾擋住她的眼睛。
陸九鳳上前檢查,那人手被粉末融化,手指與手指粘連在一起,有的地方都看見了白骨,有的地方,肉皮脫落,只有粘連的肉皮懸挂在白骨,和木牆上。
深凹下去的兩個窟窿,明顯兇手和他認識。而且兇手還有些密信,在他嘴裡插著烙鐵,不想讓他下陰間告狀。
雖然不知道,他到陰間會不會告狀。但是有句話叫,人在做天在看。
陸九鳳看著他的衣角道:「在晚飯之前,你們可見過他?或者聽見他的嘶喊聲了!」
小和尚搖搖頭:「我們昨晚齋飯後,就都去大殿了,我們下午都是要做功課的。」
上官嬛道:「那其他的動靜那?」
小和尚認認真真的想了片刻道:「沒有。」
上官嬛道:「你給他送過什麼東西嗎?」
「他就是說渴了,自己上廚房拿過一個茶壺吧!」
司徒婉拿著茶壺,還沒太過仔細的查看,就在喝的嘴上,一層白白的粉末出現,很快就他在睡夢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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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高懸,黑影鑽進東方瑾的屋子,藍色的幽光下,幾個人圍在小桌子前。
上官嬛小聲道:「有什麼發現?」
龍世樓道:「這個寺廟,已經有了三十多年的歷史了。它有件事,就是在幾年前,這間寺廟經歷過一場屠門,沒一個人生存。」
上官嬛道:「那,這裡的寶藏是怎麼回事?」
龍世樓,蹙眉道:「這件事也不能確定,就是聽說。很早之前,有七個俠士,他們劫富濟貧,在臨死的時候村民將那些金銀,放到了他們的棺材里,包括縣令,鎮長,和鎮長的鄉紳,財主。說晚上夢見他們,要把所以不義之財給村民,要不然做鬼也會鬧騰他們。他們把金銀給了百姓,百姓就拿金銀放到了他們的棺槨里。」
上官嬛,七俠客?嘀咕道:「七仙?」上官嬛,記憶中的故事,好像不是這樣的。也許是大致一樣的故事吧!
東方瑾,聽到她嘀咕的名字,問道:「這是這個故事的全部嗎?」
龍世樓聳聳肩道:「那就不知道了。」
軒轅轍道:「還有,在那具行屍身上發現,本寺的度牒,和前兩起案子一樣,都是這個寺院的和尚。」
東方瑾轉動指尖的棋子,這人不見了,主持也不著急,頭髮?道:「會不會,他們下手的是還俗了的和尚?」
陸九鳳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後山。我們打算進入後山的時候,被今天中午那個兇巴巴的和尚攔下來了,說什麼都不讓進。甚至,差點手打我們。」
上官嬛又想到了什麼,就聽見房檐上打鬥的聲音。
龍世樓,軒轅轍從後窗躍出。
月光之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與一個黑袍的少年在房頂上,激烈的對抗,那人手中閃著寒光的匕首,不留一點餘地的向他劈去,腳下更是招招攻其要害。
少年也不是吃素的主,雖然招招防禦,那人也沒撈著半點便宜。氣的對面人,下手愈發毒辣,眼中儘是殺氣。
月光下的少年,勾起唇角,詭譎一笑,手上的動作更急,更快,那人應付不來,就在這時,少年一刀將其斃命。
上官嬛躍上房檐,望著喘息的少年:「啊影,你可受傷了。」說著手指,擦拭掉他臉上的鮮血。
少年道:「姐姐,白天吹笛的人,不是我,是他。」
東方瑾也來到身旁道:「我們自然知道,你且安心的去吧!不要多慮,沒人會怪你。」
少年道:「我會在暗中保護你們的,你們放心吧!」
說著轉身就走,兩人躍下房檐,軒轅轍已經蒙上臉道:「我去探探那個和尚的問題,你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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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嬛清晨起的很早,看著枝頭亂叫的鳥兒,靜靜的發獃。不知道昨晚,冥修是否順利。
上官娍悄悄地從後背,抱住上官嬛,她雖然一驚,但也知道,愛這樣鬧人的只有她,她嬉皮笑臉,道:「姐姐,你在幹嘛?」
上官嬛看著上官娍道:「對了,昨天一天沒看見你,你都去了?」
上官娍神神秘秘的,看看左右一邊笑這一邊說道:「我發現了一個好玩的地方,等什麼時候帶你們去。」
「啊~」
一聲穿破雲霄的聲音,驚飛落在枝頭歌唱的鳥兒,有的聲音,都被他的聲音驚得變了音。
東方瑾一邊穿著外袍,一邊走出門外,眼中滿是不悅道:「怎麼了!」
「好像是,僧舍傳出來的聲音。」陸九鳳,慵懶的回答道。
「冥修,你昨晚,可去看了!」龍世樓一旁小聲問詢。
軒轅轍道:「根本就沒見到人!」
上官嬛和東方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神帶著嚴肅,腳下生風,連忙趕往僧舍。
他們同主持,監寺一起來到門前。
只見凈真躺在床上,臉上是一道道的水痕,他目光獃滯,盯著房頂。
東方瑾遮住,上官嬛的眼睛,上官嬛道:「不必,大風大浪見多了。」聲音不大,聽在耳里,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她這幾年都經歷了什麼。
回到凈真身上,隨著他的目光向房頂望去,看著那個懸挂在半空中,魁梧的和尚渾身僵硬,瞪大著雙眼俯身,凝視小和尚。結著白色的冰碴,大夏天的,被凍死了?
小和尚被嚇,一動不動。
上官嬛疑惑地看著他們,怎麼可能?即便是凍上,這麼熱的天,怎麼能凍成那麼堅硬,甚至是早起,才開始融化?
龍世樓,軒轅轍飛上屋檐。
天蠶絲?
龍世樓從腰間拿出,專門斬斷這種絲線的利刃,將天蠶絲弄斷。
上官嬛碰觸衣襟,陣陣寒意襲來。身上並沒有打鬥后的痕迹,脖子上卻有一條,深紫色的印子。
老頭,帶著兒子兒媳,在門口竟是面帶笑容的觀看,道:「貪婪,自私,都是會被懲罰的。」之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床上的小和尚。
在他兒子的攙扶下離開。
上官嬛看著搖搖頭,這麼魁梧的人,怎麼這麼輕易的被人殺了。
陸九鳳檢查到手指,手指裡面很乾凈,並沒有皮膚,和一些絲線。就算是熟人作案,在被勒死,奄奄一息的時候,也會掙扎,不是撓傷自己,也是撓傷兇手!?而且脖子上什麼痕迹都沒有。
而且這冰是怎麼回事?
上官嬛道:「昨晚,可有人看見過他?」
監寺捻著手裡的佛珠道:「昨晚,晚飯時分還見到過他,沒想到,就一晚,他就這樣了。」
隨即嘴裡就開始,為他念誦經文。
上官嬛愈發感覺身後,有雙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他們,一種不安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