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停在宿舍樓門口時,陸晨下車把古箏拿出來遞給何夕「籃球賽是明天下午三點,晚上早點睡吧!」何夕點點頭接過琴,轉身向樓梯口走去。陸晨站在門口看著何夕瘦弱的身影提著大大的琴,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多力量,去努力去倔強,不依靠不屈服。
第二天一早,許思瑤就叫醒了沒課準備多睡一會的何夕(她真的是一夜無眠,天快亮才睡的)。思瑤遞給她一個粉色信封,神秘兮兮的在她耳邊說「入場券給你,下午一起去呀!那個……八卦一下,你跟大神怎麼樣了?」何夕睡眼朦朧,壓制住起床氣,「不是下午嗎,你叫我這麼早幹嘛!」「我這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嘛,昨天大神去接你,然後你們那麼晚回來的,不會什麼也沒發生吧!」思瑤一副賊兮兮的表情。何夕深吸一口氣,「沒發生,你再磨嘰我就抑制不住我的起床氣了!」思瑤吐了吐舌頭,迅速遠離了戰場!
下午一點多,許思瑤就拉著何夕去坐公交車,何夕其實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的,卻架不住思瑤的熱情。到了G大找到了籃球館,來看比賽的人很多,大多都是主場G大的學生,也有一些L大籃球隊的迷妹們。何夕坐在這群熱情的球迷中間,感覺自己有點格格不入。
三點一到,籃球隊入場儀式,何夕一眼就看見了穿著10號黃色隊服的陸晨,他總是那樣耀眼。哨聲響起,比賽開始。何夕不懂籃球,但正如思瑤所說,陸晨在打籃球時是閃閃發光的,他遊刃有餘的帶球穿行,乾淨利落的投籃,精準的助攻,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帥氣。旁邊的迷妹們叫聲一片!何夕知道陸晨為什麼非要讓她來了,這確實是容易讓人愛上的瞬間,旁邊的迷妹們已經給了答案!
中場休息的時候陸晨看向何夕,笑著跟她招了手。陸晨這一招手不要緊,旁邊的迷妹們都瘋狂了!「哇,陸晨大神好帥啊!」「對啊笑起來好好看!」「哇他是不是在跟我招手啊!」……
何夕笑了一下,沖他豎起了拇指。陸晨的笑更燦爛了,旁邊的迷妹們也更瘋狂了!就連旁邊的思瑤也抓住何夕的胳膊使勁搖晃,尖叫著,「哇塞,太帥了!我不行了!」何夕護住要被搖斷的胳膊,白了一眼思瑤,「宋澤就在那呢,他知道你這麼喜歡別的男人嗎?」「哈哈,知道啊,因為他也喜歡!」好吧你們贏了!
比賽L大隊已鎖定勝局,陸晨被換下來休息,他用毛巾擦了擦汗,灌了口水,走到坐在看台第一排的何夕面前,「一會結束了別走,在休息室門口等我一會唄!」在周圍迷妹們的尖叫聲中何夕點了點頭,陸晨笑了下回到場邊。何夕沒見過這種場面,沒想到他這麼受歡迎,感覺後面的迷妹們用眼神已經把自己撕碎了,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比賽結束了,陸晨他們隊贏了,各隊員向看台上擺手,周圍的L大球迷們一陣歡呼,何夕也被氣氛感染著,表面鎮靜,心裡卻是一陣激動,原來看體育競技比賽是這種感覺,那種肆意張揚的青春熱血足以感染每個場中人。
大家都散場了,思瑤領著何夕往後場方向走。「我知道休息室在哪,我領你過去!」何夕愣了一下:「啊?」思瑤笑眯眯的:「大神不是讓你去等他嗎?正好我也要去等宋澤。」何夕臉上一陣黑線,感覺思瑤比自己還熱衷於他倆的事。到了休息室,裡面在換衣服收拾東西。倆姑娘在門口坐了一會,球員們就陸續出來了,出來之前都看著門口的兩個女孩,思瑤有些人是認識她的,只見有人轉過頭叫宋澤:「找你的,阿澤,行啊艷福不淺啊,倆女孩等你呢!」宋澤出來看見他倆在門口,拍了那個人一下:「別亂說!」轉頭對何夕說:「隊長說讓你在這等他一會,他跟教練有點事說,一會就完事。」看見何夕點了點頭,宋澤就拉著思瑤出了場館。
隊員都走了,整個場館就剩何夕和裡面的兩個人,沒有了剛才的喧囂,格外的安靜。何夕看看外面,天都暗了下來,北方的冬天黑夜總是格外的長。等了約10分鐘的時間吧,休息室出來一個黝黑的中年男人,看見何夕點頭示意了一下,何夕報以禮貌的微笑。
陸晨還沒有出來,那個男人走了沒幾分鐘。場館里的燈忽然一下子都黑了,什麼也看不見了,何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瞬間慌了起來。她特別怕黑,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里,場館里空曠的嚇人。何夕憑記憶的位置摸著休息室的門進去,緊靠門邊的牆站著,手心裡一陣冷汗。她每次晚上害怕睡不著的時候都會背靠著牆,覺得這樣能給她一點安全感。「陸晨,你在嗎?」何夕感覺到自己聲音有點顫抖。沒有迴音……
「陸晨?」何夕有點著急,別看她平時表面上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其實膽子很小。她是屬於那種全程無表情無尖叫看完恐怖片,晚上卻怕的睡不著的那種。
