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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阿依古麗

  太陽像少女羞紅的臉,靦靦腆腆探出地平線的時候,阿依爾古麗穿戴整齊,像是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收拾好一切,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認定沒有遺漏,這才開始給即將熄滅的火盆添加木柴。紅紅的火焰,再次把氈包烘烤的溫暖如春的時候,她坐在高歡的枕頭旁邊,痴痴地看著這個人,想著自己的心思。

  桔黃色的陽光被雪晶反射回天空,大地彷彿灑滿鑽石,讓這個早晨顯得珍貴且浪漫。

  十里之外,豆地發的侄女鄂倫在四位丫鬟的陪伴下,坐著牛車,懷裡抱著盛滿羊湯的木盆,秀眉緊鎖,心事重重的向高歡居住的氈包走來。

  氈包里,松香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一聲接著一聲。高歡像老狼一樣捲曲在熊皮被和爐火營造的溫暖中,依然沒有醒來的意思。

  阿依爾古麗懷抱雙膝,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高歡,思緒再次回到火燒火燎的情境當中。

  昨晚,在父親聲情並茂,曉以利害的規勸之下,阿依爾古麗再次進入高歡的氈帳。已是夜深人靜時。司馬子如的浪叫聲已然停歇,只有偶爾的老狗吠叫伴隨著高歡的夢囈,以及阿依爾古麗做賊心虛的心跳聲。

  桌上的酥油燈焰裊裊搖動,火盆里的干木柴噼啪作響,氈帳里溫暖如春。蓋在高歡身上的被子滑落一旁。他仰面朝天,直挺挺的像個逝去的人。潔白的內衣褲……他是個愛乾淨的男人。看他隆起的肌肉,躺著都覺得偉岸的身形,還有那羞死人的部位……

  睡覺也不老實!她臉紅心跳的想著。她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的全身。

  阿布說:「把生米煮成熟飯,你才能安全。你安全了,部落才能安全。」

  意思自己明白。可是,怎樣才能煮成熟飯?他睡得那麼死……怎麼又側身睡了?他側身睡覺的樣子像條老狼。……他怎麼喜歡雙手插入腿縫,是感覺冷了嗎?

  她為他重新蓋好被子,盯著他的眉眼五官仔細看,她想從五官上看出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布將自己當禮物送給了他,自己以後就要一輩子侍候他了。他會對自己好嗎?他看自己的眼神是火熱的。可旺盛的火焰熄滅以後,他會不會也像阿布對阿母那樣可有可無?阿母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可前些年被另一個部落的人搶了去,阿布沒去搶回來,更沒有去報仇。他會和阿布對待阿母一樣對待自己嗎?

  他和阿布不是一類人。第一個照面,他看我們十個女孩的眼神是憐憫。他說,他以為我們是陪酒歌姬。他對歌姬都憐憫,必定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他和阿布又是同一類人。因為他接受了我們這些禮物。在男人眼裡,我們女孩子只是他們交換的物品。區別只在於,有人稍顯善良,有人更加冷酷。

  她心裡很亂,千頭萬緒。歸根結底,委身於這個男人,才是部落,也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她悉悉索索的脫去斗篷,脫去外衣,脫去氈靴,只餘一身白色內衣。她喜歡白色,渾身上下里裡外外全是白色衣裝,包括貼身的短衣。她的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挺拔和腰身,做好了把生米煮成熟飯的準備。

  小心翼翼的臉對臉側身躺下。她想弄醒他,又怕弄醒他。看著他眉宇忽然緊蹙,一聲長嘆,她猜他心裡一定有解不開的疙瘩。他夢到什麼了?他的夢裡會不會有我?不會的,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只說過幾句話,我怎麼可能出現在他的夢裡?

  看著他,想著心思,酥油燈耗盡燈油滅了。黑暗中,聽到他嘴裡嘟嘟囔囔的囈語說:「親愛的,想死我了。」

  這句囈語說的清晰,接下來的動作更清晰。他將她摟進懷裡,緊緊地。她感覺心房像被掏空一樣,砰砰跳動的聲音自己都能聽到……

  他睡了一宿安穩覺,夢中是桃花盛開的溫暖的地方。

  她瞪著眼睛到天亮,夜裡是烈火烹油般的痛苦煎熬。

  老狗的一聲吠叫,將她從似睡非睡的狀態中驚醒。他到底是睡著還是醒著,有意還是無意?她千百次的問自己。

  氈包的門帘被輕輕撩起,披著斗篷的鄂倫,躡手躡腳的進來。見阿依爾古麗比她先到,略顯失望的問:「古麗,你咋來這麼早?」

  阿依爾古麗小臉一紅,強作鎮定的「噓」了一聲。她沒有正面回答鄂倫的問話,只是小聲說:「別吵醒他。」

  鄂倫心裡生疑,便忍不住在氈包里查看。見一切還像昨晚她們送高歡回來時的樣子,熟睡中的高歡也像是單人獨枕。

  見沒什麼異樣,鄂倫暗吁一口氣。正準備坐下來,忽然發現一根亞麻色的長發,若隱若現的出現在高歡枕邊。有了這個發現,鄂倫的心裡既高興有失落,說不清是一股什麼滋味。她緩緩的跪坐在阿依爾對面,再次看向阿依爾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古麗,你看他的鼻子,是不是很好看?」鄂倫故意撩逗一臉緊張的阿依爾古麗。

  「好看嗎?沒看出來……」阿依爾故作鎮定的說。

  「他不僅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身體更加壯實,對嗎?」鄂倫顯然在套話,以此證明自己的猜測。

  阿依爾古麗被問的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回答。剛才鄂倫發現枕邊頭髮的一剎那,她從鄂倫的神色中察覺出不對。順著鄂倫的眼光所及之處,也發現了自己的頭髮。

  「古麗,很想嫁給他吧?」鄂倫陰陽怪氣的說。

  「我……才不想呢……」阿依爾很沒底氣的說。

  鄂倫哼了一聲說:「不想?才怪!睡都睡了還說不想,口是心非。」

  阿依爾古麗被鄂倫的話羞臊的雙頰發燙,情急之下辯解說:「你瞎說,我沒有……」

  鄂倫神色怪異的問:「你沒有?你沒有什麼呀?」

  阿依爾古麗說:「我沒有和他那樣……」下面的話她說不出口。

  鄂倫忽然嘆了口氣說:「古麗,你倆都那樣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跟他說說,由你一人代表我們兩個嫁過去,行不行?」

  阿依爾古麗聽鄂倫說出這等沒頭腦的話,驚愕的看向她。意思是,你讓我代表咱們兩人嫁給他?你是怎麼想的?你以為你可以違抗部落的決定?

  阿依爾古麗雖然沒有張口,但她會說話的眼睛,已經把內心的想法表達的明白無誤,鄂倫泄氣的低下頭來。

  其實,此刻高歡已經醒了,兩人的小聲對話他也偷聽了。正因為如此,他反倒不好意思「醒來」了。但二女幽幽的體香,讓晨起的他有猿意馬。悄悄在被窩裡摸了摸,貼身的褻衣褻褲都在身上,這才暗吁一口氣。心說,還好老夫沒有酒後失德,否則又是一個人生污點。

  娶妻納妾的美事要出自本心嘛!不能每次都被人霸王硬上弓。上次是被昭君夥同紫娟蘭草下了葯。這次若是被阿依爾古麗醉后那啥了,豈不是丟盡了我的老臉?再說,總是這樣的方式,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嘛!怎麼也得讓老夫自己做回主,是不是!

  咦?不對啊!昨晚酒宴散去時,幾個女孩子不都回去了嗎?怎麼現在又都在氈帳里?難道是去而復返,趁我深度睡眠時造成既成事實,逼我就範?

  也不對!我已經答應收下「禮物」。至於回去后怎麼處置,那要和昭君商量的。比如等她們長大成人,選幾個不錯的小夥子嫁出去。或者介紹給阿狼、鮮於修禮、侯景、李虎他們幾個也是不錯的選擇。至於阿依爾古麗嘛,還是留在家裡最安全,嫁給誰我的不放心。這孩子天生至寶,嫁給那些糙男人,簡直是暴殄天物。至於這個鄂倫,怕是在部落里有相好的意中人了。