她剛要往前邁步,就感受到一個人的氣息向自己靠近過來,把她抵在了牆和那個人的中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剛要喊出來,卻感覺到那個人湊到了她的耳朵邊上,語氣裡帶點戲虐輕聲說道:「怎麼了害怕了?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沒事我在這呢。」熟悉的聲音,溫熱的氣息讓她覺得耳朵痒痒的。她臉紅了起來,好在他什麼也看不見。
害怕的感覺消失了一點,緊接著取而代之的就是緊張。陸晨顯然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能感覺到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何夕想伸手推他,卻觸碰到了人結實的肌膚(沒穿上衣?我去!),何夕趕緊收回手,黑暗中聽到他笑了一聲「咳,這不怕你害怕嗎,我衣服都沒換完就來找你了。」
然後她就感覺到那人把一隻手伸到她的頭后墊在牆壁上,一個帶著溫度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頭上……然後是鼻子上,臉頰上,嘴角上最後落在了嘴唇上,很輕很輕的動作,能感覺出來他的小心翼翼。何夕想推開他,又怕碰到他的身上,其實自己也已經全身發軟,沒了推開的力氣。
感受著他的炙熱,何夕覺得自己的心臟再一次想掙脫胸腔的束縛,要蹦了出來!她緊握雙手,手心都是汗,咬緊了牙關,沒有厭惡也沒有回應,她不知道怎麼回應,只覺得大腦的空氣全都被抽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在何夕覺得自己馬上要喘不上氣得時候,陸晨才放開了她。放開之前就聽見他貼著何夕的耳朵啞著聲音說「還剩90步了!」何夕反應了一下,明白了他在說什麼,她平靜了一下自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靜一些:「夠了嗎?」陸晨笑了一聲,「沒夠啊!」說著親了一下何夕的耳朵,揉了揉她的頭髮,「等我一會,我穿上衣服,打個電話,他們估計是以為館里沒人了,可能門都關了!」何夕沒出聲,扶著牆站著。
陸晨一邊穿衣服一邊平復自己的心情,他不知道他當時怎麼了,腦袋一熱就沒控制住,可能是黑暗的驅使放大了男人的慾望。他心情有點複雜,除了緊張和興奮,還多了一層擔心,不知道何夕生沒生氣,看她剛才沒有強烈拒絕應該是沒那麼討厭自己吧。
他套上T恤,摸著背包,摸了半天找到了手機,按了幾下按鍵,電話接通了。陸晨在這邊說:「劉隊長,你們學校啥意思啊,怎麼還給我關到籃球館里了。」電話那邊哈哈大笑了一聲:「WOC,你還沒走呢?誰知道你在裡面啊,完事了不趕緊出去!」陸晨氣得不行,「那你們管理員關門都不問問裡面有沒有人嗎?」那邊還是在狂笑,「哈哈,你個傻子,行,你等會啊,我找人給你開門去!」
陸晨掛了電話,按了半天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何夕差點噴血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有手電筒你剛才不打開,就是為了趁黑占我便宜啊!陸晨好像知道何夕想什麼似的,趕緊說:「你別誤會啊,我剛才一著急沒找到手機,怕你害怕就趕緊去你身邊陪著你了。」何夕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主要是自己手機還放在思瑤包里被她帶走了。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陸晨穿了外套,收拾了一下東西,走到了門口何夕面前。很自然的去拉何夕的手,何夕掙脫了一下沒掙脫開,「別動,再動用力了啊!」何夕想想上次手被攥著的那個痛感,放棄了掙扎,難得乖乖的跟在他後面往場館門口走去。
大約過了十分鐘,場館的門開了,一個瘦弱的老年人連連向他倆道著歉,陸晨擺了擺手客氣的說:「沒事,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說完拉著何夕向停車場走去,還是他的那個黑色車,陸晨拉開了副駕像是怕何夕再找理由似的把她輕推了進去關了門。
他上車之後看了看何夕剛想側身,何夕立馬把安全帶拉了下來給自己繫上。陸晨撇嘴笑了一下,紮好安全帶把車子開了出去。陸晨一邊開車,一邊想著該和她說些什麼,倆人都帶著初吻之後的尷尬,誰也沒敢看誰。前面路口紅燈,陸晨才側過頭。
「我明天八點就走了,最少得一個星期能回來。」
「嗯。」
「估計到時候得挺忙,不能經常聯繫你了。」
「嗯,你忙你的吧」
「我不在你會想我嗎?」
「不會」
「那麼殘忍,剛親完就不認人了?」
何夕可能是想起了剛才的情景,臉紅了一下,歪過頭,嘟著嘴唇瞪著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眼神里已經沒了平時的冷冽,竟有了點小女孩嬌嗔的樣子。
「那不是你先……」
「哈哈,逗你玩的,我會想你的!」(他看見了何夕嘟嘴生氣的時候,好像有點可愛,不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了。心裡想著,89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