  鄂倫忽然轉移話題說:「古麗,昨晚我聽大伯他們商量,想讓他做我們的可汗。」說這話的時候,她用眼神示意阿依爾古麗,那個人指的是高歡。

  阿依爾古麗忽然神色嚴肅的問:「你聽誰說的?」

  「今早部落里已經傳遍了,你沒聽說?」鄂倫語含鄙夷的嘟噥道:「還不承認昨晚是和他睡的?哼!……」

  「這個你別管,你就說聽誰說的?」阿依爾的語氣更加嚴肅。

  「聽你阿布和我大伯說的,怎麼了?當時還有十幾個族中長老。」鄂倫說。

  「他們是怎麼說的,為什麼會提出這個想法?」阿依爾追問。

  鄂倫把昨晚聽到的結果說給阿依爾聽。雖然條理不算清晰,但大致意思連裝睡的高歡都聽明白了。

  禿鹿貴伐的意思是:柔然可汗阿那瑰至今下落不明,最大的可能是戰死了。汗國現在分崩離析,部落之間的內戰已經無法避免。我們無家可歸了,汗國名存實亡了。寄住在魏國馬場只是權宜之計。即使賀六渾誠心收留我們,可沒有牧群的我們,只能淪為奴隸。所以,必須儘快想辦法殺回去,救出族人,搶回牧群,東山再起。面對這樣的現實,我們只能選一個能人率領我們重整旗鼓。然而,我們手裡既無兵,又無錢,婦幼加起來不足三百人。即便我們有三千人,想要在群狼環伺的大漠立足,基本不太可能。想來想去,只有願意幫助我們的賀六渾擔當我們的可汗最合適。第一,此人不貪、不惡,志不在我等。二、有錢、有糧、有智慧、有膽略,手段活泛,深謀遠慮。三、有兩位公主聯姻,他應該不會看著我們遭難不管。如此,救出族人,奪回牧群,也是可汗的責任。意思大致如此。主意是你阿布提出的,我大伯他們也同意,長老們也沒意見。說好了,今天要找他談。

  偷聽到二女的對話,高歡感覺頭有點暈。偷眼看看活色生香的阿依爾古麗和秀眉緊鎖的鄂倫,內心激動地無法言表。此時此刻,他想吟詩一首:

  嬌人樂舞系短裙,虎躍龍騰枯木春,

  醉卧氈帳嚶嚶咽,可汗從此笑胡君。

  讓我當他們的可汗,這主意太有突破性了!禿鹿貴伐是怎麼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主意?是老高我的人格魅力爆棚,還是老小子圖謀更深?不管怎麼樣,能把高某人作為他們的可汗提上議事日程,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才的設想。

  聽兩女孩議論,自己的民族身份並沒有成為擔當可汗大任的障礙。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說,古人其實更看重利益和求存,反倒是後來人更看重所謂的民族認同?

  如果這個理解基本準確,自己是不是該重新確立未來的指導方針?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機會窗口出現時,要適時把握。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為什麼非要被動等待「六鎮起義」的爆發?為什麼要等到大廈傾覆之時再挽狂瀾於既倒?手裡有槍、有糧、有銀子,怎麼崛起不是崛起?在哪崛起不是崛起?先把大漠南北五六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拿回來,清除後患,避免腹背受敵,再逐鹿中原也來得及啊?

  假如那時南北二朝已經統一成大隋朝,自己就在北緯四十度以北經略。學成吉思汗那樣,靠二十萬蒙古鐵騎,打下橫跨歐亞大陸的廣袤陸地,供子孫後代牧馬放羊。等科技發達以後,讓孩子們開採石油,開採礦藏,坐在金山上數錢玩兒。何必非要擠進中原地區爭一口白米飯?

  當然,為了防止後輩不孝子孫把大片領土拱手讓給別人,必須要在所有佔領的土地上,刻立萬世不朽的界碑。即使千年之後打國際官司,也能做到有理有據。比方刻一萬條石碑深埋地下,同時調集全國的文人墨客,書法大家,像舉世聞名的陰山岩畫一樣,讓界碑在山體上成為永恆。再用詩詞歌賦,把這些土地固定下來,傳唱於世,傳唱給子孫。千萬不能像某些傻文人那樣,動不動就是胡地、胡風、胡人、胡禮,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地方跟華夏沒球關係。一群沒腦子的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皆乃炎黃子孫。這話多霸氣!二位老人家生育能力爆棚不行嗎?有本事你拿出不是炎黃子孫的證據來給我瞧瞧?

  這一點上,鮮卑人就特別聰明,直接說自己就是炎黃子孫,誰敢說不是?

  聽兩個小丫頭還在小心翼翼的說著她們的擔心和希望,高歡也不敢攆他們出去。可老高現在還憋著一泡鹽水,再不宣洩,前列腺炎是在所難免了。昨天在斛律苜蓿詭異的眼神誘惑下,喝了幾杯馴鹿血……別提了!

  老禿鹿提出這個很有遠見的偉大設想,他的初衷究竟是什麼?總不會是一頓大酒,喝出了友誼,喝出了信任吧?或許是自己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舉動感動了他們?

  儘管千把人的小部落可汗,和中原地區的里長差不多。阿依爾古麗的公主身份,也不過就是村長的女兒,有點像奧匈帝國那個茜茜公主。可螞蚱也是肉啊!只要他們敢在柔然汗國鬧獨立,推舉我老人家出任可汗,小村長完全有可能變成大可汗嘛!他們也許是亂世求存的權宜之計,可對老高卻是巨大的突破。甚至比提拔他成為某個州郡的刺史太守,意義更加重大。原因就在於,從此不用擔心大魏朝廷的問責。可以直接在柔然國境內用兵。哪怕打到天邊,只要不南下進入中原就是大功一件。效果好的話,大魏朝廷說不定會封他為王。

  如果真有這種可能該怎麼辦?……傻逼,當然是故意推脫一番。然後勉為其難的接受他們的好意啦!

  如果這樣,利弊各是多少?

  長遠看,利大得沒邊兒。短期看,弊大得想直接放棄。

  先說利益:趁蠕蠕國內混亂,相互攻伐之際,收攏其子民為我子民。這樣火中取栗,代價最小,收益豐厚。國土、子民、牲畜、時間成本,短時間就能大見成效。如果換個時間,想達到這樣的目的,即便舉國之力,也未必成功。有了蠕蠕國的戰略縱深,結合自己的歷史科學知識,一年之內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至少不是誰想捏死就能捏死的。

  再說弊端:這麼大一塊肥肉,有什麼辦法能在短時間內吞下去?如果歷史的軌跡不變,明年一月份阿那瑰就要回來了。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時間,一邊戰鬥,一邊收攏人口,能順利走出大漠就貪天之幸了。雖說蠕蠕人眼下如水銀瀉地般散落草原,可真要把他們收攏起來,除非兩種情況下能做到。一是主動投靠過來,二是打慫了以後再投靠過來。

  王進喜同志有句名言: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無論如何都要上,這就需要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理由。一支強悍無匹的精銳隊伍。一批能言善辯的代言人。以及足以讓蠕蠕人放棄抵抗的利益誘惑。

  如果時間足夠,以上幾個條件確實能創造出來。時間……影響時間的決定因素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時間不夠?

  阿那瑰!對,就是阿那瑰!

  阿那瑰回到蠕蠕,就是名正言順的國主。大魏朝廷為了拉攏他,不僅封他為朔方郡公並蠕蠕王,還無償提供軍隊錢糧,幫助他重整旗鼓,恢復實力。終究養虎為患。

  阿那瑰死了呢?現在的蠕蠕,沒有人能夠做到一呼百應。即便是眼下奪取王權的俟力發和以後奪取王權的婆羅門也不行。也就是說,相比於將來防禦草原,還不如現在就殺了阿那瑰。

  媽媽的,這計劃是不是有點不著調?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高歡乘機假裝睡醒了,為難的說:「阿依爾,鄂倫,你們……迴避一下可好?」

  「我們就是來侍候您起居的,為什麼要迴避?」鄂倫大著膽子說。

  高歡抱著被子,表情怪異的說:「……這這這,這樣不好吧?」

  鄂倫說:「這有什麼呀,我們都是你的,早晚要走這一步。」

  高歡忙搖手說:「別別別,別這麼說。昨天之所以收下你們,情非得已。我現在可以負責任的說,你們自由了。為了不引起誤會,這話先不要說。我走以前,會親自跟他們解釋清楚。」

  聽高歡這麼說,鄂倫激動地眼光發亮:「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不用跟你回去了?」

  高歡說:「當然是真的。」

  鄂倫說:「太好了!」

  高歡說:「這下可以和你的情郎相聚了,對嗎?」

  鄂倫點頭如雞啄米似的說:「對對對,你不會反悔吧?」

  高歡說:「成人之美是我一生的信條,放心吧。」

  鄂倫激動地撲進高歡懷裡,在他油膩膩的臉上親了一口說:「謝謝你,賀六渾·高,你是我鄂倫的大恩人。等我成婚時,一定請你來喝酒。」

  高歡尷尬的推開肉乎乎的鄂倫,接著剛才的話說:「只要你請,我必到,還會給你備一份隆重的賀禮。」

  「賀六渾·高,你是好人,願長生天保佑你福壽安康。鄂倫雖然不能嫁給你,但阿依爾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以後對她好點。」

  高歡責怪的看著鄂倫說:「鄂倫,剛剛還誇我是好人,轉頭就毀我清譽,不夠意思吧?」

  「什麼叫不夠意思?」

  「意思就是……怎麼給你解釋呢。意思就是,我對你好,你卻對不起我。」

  「賀六渾·高,你這叫什麼話,我鄂倫豈是那種恩將仇報的小人?」

  阿依爾古麗知道鄂倫接下來要說什麼,急忙阻止道:「鄂倫,不要說了,我們出去吧。」

  鄂倫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想要分說清楚,卻被阿依爾古麗拽著衣袖出了氈包。

  等一幫女孩子出賬以後,高歡一邊穿戴衣裝,一邊快速整理歷史記憶。力求在與禿鹿貴伐他們見面之前,把蠕蠕的歷史和現實情況想清楚,弄明白,做到知己知彼,有的放矢。

  有些誘惑看上去很美,說不定就是一顆大毒草。做大事不能想當然,治大國如烹小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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